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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是这般说的。”
钱世新的心悬了起来。
“你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回报予你。你在大萧死路一条,唯有去南秦才能活。你投奔辉王,可有信心他会收留你?”
钱世新的心又落了回来。原来不是逼他继续查,而是回报他。这个也是邪门了,静缘师太这种人还会回报别人的恩情?钱世新琢磨了一会儿:“我得到了南秦之后,联络看看才能知晓。”说完又恐静缘瞧他不起生出事端,忙又道:“虽非十成十,但也是有把握的。”
“好。”静缘师太非常爽快,“我送你到南秦,从此之后便不欠你什么了。当初辉王帮过我,我也为他杀了不少人,我也不欠他什么了。你联络辉王时,替我把这话带给他。让他莫找我,我也不想再看见他。”
钱世新赶忙点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原先最提防最害怕的隐患,最后竟然是自己的救星。
静缘师太不再理他,自顾自闭目养起神来。钱世新想啊想,盘算着出路。确实啊,他怎么就没想过能去南秦投奔辉王呢。辉王能稳坐江山,怎么都有他钱氏父子一份功劳。
钱世新这会儿后悔杀了父亲了。这辉王与父亲钱裴交情颇深,若父亲还在,会更好结交更容易投靠。
钱世新的悲伤遗憾只有一瞬,他很快振作起来。父亲将联络的办法都告诉了他,他当然可以去投奔辉王。对辉王来说,安置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再简单不过,改名换姓,给个一官半职委实太容易了。他对大萧又是了解,对平南郡更是熟得不得了。辉王日后肯定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对,就是如此。钱世新如此一想,顿觉鼓舞。这过程中当然会有些波折,但总比死在这儿强。强太多!
钱世新脸露喜色,微一转眼,却见到静缘师太不知何时已睁了眼,正冷冷地看着他。钱世新忙正了正脸色,道:“多谢师太救命之恩。”
静缘师太没理他,闭了眼继续养神。钱世新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但一想又释怀,静缘师太一直如此,表情显得凶狠罢了。
天蒙蒙亮时,钱世新与静缘乔装成中年夫妇,随着上农活的人群出了城。
城里,钱世新逃狱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勃然大怒的蒋松几乎将衙门里的人全派了出去搜寻,卫兵队也将城门严守,但都没有找到逃犯。
蒋松自上次与静缘师太一战便一直留心搜查,一直没有再见到她的踪迹。这回又让陆大娘去了一趟安家,找安若芳盘问。可安若芳表示一无所知。蒋松派人盯紧了安家,也没有看到静缘师太去找安若芳,安府里也没人见过有姑子来。
蒋松恨得牙痒痒的。他知道自己丢了一个最重要的人证,也摸不清静缘师太在这事情里究竟是何意图。他将消息派人送出,以确保楚青和龙大能有相应的应对准备。
通往中兰城的官道上,这几日颇是热闹。有官兵在盘查过往马车和路人,见着贵气公子带随从模样的,都要拦下问一问。而另一拨的驻哨官兵却不一样。碰上有这般的官兵盘查,他们也要盘查,盘查这些官兵是哪里的,做什么的,谁让他们这般行事的。查他们的手令,查他们盘查的人,阻止他们无理扰民。
诡异的是,这数日有好些马车通行,皆是贵气公子带着随从,个个手里都拿着请柬,说是受邀到中兰城参加薛家公子的婚礼。
有邻郡的,邻城的,邻县的,总之附近四面八方的城县都有人来。公子哥们的说辞都挺一致的。请柬都一样,人人带着贺礼。盘查的兵士们一个头两个大,这阵势,是公子爷组队入城抢亲怎么着?
德昭帝坐在一辆马车里,两名随从一个车夫。随从替他递出了请柬。他是邻城穆家的二公子,家里做丝绸买卖的,家宅铺子买卖等事他都照着背了一遍,以防万一。但兵士们盘查得不耐烦,一看又是请柬又是贺礼的,挥挥手让他们过去了。
德昭帝于马车里松了口气。那姓薛的虽是狂妄不讨喜,但确是机智。且这调度安排,没些人脉手腕也是办不到的。
薛叙然的马车被排在了最后,盘查的卫兵觉得他最可疑,没有请柬,也没有备贺礼。薛叙然很是不高兴:“我就是那个要成亲的薛公子!我是没贺礼,我要回去拜堂收贺礼的!”
卫兵也很不高兴,耍他们吗?这公子看起来甚是讨人厌,押下再说。
薛叙然被扣下了,但所幸没被扣太久。薛书恩带着管事亲自出城接儿子。一路迎着宾客马车,迎到最后终于见着了儿子。有人证明他还真是那准备收贺礼的薛公子,卫兵们也不能如何,将人放了。
薛老爷领着儿子一路训,要成亲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都是被他娘|宠|坏的。婚前闹着游历,游历又不好好游历,又要求张罗请宾客,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事。
薛叙然白着脸捂着心口:“爹,快别说了,我要生病了。”
薛老爷噎得,生病就生病,还有打个预告要生病的吗?他也想装病给儿子看,告诉他这是被他气得。
德昭帝的马车顺利进了中兰城。车夫提前得了嘱咐,将马车驶向了紫云楼。紫云楼外岗哨把守,马车未接近,跑了一圈停在了路旁。车夫下了车,到岗哨处递帖子,说是陆大娘的远房亲戚,来见见陆大娘。
卫兵拿了帖子进去了。过了好一会,陆大娘出了来,车夫与她低语了几句,陆大娘点点头,走到马车旁,曹一涵重回中兰,颇有些激动,对陆大娘道:“安若晨让我告诉你,是林先生让我们来的。”
这是最保险的办法。若是通城那头往中兰城报信失败,或是中兰城里出了什么变故,他们不好进紫云楼,这个暗语能让他们通关,得到接应。
铃先生,是安若晨的代号。只有陆大娘知道。
陆大娘看了看马车里的人,说道:“通城的消息刚刚平安送到,你们前后脚。不必担心,进来吧。”
德昭帝的马车驶进紫云楼时,石灵崖那头的鲁升仍未想通,那逃走的公子和随从,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罗鹏正带着调查的证据,悄悄去见了皇上。未带同僚,未张扬事由。
正明帝听完罗鹏正所述,看了他带来的案录,道:“依丞相所见,不宜将此事交由刑部?”
“皇上,此事是个大局。梁大人可不是只想污蔑臣这般简单。此时虽未有大动静,但肯定都有时机准备。后头一环扣着一环,深不可测。此时他就在局中,我们所有人都在棋盘之上,若是打草惊蛇,他毁棋不动,撇清干系,再反咬一口,臣受辱事小,但让这乱臣贼子祸乱朝野,侵害皇权便是大祸,届时大萧危矣,皇上危矣。”
正明帝想了想。
罗鹏正再道:“臣以为,如今这境况,不止是刑部,朝廷中越少人知道这事越好。与梁大人交好的大臣官员可不是一个两个,如今未彻查清楚,还不知晓有谁人参与,走漏了风声,有害无利。”
正明帝点头道:“爱卿所言,有其道理。但爱卿也是知道,朝中与梁大人不对付的大臣官员也不止一个两个,朕也收到了梁大人的奏折,确是对某些朝中重臣有所指控。若不发到刑部和御史台调查,大家各说各的,各有证据,岂能服众?事实真相如何,还是要公正调查为好。”
罗鹏正松了口气。皇上说出梁德浩有发来诬陷栽赃他的奏折就好。事实上,三皇上萧珩沂已经查到,皇上悄悄让刑部调查他。查到了什么,到哪一步,他都已然知晓。原本他不以为然,但萧珩沂比刑部查到更多。这个更多,让罗鹏正吓一大跳。
梁德浩布局缜密,显然不是一时念起,临时准备。有证据可证明罗鹏正偷取兵库暗令、串通细作、买通杀手、私建军队,罗鹏正自己八百年没去过的别庄,竟暗藏地库,存储军备……这些一件件一桩桩,足够罗鹏正全家死一百回。没个几年的筹划布置是断不可行的。若是被刑部查到,罗鹏正定然百口莫辩,只能等死。
萧珩沂觉得,刑部没查到,是因为梁德浩还不想他们查到。因为时机未到。梁德浩自己不在京中,若案子有个什么闪失,他先前的那些布局就全浪费了。而且有些为他办事的人他也得处置干净,不得走露风声,再有就是,这些罪证,不能凭空出现,定得有什么事引出来。没什么比梁德浩在茂郡查到了线索,进一步回京查证更自然的手段了。
“他先拿下了东凌,讨得父皇欢心,再回京呈报上禀边境处调查所得。那些细作报的消息,将会在罗大人的罪证里得到一一证实。再加上刑部已然取得罗大人欲杀梁大人的罪证,为何刺杀,自然是罗大人自己去不了茂郡,恐梁大人去了之后查出些什么来。”
简直□□无缝,毫无破绽。
罗鹏正不得不承认,这布局巧妙,计策高明。“那刑部未查到,殿下又是如何查到的?”
“刑部是按梁大人给的线索查罗大人,我是查的梁大人,虽然查出的东西不一样。罗大人,茂郡离京城甚远,我们坐在此处得到的消息都是滞后许多,如今梁大人的计策也不知实行得如何,他何时再抛出绳来将罗大人紧紧绑住,这个我们也未可知。罗大人当抓紧时机,抢先下手,摆脱困局。”
于是罗鹏正来见了皇上。他被萧珩沂说服了。计划是这样的,罗鹏正先来探探正明帝的意思,让皇上相信这事非同小可,并非权臣派系争斗。而是逆臣谋反,借用争斗掩饰布局。此事须得暗查深究,确保涉案众人逃脱不得。而且这个领头查案的,须得是个中立公正的人。萧珩沂到边境与梁德浩周旋查探取证,而罗鹏正自己留在京城压制梁德浩那一派系的人马,让他们不得从中捣鬼,暗助梁德浩行事。
萧珩沂还说,若他能前往,可借此事帮罗鹏正拉拢龙大。此事中龙大也定是受害一方,罗鹏正借此多一盟友,岂不是好。
当然好。罗鹏正自然也是看中龙大,但梁德浩与龙家关系素来亲密,他从前也只能将龙大视为对方阵营,若能借机拉拢过来,当然再好不过。不止龙大,罗鹏正觉得若是扳倒了梁德浩,朝中许多人与事都将不一样了。
“臣以为,由二皇子领头查办比较适当。二皇子聪慧英明,定能看出这些事里的玄机。再有,茂郡那头如今不知是何情形,到了那处,得有个压得住的身份。哪个官臣去都恐怕不能胜任。再派巡查使?哪个巡查使权势更大?这恐怕会引起梁大人警觉,将事情掩盖了。”罗鹏正与正明帝一番讨论后,终于提出了人选。
正明帝果不其然反对了:“我倒是知道,珩隆与爱卿走得颇近。”
罗鹏正忙道:“皇上明察,二皇子全心向着皇上,素来以能为皇上解忧而欢喜。他定全力以赴,公正断案。”
罗鹏正越是夸萧珩隆正明帝就越是不放心了。这事情里,如今他还没有决定要相信谁。梁德浩与罗鹏正两个都是重臣,两个都指责对方谋反,两个都有证据。罗鹏正的证据更夸张些,他摆出了“自己谋反的证据”,说这是梁德浩准备的。
有可能是梁德浩准备的,也有可能是罗鹏正看梁德浩已经揭穿了他,而不得不先声夺人,反咬一口。
这事情务必得认认真真查究。不偏帮任何一方,不放过任何一人。将朝堂上的波澜压到最小,不造成大乱子才好。
正明帝道:“这般吧。让三皇子去。他与梁大人也没什么大交情,该会公正判断此事。你拿来的这些证据也得查,既是布置了这许多,总会有些线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