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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置,最后组织成一幅绝美的远景图画。
朱雀巷,对他来说,已不仅仅是生财的渠道,更是一个梦想。
年中,恒宇地产在朱雀巷的楼盘正式竣工,可惜从开售伊始因为城西地块走向不明朗、因为清水河的疏通工程尚未完结、因为附近整体的商业环境居住环境未完善,恒宇的销售成绩并不理想。
秦昊很是有些幸灾乐祸。正如他预计的,站在恒宇宇越嘉园48楼的洪建学,俯瞰眼底一片残垣败瓦笑得委实难看。
入了冬,情况才有些转变。济城地铁一号线经过调研勘查通过专家审评,并且终于获得发改委批准,不日即将动工。消息一出,洪建学心头大石落地,中山路地铁沿线的新旧楼盘指日升价,宇越嘉园也在其中。
可惜,他没有见到秦昊面上诡谲的笑意。
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秦昊要的就是洪建学膨胀的野心。
宇越嘉园良好的销售势头令洪建学逐利之心更甚,恒宇准备再收购朱雀巷东街地块时却遇上无形阻力,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下叶慎晖信诚建设名下囤积的近一半的南昀湖土地,打算大展拳脚。
如此,洪建学已经把自己置于明处。而秦昊,仍在暗处窥伺,数年前的布局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之前西大街的毁灭性拆迁,轻率地破坏城市历史印记,已经遭到媒体的攻击与诘责。越来越多人意识到人文精神的重要,包括相当一部分高层。此时,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悄然现身,开始了东大街临街面的几家老宅的修缮工程。
秦昊不急。时间、情感的经历已经把他洗练得沉稳洞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已不是往日的秦昊。朱雀巷恢复旧貌不是一两天的事情,需要大量的时间与资金。资金,他有,叶慎晖有。时间,和守候陈婉一样,他有一辈子。
“又是一年了。”何心眉趴在桌上哀叹,叹毕将脸枕在书页上,静静望向长桌的彼端。
陈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另一边是一对男女,男生低声对女生讲解什么,眉目还带着大一新生特有的青涩。女生的目光却偏离了书本,悄悄投注在男生脸上。
冬日午后阴翳的天色因为这一幕而平添几分灿烂金光。
陈婉拿笔顶顶何心眉,“羡慕?”
何心眉调转脸朝向她,“有什么好羡慕的?爱情这条路,前面的人摔得头破血流,还有数不清的人紧随其后络绎不绝。我只是奇怪这个而已。”
“也不用太悲观,你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上个月何心眉在宁小雅的劝说下终于鼓起勇气接受了某男的追求,却在第二次约会时惨遭袭胸。以何心眉的脾气自然是忍无可忍,短暂的恋情以何心眉被夺去初吻、某男被膝盖顶胯告终。
“那个猥琐男我压根就没在意,我是想到你们心里不好过。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吗?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快乐?”
何心眉的老同学似乎是因为感情的挫折离家出走,一年不知所踪;宁小雅和男友象很多人一样玩起了校外同居游戏,如果吵架也算磨合的一种的话,那他们是日日在磨合;至于陈婉自己,更不用说了。
陈婉收回嘴角的笑意,“别胡思乱想了,考试要紧,还有小论文你也一个字没动呢。等会回宿舍我把我找的资料都给你。”
“今天星期五,你住宿舍?”
“嗯。他出差没回来。”
“你们这叫什么事?说是夫妻没有结婚证,说是情侣没有爱情,说是陌生人又住在一起。你就没什么打算?就这样白白给他玩几年?”
陈婉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胸间突如其来的刺痛才说:“不要说那个字好不好?很,很难堪。”
何心眉闷声不语。过了一会忍不住又开口:“我知道你喜欢他,可这样不清不白的会害了你的。”
陈婉翻翻书,听见何心眉叹气,不由也叹息一声,犹豫说:“前几个月,他有提起过他父亲生日,然后有说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什么的。我没答应。”
何心眉明显来了兴趣,坐直了问:“为什么不去?”
“去什么?以什么身份?什么名义?”
“也是,怎样也应该是先去你家才对。”何心眉丧气说,“搞不明白男人的脑袋是什么物质构成的,他究竟在想什么?说他是个混蛋,有时又挺为你着想的。说他是好人,偏偏做了那种丧心病狂的事。说他喜欢你,但又似乎没把你当一回事,连个交代都没有。”说完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住陈婉,说:“你又是个闷嘴葫芦!换了我,干脆直截了当问个清楚。”
何心眉是小事糊涂大事聪明的人,句句话切中要点。可问个清楚?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是她能承受的。陈婉笑笑,“等毕业再说吧。过一天是一天。”
何心眉呲牙,带点惋惜地骂说:“陈婉,你已经被他磨砺得不像你了。”
陈婉怅然回首,许久后才带着一丝从记忆力游荡回来的恍惚笑意应了声“是”,重新把目光投向手上的书。
是被秦昊磨砺还是被生活?命运?陈婉突然对自己有些不齿,无数人诅咒命运,但是命运其实是原谅自己堕落的最烂的借口。说到底,她就是个矫情人儿。一方面贪恋他的宠爱,肆意享受着;一方面却以审慎的态度批判的眼光看待发生的一切。说到底,她没有丝毫安全感,从说试试看的那一天,已经预见了前路的黑暗。
元旦后的一天,陈婉在宿舍午睡,接到秦昊的电话。他在满地黄叶的路旁来回踱步,一脸的焦灼,见她慢悠悠地走来神情很是不耐,“说好了让你收拾几件衣服,衣服呢?”
“你总要说明白什么事吧。”电话里他语焉不详的,陈婉来不及问已经被他率先挂掉。
“算了,到了再说。”秦昊伸手拉开车门,“机票订好了,还有一个小时多点,现在赶去机场来得及。路上你给学校电话想个由子请假,家里也是。”
陈婉第一次见他如此仓惶无措,听见机场两个字也有点着慌,“究竟什么事?你先说明白不行?”
“我爷爷住院。中风。”秦昊的爷爷有糖尿病性心脏病,去年叶慎晖的父亲也是因为中风去世,同样是春节前后,他一听见消息即时五内如焚。
陈婉半个身子进了车里,又钻了出来。一时间进退维谷。
他对她的迟疑懵然罔觉,催促说:“先上车啊,没时间了。有话路上慢慢讲。”
陈婉莫名的慌张,强定了神轻声说:“我不能去。”
他瞬时怔住,“为什么?特殊时候委屈你陪我走一趟行不?请你低一次头屈尊一回这么难?”
陈婉语塞。
“知道有糖尿病的人中了风有多危险不?死亡率是一般——”秦昊脸色由白至青,眼底银光忽闪,喉结梗动,没有再说下去。
“如果真的——真的到最后一步,我再赶去好不好?说不准等你回到家,你爷爷已经好转了是不是?”他呼吸急促,鼻翼微微震动,扶着车门的手青筋暴起。陈婉有些不忍有些心软,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不知该怎么办。
“真不去?”
陈婉本能地摇了摇头。他锁住她的目光带着窒息的压迫感,陈婉张口想解释,他却扬手看看表,“那我走了。”她看他走向驾驶座那侧,喊了他一声,却欲言又止。
秦昊打开车门时停下来,隔车相视,她一脸的惶然不安,他将方才心中那不能遏阻的怒气一寸寸压下去,但是又有一股无力感升腾而起,自觉狼狈不堪。“如果是最后一面——”他双手紧握成拳,数次捏紧又放松之后才神色颓丧地说:“算了,到了我给你电话。”
陈婉默然点头,眼见他尾灯绝尘,她抚顺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无由地,有抹苦楚浮上心头。
第58章 柴米
每到生命转折处,总会特别挂念父母。
不需要他们有远见卓识,只渴望一杯温热的茶一句暖心的话,以他们的人生智慧指引她走正确的方向。可她只能孤身作战,一路摸爬滚打地过来,错对与否唯有靠直觉靠本能选择。
那天下午,本以为他会失落失望进而怨气满腹,秦昊出了机场就打了电话来报平安,实在让陈婉有些意外。接下来连续两日没有联络,她在忐忑中度过。考试在即,完全没有心思在书上。她回去金盛,洗汰拾掇,以忙碌纾解焦躁。直到华灯初上,才煮了碗面慢慢吃起来。
铃声响起时,她一筷子面掉回碗里,汤水溅起几滴在下巴上,也顾不得擦,抓起桌上的手机就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儿?”他声音比往常沙哑,想来是没怎么睡过觉。
“在家。不是,在你家。”另一头默不作声,陈婉解释说:“我没事上来收拾收拾屋子。”细想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独自来金盛,难怪他不能置信。
“这个时候才吃饭?”他似乎听见她抽纸擦嘴巴的声音。
陈婉应了声,然后便是沉默。“你爷爷……”
“还好,算是抢救及时,不过还昏迷着,看接下来几天情况怎么样。我现在在医院,估计又是一夜。”
“那就好。”陈婉长吁口气,稍觉轻松。“吃过晚饭没有?”
“吃过。”
两个字之后又是只闻呼吸声。卸去了心头上千钧重负,可是仍有无形的压力跨越空间传递过来,她不知如何安慰如何解释,静默许久说:“那我挂了,你自己也小心身体。”
“别。”秦昊情急地拦阻,低声说:“别挂,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就算是不说话,听着你的呼吸声,知道你在旁边也好。”
他简单的话总会出其不意地直击心灵,陈婉死咬着拇指抵御怦然的心跳。
两个人,相依相偎着,却各自营筑着各自的希翼。
如今隔着千里之遥,静寂中,却反而有种灵魂沟通的契合。
怎么言说这忽远忽近的距离?
“我,那天有点乱了方寸。总觉得我奶奶没见过你,很遗憾。如果我爷爷也……所以也没考虑多的。其实你说的对,你来了也帮不上忙,乱哄哄的我也顾及不了你。这个时候来处境会很尴尬。”
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对方一示好立时自我检讨,再一次难以判别她的拒绝是对是错。“我也有不对,我——”陈婉想说其实她也很彷徨,她也想去想站在他身边。可是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连自身都解释不通的话,如何理直气壮地向其他人解释?
“这几天夜里没睡,一遍遍想我们的事。还有一年多你就毕业了,我看起来笃定,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你还会不会和我一起?到时候我拿什么借口继续下去?每回我妈来,你总是避开。我说带你见见父母,你也拒绝。我知道你脸皮薄,你不同意我也不敢再提。我爷爷病了,我想着也算是个机会,没想到弄巧成拙。”
见面。以什么理由见?他想当然地计划着,但是从没描述过他们的将来。他甚至没有说过……他只说喜欢她,他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这些话说出来与乞求他施舍怜悯无异,她指甲狠狠挠着桌面,将无法言述的尽数吞回去。
“猫儿,还在不在?”他困顿地问。
“在。”她惘然答。
“早点睡吧。看书别看太久。对了,你一个在家记得把门反锁上。”
挂电话时,模糊听见一声叹息。陈婉不确定是否出自幻觉,记忆里,他不是会叹气的人。
春节前秦昊回来将济城的事情处理完又匆匆回京,再见已是十五之后。明显的瘦了,下巴尖削。他死命箍实双臂,象是要把她嵌进胸膛里。陈婉心里涌出一股欢喜,单纯的只为见到他而欢喜。她忘记身处在家属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