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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脚，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会很难。
这红衣女子，便是那官船上的修行者，倒也了得，居然能够在官船解体的瞬间自水中追上来，附在树木之下，直到被端木羽发现。
那红衣女子没有说话，端木羽自然更不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那树木的两端，既像是互相对视，但更像是把对方当成了空气。
自大河之中迅速行进了两个多时辰，他们早已经行出数百里之外，那黑衣老者身负重伤，无论如何，都是追不上来了，而大河的两岸，也不见了陡峭的群山，河水渐宽，水流放缓，那独木行进的速度也终于慢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
一路沉默，直到此刻，那红衣女子才开口问道。
“惜月湖！”
端木羽没有隐瞒，因为没那个必要。
“同路！但是，我们需要一条船，最起码一条木筏也可以，不然的话，很容易被追上。”
那红衣女子道，语气不像是建议，更像是在命令，而且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看了她一眼，端木羽抽出匕首，直接将脚下这根长约四丈左右的树木斩为三截，然后再将其用兽皮捆到一起，顷刻之间，一条长约一丈，宽约四尺，简陋到极点的木筏便出现了。
那红衣女子像看怪物一样盯着端木羽，想说什么，终究是无语。
好在这样一条简陋的木筏已经是可以盘膝而坐，迎着落日，望着水面一片金光辚辚，端木羽很惬意地取出一块日前烤好的熏肉，也不去管那红衣女子怒视的目光，一阵大嚼。
“你知道今日操控赤目妖蛇的那老者是谁么？”
那红衣女子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道。
“没兴趣！”
端木羽的回答很简洁。
红衣女子忽然笑了笑，“他曾经是驭兽门的一个护法，叫横渊，不过在二十年前不知因为何事被驭兽门逐出并追杀，直到最近才重新现身，但他重新出现后却似乎找到了强大的靠山，不知用什么手段，成为了驭兽门新一任门主，你得罪了他，只怕不会放过你的。”
端木羽摇头，这一次却是连说话的兴趣都欠奉，不过那红衣女子却是似乎对他越来越有兴趣，盯着他道：“你想知道这横渊为何会劫杀于我么？那是因为，他以为我手中有妖石碎片，当然，那妖石碎片，也的确是在我手中，我此次假扮大秦公主，藏身于大秦的禁卫军中，却没料到，还是被他给察觉。”
说完这番话，那红衣女子就静静地望着端木羽，希望能够从端木羽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惊讶或惶恐，可惜，端木羽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是平静淡然，仿佛没听到一样。
“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有大麻烦了，横渊自然不会放弃夺取这妖石碎片，其他得到消息的修行者也会蠢蠢欲动，不论正邪，所以，追杀很可能会接踵而至，而我也许会为了防止泄密将你杀掉灭口，你不怕么？”
听到此处，端木羽的神色之中终于有了一点点变化，但并非讶异或者是惶恐亦或者是其他，仅仅是一抹淡淡的嘲讽之色。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无须试探，你若还有杀掉我灭口的实力，又岂会待在这里？”
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来，这红衣女子已经是身负重伤，而这伤势很可能是在过去一段时间就留下了，不然她也不可能藏身于那官船之中，如今再经过这一场战斗，她看着无恙，其实早已经是非常严重，再也经不起一场激烈的战斗了。
此时被端木羽说中要害，那红衣女子脸色不由一变，因为事实正是如此，她原本看端木羽修为浅薄，年龄又小，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初入修行界的菜鸟，却没有料到，此人的眼光竟是毒辣至此。
不过她现在却是连恼羞成怒的实力都不具备了，端木羽实力虽然看着很弱，但他那羽箭着实厉害，以她如今的伤势，哪怕是近在咫尺，都无法在那羽箭贯穿自己身体之前将端木羽斩杀，冷哼了一声，她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端木羽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更没有落井下石的举动，只是不急不缓地划着竹筏，简直像是在游玩一样。
而端木羽不急，那红衣女子却是耐不住了，“你真是一点都不急？不要以为真的会甩掉那些人，横渊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你若信我，就早一点赶到惜月湖，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
“再快也没有用，你若信我，不妨把妖石碎片扔了，便无人能够追上来了！”端木羽淡淡道，他对于所谓的妖石，可真是一点都不陌生，因为传说中，这妖石里是记载着天地九星之一的妖星的秘密。
而天地九星，乃是这天地间的核心所在，其中太白星，紫微星，璇玑星这三星构成了天界，如今由天帝所掌控，这也是为什么天帝会那么强大的缘故，没有这三星的力量，天帝又算得什么？
余下的六颗星各自成为一界，分别为构成人界的青木星，构成妖界的妖星，构成魔界的魔星，构成鬼界的鬼星，以及最神秘的八荒星与九幽星。
不过，据端木羽所知，如今天地九星里面，除了天帝所掌控的太白，紫薇，璇玑三星外，也仅剩下鬼星与魔星还存在，人界的青木星和妖界的妖星早已失踪，结果导致了人界和妖界这两界犬牙交错，合并为一界，这也是人类和妖族经常大打出手的原因，许久以来，两方各有胜负，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而剩下的八荒星与九幽星，最为神秘，迄今为止，只知道八荒星中的八荒业火厉害无比，当初连端木羽的妖帝不灭本体都炼化了，至于九幽星，则只有一个名字，存在于传说之中。
这便是天地九星，得一星者，可为一界之主！得三星者，便可与天帝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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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妖石碎片
但是，对于那妖石，端木羽真心没有半点兴趣，不是怀疑这妖石的真实性，而是因为这妖石早已变成了很多碎片，没有谁知道它们都流落在哪里？
想当初他身为妖帝，曾经发动万千手下四处搜索了数千年，也不过是才搜集到区区三块碎片而已，距离将妖石复原还差得很远！
更何况，这妖石碎片极为诡异，内中藏有不知名的波动，携带时间久了，便会给携带者带来不测之灾祸。
只是没想到，如今这神秘的妖石碎片居然还能够在人界掀起一番风浪，看来，这世上人也罢，妖也罢，终是贪婪者居多。
“你说什么？扔掉？你自己怎么不跳到水里淹死！”
此时红衣女子听到端木羽的建议，终于大怒，瞪着眼睛发火道。
“实情如此，你奈之何？”端木羽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而看着他的样子，那红衣女子不由一阵踟蹰，她自己很清楚端木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这妖石碎片会不断散发出一种极为微弱的古怪波动，不管用什么神通法术都无法遮掩，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块妖石碎片没有哪个修行者能够在手中长久保存，便是她自己，都是在不久前偷袭了一名重伤的修行高手，拼着负伤的代价才夺到的。
可是，这也不可避免地让她进入了被追杀的状态之中，难道，真的要将这妖石碎片扔掉？
“不！绝不，我还要用这妖石碎片救回阿母的性命，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也要保住它！”
红衣女子的眼神逐渐变得无比坚定！
“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难道你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了么？你帮忙一下，我要施展浮空术，只要到了惜月湖，我自会离开，不会连累于你，否则，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
那红衣女子沉声道，她实在是受够了端木羽那种漠视一切的样子，不对妖石碎片动心也就罢了，居然连生死都不在乎，更别提她这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
“浮空术？只怕来不及了！”
端木羽忽然睁开双眼，从木筏上跃起，张弓搭箭，飞射而出，直接没入后方三百丈外的水中，旋即一团血红便四散绽开，但这就像是一滴水溅入沸油之中，那附近的水面忽然就有无数波纹翻滚起来，隐约可见一道道影子快速第朝着木筏追来！
“那是什么？”
红衣女子也是吓了一跳，她如今要用法力压制着伤势，所以感应略有下降，而且她只关注是否有修行者追上，却忽略了大河之中。
“妖！”
端木羽简短地答了一句，手中的虎骨弓却没有再射出，因为他现在手中只剩下了十五支铁木虎牙箭，没有了箭，他这虎骨弓也就没有了用处！
“那是——那是河鱼，怎么可能是妖？”
红衣女子此时也看清楚了那追在后面黑影，赫然是一条条大鱼，只不过往日这些任由人类捕捞的鱼类，竟是变得无比凶猛，仿佛一头头吃人猛兽，她毫不怀疑，一旦落入水中，她就会被这些河鱼给撕成碎片！
“为什么不可能？别忘了你手中的妖石碎片，不但人类修行者会感应得到，这世间的生灵同样会感应得到，人类便罢了，但是对于这些生灵而言，无异于天大的诱惑，哪怕是寻常的河鱼，在长时间感应妖石碎片后，都会变得凶横无比，你若不扔掉，不用那些修行者追上来，你很快就可以葬身鱼腹！”端木羽淡淡地道。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红衣女子大惊，她抢到这妖石碎片不过数日，一路逃亡，根本不知道这一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可面前这个少年竟似乎对此了解颇深，偏偏他的实力又是那么的弱。
“很重要么？”
反问一声，端木羽收起虎骨弓，抽出匕首就砍在木筏之上，他的动作很快，在后方那数不清的河鱼追上来之际，只见寒光连闪，就已经在木筏上斩下九块一尺长的木楔，直接对着南岸的水面抛飞过去。
“走！”
喝了一声，端木羽抓起那尚自惊愕的红衣女子手臂，就已经自木筏上腾空而起，以那九块浮在水面上的木楔为落脚点，转眼间就抵达南岸，而几乎是在同时，那之前的木筏就已经被那些疯狂的河鱼掀翻，看得那红衣女子心惊不已。
但端木羽却没有停顿，扔下那红衣女子，转身便走。
“喂！你要去哪里？”那红衣女子愣了一下，连忙追上来。
“惜月湖！”
“我们同路，你别想甩掉我！”红衣女子气呼呼地道，这人，当真不可理喻，明知道妖石碎片会让河鱼发狂，却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否则的话，她早些施展浮空术，木筏的速度提升起来，也不至于被那些河鱼赶到岸上来。
端木羽却忽然停了下来，沉声道：“我们之前同舟而渡也就罢了，但你若想真与我同行，须得将那妖石碎片扔掉，否则我们绝无可能安然抵达惜月湖，那大河里只有普通的游鱼，但这深山密林之中，强大的妖兽却是多见，你以为你能躲到几时？”
“什么叫我能躲到几时，是我们好不好？我不管，你要不就动手杀了我，要不就帮我想个办法，总之，这妖石碎片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不能扔掉！”那红衣女子却是耍起了无赖，她如今算是看出来了，端木羽虽然古怪漠然，但肯定不会无故杀人，尤其是对妖石碎片毫无贪念，另外懂得还挺多，小小年纪，如此沉稳，可是不多见，无形之中，就让人觉得值得信任，尽管这很古怪！
“一念生，一念死，自作孽，不可活！”
丢下这一句，端木羽便不再理会那红衣女子，展开脚步，快速前行。
“你——”
红衣女子被气得不轻，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是如今让她独自离开，根本无法活着赶到惜月湖，那唯一的生路，竟是还要着落到前面那至今连名字都不知晓的少年身上，她是打定主意，要拖这人下水，因为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看起来很弱很漠然的少年，必然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