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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灵元变得不安分起来。
五行相生亦复相克,即便有《混元五行诀》这样的玄妙法门相调和,也该夯实根基徐徐图之,要不然的话就如同在体内安放了一堆堆的火yao桶,稍有不慎,走火入魔毁掉道基还是小事,严重的说不定会灰飞烟灭。
只是陈长生乃是新嫩,又哪里懂得这些门道,加上报仇心切一味贪多求快,以至于体内的土行灵元有余,金行灵元次之,水、木、火三行灵元则是大有不足。
土盛而克水,连累的藏纳水行灵元的肾庙隐隐作疼,若是不尽早调理的话,必定会伤及根本。
唯今之计,只有补不足而损有余,当下陈长生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土行灵元,转而推动金行灵元,以相生之道促使水行灵元尽快茁壮起来。
这法子说来简单,却也绝非是一时半刻可以调理的好的,陈长生将山水画唤出来浮在身旁,提醒苏苏帮自己戒备左右,随即便专心梳理躁动不已的灵元去了。
眼见的东方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过来时,陈长生的眉宇之间黄,白,黑,青,赤五色光芒如走马灯一般的交错变幻,正是到了紧要的关头。
与此同时,遥远的地平线上一抹光华闪烁,转瞬之间已经掠过听风坡的上空,但听得咦的一声惊呼璀璨夺目的光华在半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线又圈转了回来,俯视着盘膝坐在听风亭内的陈长生,踏足于飞剑之上的女子冷哼一声,暗道:“你这恶贼,该当你毙命于此。”
心念一动,骈指为诀,朝下一引。
铮嗡。
飞剑宛如通晓主人心意,震颤之际做虎啸龙吟之声,化成一道匹练拖曳着淡淡的浅蓝色流光,宛如拖曳着长长尾巴的彗星一般,朝着此时正在打坐的陈长生斩落而下。
剑芒未至,空气被急剧压缩便发出了嘭嘭的炸响之声,一团团的气浪飞速的蔓延开来,将听风亭四周的青松吹得左右摇曳,碧绿的松针更是被劲风卷席着四下飞舞,如同下了一场绿色的暴雨。
“剑下留人。”
一声断喝猝然响起时,一个足有碾盘大小的由熊熊烈焰凝聚而成的巨掌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半空之中,就在剑芒逼近到听风亭前只有一步之遥时将其挡住。
嘭。
犀利至极的剑芒毫不停顿的撞进了火焰巨掌的掌心之内,震耳欲聋的响声中将掌心处的火焰轰散了一片,并且刺入其中足有三尺来深,不过也随之势竭,再难寸进。
“哈哈,宋家的小丫头,好大的火气,我们五行宗的弟子怎么得罪你了,竟惹的你下次杀手?”豪爽的笑声滚滚荡荡而来,春雷绽放一般,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那火焰巨掌也屈指握拳,作势要兀自刺在掌心之中的飞剑抓住。
“哼!”女子冷哼一声,指诀一晃,那柄飞剑光芒闪动已经脱掌而出,重新身边,悬在身旁,熠熠生辉,寒光闪烁,似乎随时都可能斩落下来一般。“火丁,他是你们五行宗的弟子吗?”
出手之人正是火丁,怀里搂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从松林之中献出了身形,摸了摸被眼前情景吓到而伏在他胸前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的脑袋,朗声道:“宋家小丫……”
“火丁。”女子断喝一声,目光冷冷的瞪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叫什么宋家小丫头,我叫宋珂。”
“嘿嘿,我想起来了,在宋公明的寿宴上听说过,只是我这人记性不大好,转过脸去就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嘴里这么说,火丁的脸上却是丝毫没有因忘掉宋珂的名字而歉疚的神色,挠了挠满头的乱发继续道:“这小子的确是我五行宗新入门的弟子,要是他哪里开罪了你,瞧在我和令尊的交情上,这个梁子就这么揭过去吧。”
“不行。”宋珂毫不犹豫的当场拒绝,随后又道:“这恶贼捣毁我护山阵法,断我灵脉,更是盗取了仙桃嫁祸给我宋家,引得御桃园的那几个供奉跑来兴师问罪,若不将他斩杀,如何能出得了这口恶气?”
“是吗?”火丁饶有兴致的瞥了自始至终都岿然未动的陈长生一眼,喃喃道:“说起来,这个祸是闯的有点大了,不过……”说到这,火丁将目光又挪到了宋珂的脸上,笑道:“敢问宋家小……宋珂,这小子缘何要与你宋家过不去呢?”
说到这,不等宋珂言语,火丁就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做恍然大悟状道:“我想起来了,这小子好像还是个大哥来着,当日我去你家赴宴时见过的,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听说前些日子犯了什么莫须有的罪名被抓到了衙门,结果被刑讯致死,我还听说这里面是有人心存歹意,乃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宋珂,你说说看,有这么回事吗?”
“这个……”宋珂当场被他的话呛到了当场。
她平素里不在宋家,也是这次为父亲贺寿才回来一次,不想就遇到了陈长生大闹翠烟山之事,心中愤慨就追杀了过来,至于来龙去脉她并不怎么清楚,只是想起父兄往事的所作所为,隐约猜到陈长生此举必定是事出有因。
直到听了火丁这话,越发的意识到此事远非自己最初想象的那般干净,不过……
宋珂脸色一沉道:“即便如此,我翠烟宋家也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哈哈。”不等她的话说完就已经被火丁的爆笑声给打断了,只见他仰天狂笑宛如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直到宋珂的脸色越来越冷,就像是冻结了亿万年的玄冰,手指更是气的微微颤抖,那柄飞剑也随之铮嗡作响时,他才停下了笑声,一字一句地道:“翠烟宋家,是紫风阁吗?是金光洞吗?又或者是璇玑台?”
宋珂闻言表情一僵,火丁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似的,但是她却是听的明白,无论是紫风阁,还是金光洞又或者是璇玑台,分别是修真界中最显赫的三大名门蜀山,慈恩寺,方寸山的圣地,皆是不容外人冒犯的雷池。
火丁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你个小小的翠烟宋家,不过是弹丸之地,又什么资格跟这些圣地相提并论?
这话说的不好听,但是宋珂却也无法辩驳,若是她真敢接下这个话头来,传扬开去后只怕用不了多久素来嚣张跋扈的蜀山剑派的弟子会将翠烟山彻底夷为平地。
因此尽管心里有着一万分的不情愿,但是宋珂还是忍气吞声的摇头道:“自然不是,但……”
火丁却不容她把话说完,哈哈大笑道:“如此一来不就结了,咱们修真之人最重因果,既然有人种了因,这个果报就得捏着鼻子认下来,这才合情合理,所以这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若是我翠烟宋家不肯呢?”宋珂目光灼灼的看着火丁,声音平静,但是却内藏杀机。
“那就怪不得我不给宋公明面子了。”火丁瞥了一眼宋珂,笑吟吟地道:“别看你拜到了壁水派门下,我火丁也未必就怕了你,只不过山不转水转,撕破了脸皮对大家都不好看。”
“火丁,你们五行宗当真是要护着这恶贼,与我翠烟宋家为敌吗?”
“哈哈,别说的那么吓人。”火丁满不在乎的一笑道:“我五行宗虽说是败落了,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修真界总算也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你宋家不要以为找了斗木派当靠山就可以有恃无恐为所欲为,我五行宗的是非还轮不到你个小小的修真世家来说三道四。”
“你……”宋珂被火丁这番硬邦邦的话气的小脸煞白,恨不得将其当场斩杀,可是剑诀动了几动,看了看听风亭上空那个火焰巨掌,又看了看满脸嚣张的火丁,心里衡量了一下利弊之后,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他说的没错,只能恨恨然道:“火丁,这个因果我记下了,山水有相逢,日后总有偿还的一天。”说完狠狠地瞪了亭中打坐的陈长生一眼,剑诀一动,已经御剑远走。
见宋珂离去,火丁也将半空中的火焰巨掌散去,抱着那小女孩来到陈长生的身旁,笑骂:“小子,别装死了,那丫头已经走了?”
“嘿嘿。”陈产生应声睁开了双眼,收势起身朝着火丁深施一礼道:“多谢师叔出手相救,要不然的话,只怕我这次可就要遭殃了。”
“哼哼,知道怕了还惹下这么大的祸端。”火丁横了他一眼道:“不过你小子也算乖巧,没有把宋家往死里得罪,这事倒还是有几分回旋的余地。”说着将怀里的小丫头递到陈长生面前道:“先给我抱会。”
“这个……”陈长生看了一眼嫩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的小女孩,颇有些为难之色的道:“有点不妥吧?”
“有个屁的不妥,我让你抱着就抱着,你又不是个酸文假醋的道学先生,讲究个屁的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这小丫头才多大呀,你把他当妹子不就是了。”火丁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就把这小女孩塞进了他的怀里,嘴里兀自道:“你也别得了便宜卖乖,说不定将来这小丫头会是你双xiu的道侣呢。”
陈长风不晓得什么是双xiu的道友,不过也约莫猜测到多么跟夫妻差不多,心里一迥,更是觉得怀里这个粉团似的小丫头更像是个大号的烫手山芋,扔也不是,抱着也不是。
哇。
就在他进退两难时,这个先前被吓的够呛,此时还缓过劲来的小姑娘也放声大哭起来。
“师叔,你看这个……怎么办好?”陈长生苦笑着看向火丁,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和个陌生的女子靠的这么近,尽管她实在有点稚嫩。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火丁将包袱扔了出去,心里畅快的多了,颇有几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笑吟吟地道:“反正是你的道侣,该哄还是该打到她不哭都随你的便,女人呀,无论大小都是要命的主儿!”
陈长生也不知道火丁哪来的这个感慨,不过看着这小丫头哭哭啼啼的也是心疼,深吸一口气露出了自以为最和善的笑容道:“小妹妹,我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才不要。”小姑娘虽然是满脸的泪痕,但是却压根不领他这个情,小脑袋一扭已经偏过脸去,小嘴嘟嘟着,很生气的样子。
陈风一愣,有些茫然的看向火丁。
火丁也是老脸一红,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子茬道:“我在街头上变戏法时见到她资质甚佳,就带了来,嘿嘿……”
陈风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不用说,这个火丁肯定没跟小丫头的父母亲打招呼就把小姑娘拐了来,想到这他又深深的看了火丁一眼,忽然觉得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火丁虽说是中年人的模样,却是驻颜有术的缘故,实际上已经活了一两百岁,又在俗世间走动了这许多年,见多识广何等的精明,一见他这模样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遂将他拉到一旁轻声道:“小子,你听好了,师叔我可不是拍花的人贩子,这小丫头我是看上眼了,不过她的父母亲也早就死了,我见她小小年纪流浪街头甚是可怜,这才领了来,拜入五行宗总比日后被人卖入青楼强吧?”
陈长生点了点头,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对这小丫头又多了几分怜爱之意,随后道:“她叫什么名字?”
火丁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这小丫头跟我死活不对盘,这一路我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她就是不告诉我她叫什么?”
陈长生同情的看了火丁一眼,扭过身来爱怜横移的看着小丫头道:“别怕,哥哥不是坏人,你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