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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不敬重父母的道理?”
许仙万万没想到,三才会原来是南极仙翁资助的组织,难怪财力如此充沛,能养活那么闲人。
只听南极仙翁笑着说:“好啦好啦,奉承话就不必讲了。自从你刨开西湖苏堤的怪洞,临安城里有不少人得了这种怪病,害得我不得不出山来替你收拾,真把老夫累死了。”
钱不二陪着笑说:“仙翁,苏堤下压着怪蛇妖的事,不是您告诉小人,命小人去挖的?如果不是仙翁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小人想破头也不会知道这等机密。”
“嗨!”南极仙翁不禁得意洋洋起来,“老夫博览群书,偶然在孤本里看到苏堤下压着怪蛇的事。这怪蛇被压着也不老实,时常喷射毒气,戕害附近百姓。大苏学士这才疏浚西湖,用挖出来的湖泥筑了这苏堤,用来封闭蛇妖喷射的毒气。”
“是是是,”钱不二赶紧接话吹捧,“亏了仙翁想到可以利用这蛇妖的毒气,叫临安城里流行这疫病,正是一箭双雕的好计。既让仙草社日进斗金,又让三才会有了打击城里妖怪的把柄。临安府尹除了求仙翁力挽狂澜,没有别的办法,临安府府库从此便是仙翁的家库,想拿多少银子,还不是伸伸手的事。”
“哈哈哈哈!”南极仙翁干笑几声,说:“现在这样最好,只要临安府能控制住,让毒化人不要太多,就闹不出更大乱子。现在临安府尹派了人马四处搜捕毒化人,又将感染的病人集中治疗,我看差不多也可以控制住了。”
“仙翁仁慈!”
“我这九转灵通还魂金丹,虽说能压住病人体内毒性,但不吃个小半载,毒性不能完全消除。如今一丸药已经卖到七钱银子,想要治好病,怎么也要吃上百来两银子的药。虽说临安府如今是拨了官银来做药,也只能管得那些被拘来的病人。城里如今人心惶惶,没病的人也要自己买两丸来吃……”
钱不二掰着手指算:“一个病人半年花一百两银子,一百个病人就是一万两。府里现在拘押的病人有四五百人,这就是四五万两银子!若是全城人都吃上这丸药,一年下来进账几百万两银还不是玩一样?”
在钱不二算账时,南极仙翁一直在摸着胡子微笑点头:“不二啊,你也不是外人。这单大生意,你也劳苦功高,我不能白了你。年底结账,我再给你十万两。”
“哎呀!”钱不二乐坏了,立即离座跪下磕头像臼里捣米:“仙翁便是小人重生父母,再长爷娘,不知该如何报答。每次为仙翁办事,仙翁不都是千百两银子的赏小人,三才会唯仙翁杖首是瞻!”
南极仙翁笑着说:“好啦好啦,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你三才会成立多年来,借着打击妖怪,也给我仙草社制造了不少商机。这次亏了你替我搞出这场大瘟疫,又第一时间搞来几个毒化人供我研究,这才能做出这金丹,你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啊。以后跟着老夫好好做,少不了你的好处。”
“南极仙翁,圣德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仙翁万寿无疆。”
钱不二再次谄媚颂唱起来,南极仙翁乐得哈哈大笑,屋顶上的许仙气得手直哆嗦。他怎么也没想到,钱塘南极仙草社和三才会原来是一伙的,竟然是他们联手闹出这场危急全临安城的大疫,多少百姓变成毒化人被官府击毙,为的只是让他们趁机发横财。
许仙怒火攻心,从屋顶揭下一片瓦,瞄个准,从屋顶小洞朝着南极仙翁光溜溜的头顶用力扔下去。
“哎呀!”
正得意洋洋的南极仙翁被飞来的瓦片削到头顶,当即破了个大口子,献血流了一脸。他疼得抱着脑袋惨叫,抬头朝着瓦片飞来的地方看,正看到许仙。
“屋顶有贼!抓贼啊!抓住他!”
南极仙翁立即大叫,钱不二、鹿童和鹤童也跟着大叫,院子里顿时乱作一锅粥,许多家人都朝着这边赶来,护院的猎狗也“汪汪”叫起来。
许仙知道这回闯了大祸,赶紧猫腰起来企图溜走。不料脚底一踩碎几片瓦,碎瓦顺着屋顶“哗啦啦”滑下来掉地上,引得家丁们都提着灯笼朝碎瓦掉落的方向看。
“在那里!”
有个家丁发现了许仙,大声招呼其他人,众人各执棍棒聚拢过来。许仙见被发现了,索性站起开顺着屋顶跑。好在仙草社房子多,屋顶一间间都连在一起,许仙在屋顶狂奔,家丁们在下面追。
“抓住他!抓住他!”
家丁喊叫声让许仙心慌意乱,忘记吃了济颠的药后力气增加几倍,脚下力气大了些,突然踏空踩穿屋顶。许仙顿时觉得身体不受控制,随着许多瓦片和尘土,一起从破洞掉进房子里。
房子里都是堆到天花板的松软大包,许仙掉下来直接踩在大包上,脚一滑滚下去滚到地面。许仙伸伸胳膊腿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只是周围都黑洞洞看不到状况,隐约晓得都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包,看来是掉进了仓库。
“在这边!贼人掉进艾草仓库了!”
“艾草仓库?”许仙听到家丁们这样喊,提鼻子一闻,发现仓库里果然飘着艾草的香气。他借着窗外的微光一连扒开几个大包,抓出里面的东西又看又闻,确定里面扎扎实实都塞满了艾草。
“难怪市面上买不到艾草,原来艾草都被钱塘南极仙草社收买了。莫非……”许仙突然心中一怔。
门外一阵嘈杂,许多人在恭敬地叫着“仙翁!”、“仙翁!”
许仙跑到门口,从门缝向外看,门外已经聚集了几十个手拿火把的家丁,南极仙翁头上裹着白布条,白布条渗出大块血迹,满脸的怒容,旁边站着钱不二。
“开门!抓住那小贼!”
南极仙翁对身边的家丁喊道,可是家丁们谁也不知道谁身上带着钥匙。南极仙翁气得说:“今晚是谁管细料库?人死哪里去了?”
有个知情的家丁说:“仙翁,今晚值班的是杨大强,现在还没来,估计是在哪里耍钱。”
“混账东西!”南极仙翁听罢大怒:“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敢耍钱?给我把他绑来,抽他一百鞭子!”
此时,只听仓库里有人说话:“南极仙翁,你的‘九转灵通还魂金丹’根本不是什么珍贵药材炮制,主料就是这艾草!你们早就知道艾草可以抑制疫情,所以早早收购了临安府市面上所有的艾草,准备在把疫情酿成全城大瘟疫后,再高价制药出售,是也不是?”
南极仙翁一惊,没想到这人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惊愕过后,他冷笑几声,用手中仙杖指着库房的大门说:“好小子,你倒聪明。可你还不知道我南极仙翁是和等人吧?我现在抓你出来,就凭私闯民宅、企图抢劫打伤老夫,老夫就可以让人将你活活打死。”
南极仙翁说的确实没错,他完全可以将许仙当盗贼活活打死。许仙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突然,又是一阵嘈杂,隐隐还听到远处有砸门声。家丁跑来禀报:“仙翁!不好了,官府……官府的人来了!来了好多!”
“哦?”南极仙翁的声音显然有些紧张了:“谁?是谁领队?”
“是……是大捕头顾难得,还有提辖鲁世开。”
“不好,他们大半夜的前来,必有蹊跷。”
“怎么办,仙翁?这小贼还捉不捉了?”钱不二问。
“来不及了。”南极仙翁说:“这贼人听到我们谈话了,不能留他活口,放火把仓库烧掉!”
“这间仓库里可有几万斤艾草叶子啊,都是小人派手下四处采办来的,烧了太可惜吧?”
“没关系,我还有好几间仓库囤着艾草。舍了这一仓库艾草,也比被他把事情说出去强。壮士断腕事非得已,小子你别怪老夫无毒不丈夫了,给我烧。”南极仙翁说罢,眼中闪过凶狠的光芒。
“是!”
众家丁一声吼,纷纷将手里火把从窗户缝往里扔。仓库里都是晒干的艾草叶,一碰火星就着,瞬时屋子里便着了好几处,顿时火光冲天。
眼看艾草包一个个连着烧起来,烟味也越发重,许仙只好用袖子捂住鼻子朝仓库深处跑。仓库深处也都是艾草包,外面的大包一着,里面的大包没隔多久也跟着呼呼烧起来。
许仙怕被活活烧死在里面,脱下衣服使劲拍火苗,又用脚玩命踹那些越烧越旺的艾草包,想给自己弄出一块不着火的空间。可是,他的努力并没有多少作用,才踩熄的火,瞬间就又被点燃。
“难道我许仙就要死在此处?我那可怜的娘子该怎么办?”
许仙突然想起临走时,济颠和尚送他的三根救命头发,他从怀里摸出个手绢包打开,三根头发整整齐齐在里面躺着。许仙取出一根双手合十,使劲闭着眼睛念“降龙尊者,受命于天!”
念到第三遍,那根头发化成灰烬直升到天空,只听“轰隆隆”天空中一个炸雷,骤雨泼水般从天上倒下来。
“哎呀哎呀!”屋外举着火把的家丁一片惨叫,火把瞬间被浇灭了,雨水冲破屋顶浇进屋里,屋里的火势也被迅速,渐渐熄灭。
“真乃活佛也。”许仙瘫坐在地上,闭上双眼,仰着脸感受雨水流过脸庞的幸福。
“这雨怎么那么骚气?闻起来跟尿似得。”屋外家丁们纷纷叫唤,许仙抬湿透的袖子一闻,果然自己一身也都是尿味,不知那济颠和尚用了什么邪门法术。
此地不宜久留,许仙勉强打起精神,纵身一跳,跃出仓库,消失在夜空里。他刚离开,仓库的门便被打开了。
“仔细搜查!”
手里拿着钥匙的是杨捕头,身后是一群临安府的衙役。仓库里到处是烧得糊黑还在冒烟的艾草包。
顾难得和鲁世开两人在鹤童引领下,右手紧握腰刀,肩并肩的阔步走过几道院门。
“二位,里面请!”
鹤童走到正厅门口停下,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难得和鲁世开相互交流下眼神,反正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有何可惧的?于是一起一起跨过门槛。
本以为见到的,会是南极仙翁惊慌失措的样子。不料却见南极仙翁笑容可掬的坐在中堂太师椅上,手中握着仙杖,面前摆着的桌子上堆了两堆金元宝。两人正不知是怎么回事,身后大门被鹤童知趣的关上,屋里这回只剩下南极仙翁和顾难得、鲁世开两人。
“二位大人,深夜大驾光临实在辛苦。”南极仙翁笑着说:“这两堆金子,一堆是二百五十两,二位不妨拿去买双鞋穿。”
顾难得“哼”了一声说:“我们二人前来,是有事相问,阁下这事何意?我们要拿了这钱,莫非要报官说我二人明火执仗趁夜打劫不成?”
“错错错错!”南极仙翁大笑道:“顾捕头误会了,老夫不过是想结交二位这两位临安城出名的英雄。”
“少来这套,爷不吃这个。爷今天有事相问,你最好自己说,别等我说出来就不好了。”顾难得自己并不很明了实情,只是想故意诈南极仙翁一下。
南极仙翁见顾难得故作镇静,心里也有些发慌。他不知道今晚来探听的贼人,会不会是顾难得派来的探子,更不知道顾难得对他的事知道多少。他摸不准顾难得的脉,便说:“顾大人,老夫一向奉公守法,府尹大人也是知道的,实在不知道你要问什么。”
顾难得说:“先说说囤积艾草的事。”他知道许仙药方里有艾草一味,也知道城里这味药料短缺,刚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