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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愧是精锐士兵,整个交流和部署的过程极快。不过二十息,所有士兵都已经遵照指示做好了突击准备。
负责开锁的士兵“喀嚓”一声,撬开了门锁、之前用镜子探视的校尉示意他躲开,然后单手抓住铁门把手,举起突火枪,示意部下准备点火。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他猛地将铁门打开,朝里面扔了一个点燃的小震天雷,同时大喝道:“打!”
震天雷在监狱里轰然爆炸,大量石灰四溅而起。士兵们站成一个扇形冲到大门前,同时点燃手里的突火枪。十几条火枪同时吐出火舌,发出震耳欲聋的噗噗闷响,并喷射出大量白烟。即使距离很远,许仙和巷子里的围观群众们还是被震得捂住耳朵。
铅弹像暴风一样向监狱深处倾泻,里面不时传来如同受伤水牛的“哞哞”吼声,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在弥漫的白烟中,出现了几个摇摇晃晃的隐约人影。之前已经发射完的小队立即退后,掏出火药瓶向竖立起来的突火枪内倒进火药,从腰包取出铅弹装进去,又用通条压实,在火门处插上火绳。与此同时,第二支小队补上前一个小队的位置,也是扇形排开,平端着突火枪同时点火射击。
接着,第二队后退装弹,装好弹的第一队上前,对着门里又是一阵齐射。两队轮番朝着门里齐射了几轮,虽然每次都有黑影倒下,不久却又都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朝着大门方向越走越近。
穿着黑色军服的士兵们也有点慌了。他们和各样各样的彪悍妖怪交过手,还从没遇到过这样打不死的对手。
在远处看热闹的许仙看不下去,在人群里大声挥舞手臂喊道:“打脑袋,不打脑袋的话,他们死不了!”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跟着一起向士兵们喊“打脑袋!快打脑袋啊!”
这时正好一个黑影走到大门口,校尉看到了对方的样子:虽然穿的似乎是个小牢子的号服,裸露的皮肤却都变成了深绿色,嘴里也流着绿色的唾液,嘴里发出“哞”的低吼声。
他立即点燃突火枪的药池,顶着那家伙的太阳穴就是一枪。“噗”的一声,圆圆的铅制子弹打爆对方的脑袋,从另一边飞出去。绿色的家伙发出一声悲鸣,倒在地上,脑袋上的弹孔流出绿色血液。
“自由射击,爆头!”校尉对士兵们下令。
知道了敌人的弱点,士兵们纷纷朝着黑影们头部的位置开枪。这一回,中枪的黑影彻底倒下,果然都没再站起来。
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端枪向前,边射击便扫荡。校尉朝着许仙点头表示了感谢,然后带着他的小队冲进监狱,然后又是一阵“噗噗”的突火枪射击声,以及小震天雷爆炸的“轰轰”声。
过了一刻钟,射击声和爆炸声都渐渐停息了,黑衣士兵三三两两从监狱里走出来。不用问,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周围的百姓纷纷鼓掌喝彩,向勇士们致敬。
许仙站在人群里,还未发出感慨,忽然听到耳边一个声音响起:“果然还是要出动他们才成。”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顾难得已来到了拒马后面。
“舅舅……”许仙叫道。
顾难得对着许仙苦笑一下,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们是直属临安府的镇抚军,专门处置与妖怪相关的特殊状况——看来这次的府尹大人也弹压不住了。”
许仙还未回答,忽然看到镇抚军校尉朝自己走来,还挥手喊道:“那位小哥,请留步。”这位校尉一边走一边摘下脸上的面罩,是个下巴上留着浓密虬髯,脸方鼻阔的高大威武汉子。
校尉抱拳道:“小哥,多谢你方才点拨,不然俺也差点没压住阵脚。”许仙连忙回礼:“不妨事,恰好我和这些妖人打过交道,对他们了解一二。”
“哦!”校尉不由得双眉一挑,“那正好,俺正有几个问题要问?在下乃是临安府的镇抚提辖——鲁世开,你叫俺鲁提辖就好。”
临安府捕快班房并不大,里面只摆着几张桌子、几条长凳,墙角胡乱堆着些镣铐之类刑具。房间采光也不好,加上为了办公方便,平时都要开着大门。
顾难得轰走班房里值班的小捕快,关上大门,屋子里只剩顾难得、鲁世开、王押司和许仙四人,围着张桌子坐下。
顾难得先开口,向鲁提辖讲了最近几件街头咬人案、王三一家以及布店包少东家的突变。王押司这回倒不再支支吾吾,在一旁保证是自己亲眼得见,也绘声绘色讲了许多。
鲁世开听罢面色变得很难看,沉吟许久方才说道:“府尹大人命俺带镇抚军火速赶来典狱司,俺只道是妖怪作乱,不想到竟然是这般大事情——我和那些妖人交手,发现甚是难缠,与俺从前处理的事件全然不同。”
顾难得道:“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如果不打脑袋,无论如何击打也不会死。即使受伤他们也不知疼痛,而且被他们咬到的人,不管受伤还是当场咬死,一段时辰后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行尸走肉。此种疫病似乎在无限扩大,若不能及时控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他看向许仙,后者微微点点头。
鲁世开霍然变色:“刚才俺在监狱里看到,所有犯人和牢头都被感染,少说也有三十几口子人。这临安城有百万人口,数万妖怪,感染者隐身在他们当中,可是大乱啊。”
“对呀,大乱!”王押司接了话茬儿,“我们府尹大人最怕大乱,极力想把此事压下去,既不让外传,也不肯下力气抓捕。我等一旁苦苦相劝,大人置若罔闻,顾捕头仗义执言,竟然被打了二十板子。小生以为,两位应该一起联名劝说府尹相公,以临安府名义张榜公开此事,我也在旁边说项。”
为人圆滑的王押司从不会主动惹事上身,如今到了这般危急关头,他也不得不勉为其难地热血一把。
鲁世开伸出簸箕大的手掌一拍桌面,实木方桌发出很大的一声响。他气愤地说:“府尹大人处置如此敷衍塞责,炉子里的火,岂是一纸公文能按住的?”
顾难得又想起自己挨府尹大人的二十板子,便说:“我等既然都是身兼要职之人,不如写份呈状,一起签名画押,请府尹大人速速决断。王押司,我素知你写得好公文,不如请你来写这份呈状如何?”
王押司听了脸色大变,连连摇手说:“不可不可!小生字迹丑陋,不如另请高明!”
顾难得脸色一沉:“王押司,这几桩事,哪桩你不晓得?我和鲁提辖都不通文墨,我外甥又不是公门中人,你若不写却让谁来?”
“这……还是容我慢慢思忖周全才好……”王押司被问得哑口无言,却还是不敢应承。
鲁世开见王押司有心推辞,大怒说:“周全周全,事已至此,犹犹豫豫岂不坏了大事?有什么好想?你若是不肯答应,先吃我一刀,让你来个对穿。”说罢,鲁世开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插进桌子面半寸来深。
王押司大惊,连说:“写写,我写就是,只是小生笔墨都还在抄事房,容去取来。”顾难得从旁拿来笔墨纸张,说:“用这个好了,就在这里写。”王押司见跑不了,只得在另一张桌子坐下,苦着一张脸研磨墨水,琢磨呈状。
许仙见时机差不多到了,开口道:“不瞒两位,我已经有了镇压这疫病的方子,正想呈给府尹大人。”顾难得和鲁世开听了,顿时一起看向许仙,王押司也抬起头来。
许仙有些得意地说:“在下无意间发现,艾草汁对净化妖人的毒液有奇效。昨日在下又从那两个人犯身上提取体液实验,发现效果更佳。如此看来,如果能以艾草榨汁配上其他药物,应该能治住这次疫情。”
顾难得听了忙问:“那该如何使用?”
一进入专业领域,许仙便变得颇为健谈:“根据现有的例子,凡是感染此种疫病的病人,在十二到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就会发病变异,性情狂暴,通体变成绿色,直至彻底失去意识,成为毒化人。这艾草汁可以治疫,只是生效太慢,需要病人服下五六个时辰才能见效。如果能在病人毒化前给他服药,治愈机会将会很大。”
顾难得和鲁世开听了,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点头。鲁提辖道:“如此说来,临安府应该双管齐下。一面搜捕感染者,如果变成毒化人,就地杀灭;另外一面,让官府用许公子的药方大量配制解药,分发给百姓。”
众人都觉得这个法子老重持成,可以一用。此时,王押司抖着手递上写好的呈状给鲁世开,自己退在一边。
鲁世开叫许仙把呈状念了一遍,都觉得可以,就和顾难得在呈状上签名盖了手印。然后,鲁世开叫王押司也来署名,王押司还想推脱,鲁世开作势去取桌子上的匕首,王押司只好苦着脸,也跟在后面小小地写了名字。写完才要走,鲁世开又一瞪眼,王押司赶紧伸出拇指,蘸墨按了手印。
许仙挽起袖子,也要跟着署名,顾难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外甥,你不是公门中人,不必署名。”
许仙道:“舅舅,这方子是我发现的,如今和你们在一条船上,此事如何能不署名?”见许仙坚持,顾难得也不好在阻止。许仙工工整整写下自己名字,也摁了手印。
鲁世开拿起呈状吹干墨迹,说:“好了,我拿着呈状让其他官吏也一起署名。”然后回头狠狠地盯着王押司说:“你在府衙里人头熟,与我同去!”说完大踏步开门出了班房。王押司不敢推辞,只好跟着鲁世开慢慢蹭着出门。
顾难得方才要跟着一起出去,许仙悄悄拉住他的袖子说:“舅舅,外甥还有几句话要讲。”
顾难得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许仙也小声说:“昨日我辞别舅舅从府衙回家,您外甥媳妇正好在书房。我书房中有许多放了从毒人身上取下的活体组织的实验盏里,您外甥媳妇说看到就觉得头晕心悸,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某种妖蛇蛇毒。我家小青也说,那些东西她看着也觉得不舒服,怕是有什么妖邪之物。”
“什么?你是说,可能有妖蛇制造这场疫病?”顾难得一惊,忘记压低声音,刚走到门口的王押司也停了下来。
“不不……”许仙连忙分辨,“她们只是觉得这毒非比寻常,有可能是妖蛇毒,倒没说是不是有妖怪刻意而为。我也觉得蹊跷,所以悄悄和舅舅讲下,此事切切不可宣扬。”
顾难得眉头拧成一团:“这临安城住着百万居民,数万妖怪,多年来虽也偶有小摩擦,也还算和谐。若是此事宣扬开,三才会那些人必定唯恐闹得不大,到时只怕整个临安城都要翻过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到王押司站在门口不动,便大声说:“王押司,鲁提辖在前面等你,如何不快去?”
“好好!”王押司赶快紧走几步追出去。
顾难得看王押司走远了,这才又对许仙说:“此事只你我知道就好,我自然会细细查访,切切不可再令别人知晓。制药之事事关重大,没有府尹大人支持,你我都是有心无力。容我去禀报府尹大人,好歹让他见你。”
※※※
临安府出动镇抚军,在典狱司监狱与妖怪战斗的事很快就传开了。现场至少有几千双眼睛亲眼看到。这回官府没有再隐瞒,临安府迅速发布了安民告示,在全城各处公共场所张贴。
城门口的告示围了各色贩夫走卒,有个识字的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