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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糟,后来光是修复墙壁上的弹孔痕迹就花掉了他好几十万美金。值得庆幸的是,那天弗朗尼先生和娜塔莎临时飞去了海岛度假,别墅里就只有我和其余几名看门的保镖。那会儿,德瑞克的门牙已经补好,他提枪找到我,我趴在一楼的浴缸边上抽烟,他以为我放了一浴缸的水是要洗澡,还开我玩笑,等到我把他的脑袋摁进这一池水里,他说着讨人厌的玩笑的嘴再发不出一个多余的音节。我把上半身湿透的德瑞克还到已经被制服的里德面前,他以为他死了,发出青蛙鸣叫般的恸哭声。他们俩后来都被抬进医院的急救室,听说德瑞克苏醒后就患上了恐水症,大半年都没敢洗澡。
第三次,啊,第三次见到德瑞克实在有够呛。我看到他在杀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杀人,也与任何帮派活动无关。那是一个多雨的夜晚,我路过第八街阴暗的小巷时看到德瑞克标志性的红发,我起先以为我认错了人,还是德瑞克主动向我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迪兰,真不巧,我是说,被你看到了。”他当时这么对我说。
我觉得尴尬,他手里握着沾满鲜血的匕首,脚边躺着赤身裸体的男人。我看不清男人身上的伤口,只看到他身下蜿蜒而出的一条深红色细流。
他还让我放心,说他杀的不是弗朗尼先生手下的人,不过是个在酒吧里偶遇的脱衣舞男。
我意识到德瑞克是个变态,是那种坊间传言里会在雨夜寻找猎物,杀人分尸的变态。
变态德瑞克面对撞破杀人现场的我十分冷静,我们聊了几句天气和近况之后,我转身离开了。我在唐纳德那儿给警局打去了匿名电话,第二天的报纸上也看到了相应的弃尸新闻,只是这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如果说C城是一汪深潭,那么这个赤身裸体死在小巷里的舞男不过是投入潭水里的一小颗石子,倒不是因为它的小而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因为每天都有许多,许多,许多像它一样的石子坠入水中,谁他妈还会注意到它?!
我和艾伦·托马斯坐上了德瑞克的车,一路上艾伦·托马斯出奇的沉默,这让我觉得不安,手上的香烟很快抽完。德瑞克关心起艾伦·托马斯的伤势,他问他,“你好像受伤了,需要找个医生吗?”
“不用,谢谢。”艾伦·托马斯的言简意赅加剧了我的不安,好比平日里吵闹的家犬,在预感到末日降临时表现得异常平静,再不对人狂吠,也不上窜下跳。它预感到不可阻挡的灾难,索性平静面对。
我按着太阳穴试图想出能让艾伦·托马斯沉默至此的灾难。
海啸?龙卷风?还是洪水?
一只畜生还能预感到什么灾难?
德瑞克和艾伦·托马斯没说上话,就找上了我。他问我,“强尼最近怎么样?”
“过得比我好。”
还有谁能过得比我糟糕?
“听说你们杀了弗朗尼。”德瑞克回头冲我俏皮地眨了眨眼,我猜不出他在打什么变态主意,总之对“谋杀弗朗尼先生”的流言进行了极力否认。
“那可真可惜,我还以为我们可以结盟。”
我想不出和一个变态结盟的理由,如果哪一天我被艾伦·托马斯逼疯,或许我会在某个雨夜敲开他的家门,做好迎接他变态杀意的准备。
“你们这儿是不是有卖一种叫不羁夜的大麻?”我将话题岔开,想象德瑞克手持匕首捅进我腹部的画面实在太傻,我得赶紧让自己思考些别的什么。
“没错,只有我们这儿有,去年卖得挺好,前天才进了新货,你打算拿些去西城卖?”德瑞克被自己逗笑了,拍着方向盘哈哈大笑。
艾伦·托马斯依旧静静坐着,我又问德瑞克:“听说你上个月接手了繁星俱乐部?”
“是的,我知道你喜欢金发的,我们那儿可有好几个金发小子,什么时候来坐一坐?”
“你们那儿有叫科林的吗?”
“科林?”德瑞克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有叫这个的,今早才给我打来电话请假,说昨天出了车祸。你见过他?”
“见过一次,挺漂亮。”我随口说了句,德瑞克又笑起来,“原来你现在喜欢上黑色头发的,真想不到。”
艾伦·托马斯在我与德瑞克对话的整个过程中都表现出了死尸般的寂静,德瑞克把我们带到他的公寓门前,我不想进去,天知道里面又有什么样的倒霉事在等着,我问艾伦·托马斯需不需要和他的神秘朋友联系。
“约好的时间早就过了。”艾伦·托马斯站在公寓门口终于说话,“我的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
德瑞克笑着掏出钥匙开门,他请我们去沙发上坐,指着传出哗哗水声的屋子说:“他等一会儿就出来。”
这话让艾伦·托马斯皱紧眉头,我听到他骂了句“见鬼”。
我猜不出这个让艾伦·托马斯低声咒骂的“他”会是谁,最“见鬼”的结果也不过是从浴室里走出来弗朗尼先生。
所以当亚当·托马斯只在腰间系了条浴巾走到我面前时,我一点儿也不惊讶。我在电视里见过亚当·托马斯,他面目严肃,眼神冷淡,嘴唇颜色偏浅,很薄,冰蓝色的眼珠更为他的英俊相貌增添了几分无法接近的冷酷。和他相比,艾伦·托马斯的长相要更柔和些。不得不承认,他们两兄弟的鼻子,还有互不理睬时所表现出的傲慢简直一模一样。
“我这儿有咖啡和火腿三明治,你们有人要吃些吗?”德瑞克从厨房探出个脑袋询问道。
我听到火腿有些反胃,客厅里死寂般的气氛让我想起第一次午夜挖掘坟墓的经历。我与同行的人在黑暗中挖开松软的土地,撬开棺木,蝙蝠扑打着翅膀在我们身边徘徊,尸体的腐臭扼住了我的嗅觉,有人开始吐,呕吐物喷到了尸体上。我们把尸体从棺材里搬出来,我把它背在身上。黑夜中谁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所有的路看上去都一样,我感觉我与背上的尸体融为了一体,像是在地狱里行走,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全身发臭,又烂又恶心。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我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我怕过,害怕就此一路走进虚无,但是我更怕在贫穷中死去。
“托马斯先生,您好。”我决定说句话试试,我可不想把寻找钻石的时间浪费在托马斯兄弟的沉默对峙上。
我朝亚当·托马斯笑了笑,他冲我点了点头,眼神扫向艾伦·托马斯:“说说你的进展。”
“没什么好说的。”艾伦·托马斯靠在沙发上,腿搁到茶几上。
“艾伦,我们得谈谈。”亚当·托马斯拿出了兄长的威严,尽管这份威严在他此刻装扮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滑稽。
“我过会儿要去玛丽医院。”艾伦·托马斯大声喊着德瑞克的名字,问道:“你能送我们过去吗?”
德瑞克靠在厨房门口抽烟,他没有拒绝,又问谁需要喝咖啡。亚当·托马斯朝他打了个手势,往厨房走去。客厅里就剩下我和艾伦·托马斯时,他忽然开口,“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指你哥,我们的司法局长在德瑞克家洗澡这事?”
艾伦·托马斯捂着肚子大笑,我确实觉得这个现象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但是我都能和艾伦·托马斯一起寻找钻石了,世上还存在什么不可能的神迹吗?
就算他现在告诉我亚当·托马斯和德瑞克有一腿我也不觉得奇怪。司法局长和变态杀人犯,没有任何一出喜剧里能找出比这更悲剧的组合了。
“迪兰,我们得回玛丽医院去。”艾伦·托马斯收住了笑声却也没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再做补充说明。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说出一句话:“我知道科林在哪儿。”
“他在哪儿?”
千万别告诉我他在玛丽医院。
“玛丽医院。你还记得二楼那个车祸受伤的年轻男人吗,他就是科林。我看到他手上的星形纹身时就在怀疑,他的床边也挂着他的名字:科林。”艾伦·托马斯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你不是说他全身都被绷带绑着,你怎么能看到他手上的纹身?”
“我骗你的,你不觉得挺好笑吗,如果那个人全身缠着绷带像木乃伊一样,我还没见过真的木乃伊。”
“你的意思是你在医院里就确定了那个人就是科林?”
艾伦·托马斯耸肩摊手:“嘿,我是个专业侦探,在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时我从不胡乱下结论,刚才德瑞克提起科林昨天出了车祸,我才能确定这个科林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科林。”
这个狗娘养的杂种,混球,如果当时在医院他说出自己的怀疑,我们也不用来到东城,不用遇见坦克里德的尸体。我也不用被冲锋枪指着脑袋下跪,更不用在冷藏货车里靠着只猪头取暖。
艾伦·托马斯拍着我肩询问我怎么突然不说话时,德瑞克和亚当·托马斯并肩走回了客厅,我问德瑞克家里有没有绷带。
“你要绷带干什么?”
我要把艾伦·托马斯和他该死的专业一起捆成木乃伊,在他面前摆上面镜子,让他对着自己那该死的蠢样大笑到死!!!!
13、第十三章 。。。
德瑞克没给我找来绷带,他把我喊到屋外的走廊上抽烟。
“得让他们谈谈。”德瑞克递给我烟和打火机,被我拒绝了,他笑着把这两样东西收进口袋。我知道德瑞克还想继续说下去,即使我什么都不问,德瑞克的嘴也不会闲着。
“给他们点时间,或许艾伦出来后你就能知道钻石和杀人凶手在哪里,对了,找到钻石之后你打算干什么?”德瑞克好像对我的处境了如指掌,我用沉默回答了他的提问。
“那找到了谋杀弗朗尼先生的凶手之后呢?”德瑞克没有放弃提问,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不知道,如果你是我,你有什么打算。”
就算我有什么打算,我也不会告诉一个被我揍过两次的变态杀人犯。
“唉,迪兰啊。”德瑞克叹了口气,他盘着腿坐在我边上,仰头靠着墙壁念了两声我的名字。
我看他表情痛苦,想必是回忆起了从前被揍的惨痛经历,要是过会儿他挥拳报复正好能替我解解闷。我已经做好迎击准备,谁料到德瑞克忽然向我打听怎么认识的艾伦·托马斯。
“路上认识的。”
具体细节我不想再提,听到艾伦·托马斯这个名字我的脑袋就会下意识的疼。
德瑞克玩着自己的手指,问我,“你知道一只狗,一头鹿和一匹马的故事吗?”
我怀疑他是艾伦·托马斯派来搞疯我的卧底,他们不停给我灌输狗,鹿和马的故事,这个故事中包含着某种我体会不到,但是我大脑里那些神经元能接受到的信息。说得简单些,就是他们在给我洗脑。
我感到绝望,深深的绝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的无力感让我不由发出声长叹。
我一定是从艾伦·托马斯那儿染上了妄想症。
德瑞克才把那三只畜生的故事开了个头,艾伦·托马斯就从屋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我们走吧。”他笑着对我说。
德瑞克把汽车钥匙扔给我,叮嘱我们路上小心。没等走进电梯,艾伦·托马斯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我和德瑞克的聊天内容。
“他想给我讲你童年的三个朋友的故事。”
艾伦·托马斯扶着额头苦笑,他问了和德瑞克一样的问题。他问我找到钻石后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