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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一听见是他的声音,宣岑听见自己狂猛跳动的厉害的心音。
“你好……好久不见。”两个月不见了。
“你不是要爬窗子吗?在门口等我。二十分钟见。”说完,不等她回答,就挂断了。
老天——竟然让他听见她和宣洵的对话。
二十分钟见,天——他要过来吗?好像是的。宣岑有些恍惚不安了起来。
冲向化妆台,对镜一看——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她拿起一只口红涂上,这个颜色可以
吗?她有些紧张不知所措,这二十分钟的等待是那么的漫长。
宣岑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在期待的是什么?心情随著时间在翻搅、澎湃……
***
至刚在他那一家子的接力逼供下,坚决不透露,嘴紧闭著,眼看时间分秒流逝,他冲锋
陷阵的冲出大门,开著车火速赶到宣岑家门口。
他远远的就看见她了。站在水银灯柱下,沁凉的夜风吹拂著她的长发,掀动著她的纱
裙。
“上来。”至刚摇下车窗,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说著。
宣岑抱著稿件上车。
一点也不罗曼蒂克的气氛。宣岑斜睨著看他的侧脸,不看还好,一看她一颗不安分的心
鼓动了起来。
“到报社?”至刚不敢正视她。
“嗯!”
就这样简洁的几个字就结束谈话。
到了报社门口。宣岑看三楼的灯光还亮著,总编辑汤怀仁果然在等她的稿子。
“我进去可能会耽搁少许时间,你不用等了,我会叫车回去的。”宣岑说著。
至刚的眼神停驻在她的脸上,微蹙著眉。“我等你。”
宣岑推开门,下了车,奔进大楼。
至刚闭上眼晴,为他眼中流连徘徊的美丽身影感到心痛,望著消失在大楼的身影,充满
各式的矛盾情绪。那身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她是他这两个月来烦乱的祸源,无法理出个头
绪,他无法解释他的心境。
宣岑轻敲了总编室的门,便打开门进去。
“宣岑——你总算赶来了,徐主任要我不要等你的稿子了。”汤怀仁释然的吁了一声。
起身走向她。
“你好点没有?这么急著出院。”心疼的看著她。
“总编,你批一下稿,要删掉的或是要补充加词句,我可以马上校正。”宣岑不想让方
至刚等太久。
“不急嘛!我们边聊。”怀仁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和她私下谈话。
“我还有事……呃……是朋友在楼下等我。”宣岑推辞的很快。
“男的?女的?”怀仁脱口说著,感觉到自己的唐突,他讷讷地又说著:“对不起。”
宣岑讶异的愣住了,但她甩开那份不安。
“你去吧!我相信你的内容会很精采,你一向让我对你的工作能力有信心。”怀仁柔声
地说。
“总编,我……”宣岑期期艾文地说著,口拙了起来。她陷进了什么样的陷阱呢?温柔
陷阱吗?不,感情的事怎能和公事混为一谈?她不能因为汤怀仁的偏袒私心,就利用他达成
工作上的事。
“你的朋友还在楼下等你,不是吗?”怀仁堆起笑脸,掩饰自己的失望。
宣岑的心立刻飞向至刚,她抱歉的投以微笑,打开门走出总编室。
汤怀仁痴傻地望著她的笑容,在门关上时,怅然的心失落到谷底,叹著气,他始终无法
打进她的心坎中,她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吗?让他能稍稍感到安慰的是——她的身边没
有其他男人的身影。
***
宣岑一上车,就说著:“等很久吗?”她是在找话题。
“你才去了十分钟。”至刚说著,发动车子。
宣岑极欲想掩住失望,却不愿被他看见,将视线投向移动的街景、物景。她有股想哭的
冲动,想逃离这股凝重沉闷的气氛。
她闭上眼,让沁凉的夜风吹拂她的悲凄心情。
至刚不愿结束这个夜晚。他私心的想多留她一会儿。
他将车开往松山区的山区。沿路两旁都有住家,一路上看到了要往山的较高处去看夜景
的男男女女。
宣岑的心思太多,没发觉是反方向的路,车子停下来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令她微
讶,偏著头看他。
“下车。”至刚说著,推开车门。
宣岑依言下车。
一下车,才感到冷风凉飕飕的。
至刚转过身折回车子,取出一件轻薄的夹克外套。
“山区的晚上很冷,穿著,免得著凉了。你才刚出院。”至刚将外套披在她肩上,声音
轻柔的令宣岑大感惊讶。
她的眼神凝聚在他的脸上,她想看清楚此刻的他,说著温柔话语的他,她想深刻在心版
上。
“来吧!”至刚伸出手。
宣岑将她的手交给他。
他们手牵著手,来到山丘顶上较平坦的地势。
宣岑微微轻颤著,心跳快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喃喃耳语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至刚看著她姣美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楚楚动人,引人心驰荡漾。他
这个月来的世界颠倒,充满她身影的脑子,多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从未有的感觉令他无助的
想排斥她,却挑起疼痛的渴望。
“你为什么要来?”宣岑仰起头,眼睛定定在他脸上。
有那么一会儿,至刚只是注视著她,一语未发。转过身背向她,抬首仰望恰似近在眼前
的满天星斗。
宣岑放弃想了解他的心态,她选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仰首叹著气。看著四周一片黑
暗,听著四周传来对对男女的耳语私隅声,除了人声还夹杂蛇鸣声。
至刚回头,走向她,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冷吗?”
宣岑的眼睛在他脸上梭巡著,望进他的眼眸。他的温柔再次包围著她。
“有点。”她轻轻地说。
“靠著我。”至刚说著,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
宣岑依人的偎在他身畔,不敢发出一宇一句,破坏这个美好的感觉,这对她来说是前所
未有的体验,被拥有的温柔暖在心头,她轻叹一声,闭上眼睛。
至刚注视著上空,内心却在极力的挣扎,他所想的和做出来的完全是背道而驰,本来想
见到她就可以解脱思念的桎梏,现在见到她却产生了新的疼痛,是渴望、欲望;而那让自己
惧怕了起来。
他的手揽紧了她,想将她紧紧拥住,这个想法吓坏了他。
他松开他的手,轻轻推开她。
“太晚了,我该送你回去了。”他说著站起来。
宣岑在他身子离开时,温暖也同时冷却了。她抗议的眼眸望进他的,他却起身,忽视她
眼里传达的含意。
宣岑知道美好的夜晚结束了。
***
车子停在关家门前。
宣岑心头思绪一片混乱。她看著他,一抹凄惨的笑容。“谢谢你……”见他没有挽留之
意,她推开车门。
至刚突然拉住她,“宣岑……”她的名字,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宣岑转过身来,眼波流转著,有一分钟之长,他们就这样互望著对方。
至刚抬起的一只手,想轻抚她柔软细致的脸庞,却停在半空中,又退缩的收了回来,只
是轻轻地说:“晚安!”
宣岑以为他要碰触她,竟然有些期待著,他收回手时,她的心失望著,没来由的竟有些
生气。
“晚安!”她关上门的力道是如此的大,她惊讶自己的怒气发泄在车门上。
至刚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才驶离。
宣岑带著无奈、千百个不解的答案,进了大门。在玄关处漫不经心的脱著鞋子。
关母还没睡,他们还都在客厅。惟婕想打听出——照片里的男人和大成口中说的至刚是
不是同一个人?宣洵是被关母嘱咐等姊姊回来才能睡觉的,宣平是书读累了,正喝著牛奶、
吃著面包填充肚子。
“都十一点了才回来。看看你的手,冷冰冰的,去哪里吹了风?才出院就急著又要生
病……”关母的声音被宣岑关上了门,阻挡在门外。
她和衣躺在床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面颊。
当她发现身上穿的是方至刚的外套时,一股发自内心的心酸疼痛,在内心深处哀鸣著。
而她还不知道这种莫名的情愫,是她已深深地爱上了方至刚。
第三章
方家餐桌上,又是热闹喧腾。
“妈,你的音量小声点,巴不得让邻居都听见吗?”至刚一脸懊恼的看著眉开眼笑的妈
妈,他父亲正在一旁看报纸,丝毫不受影响。
“这又不是秘密,贾花的罗妈妈传得比谁都快,自己儿子的事竟由别人嘴里知道。”方
母是一早上市场时,经过鲜花店,贾花老板娘把她拉进去,喜孜孜地说:“你们家至刚有女
朋友啦!”原来至刚昨晚买了花。
“买花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是天天都有人送花圈、花篮的?”至中不以为然的说
著。
“你们知道至刚他要送给谁吗?”方母神秘地一笑,闪亮亮的眼珠子朝至刚看著。
“妈——”至刚欲制止妈妈说出来。他真后悔在家附近订花,真是不智的事。他原本只
是想订个花束,让花店送到宣岑家,但又反悔的,想见她一面,见著了她却忘了把那束花给
宣岑,他把它忘了一个晚上,花还放在车子后座。
“耶——关宣岑。妈,是不是?”天羽脑子转得很快,一点就通。
她这一嚷,引起方爸的注意,他放下报纸。“儿子,关宣岑,是你女朋友吗?”俨然一
副法官的问话。
“不是的,爸。她……只是个朋友。”至刚嗫嚅的回答道。
“你这两天很不对劲,跟她有关系吗?”方爸是直来直往的个性,不喜欢说话拖泥带
水,绕著话题打转的人。
至刚微微一惊,但不敢太明显的让他引起怀疑。“爸——你别听奶奶和妈妈说什么。才
吹一点风,她们就说得雨点这么大。”
方母插了嘴进来,抢著说:“那就怪了,大成昨晚在你出去后,打了电话过来问你去看
宣岑了没有?”她上下打量著他,狐疑的又说著:“你昨晚很晚回来喔?”
“真的啊!妈?”天羽眨著眼,有趣的看著至刚。
“克亚,可不可以把你老婆带回去了?连早餐都不会做,老往娘家跑,换了我早休了
她。”至刚白她一眼说著。
“哥!我是你妹妹耶——”天羽噘著嘴瞪他。
“至刚,你为什么不承认?”方爸犀利的眼光投向他。
“爸,真的不是妈说的那样子,只不过认识一天半的时间,她在台北,我在台中,怎么
会有什么进展?她是个记者,我是赛车手,根本没有时间……我没打算浪费时间和她有进一
步的交往,她不适合我,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昨晚,至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