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她摇头,没对他说出自己心中所思。“我只是在想,你的大嫂似乎不是一般闺阁千金。”
她故意转开话题,但他那大嫂向水蓝的确是非常人物,居然大喜当天被劫亲还能镇定如常,而且之前若不是她舍身一剑让自己重伤功败垂成,说不定龙如曦早就死在她的刀下,也就不会认识龙似涛了。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龙似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虽然大嫂姓向,其实并不是和大哥定亲的向家女,而是大哥的师妹,后来才被向家收为义女,所以外人仍以为是原定的龙向两家联姻。”
“这就难怪了。”梅冷阁对龙如曦评价甚高,才会出动辖下两大高手行动,没料到两次都是被龙如曦这师妹阻挠,甚至后来还多了神出鬼没的黑衣人风不停帮手,才会三番两次铩羽而归。
“其实向家妹子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人太沉静了些,如果大哥没认识大嫂,说不定会真娶了她。”龙似涛半带无奈道。姻缘这事还真的是天注定,连出生就定下的亲事都会生变,也只能徒呼负负了。
莫晓湘蹙眉,那向家妹子不就是今早他梦语呢喃的对象?正开口想问,但又不想承认自个儿偷听别人梦话,只得道:“那是你大哥毁婚喽?”
“没错。”他老实承认。“要不是向家老太君嫌我是个浪荡子,大哥还不早就把我抓去来个代兄娶亲,好皆大欢喜?”
莫晓湘不禁失笑,忍不住跟他抬杠道:“人家好好姑娘家被毁婚,还得被你这浪荡子嘲笑,真是倒霉极了。”
“不然你希望我娶她吗?”他摊手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还是莫姑娘你要帮我娶?”依然没句正经。
“龙似涛你……”她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盯着他瞧。“他们的故事我不清楚,”他收起戏谑,正色对她道:“不过我真的羡慕大哥,能找到真正了解他的伴侣,而不仅只是相敬如宾的妻子,你懂吗?”
莫晓湘避开他的目光,故意站起身背对着他。“我不懂,也不需要懂。”
想起身份的隔膜,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又冷却下来。龙似涛也明白她的顾忌,没再逼她,只是默默等着她回头。
“你对我说这么多,不怕我回去禀告师门,拟订计划再行暗杀吗?”她回身,眼神冷凝且坚定,似乎回到那未受伤前的她。“我相信你不会,在下对自己的识人眼光还有点信心。”龙似涛信心十足道,仿佛莫晓湘是他相识已久的老友般。
她闻言不禁轻叹,不明白怎么相识没多久,他竟能将她的心态拿捏得十足十。她的确从未打算将他说的话透露给任何人,问这问题只是想故意激他,但料不到他想都不想的选择相信她。
“伤好点了吗?”不想她继续钻牛角尖,龙似涛不着痕迹的转开话题。
“好些了,还是多谢你。”从昨晚的昏迷不醒,到今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的确全赖他的照料。
这份情,她是注定得欠下了。
“你上次的伤还没完全好,这回又挨掌抡剑,可真得休养好一阵子了。”他关心叮咛,面对她的转趋冷漠,似乎早已胸有定见。“我会照顾自己的。”她淡淡道,原本清冷的眼里混杂着莫名的情绪,不复当初的无动于衷。
“可是你还没报答我。”他笑,眼里有着难见的狡黠,和藏在笑意里微不可察的情意。
“报答?”她重复他的话,不明白他究竟意欲何为。
龙似涛挽起她纤细却满布指茧的双手,宜誓般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忘了你的身份背景,忘了你的任务,只记得你是莫晓湘。”
只记得……自己是莫晓湘?
她低头沉思,身下反常的飞曳着一袭轻纱碧罗裙,原本藏在头套下的乌亮长发也整整齐齐的盘在头上,重重缀饰的打扮与她一贯的利落穿着大相径庭。而原本的夜行衣跟头套早给龙似涛收到包袱里背着,就连弯刀也被他收在新买的琴匣里掩人耳目,现下的她看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弱女子。
“怎么又不说话了?”他心情似乎甚好,悠哉地挽着她在人群中穿梭。“还是身子不舒服?”
“没事,只是穿这身衣服不太习惯。”莫晓湘摇摇头,盯着让她哭笑不得的流云水袖,想来她已经好多年没穿这种衣服了。龙似涛释然一笑。“姑娘家的衣着本是如此,只是你刀来剑往多年,反而不习惯罢了。”
莫晓湘先是不置可否,然后才会心一笑,瞥向他淡淡开口:“龙公子倒是对这些‘姑娘家的衣着’颇为得心应手,连替我买的肚兜跟绣花鞋的尺寸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咳,”龙似涛俊脸微红,正想开口,但又总不能说这是几次为她脱衣疗伤的“经验所得”,只得呐呐道:“姑娘若是觉得不合心意,可以……”
“我有说不合吗?”莫晓湘脸上难得透露出调侃的神情,秀眉微挑,宛若春冰初融。
龙似涛正被她的话堵得不知所措,没想到莫晓湘又冷不防飞来一笔:
“连姑娘家的髻你也会梳,这可赖不得了吧?”她轻笑,眼角睨着龙似涛,一副他就是浪荡花花公子的样儿。
“咳……这姑娘就有所不知了,”他再度清清嗓子,一把折扇又复活般摆动起来。“此髻名为灵蛇,是在下照着顾长康的洛神赋图里的洛神梳的。相传洛神赋图里的洛神,是曹子建依他心仪的嫂子甄夫人所画。”
“而且,”他唰一声收起折扇握在掌心。“据说当时甄后每日晓妆,皆有一灵蛇盘踞不同髻形于后,既名灵蛇,想必姿态多变,所以无论我这庸手为姑娘梳的如何拙劣,总能推说是髻形多变,也不会让姑娘失礼于人了。”
莫晓湘嘴角略略上扬,但眼神却是迷惘的望向远方,幽幽开口道:“即使甄后如此美貌贤德,最后还不是为谗言所害,口塞米糠、披发不屈而死。”
龙似涛闻言一愣,似乎亦有感触,径自沉吟道:“曾闻河洛之神,名日宓妃。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他口气一转。“想不到莫姑娘你也知道这段典故。”
“负心人如曹丕此子,想忘记也难。”她不无感慨地道。这是师父在她十六岁那年说的故事,犹带凄怆的口气,让她至今记忆犹新。“有权有势的男子,往往多是负心之人。”莫晓湘作出结论,双眸别带深意的望着身旁男子。
“而其中也有曹子建这等异类。”龙似涛忙不迭接口,纸扇一摊,俨然自比才高八斗的曹植。
“但愿如此。”她一语双关,别有所指。
“想不到莫姑娘你的辞锋毫不比你的弯刀逊色。”他摇头苦笑,有点不知该如何招架。
“是吗?”莫晓湘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脑子里不时盘旋着早上他说的话。
忘了你的身份背景,忘了你的任务,只记得你是莫晓湘。
她真的弄不懂他,明明温文儒雅,却在最想不到的地方固执己见。
他跟她,不应该再有交集了,但他却不顾一切的要留下她。莫晓湘眼光转向他,而龙似涛也乐得让她端详,直到她不自在地避开眸光。
“如果不是我们的立场和身份,”他突然开口,有着感慨跟惋惜。“我们应该会是朋友的。”
“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有的只是改变不了的现实。”她一针见血的道,但听得出语气里有着同样的遗憾。
龙似涛没有马上回答,沉吟了会儿才朗声念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你又吟诗了。”她不禁皱着眉打断他的好心情,不明白他怎么有那么多诗文可以念。
“我辗转反侧,姑娘又怎会了解?”他正经八百地道,摆明跟她抬杠起来。
她气结。略通诗书的她,当然懂得他言下之意,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对这些近乎挑情示爱的言辞着恼,只能别开脸来个充耳不闻。“窈窕淑女,君子为什么不能好逑?”他又问,非要等到她回答不可。
“不能是我,也不会是我。”她直视他的灼灼目光,不明白他的固执何来。
“为什么不能是你?”他不答反问,就这么站定在路中央与她对辩起来。“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她不知不觉也跟着他停下脚步,丝毫没注意这里还是大街大巷。
“你又知道—;—;”后一句几乎是对着她耳边道:“谁,才是最好的?”
“你……”她紧咬下唇,决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只能瞪着他瞧。
“你行走江湖快意恩仇,难道还有才子定得配佳人的迂腐想法?”龙似涛穷追不舍,一连串的逼问几乎让她招架不住。“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执着的。”她终于轻叹,像是在对他,也是对自己说道。
“喂!”一声宏亮的叫唤,让两人顿时分开胶着的眼神回首。
“你们小俩口挡在路中央斗嘴是怎样,这大路是给你们占去了不成?”一个挑着扁担的老翁,没好气地指着他们鼻子骂,四周也传来些许哄笑声,想来是在旁窃听已久。
“对不起老丈,我们这就让开。”
龙似涛连忙向周围的乡亲父老道歉,顺势牵起莫晓湘的手往旁边避去。想不到那老翁却又不过路了,反而像看上瘾般不住打量两人,最后视线锁在龙似涛身上。
老翁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挺有礼貌的,不过小娘子冷着一张脸,想必是你说错话惹恼人家了?”
“老丈可有妙策?”龙似涛正经地长长一揖,摆明一副敬老尊贤的样子,吃定莫晓湘不会当众揭穿他天大的谎话。
果然,莫晓湘只是冷冷的瞪他一眼,便任他说去。而老翁一把将扁担搁在地上,就这么在路边摆起杂货摊来。
“呵呵,不是我自卖自夸,小老儿卖的玩意儿做工精细,包准能逗得小娘子开开心心的。”老翁呵呵一笑,原来是推销起自己的东西来。
“那好,老丈就挑几样好东西给我看看。”龙似涛也老实不客气的蹲在那白发老翁面前,看他能从扁担里挑出什么宝来。
莫晓湘眼见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搭得紧,况且是自己挡路在先,也只能先在旁边耐心等着。
“这里是一些香包挂饰,还有……”老翁从扁担里挖出个镶金缀玉的锦盒,打开盒盖递到他面前。“这是小老久藏的‘玄花紫竹箫’,音色低沉宏亮,就算拿来当配饰也不会失礼啊!”
龙似涛的手从成堆饰品中收回,眼角瞥了老翁手上的锦盒一眼,便合上盒盖递还给老翁。跟着也没多说,拉起莫晓湘的手道:“东西不买了,咱们走吧。”
莫晓湘挑眉,心里也觉得奇怪,刚才两人不是还说的好好的,怎么龙似涛一下子又冷淡起来,说走就走。
“喂、喂,客倌别说走就走啊,要是喜欢的话,小老可以算便宜一点……”老翁不死心的在后头叫嚷。
龙似涛只是好脾气的回头淡淡道:“此箫音孔不齐,竹花青黑而杂,管节虽修整过,但隐约还看得出蜂腰劈裂。型与色皆属下品,遑论音质,又怎称得上是箫中上品玄花紫竹?”
“好、好,小老我果然没看错人,公子请留步。”老翁见龙似涛不买还教训他一顿,反倒高兴起来,连口气都变得有礼许多。
龙似涛闻言也狐疑的停步,弄不清他究竟意欲何为。
只见那老翁收起精雕细琢的玉匣,从身旁的竹篓拿出个不起眼的绒布包,边解开边说道:“这才是小老说的玄花紫竹箫,公子不妨一观。”
龙似涛见他谈吐不俗,先前的轻浮市侩大可能是试探的手段,好奇心一起,便折步到他跟前,看看到底什么才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