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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蛇蝎
周一一上学，秃龙就找到了罗靓影，艾艾期期地问她上周五为什么会和惊鸿在一块儿。
看着对方那还青肿的脸，还有那微秃的头顶，罗靓影心里说不出的厌恶，但不得不装出一副欢容，娇嗔道：“讨厌，还不是因为你，你出去打架，人家心里又担心又害怕，那个李思凡知道我和你……”说着脸就红了，声音了多了些羞怯，“和你是朋友，看我坐立不安的，过来安慰我，说他是你的好哥们儿，不会看着你出事，还说……”说着说着已经羞得没有了声音。
一番话听得秃龙喜上了眉梢，对方何曾如此和颜悦色地和他说过话啊，而且那娇羞的样子、暧昧的话语分明就是对自己有意啊。而最后的欲言又止则把他逗得心痒难耐，“他还说什么了？”
“还说，一个男人为我如此奋不顾身可一定要珍惜啊。”说完羞得转了过身去。
秃龙就是个木头人也听出了话中的情意，一瞬之间，欣喜若狂，除了傻笑反而钉在原地不动了。
罗靓影背身听身后没了动静，转身看到对方的傻样，不禁嗤笑出来：“傻样儿，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
“你……真的答应我了么？”秃龙仿佛一个初恋的少年，痴痴地问。
“嗯。”罗靓影已是红霞满面，忸怩着点头道。
秃龙这下才真正接受了这个飞来的横福，一把抱住了罗靓影，深深地嗅着她的秀发，“老天爷真是开眼了，让我能得到你的垂青。”
罗靓影强抑制住心头的厌恶，轻轻推开了秃龙，娇嗔道：“现在是大白天呢！”看到秃龙失望与怀疑的神色，就趴到他耳边柔声说：“龙哥，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将来日子长着呢，不急在这一时啊。”
整整一天，秃龙的嘴都没有合上过，哪怕下课屁大的功夫也要跑去看罗靓影一眼，把罗靓影弄得不厌其烦，心里咒骂着秃龙的该死，一边还要装作恋爱的样子虚与委蛇。
晚上，惊鸿找到了秃龙，看到对方红光满面的样子，心知是怎么回事，却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龙哥，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高兴成这个样子？”
秃龙今天看惊鸿格外顺眼——对这个李思凡，秃龙本是又爱又怕，如果没有这小子，自己中师恐怕别想在育才抬起头来做人，更不可能在保护费上分一杯羹；但这小子表现出来的心机手段端的让人心生惧意，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施在自己身上——这小子还挺会说话，否则美人也不能这么快答应。想着，就笑着回答：“哈哈，不瞒老弟，哥哥今天确实高兴，靓影终于答应做我女朋友了，说起来还要托老弟的福啊。”
“哪里哪里，那是龙哥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人家女生都看在眼里，不过是考验龙哥你罢了，否则单凭我几句话能成什么事。恭喜恭喜了。”
几句话说得秃龙笑逐颜开，似乎好不容易逮到了知心人，拉着惊鸿就聊起了他的求爱经历，把他数年的苦求、其中的辛酸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惊鸿一边心里暗骂一边只能装出倾听的神情，还不时击节赞叹两声。
终于，秃龙说尽了兴，这才问起了惊鸿的来意：“呵呵，光听我一个人絮叨了，老弟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这只癞蛤蟆还真以为吃上了天鹅肉，奶奶的，有你将来哭的那一天，惊鸿恶意的诅咒着，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笑脸：“哪里哪里，听老哥这恋爱教程，我可是受益匪浅啊。”
又陪着秃龙假意笑了一阵，这才道出了来意：“龙哥，上周五你和张骞那帮人的火并，打算怎么收场啊？”
“收场，什么收场？难道他们还敢来找我不成。要是真敢在我面前装B，我就把他们全平喽！”秃龙自以为牛B地说。
“龙哥，形势恐怕没那么乐观啊。我可是听说张骞联系了孙翔，要联合整个高中部灭了中师哟。”惊鸿危言耸听道。
秃龙大惊失色，“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应该错不了，我在高中还有几个朋友，从两边都得到了证实。所以我才过来提醒龙哥，要早做准备啊。”
“那，那可怎么办？”秃龙一下子方寸全失，也难怪，顷全高中之力收拾中师绰绰有余，况且两部素有仇怨，刚刚又大打了一架，这种可能性的确不小。“老弟，你可得帮帮兄弟啊。”
“放心，我要是坐视不管能来这里提醒你吗。”惊鸿装出一副两肋插刀的神情。“现在九三九四内部起火，我们正好趁火打劫……”
秃龙满腹心事地回到班级，正巧罗靓影来找他，看到秃龙愁眉不展，便关切地问道：“龙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秃龙不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说这些事，便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罗靓影早从惊鸿那里得到指示，撅起了小嘴，做出生气状：“有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你当不当我是你女朋友啊？”
秃龙一看美人不豫，忙作揖告罪，便把这前后事简单叙述了一遍，最后说起了惊鸿的建议：“李思凡说九四届现在内部不稳，正是打垮张骞孙翔的好机会，只要中师动手，他一定会帮助我们。还说打掉了这两拨人将来在高中收的保护费分给中师一半儿。”
“人家帮你这是好事啊，干嘛还愁眉苦脸的？”罗靓影故作不解地问。
“宝贝儿你有所不知，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打掉高中的两拨人谈何容易，就算真的打掉了，受益的也是他李思凡，我们中师又不能去做老大。一旦将来李思凡一人独大，难保不会掉头来对付我们。”顿一顿又道，“我们在中学部没什么信得过的朋友，那边发生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也不知道这李思凡说的是真是假。”
“龙哥，你说中师不能去中学做老大，那中学能到我们中师做老大吗？”
“那自然也不能。”
罗靓影分析道：“中学部人多，我们中师无论如何也对抗不过，关键就是看中学部的老大是不是仇视我们中师。原来张蒙看我们不顺眼，就处处欺负我们；假如万一李思凡成了老大，我觉得他对我们中师挺友善的，又不指着到我们这里来收保护费。龙哥，那李思凡人家手上三个饭店，一个月挣的钱恐怕就比一年的保护费收得还多，你说他有必要树我们中师这个敌人吗？
秃龙听得连连点头称是。
“所以现在的威胁不是李思凡，而是刚才你说的高中那两伙人。咱们能想到先下手为强，人家何尝想不到，就算他们这次没想算计我们，可两边结怨已深，谁能保证他们这次把后院的火扑灭后不来对付我们？不如联合李思凡把他们彻底打垮，还可以借机把李思凡拉下水，让中学部自己拼个你死我活，到时我们不就高枕无忧了嘛。”最后一句并不是惊鸿所授，而是这女人想报复惊鸿，让你们这些臭男人都去死吧，罗靓影恶毒地想。
“好，好！宝贝儿你可真是女诸葛啊！”秃龙一把抱过罗靓影，重重亲了一口脸蛋儿，“不过你可想的可真多啊。”
“好啊，人家这么费尽心力地帮你出谋划策，你居然还怀疑人家。”罗靓影一跺脚，气鼓鼓地说。
唬得秃龙连忙“宝贝儿”、“心肝儿”地叫个不停，又扇自己嘴巴又发誓才算把美人哄好，一丝怀疑也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育才西侧围墙边的空地小树林里，吴德等九四的十八九个人和张骞一伙近三十个正对峙着。吴德这边已经把能叫的人都叫上了，而张骞这边不少上次打仗受伤的人没来，实力相差悬殊。
看到自己人数大大占优，张骞心里有了底，说话也就比较冲，“吴德，你他妈的不老老实实呆着，起个JB刺儿啊？”
旁边大庆火爆的性子，脸上还挂着前两天和中师打仗收的伤，喝骂道：“吴德，就凭你这没卵子的孬种，也他妈敢在骞哥面前装老大？”
旁边的小弟们也跟着纷纷叫骂，欺负对方的人少。九四这边众人都默不作声，但眼里的怒火却越燃越炽。
几个张骞下面几个九四的人夹在中间，想做和事老把事情平过去，就站出来好声道：“吴德，你们怎么也不应该动手打了骞哥的人，快和骞哥陪个不是，也就得了。”
好心的话反而点爆了九四的愤怒，吴德见差不多了，就一声爆吼：“张骞，你他妈欺人太甚，我吴德从来没想过当什么老大，我们这些兄弟虽然人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说着转头对自方人说道：“兄弟们，有谁现在想退出去还来得及，我吴德决不怪罪。哪怕我有一口气也和他们拼了！”
九四的人早都憋不住了，异口同声道：“拼了，拼了！”气氛甚是悲壮。从张蒙树倒以来的种种郁闷积攒到现在，终于要喷发了。
张骞见此情景，心道不好，对方对自己已经不再是意气之争，而是带着仇恨，这可不好善了了。
第六章 吞并
周一晚西侧树林一战打得十分惨烈，尽管双方都是赤手空拳——校内拼斗不动械，这是育才不成文的规矩——十几个人短时间内丧失了战斗力，吴德一众人当时没几个人能站起来，而张骞虽获得了惨胜，但手底下也剩不了几个好人。
第二天，秃龙得到这个消息后，异常兴奋，心道复仇的良机到了，就带人找到了张骞让他把上周五参与了和中师打斗的人交出来，否则中师就和九三开战。张骞盛怒之下和秃龙约定了第二天放学后在北围墙外的废工厂空地上——上次育才大决战的场所——决一死战。
当晚，惊鸿找到了老鹰。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在第二天那场被育才学生评为后张蒙时代的第二次大对决中，老鹰代表的育才外来户们保持了中立。
那天，张骞请动了孙翔做帮手，九五的三十多个人加上张骞手下仅存的保持战斗力的十几个人，和中师的四十多个人拼在了一起。这场决战，惊鸿又成了最后的受益者，他比同秃龙约好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出现，当时双方气力将竭，好多人已经受伤退出了战场。当惊鸿带着一百多个小弟把打斗场围起来的时候，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停了手，惊疑地望着不善的来者。
秃龙揣着心头的疑惑，心想不管你小子想干什么，先把你拉下水再说，便做出惊喜状，高声地召唤：“思凡老弟，你来得可比咱们约好的晚啊，快帮我把那些人干掉！”
孙翔忙道：“思凡，你真是来对付我们的？你可不能帮外人打自己人啊。”
惊鸿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呵呵笑道：“今天我听说这里有大仗开打，怎么也得过来看看啊。”接着故作沉痛地说：“大家都是育才人，有什么事坐下谈就是了，何必动手伤和气呢。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各位同室操戈啊。”
张骞神色复杂地看着惊鸿，心里不停地叹息，为什么每次都会让这小子拣大便宜？嘴上却冷笑道：“别假惺惺说那些没用的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跟我说你带这么多人是来当和平使者的。”
惊鸿哈哈一笑，似乎听不出张骞话中的讥讽，而是做出一副诚挚的表情：“兄弟们，我觉得今天育才四分五裂、相互敌对，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统一的组织、各自为政，所以我觉得今天有必要大家推选一个大哥，今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大哥出面裁决，就不用这么打打杀杀了。你们说怎么样啊？”
后面惊鸿的小弟们立刻拍手叫起好来，有的说：“那还用选吗，就是我们凡哥了。”还有的嚷着：“谁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