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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啜一口，顿时，苦味儿在口腔内弥散开来，浓重浑厚，如同风雨飘摇的末世中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一般，随着历史的大潮沉浮，在滚滚红尘中受尽苦难。
苦味儿虽然浓郁，却来去匆匆，散尽之后，清茶中那一股清香也荡漾开来，如同春暖花开，三月阳春，到处是勃勃生机，到处是清新的生命。
“牛二，可否将兵器给我们看看？”放下茶杯，二长老漫不经心地道。
“好。”牛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对方在验证自己，也不犹豫，右手凌空抓过，黝黑深邃门板一般宽大的天横刀凭空出现在手中。
“天横刀！”瞬间，沉稳的二长老和一直焦躁不安的四长老惊叫出声。
卷四 蛮荒 0310 英雄无悔
“天横刀。”当牛二拿出战刀的一刻，二长老和四长老都惊叫出声，眼睛里也满是激动。
或许牛二感觉天横刀只是一件兵器而已，但在二长老和四长老眼里，却代表着古武一脉的传承，代表着古武战技往昔的辉煌，更代表着这个蛮荒古老家族的光荣和梦想。曾经，历代家主都手握天横刀，纵横蛮荒无可匹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古武的神话，也将古武一脉推到蛮荒最巅峰。
只是，当上一代家主，也就是牛二口中的古武印记陨落后，天横刀也不知所踪，不想今日，在牛二身上重现，两位一直苦守着等待家主回归的人也终于看到一丝光芒，虽然并不明亮，却刺眼的闪耀，泪水也终于不可抑止的流出来。
“喂，怎么哭了？这么大岁数了，那个风流泪还没治好呢？”一旁，小黑左右看看，确定两个老家伙不是因为老婆跟人跑了痛哭流涕后小心翼翼地道。
“放屁，小子，你知道什么？”四长老眼圈微红，瞪了小黑一眼目光又落到天横刀上，“多少年了，我和二哥一直苦苦守着，等着，盼着，本来已经快绝望了，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等不到家主回归了，却想不到老天对我们这么好，竟然将牛二送回来，我……”说着，四长老眼圈儿一红，再也说不下去。
“是啊，没想到老天待我们不薄，我们这把老骨头还有见到家主的一天，家主，请受老夫一拜。”二长老说着和四长老一起朝牛二拜下去。
牛二一见慌忙站起，伸手扶向两个老人，口中道：“使不得使不得。”虽然牛二八百年前就知道自己回归蛮荒后将是古武战技一脉的家主，但事到临头面对两个长者依旧有些别扭。
“家主。”出乎牛二的意料，二长老一把拨开他的手，抬起头看着他道，“古武一脉，家主最大，这一拜，您无论如何也要受。”二长老说着和四长老一起朝牛二拜下去。
牛二微微一愣，随即坦然受礼。确实，每个家族都有这样的规矩，在这样的家族内，家主就相当于帝王，权威无上，不可动摇。事实上家主也确实需要这样的权威，毕竟驾驭的是一个家族，一个庞大的家族和几千上万人的生命，没有绝对的话语权根本无法达到如臂指使，这个家族离分裂也就不远了。
见礼完毕，重新落座，牛二被二长老推上席，毕竟，他苦守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家主回归，重新振兴古武家族。而先要做的，就是打响牛二的名头，在高层中确定牛二的地位和尊严，那样才方便展开下一步行动。
“家主，您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做好之后，换上一盏香茗，二长老看着牛二道。
牛二微微沉吟，才开口道：“我刚回到这里，对很多事还不了解，二长老，当前形势到底如何？”
“形势如何，哎……”二长老长叹一声，目光却落到军刀等人身上。
军刀一见，登时明白二长老的意思，拉了拉旁边的慕容紫英和后面众人一起站起身：“在这儿坐着也累了，不如二长老找个修者带我们出去转转。”
“不必了。”没等二长老开口，牛二摆了摆手，转头对二长老道，“他们都是我生死过命的兄弟，虽然萍水相逢，这一路却相互扶持，不抛弃，不放弃，希望二长老实言相告，他们绝对不会走漏半点儿风声。”
“既然如此，尊家主令。”二长老脸色平淡应了一声，才又开口道，“和大长老间的摩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五百年前，大长老就私下勾结金战堂，木生堂，水镜堂和火云堂堂主提出重选家主，改变古武一脉低迷的现状。现在想来，虽然当时大长老也投了反对票，却是他对长老堂的试探罢了。”
“而后二百年，四堂同时拖延寻找家主的步伐，同时，大长老也不再关心寻找家主的事宜，反而和死堂堂主走的很近。终于，在一次无意中，老四听到大长老和他的亲信党羽密谋立金战堂堂主为新任家主，掌控古武一脉。得到这个消息，我连夜找到其他几位长老，要求起家族大会。”
“家族大会？”牛二微微一愣。
“不错，就是所有古武修者参加的大会，大会可以改选家主，推翻家族内一切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只是，起家族大会需要半数以上长老通过，并征得六堂堂主同意，或者长老堂全数通过也可以。”
“结果还是失败了。”小黑早听死鬼黄大雷说过，插了一句。
二长老闻言苦涩一笑：“不错，最终还是失败了，没想到大长老早就窜通三长老和五长老，只有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妈的，那几个叛徒。”旁边四长老骂了一句。
“二长老，古武一脉共有几堂设置？”一旁，牛二问道。
“六堂，分别是负责外战的金战堂和火云堂，负责外部产业防御的水镜堂，负责后勤事宜的木生堂，负责主脉防卫的土御堂和负责家族内部威慑的雷暴堂。再有就是六堂之上的长老堂了。”二长老回答简单明了。
牛二眉头一皱，如此设置，当真是最佳的**滋生土壤啊，怪不得大长老可以如此轻易拉走大部分人马。
“有什么问题吗？”二长老看出牛二面目中的不满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现在的情况如何了？”纵然想要改变现状，也必须要打探清楚目前的情况，毕竟大长老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家族不平定，他不会给自己改革的机会。
“现在的情况也很不乐观，至于怎么不乐观，呃？还是二哥和你说吧。”四长老插了一句后微微一愣，随即把皮球踢给二长老。
牛二微微一笑也不介意，他早已看出四长老属于直性子的人，善于冲锋陷阵猛砍猛杀，阴谋诡计却差那么一筹，否则也不会和小黑吹胡子瞪眼对骂。
“现在大长老掌控金战堂，木生堂，水镜堂和火云堂，虽然金战堂堂主被他推上家主之位，但实际权利还都由他把持着，麾下人马过两万，远比我们这边要多，而且，听说他们还联系了几个家族。”二长老说着脸色沉下去。
“家族？都有哪些？”牛二也皱起眉头，在蛮荒，那些家族的影响力太大了，甚至能影响到一个城池，假如有哪怕一个强势家族插入进来情况都棘手无比。
“有三个不成气候的小家族，还有一个是……”二长老说着微微一顿，脸色有些难看。
“二长老，吞吞吐吐像个娘们儿，谁你只管说出来，待会儿黑爷爷出去磨斧头，然后一并劈了就完了。二哥说过‘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痛快麻溜利索地，谁？”一旁，小黑催促道。
“姜家。”二长老嘴唇开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呃？当我没说。”小黑说着不负责任地转向一旁。其他人脸色却瞬间难看起来，姜家，可谓宿敌了，老司徒就倒在他们的屠刀下，司徒天河也间接倒在姜家的仇恨中，两条人命，加上以往的摩擦，牛二和姜家已经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必须要有一个决断，或者毁灭或者杀戮。
“nnd，又是他们。”龙吟一拳砸在红木桌子上，眼里放出火热的光芒。
二长老也是苦笑一声：“家族分裂，以往的那些盟友也随即退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和四长老求遍所有人，却没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人心冷暖，世态炎凉！”
“二哥，说这个干什么？大不了一死，咱们古武一脉，没有一个孬种。”四长老怒目圆睁怒吼道。
“死什么死？别动不动就死。”二长老也大喝一声，一改方才温文尔雅的态度，随即又是一黯，缓缓道，“不是我怕死，而是现在还不能死，家主回归，就算要死，也要看到古武一统，横扫蛮荒，我们还能做很多事。”
说话间，往日古武一脉的辉煌在眼前闪过，二长老泪眼滂沱，从辉煌到衰落，这个老人经历得太多，他唯一的心愿也是看到古武一脉重新登顶，以王者的姿态重临蛮荒。
“横扫蛮荒……”四长老也微微一愣，随即有些落寂。在他心底，一直坚持认为为心中的梦想而死就是最大的光荣，最大的勇敢。虽然跟着二长老坚持守护，却一直喊着和大长老拼命，私下里也埋怨二长老贪生怕死。此刻他才明白，有些时候，活着比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气。
“放心吧。”牛二用力的点了点头，在天苍，他能创造一个秦山的奇迹，在蛮荒也一样，沧海横流，英雄无悔！
卷四 蛮荒 0311 天帝到来
“妈的，怎么什么困难都让咱们摊上了，老天爷还真看得起咱们。”小黑不满地嘀咕一句，好容易从天苍的狼窝中杀出来，一不小心又掉进虎群，此刻小黑觉得自己就像牛二口中的‘美少男’战士，代表月亮惩罚坏蛋。不过貌似那些坏蛋都很邪恶很强大……
二长老看了小黑和天青一眼，才转向牛二：“家主，这件事必须要有所决断，眼线回报说，大长老那边人手已经差不多就位了，一旦各家族的人马一到恐怕就要动手了，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前头，否则后果难料啊。”
决断！
牛二没有回答，眯着眼睛抬起头。对他来说，这将是一个相当难的决断，只要点头，无数人的性命就会灰飞湮灭，只要摇头，二长老和四长老几百年的坚持也消耗殆尽。无论如何决断，都必然会有损伤。
一时间，狭小的平房内也安静无比，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都清楚牛二的顾虑，毕竟在他点头与摇头间就是血流成河。唯有架在火堆上的陶罐依旧‘咕嘟嘟’沸腾着，茶香满溢。
“退守，坚持！”
半晌，牛二终于抬起头，生命诚可贵，不能白白浪费每个人的鲜血，那些修者一样有家室，有亲人，白人送黑人的悲剧已经受够了。虽然牛二一样确信‘以杀止杀，大仁不仁’的信条，但在实力明显不济时，退守也是一种坚强！
“可是……”
四长老刚要说话，二长老一摆断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尊家主令。”
“而且……”牛二说着目光一闪，“要改变现在的格局。”
“改变格局？怎么改？”四长老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一旁，慕容紫英和龙吟则目光连闪，他们都出身秦山，亲眼目睹秦山从立派开始的构架一直到最后的强盛，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牛二强有力的铁腕下开创，想不到今日在蛮荒还要见证一次，而这次，轮到古武家族。
“取消长老堂存在，重新规划六堂存在和作用范围，整合优势兵力据守大本营，等待强援。”牛二话语干脆果断，不容置疑。
“具体如何？”二长老微微一愣，没想到牛二竟然想要大刀阔斧的改革，随即问道。
大长老虎视眈眈，现在不是改革的最好时机，但牛二从黄大雷和李青身上已经清晰地看到二长老这边的弊端，士气涣散战力全无，虽然也有雷翔一般的忠勇者，但毕竟不能左右战局。他需要的是所有人的凝聚，如臂指使，给予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