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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叹息一声,他们只得遗憾的离开,前往西山的最高处而去。也不知前行了多久,入眼处便是一望无际的果树,郁郁葱葱,层层叠叠,飞红点绿,当真是名副其实的花果山。
沿山势而上,眼界逐渐变得开阔起来,远眺碧波万顷的太湖,可谓是尽收眼底。此时,二人抬头观望,一座奇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还真如其名:缥缈峰,果真是缥缈不定啊!
二人相视一笑,加快脚步,向峰顶而去。不晓得过了多久,他们站立在绝巅的云雾之间,心神摇曳,不由自主的环视四周。
果真如古人所言,登顶而观北瞻无锡,南望湖州,东眺姑苏,西见宜兴,可纵观四方佳景。俯身而望,湖中小岛,如群星拱月,美妙绝伦,自然和谐水乳交融。
峰东南隅,竹坞林下、溪流下巨石如墙,顺流而下,一条悬挂于石壁之上的白帘涤荡心魄。细听之其声如奔雷,澎湃咆哮,激湍翻腾,震人心弦。
让人的心灵瞬间便是宁静下来,只剩下那和谐的自然之声。就在这时,洪涛眼中出现了一副奇景:云雾从山间缭绕而起,青峰仿佛纵入云霄,宛如仙女飞舞的飘带,落在了峰腰间。
莫非这便是古人所言的,西山十景之一的缥眇晴岚?一时间,洪涛惊喜万分:古人诚不欺我也!可是,慢慢的云雾散去,一道倩影映入眼帘,正是那位他们追踪的普陀仙境女子。
洪涛先是一愣,而后恢复如常,微笑着朗声开口言道:“见过这位仙子,贫道这厢有礼了”听到洪涛之言,此女依然站立在崖边,并没有任何动作,隔着面纱,他也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就在洪涛内心苦笑,暗骂自己多嘴时,对方空灵婉转,宛如清脆百灵鸟的声音,悠悠传来:“方才你是在寻我吗,所谓何事?”。
被她这么一问,洪涛也有些无措,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于是,表面上他只得微微一笑:“茫茫人海之中,得遇同道,原本就是一件幸事,若是就此错过,难免心生遗憾。
故而,贫道才会心生结交之意,唐突之处,还望仙子见谅呀!奈何贫道法力低微,瞬间便失去了仙子踪迹,未曾想就在贫道满怀遗憾时,却是柳暗花明再次巧遇,还真是缘分呀!呵呵!”。
说着洪涛不由自主的老脸一红,讪讪一笑以掩饰他的心虚。而旁边的龙源,却是小嘴一撇:爹爹啥时间脸皮这么厚了,连套近乎搭讪,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看来他的小心思开始萌芽了,影儿,雪儿姐姐,你们俩以后,怕是要有一帮小姐妹了呢!想到这里,小家伙开始为单蝶影和丁映雪担心起来。
洪涛可是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如此想他。若是晓得,怕是会不顾身份,掀开衣服,朝他的小屁股上,狠狠的招呼。可是,洪涛的一番言辞,却没有换来此女的任何回应。
她只是微微转过身,并没有言语。一时间,洪涛感觉老脸也有些挂不住。被人如此的冷落,就像是热脸孔,贴上了冷屁股一般,难免有些尴尬。
片刻后,洪涛掩饰住内心的尴尬,再次开口:“贫道观仙子气质出尘,超凡脱俗,不染凡尘俗气,宛如净世佛莲。敢问可是师出佛道归一的南海普陀仙境?”。
此女虽说并没有言语,不代表,他完全不将洪涛放在眼里。相反,她之所以在此出现,便是想与他相谈一番。女子听着洪涛的字字珠玑,出口不凡,便对他有了一丝猜测。
听到他再次发问,女子轻启樱唇吐气如兰,脆声开口:“你可是,新归附于登天宗的修士?曾去武当登天界,怎没见过你?”。
现在天下也就那么几个宗门,对于此女能猜测出他的身份,洪涛并没有太多意外。既然她没有否认,洪涛想她应该是普陀仙境,没跑了。
洪涛就知道,曾去过的登天顶,乃是一处隐藏的小世界,肯定不简单,这也是他放心让朱允炆前去那里的原因。听到女子之言,只见他微笑点头:“仙子目光如炬,所言不差。
贫道承蒙登天宗抬爱,拜入门墙。然而,如今修道界势微,所谓的宗门在上古年间,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唉!”女子那能不知道洪涛之意。
只听她悠然开口:“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如今各门派修道士虽然稀少,但也都是高端修士。所谓兵贵精不在广,即便声势浩大,出行浩荡千余。
大多数最终也不过是,大道之途的浮尘罢了,何苦要纠结于数量的多少呢?无论何时,成道飞升者都是凤毛麟角,大道规则的限制,并不是那么好逾越的。
只要我道不孤,已然足矣!”洪涛听后,点头赞许:“受教了,然而人多总是有好处的,众修论道,百家争鸣的盛世,总能创造出璀璨的修道文明。
这个可不是大道凋零的时代所能比拟,现如今许多上古之法均以失传,可悲可叹呀!辉煌大世已然不复存在。敢问仙子,普陀仙境还存有几分上古的荣光?”。
此女听后平静开口:“自古以来,盛极必衰乃是必然的规律。但世道凋零并不会一成不变,每次衰弱的背后,都隐藏着一次强势之崛起,大世定会来临,静待即可。
普陀仙境虽说比起一剑,二宗稍强,但也不会特别离谱,高端战力,不会相差太多的”此女能说出这么多,对洪涛来说已然足够。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拱手一礼:“贫道道号大千,敢问仙子如何称呼,若是有缘,贫道也好前往普陀仙境拜会一二,呵呵!”。
听闻他的话,女子嘴角流露出一丝浅笑:“本仙子何时告知你,我来自普陀仙境了,你这人真有趣。凡尘一去万千劫,仙缘终散孤魂殇,唉!替我向暮尘问好”。
随着她的话语,此女的身形渐渐消散,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过,从她最后所传来的缥缈悠远之声,可以断定人已远去。只是速度太快,让人捉摸不定罢了。
听到她最后两句话,洪涛的内心,不由得流露出一股悲怆。这与她方才所表现出来的气质,简直是判若两人。他不由得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本以为是一个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曾想她的内心,却是暗藏着一缕悲凉,一丝不为人知的凄婉和无奈。
洪涛自然无法了解到她的内心世界,也不知道她的过往。但就凭她,念出这两句诗的凄凉和叹息,洪涛好似读出了她深埋心底的故事。
此女临走前,虽然并没有明确告诉洪涛她的芳名,但也算是给出了答案:尘缘。洪涛不知道她为何取这个名字,到底是尘缘未了,还是看破了尘缘之意。
无奈的叹息一声,他便带领龙源离开了缥缈峰。此时,他的内心也在苦笑:这个林雅歆,你说你搞不懂,就乱推测什么啊!害得贫道如此丢人,话又说回来,她到底是哪个门派呢?
如今尘缘的身份,在洪涛的心中再次成为了一个谜。或许只有再见暮尘大哥时,才能知晓了。听她的口气,好似还与暮尘相熟。
二人离开西山岛,便一路向苏州古城而去,如今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再慢点怕是都进不了城了。他们从缥缈峰北而下,没过多久,一处天池便出现在眼前。
洪涛知道,这便是当地人所言起的“海眼”。传说此池通龙宫,常有神龙出没,呼风唤雨,给山民带来灾难。为求太平,梁大同年间在池旁建寺,名西小湖寺。
只可惜年深日久,此寺已然荒废,成为了一处残破的遗址。不过,仍然能从中看出它当初的恢弘规模。大致扫视一圈,他们便下山而去。
回城后,洪涛二人缓步在苏州城内,看着古城的夜景,一时间感觉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他扫了一眼,古运河之中来往的乌篷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灵光。于是,微笑开口:“源儿,有没有兴趣,泛舟夜游苏州景呀!
据说大运河可以直通到城北的寒山寺,正好咱们可以前去一观,呵呵!”龙源点头笑曰:“嗯,爹爹去哪,源儿就去哪”洪涛听后,微笑着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随后,二人便租了一条乌篷船,畅游河岸的夜景。船儿徐徐而行,划出一圈圈的水波,艄公撑起船桨,拨动水流,清脆的“哗哗”水流声,便传入耳中。
此时,站立在船头之上,观看着两岸的夜景,万家灯火,洪涛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这一天的奔波,疲累被一扫而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悠扬的钟声传来,让洪涛的思绪瞬间返回了身体。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到了,于是二人缓步下船上岸,他的心中瞬间浮现出两句经典古诗: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果然不假,这寒山钟声真的在大运河上响了起来。
第257章 初临杭州
寒山寺位于苏州城西,古运河畔枫桥古镇,始建于南朝萧梁天监年间,初名“妙利普明塔院”。相传唐代高僧寒山,自天台山国清寺,来此住持。
唐贞观年间改名为寒山寺,成为吴中名刹。唐代诗人张继举棹归里,夜泊枫桥,一首脍炙人口,将寒山钟声传播中外。
更有民间传闻,“和合二仙”为了点化迷惘的世人,才化身寒山、拾得来到人间。甚至寺名也由于“和合”在此喜相逢,并成为住持,而由“妙利普明塔院”更改成“寒山寺”。
洪涛站立在寺院跟前,微笑点头:“走吧,源儿,观赏一番这千年古刹,呵呵!”龙源听后,伸手指了一下他的衣服:“爹爹,你要不要换掉这身道袍呀!
道士在佛寺借宿,总归是不太好的吧”洪涛诧异问道:“你怎知贫道要在此借宿呀!”龙源不由的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这大半夜的,你还要去寻找客栈不成?”。
洪涛先是一愣,而后微笑道:“那可不一定,看情况吧。同为出家人,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料想那帮和尚,也不会将贫道赶出来吧,呵呵,走啦!”。
说到借宿,洪涛突然间想到了当初的麓山寺。相信这次应该不会再遇到,香艳女鬼的画面了吧。摇头苦笑一声,洪涛拾级而上,向寒山寺山门行去。
二人进入寺内,发现整个寺院并不是显得特别破旧,而是焕然一新。这说明寒山寺,定然是经近代修缮过。洪涛熟读史书和地理杂志,稍微查阅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元末,明太祖朱元璋,击败在苏州定都的吴王张士诚兄弟。据此推算,古老的寒山寺应该是毁于那场战火,或许后来又在洪武年间重建了。
他们进入寺院,发现都到这个点,居然还有虔诚的香客前来供奉,当真是对佛门诚心如斯。其实,龙源的话也有些夸张,现在也就是夜幕刚开始降临,也就是晚上戌时而已。
洪涛漫步在佛寺之内,并没有进去上香,因为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来此参观一番。沿途走来,他发现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整个寺院显得冷清异常,并没有巡视的僧侣。
正在疑惑中,突然间一副场景映入眼帘:一个老和尚,在秘密嘱咐,两个小沙弥一些话。而后就看到这两人频频点头,片刻后纷纷掉头,极速离去。
他并没有刻意去聆听他们的密语,待二人走后,洪涛缓步走到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