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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颇有再次陷身“丽绮八美”的脂粉阵的感受,不同处是四女并非受人指使,而是自发的。
丁丽天真的问道:“龙爷懂射箭吗?”
丁玲道:“我们最看不起不懂箭术的男人。”
龙鹰苦笑道。“如此只要我说句不懂射箭,是不是可立即一个人回房睡觉?”
回来的丁慧娇笑道:“那可不成哩!你不懂射箭我们也当你懂得呵!”
龙鹰道:“你们不是不陪客人度夜吗?”
丁娜娇媚的道:“怎同呢?只有你懂射箭呵!摸你的手便知道,比我摸过的所有男人更强壮有力。”
丁慧立在他前方,没有坐下来的意思,还伸手去宽衣解带。
龙鹰道:“且慢!有人来呢。”
丁慧停下来,等待片晌,尚未见有人来,娇嗔道:“龙爷使诈,不想看我们四姊妹的身体吗?”
龙鹰道:“多点耐性,来人是今天刚相识的朋友,离此向有三十多丈。”
丁丽嚷道:“这么远,怎听得到?”龙鹰道:“他加速了,该是要避过一队巡兵。”
话犹未已,门环叩响。
四女你眼看我眼,一脸难以相信的神色。
正站着的丁慧重新绑好腰带,勒紧小蛮腰,前往应门。
门开,不待对方说出来意,丁慧道:“阁下是龙爷新结识的朋友吗?”
对方显然被她这奇兵突出的一句话,弄得大为错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龙鹰扬声道:“皮兄请进来。”
皮罗阁一脸惊异之色的走进来,龙鹰站起来欢迎,四女则去准备招呼的茶水。
龙鹰笑道:“那两个家伙去睡觉了,待我唤醒他们。”
皮罗阁道:“万万不可,怎敢打扰他们的好梦呢?唉!龙兄怎晓得是我?也可能是其他人路经此处。”
龙鹰道:“只要给我听过你的足音,我便可以记牢,特别是当记忆犹新。坐!”
皮罗阁接过丁娜送上的热茶,坐到厅子另一边,挨着软枕,看着龙鹰在对面坐下,看得全神贯注,像不肯放过他任何细微的动作。
四女重新入厅,分坐龙鹰左右,摆出女主人的姿态,或许已视龙鹰为她们的共夫,至少在这个大战将临的晚夜,又或女主外是她们裸形族的传统。
龙鹰见皮罗阁皱起眉头,忙约略解释了她们的身世,最后道:“她们是可以信赖的,若有不便说出来的,可以不说。”
如果此时硬要她们离厅,会深深伤害她们。
四女蛮有兴趣地打量这位气宇轩昂,不论举手投足,均气势慑人的蒙舍诏王族人物。
丁娜欲言又止。
龙鹰讶道:“大姊有甚么话想说出来?”
丁娜向皮罗阁道:“敢问皮先生,蒙舍诏王盛逻皮,是否令尊?”
皮罗阁知丁娜从自己的姓氏看出端倪,又见自已是蒙舍族的人,故一语道破,点头道:“盛逻皮正是本人王父。”
四女同时“呵”一声叫起来,不但对皮罗阁刮目相看,也联想到龙鹰非只是口气大,而是拥有直至此刻她们仍不明白的实力。否则怎有得皮罗阁来拜访的资格?
龙鹰早猜到他是蒙舍诏举轻重的人物,仍没想过他是蒙舍诏的王子,如此,那个刁蛮女便是公主了。想起她,关心的问道:“找到令妹了吗?”
皮罗阁在四女的逼视下,仍是从容不迫,神态自若,道:“她终肯不避开我了,不过说来好笑,我本是说服她回去,最后却给她的一句话打动,留下来一起陪她发疯,真不知王父会如何修理我们。”
龙鹰好奇问道:“究竟是怎样的一句话?”
皮罗阁卖个关子道:“在说出来前,请让本人报上现今的情况。昨天清晨,宗密智的先锋军开始推进,直指风城,估计可在后天黄昏抵达城外的林野。而宗密智的战书,于昨天午后送至城门,交给门卫,信内明言予佟慕白三天时间撤离风城,若有人敢留在城内,会杀个鸡犬不留。”
四女紧咬下唇,眼睛射出仇恨。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佟慕白有何反应?”
像对城内的事无所不知似的,皮罗阁耸耸肩,不屑的道:“他可以有甚么反应?当然是给吓得魂为附体,未战先乱。”
龙鹰道:“其他各诏,又如何看待呢?”
皮罗阁道:“浪穹诏和邆睒诏一向畏宗密智如虎,非到民族的生死关头,绝不出兵反抗,只望战火不会烧到他们那处去。浪穹诏位处最西,更存侥幸之心,希望宗密智会因与其他各族的战争,实力被削减,无力远征他们。邆睒诏则是立场暧昧,摇摆不定,令施浪人感到很大的压力。”
龙鹰道:“不论如何,佟慕白这没胆子的蠢才,已开罪了施浪诏,纵使派人去请救兵,只会给飨以闭门羹。但皮兄又有何看法?”
皮罗阁坦然道:“我的看法,关键系于三位身上。三位在天朝必是大大有名的人,龙兄肯赐告一二吗?”
龙鹰明白过来,心中暗赞,皮罗阁现在是要先秤他们的斤两,方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在这样的情况下,如自己真的有诚意,是不得不说出来。
更深一层去想,皮罗阁最不明白的,是他们三人为何到南诏来,又因何要与宗密智作对。最头痛的是,真正的原因他们实没法说出口来,说出来亦只有老天爷相信,因为唯有老天爷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四女精神一振,留心聆听。
第十六章 弃城逃亡
龙鹰在皮罗阁和四女期待下,再没有第二个选择,道:“王子厉害,但我不好自我推介,只好拿两个兄弟来说,万爷在中土有第一刀手的称誉,刀法大成后,从未遇过敌手,且能征惯战,于千军万万中,取敌将首级似探囊取物。如果宗密智肯和他单打独斗,我会押下全部家当买他赢。”稍顿后扬声道:“老子有夸大吗?”
皮罗阁和四女正听得肃然起敬,但对他最后一句,却摸不着头脑。
万仞雨平和的声音,便像当年丹清子的透墙穿壁般,送进每一个人的耳鼓去,道:“死小子,我刚梦返神都,正要踏足芳华的香闺去,却被你吵吵嚷嚷,弄醒过来。”
又道:“王子你好!”
皮罗阁忙回礼问好,万仞雨露的这一手乃神来之笔,皮罗阁对他中土第一刀的荣誉,立即照单全收,四女更不用说。
龙鹰好整以暇道:“我既已出卖万爷,何妨多出卖一个?这叫一件糟两件也是糟。哈!风公子可不同我们这些没有官职的人,乃当今中土大周朝圣神皇帝的御前首席剑手,中土军方的第一人。最新鲜热辣的,是斩杀了越析诏著名大将张雄。”
四女同告动容,虽仍未清楚来龙去脉,已对风过庭刮目相看。反是皮罗阁只略一颔首,没有太大的震动。
龙鹰微笑道:“王子早晓得了。”
皮罗阁道:“大约清楚,只不知是你们中哪一个下手。舍妹一直追蹑着你们和施浪诏人。你们后来夺货救人,她亦在暗里目睹整个过程。以她的心高气傲,仍对你们有智比天高,神勇盖世的赞誉。特别对龙兄的箭技,赞许为是天下无双。”
四女呆了一呆,望往龙鹰。
一边的丁娜狠狠以粉拳捶他手臂两下,另一边的丁玲更不客气,就那么一口咬在龙鹰的肩头。
皮罗阁像想起甚么似的,道:“风公子既是御前剑手,龙兄又和女帝有何关系呢?”
龙鹰雪雪呼痛的道:“我只是客卿的身分,不过却曾代驾出征,收复了中土东北面被入侵的契丹大军占领的土地。”
皮罗阁拍腿叫起来道:“我真是蠢、蒙、钝,早该猜到是你。有个族人,从吐蕃人处听得一个消息,就是中土出了个非常可怕的战士,是塞外诸国无人不惧的厉害人物,不论单打独斗,又或对阵沙炀,均每战必胜。还特别提及你爱使奇兵异器,最令人害怕的是你神乎其技的箭术,能于三千步内射杀任何敌手,对方至死仍未弄清楚发生何事。我那族人记不牢你的汉人名字,我又因传言似过于夸大,能将箭射往千步远已非常了不得,更何况是三千步仍可百发百中,所以不大放在心上。唉!那个人就是你吗?真的是三千步?”
龙鹰心中人喜,他们需要皮罗阁,就像皮罗阁需要他们,随手从外袍内掏出折叠弓,抛给皮罗阁,道:“我的最远射程,曾达三千步,靠的是这鬼东西。”
四女目光全被吸引,随着折叠弓落到皮罗阁手上,移往他处去。
皮罗阁把玩研究,一按掣钮。“铮”的一声,折叠弓张开,在灯光里金光闪闪,四女的惊呼讶叫,此起彼落。
皮罗阁爱不释手的以手指抹拭弓弦,赞叹道:“天下竟有此能折起来的神弓,弓弦更是以数百细如蛛丝的钢线织成·根本是没可能的,确实是巧夺天工。”
丁娜催道:“拉拉看!”
她们是出色的箭手,对折叠弓特别有感觉和兴趣。
皮罗阁不敢怠慢,跳将起来,坐马沉腰,一手执弓,另一手拉弦,缓缓将弓拉开,尚未至满月,即现出吃力神色,但仍坚持下去,到拉尽的刹那,松手,弓弦弹返原位,霍霍作响,颤震了好一会。
皮罗阁骇然道:“这肯定是千石强弓,拉开已不易,更不要说有准头,又或连续发射。”
丁娜跳起来,兴奋的道:“让我试试看。”
皮罗阁将折叠弓递给她,乘机坐到龙鹰之旁,低声道:“明早我去见佟慕白,可以向他透露你们吗?”
丁娜娇呼一声,原来她拉至一半后力不继,其他三女抢着来试,岂知比丁娜更不行,一时吵闹震厅。
龙鹰道:“小福子出来吧!不用躲在那里偷看。”
小福子兴奋的从廊道走出来,加入试折叠弓之争。
龙鹰向皮罗阁道:“令妹究竟向你说过甚么话?”
皮罗阁正要答他,丁玲代表众人把折叠弓送到他眼前,道:“龙爷让我们开眼界呵!”
龙鹰随手接过,仍看着皮罗阁等他回答,还是坐得那么舒服,就那么将折叠弓连续拉开十多次,次次弓如满月。不要说四女和小福子,就连皮罗阁亦说不出话来,人人目瞪口呆,厅子里静至落针可闻,只余四女和小福子急促沉重的喘息。
“铮!”
龙鹰收回折叠弓,纳入外袍的暗袋里,向四女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赠她们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四位美人儿请回房休息,小福子也要滚回柴房去,我有些重要事,要在此和王子商量。”
五人晓得龙鹰给足他们面子,听话的各自回房,四女当然少不了秋波频送,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自然明白她们的心意。
到厅子剩下两入后,皮罗阁压低声音道:“舍妹说的是,守不住风城,守不住一切。”
龙鹰叫绝道:“说得好,两句话,道尽了我们三人的看法。”
皮罗阁道:“她还着我来弄清楚三位的真正身分和出手对付宗密智的原因。”
龙鹰心呼完蛋,如果她是眉月的轮回转世,怎可能对他们没半点感觉?
他仍不死心,问道:“勿要怪小弟唐突,令妹今年贵庚?”
皮罗阁皱眉思索,道:“怕该有十八、九岁吧!”
龙鹰终于死心,对她不存任何幻想。
两人再商讨了该如何说服洱海王佟慕白后,皮罗阁告辞离开。
龙鹰进入廊道,丁娜挟着一阵香风,情如火热的投进他怀里,四肢紧缠着他,用尽气力、燃烧生命似的向他献上香唇。那种销魂蚀骨的诱惑力,非人力可抗拒,令龙鹰直接感受到仍在裸形族美女血液中流动的原始野性。
不过龙鹰却克制着正腾升的欲火,不敢向她丰满动人的肉体寻幽探胜,还离开她的香唇,道:“风公子是否到屋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