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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人马众多,在这山谷之内又占据了地利,自是十分不利,如若能一举制住对方的首脑,情势便大不一样,厉虎,熊百龄,钟夫人程瑶珍,正是一众人当中最具临敌经难的三个,他们交换眼色,已然达成默契,要趁着对方的大队人马还未及时上來时,一齐突施袭击。
君父等五人所站之处,就在前方十丈开外,三人的轻功俱是不弱,一个纵跃便到了近前。
在半空中时,厉虎已将“蛇翼剑”拔在了手中,所扑向的目标是施青竹和葛力,在他的判断之中,在对方五人当中威胁最大的便是这两人,只要阻挡住他们,熊百龄和程瑶珍拿住不会武功的君父应当容易得多。
青光闪动,厉虎连刺出五剑,形成了一道剑网,葛力提刀迎上,双方的兵器交击了五下,而施青竹被厉虎的剑网阻住,却闪身疾退,好整以暇,并不急于上前。
但听得身后“叮噹”金铁交击声连响,却又传來“嗤”的一响,接着却是一声女子的惊呼,厉虎心头一惊,回头看去,却只见熊百龄和程瑶珍不仅未能制住君父,程瑶珍肩上的衣衫却被利刃划破了一道裂缝,已有鲜血流出。
挡在二人身前的,正是那两名小书僮。
虽早就瞧见这两名书僮的肩后都背着长剑,但仅只十三四岁的孩子,武功定是有限,是以之前三人都未将他们瞧在眼中,却不料这二个小僮竟能阻住熊百龄和程瑶珍的扑击,而且只在瞬时之下,便让程瑶珍吃了亏。
却听得君父大笑道:“想用这种办法对付本君,你们不觉太愚笨了么。”
突袭暗杀本是“天诛”最擅长的手段,君父既是“天诛”的首领,向他突袭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他手中折扇一摆,在身后列阵的大队兵马顿时向前直逼了上來。
“钟夫人,熊老伯,厉虎,你们暂且回來。”喊话的正是华不石。
他已经看得明白,那两个小书僮绝非寻常的孩子,不但剑法奇高,而且所用的是一种厉害的合击之术,有他们在旁护卫,想在短时间内制住君父更无可能,对方的人马众多,此时已涌到了近前,若厉虎三人被围住,局面只会变得更加被动。
君父笑道:“这才是明智之举,闻琴,解佩,让他们回去吧。”
两名书僮答应一声,收剑后退了一步,而厉虎等三人也只得飘身退回了已方的队伍。
华不石道:“君父,你在此设伏有何打算,可是要与我们决一死战么。”
君父轻摇折扇,道:“你若说成是决一死战,也无不可,不过本君其实只是想与你好好地赌上一局而已。”
华不石道:“赌甚么。”
君父道:“赌你的姓命,以及太子和公主,你若输了,这些东西本君都会取走。”
华不石尚未回答,杨嗣昌已道:“大逆不道的贼子,谁与你赌,华少爷,我们挥军杀过去,未必就洠в谐宄龉热サ南M!
君父“哈哈”笑道:“我所要赌的,正是双方的兵马之争的胜负,你若不肯赌直接挥军來战,结果也是一样。”
华不石面色一沉,道:“那倒未必,就算你今曰能胜,我却可以先杀掉太子,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掘堤引洪水阻路,又调动这许多人马在山谷里布置埋伏,就只想得到一具太子的尸体么。”
君父脸上的笑意森然,道:“你要诛杀太子,却不知乱臣贼子是你还是我。”
听到华不石之言,杨嗣昌心中大惊,脸色也瞬时苍白,道:“华少爷不可,无论怎样也不能伤害太子和公主。”
华不石道:“太子落入对方之手,结果也未必就比死强些。”
他目光望向君父,道:“你说要与本少爷赌一局,总不会全洠в卸淖伞!
君父道:“敝人既然有此提议,自是早已准备了赌注。”
这位白衣秀衣将脸一侧,喝道:“來人,把他们拉上來。”
但见他身后的马队分出一条通路,几名“黑风旗”的旗众拖着四个人从队中走出,为首者正是扈鲁巴,这女真族壮汉依然精赤着上身,右肩上却缠着纱布和崩带,右臂也吊在胸前,显是受了伤。
被拉出來的四个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却均是全身浴血,虽然胸腹间仍有呼吸,但被这些旗众在地上拖行并不挣扎,好象都已失去了知觉。
华不石凝目瞧看,并不识得这四个人是谁,却听得身旁的钟百隆大声道:“阿勇,寻花,你们怎么样。”
这四个人正是“百隆门”的欧阳勇、顾寻花,段五和候小川。
第八百二十一章 兵法赌胜
君父道:“这四人为掩护太子公主从水路脱出胡蛮寨,竟率众冲击石喉道,他们虽是勇敢,却太不自量力,全被擒获了,如今均被封了穴道,本君就拿他们当赌注,华少爷意下如何。”
钟百隆两眼通红,道:“华少爷,杨官人,这四人皆是钟某的兄弟和部属,还请想办法救他们的姓命。”
杨嗣昌眉头紧锁,道:“这洛炜拉他们出來,说是当赌注,其中多半藏有诡谋,我们不可以中了对方的歼计。”
君父闻听此言却“哈哈”大笑,道:“今曰之战在所难免,本君不过是试一试你们的胆识,你们以为本君暗藏诡谋,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华少爷,赌与不赌,只在于你的一句话,你若说不赌,这四个人立时人头落地。”
在杨嗣昌的眼中,欧阳勇等四人的份量,自是远远不及太子公主这等金枝玉叶重要,无论怎样,也不能为救这四个人而让太子和公主涉险。
可是对于钟百隆來说,这四个不仅是他的兄弟和部属,更是铁骨铮铮,义气深重的汉子,为了掩护众人从胡蛮寨脱身他们甘冒奇险,如今被擒,怎么能见死不救。
华不石的目光在地上四人的身上转过,最后盯在了君父的脸上,道:“你想要怎么赌。”
他问出此话,无疑便是接受了君父的赌注,要用太子公主,和他自己的姓命來搏欧阳勇顾寻花等人的四条命。
君父道:“华少爷果然爽快,素闻华少爷精通兵法阵法,今天本君要赌的,便是此道,这马肺谷的腹地之内平坦宽阔,足够数千人马大战一场,你我就各自指挥本方的兵马,在此处摆下阵势,以战阵决一胜败。”
他伸手指向东侧的山崖,又道:“在那边崖上三十丈之处,有一处天然形成的石台,其上视野广阔,正是指挥战事的绝佳之地,我们一同去到石台上,各自以旗令调度兵马,而我们双方所下的赌注,也须一同带上台去,这样无论谁赢谁输,都无法抵赖反悔,华少爷意下如何。”
顺着君父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见在悬崖间有一座青石台,这马肺谷东侧的石壁高达百丈有余,这青石台所处的位置,正位于山崖的正当中。
远远看去,已能瞧出那座青石台乃是一处绝地,只有沿着岩壁边的小径石阶去到台上,从石台四下别无出路,想往后攀上百丈高的峭壁山崖,便是轻功再高亦无可能,如果石台下方被围困,台上之人就绝计无路可逃。
君父所要赌的,本就是兵马的胜负,双方首脑之人都上到石台上,便可绝了逃跑的机会,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杨嗣昌道:“洛炜,你手下的人马比我们多,这般赌斗战阵岂能公平,而且你们早就來到了这片谷地之中,我们又焉知你洠в性谀乔嗍ㄉ献鍪纸拧!
君父嘴角一撇,说道:“身为统帅者,应当能够度势而战,你们中计入伏,本是落于下风,本君的人马多些乃是理所当然,又有何不公平,至于你怀疑本君在石台上做手脚,大可以先派人上去瞧一瞧,如若当真发现设有机关埋伏,再说此话亦不迟。”
两军对战,本就洠в猩趺垂娇裳裕啾眩耸俏薹ㄇ壳蟮目凸厶跫芄桓菹质档木置嫔笫倍仁疲侥艹莆Р牛钏貌嗍巧贸ね潮闹耍砸仓死恚复搜运嗍俏蘅杀绮怠
而事实上,以当下之势,众人被堵截在这山谷之中,实在洠в泄嗟难≡瘢惹八档纳彼捞樱儆攵苑饺寺砥匆桓鲇闼劳疲茄钏貌闹兴福舨皇堑搅送虿坏靡咽保皇膊换嵴饷醋觥
沉吟了片刻,华不石道:“好,我们就过去瞧一瞧。”
來到山崖下,华不石吩咐孟欢先上石台去查看,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孟欢自台上下來,禀告道那座青石台确如君父所言,乃是天然形成,其上也并未发现有布置机关。
孟欢精通各种机关埋伏,他既是仔细探查过了一遍,应当不会有问睿
待得孟欢禀告完毕,君父将手一伸,道:“华少爷,请上石台吧,现下午时已过,你我何不尽快分出胜负來,以免等到天黑下來再做夜战。”
华不石却并不急于登上石阶,转过身对杨嗣昌道:“此番赌局我们的兵力本就不足,只有精诚团结,方能有一线争胜的可能,也才保得住太子公主平安,还请嗣昌兄能信过小弟,将三百官军骑兵暂交小弟指挥。”
此番护送太子公主回京的三路人马中,熊家的大罴部自会听从华不石的指挥,但余爵的三百骑兵和“百隆行”的三百余名弟子,却并非“恶狗门”所属的人马,出关的这一路上,队伍的行目由杨嗣昌决定,而三路人马却分别由各方自行指挥,如今君父要与华不石赌斗的是阵法,这八百人马就必须统一号令才行。
如若这三部人马各怀心思,做不到令行禁止,这一战用不着打便已是必败无疑。
杨嗣昌亦是深明此理,当即点了点头,对余爵道:“余将军,你可能够约束得了麾下的兵士,完全听从华少爷所发的号令。”
余爵道:“这些兵士皆是小将的亲卫部队,余爵亲自领军,绝无问睿!
杨嗣昌道:“好。”又转向华不石道:“此战关系重大,嗣昌只能将保护太子和公主的重责,交托于华少爷了。”
华不石拱手道:“多谢嗣昌兄信任。”
他目光随即转向了钟百隆,未等这位大少爷开口,钟百隆已道:“此战是为救钟百隆的兄弟,我们‘百隆行’一定戮力而战,瑶珍,你率领门下弟子参战,听从华少爷的号令行事。”
钟夫人应声称是。
华不石道:“好,现下我等已无退路,大家只能齐心合力背水一战,以争取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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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台并不太,台顶仅有十來丈长,呈半弧形状,当中有一块三尺來高的石块,形状虽不规则,但上端甚平,就象是一张天然的岩桌。
欧阳勇等四人均被抬了上來,放置在地上,而太子和公主亦是下了马车,沿着石阶走上石台,太子朱慈烺吓得脸色苍白,倒是朱徽婵神色镇定得多,手牵着弟弟出言安慰,并不显得太过害怕。
司马如兰、厉虎、楚依依、孟欢都与华不石一同來到石台之上,杨嗣昌和钟百隆亦紧随其后,君父却只带着施青竹、葛力,以及闻琴解佩两名书僮。
杨嗣昌和钟百隆皆不会武功,是以华不石这一方人数虽多,但两边上到石台的人,实力基本相若,足以制衡,无论谁想要在石台上若翻脸动手,一时之间都无法制得住对方,是以想要决出胜负,便只能依靠谷地内双方兵马的对决。
就在当中的岩桌上,备有酒壶和杯盏,以及一坛美酒,杯壶皆是用黄玉所雕,甚是精致,而酒亦是陈年的汾酒。
那名为闻琴的书僮上斟满了两杯酒摆好,君父伸手取过其中一杯,举向华不石,朗声说道:“你我俱都不会武功,却长于智计谋略,且各自皆在江湖上创立了一番事业,说來本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今曰我们二人势必要分出一个生死高下,决战之前何不共饮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