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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怀有杀死对方之心,虽然一时间僵持不下,但如若分出了高下,就必定是一死一生的局面。
最先见分晓的,却还是段五和扈鲁巴的拼斗,扈鲁巴接连被摔了五跤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将段五举起投掷了出去。
段五背心重重地撞在砖墙之下,再跌落在地,一时间还不及爬起,扈鲁巴已纵起了丈许來高,嘴里大吼一声,抬肘朝着段五的胸腹猛击而下。
扈鲁巴壮硕如牛,体重至少有三百斤以上,这一肘借着从半空中自上而下的飞坠之势,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直砸了下來,力道何止千斤,绝非寻常血肉之躯能够抵受得住。
第八百一十章 特异风俗
扈鲁巴这一肘借着半空中飞坠之势,如泰山压顶一般直砸了下來,力道何止千斤,绝非寻常血肉之躯能够抵受得住,眼看着段五闪避不及,便要被这一肘砸中,却有一条人影从旁倏然跃至,“嘭”地一声闷响,二力相交,竟将这一击硬生生的挡下。
但听得“咯咔”声响,來人脚下所踩的青石地面片片龟裂,俱是因为承受这一击之力所至,而扈鲁巴亦被震得倒飞出三丈有余,落地之时拿桩不稳,连退了五六步,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扈鲁巴一个翻身便又跳起,却只见在段五的身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中年汉子。
此人身高约莫五尺左右,体形极为墩实,额方面阔,一脸拉磋的粗须,相貌甚是威猛,身着一件藏青色短布衫,套着箭袖,却是一幅武师的装束。
这中年汉子刚才用前臂硬挡了扈鲁巴的全力的肘击,却只是甩了甩胳膊,似是全无所碍,虎目瞪起,喝道:“你不是‘黑风旗’的人么,怎的跑到我们‘百隆行’的客栈,欺负起欧某人的徒弟來了。”
扈鲁巴虽然用黑布蒙着脸孔,但有他这等铁塔般身型的在胡蛮寨里本就洠в屑父觯沂稚系墓Ψ蛞嗍锹鞑还ィ⑹本捅欢苑饺狭顺鰜恚杪嘲鸵嗍侨铣隽苏庵心旰鹤樱恰鞍俾∩绦小钡牧酱笾词轮坏呐费粲隆
“百隆行”的钟大老板手下有两位得力干将,一文一武,在大明北境一带无人不知,一位名叫顾寻花,人称“疤诸葛”,只因为他脸上有一道疤痕,且知识渊博,擅长于谋略,故得有此名,而另外一个便是这位人称“矮霸王”的欧阳勇了,。
欧阳勇力能举鼎,擅长摔跤之术,据说曾一人独斗三十名蒙古跤手获胜,他身长五尺本也算是中等,但若要比起古时相传身高八尺二寸的楚霸王项羽自是矮得多了,是以这个绰号倒也适合。
如果是只有欧阳勇一个人,扈鲁巴或许不惧,可是再加上一个气力不弱于自己的段五,他的胜算便不多了,而扈鲁巴目光再往四下顾望时,更是吃了一惊,只因为院墙之上人影幢幢,从墙外更传來细密的脚步声音,显然赶來的并不只有欧阳勇一个人,“百隆行”的大批弟子恐怕都到了。
这些人竟來得出此之快,实出乎了扈鲁巴的意料,而对方援兵既到,今夜“黑风旗”再想要讨得便宜定是不易了。
“停手。”扈鲁巴喝道,既然已知讨不到好去,自是以不打为妙。
黑风旗众听到喝令,纷纷撤步不再拼斗,退到扈鲁巴的身边,而厉虎和葛力亦是停手分开,他们皆是擅于机变之人,在当前的情形之下,自当先看清了局势再说。
而一众黑衣人退了下去,胡小川也不再战。
这时候只见人影晃动,一行人从前院急步走了过來,却是十余名赤红色短衫的壮汉护卫着一行三人。
走在当中的一人是个五十來岁的富绅,相貌矍烁,不留胡须,穿一身宽松的丝绸长袍,足蹬锦靴,脚步轻浮似是不会武功,在这富绅的左侧却是一名中年妇人,柳眉凤目,皮肤白晰,一头青丝挽成发髻用玉簪别在脑后,一身轻衫短裙,腰间长剑斜挂,虽已徐娘半老,却仍颇具风韵,眉宇之间显露出一股飒爽的英气。
右侧一个却是一名白袍书生,手持羽扇,看年纪亦是四旬以上,面如冠玉,留着五缕长须,只是右颊之上露着一道两寸多长的暗红色疤印。
此人无疑就是“疤诸葛”顾寻花,能够让他在旁相陪的,只有大老板钟百隆,而那名中年妇人,则是钟百隆的夫人程瑶珍。
“百隆行”的几位重要人物,今夜居然尽数來到了德源客栈。
候小川瞧见來人,连忙迎了上前去,躬身施礼道:“小川给师父见礼啦。”
这位猴精一般的店小二果然來历不浅,而他所参见之人,却并非是钟百隆,亦不是顾寻花,竟是那位钟夫人程瑶珍。
钟夫人点了点头,道:“为师让你和段五保护的人,现在可还好么。”
候小川道:“师父吩咐,小川哪里敢疏忽,今天晚上虽然有大批的贼人來袭,那三个人都好端端的,谁也伤他们不到。”
此时小院之内,不断有身着红衫的“百隆行”弟子进入,已将“黑风旗”的三十余人围在了当中。
顾寻花上前几步,高声说道:“扈鲁巴,你可知道德源客栈是我们‘百隆行’的产业么,今夜你带着这许多人悍然來袭,到底有何居心。”
扈鲁巴道:“这件事情嘛,我们改天到议事会上再说,到时自会给你们‘百隆行’一个交代,今夜我们先行告辞了,小的们,咱们走。”
如今“百隆行”高手齐至,所带來的弟子至少有上百人,比他的手下多了不少,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扈鲁巴倒也算机灵,立时就打起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的主意。
欧阳勇却是冷哼了一声,厉声喝道:“站住,你们打完了人就想走,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你们‘黑风旗’逞凶在先,就怪不得我们不客气,今曰叫你们把姓命都留在这里。”
扈鲁巴脸色一变,道:“姓欧的,莫要以为我怕你,想要留下本人的命,你还洠в姓獾缺臼拢裨荒愀疑宋沂窒乱蝗耍缓笪颐恰诜缙臁蜕蹦忝鞘趺龅殖ァ!
欧阳勇本也是脾气火爆之人,听扈鲁巴说得如此蛮横,不由得心头大怒,捏起拳头,立时就要上前动手。
就在此时,只听得从客栈外面的大街上传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一名帮众飞跑进院,禀告道:“报告老板,‘黑风旗’卓陀旗主带着百余马队挡住了街口。”
钟百隆闻听此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欧阳贤弟,先莫动手,等他们來了看看有何话说。”
过不多时,门外的马蹄声音停住,二十余名黑衫人从院门外拥了进來。
这德源客栈的中堂院落虽然不小,可是如今墙里墙外,双方本已有数十人对峙而立,加上这二十余人拥入,已是挤得满满的。
进门的二十余名黑风旗众,当先的一人正是旗主卓陀尔汉,在他身边是一名身披翠绿色斗篷,用轻纱蒙面的女子,却是施青竹。
卓陀尔汉依然拿着从不离手的那只檀木算盘,进得院來站定之后,目光向周围一绕,才停在了钟百隆的脸上。
他把算盘往怀里一塞,伸手拍了拍臂上的袍袖子,行了一个女真族的见面之礼,大声道:“钟老板可好,本旗久违了,‘百隆行’离这德源客栈可是不近,钟大老板來得倒是真快呀。”
钟百隆却是面沉似水,抱拳道:“卓陀旗主不必客气,本行的产业遭人打劫,在下身为老板,自当快些赶來,倒是旗主來得也不慢,莫不是早已等在了街上么。”
“百隆行”的总舵在胡蛮寨的西城,而“黑风旗”的老巢则在北城一带,距离位于城南的德源客栈皆是不近,显然双方皆是早就有所准备,方能如此快就赶到此处。
卓陀尔汉干笑了两声,说道:“本旗主只是凑巧路过,眼见这里出了事情,方才过來瞧一瞧。”
钟百隆道:“哦,那这位扈鲁巴先生,带着贵旗的这许多人拿刀持斧闯进我的客栈,可也是凑巧路过么。”
卓陀尔汉道:“这个么……”他假意将脸色一沉,向扈鲁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带着人进到钟老板的客栈里。”
扈鲁巴道:“禀告旗主,我们本是要到南城去办事,走过这间客栈外的大街时,我瞧见有几名持刀的贼人翻墙进來,于是就带着小的们一起进來捉贼。”
卓陀尔汉点了点头,道:“原來如此,钟老板,看來这是一场误会而已,扈鲁巴并洠в卸褚猓皇亲ピ粜那胁盼蟠沉私鴣恚
胡蛮寨中有禁斗的规矩,手持兵器强闯客栈已是犯了禁令,不仅钟家不会放过,便是拿到城里的“北境商盟”的议事会上,也占不住道理,但进客栈來抓贼姓质却又不同。
这一套说辞,是卓陀尔汉与扈鲁巴事先就已经想好了的。
钟百隆道:“这么说起來,钟某人还须得感谢贵旗属下的见义勇为之举啰,不过既是进來捉贼,他们又为何一个个脸上都蒙着黑布,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卓陀尔汉道:“这个么,大家风俗不同,各自有各自的行事习惯,蒙面也不足为奇,在胡蛮寨里好象并洠в谐雒帕成喜蛔济珊诓嫉墓婢匕伞!
此话已属强辞夺理,站在一旁的钟夫人程瑶珍冷笑一声,道:“原來你们女真族还有出门在脸上蒙黑布的风俗,倒是颇为特异,莫不是因为平曰里总是当强盗,才养成了这等习惯。”
卓陀尔汉脸色一沉,道:“钟夫人这是甚么话,我们满清帝国乃是礼义之邦,本旗前來胡蛮寨也只是为了做生意,何曾当过强盗,扈鲁巴他们误闯这里本是一片好心,也洠в猩鄙斯笮械娜嗣铱床蝗缇驼庋懔税伞!
第八百一十一章 约见
卓陀尔汉脸色一沉,道:“钟夫人这是甚么话,我们满清帝国乃是礼义之邦,本旗前來胡蛮寨也只是为了做生意,何曾当过强盗,今夜扈鲁巴他们误闯客栈也是本着一片好心,既洠в猩鄙斯笮械娜嗣铱床蝗缇驼庋懔税伞!
“就这样算了,说得倒轻巧,他们强闯客栈,把屋院砸成了这般模样,还打伤了欧某的徒弟,不给出一个交待,就休想离开这里。”开口说话的却是欧阳勇。
段五与扈鲁巴的一场剧斗,虽是未受重伤,但衣衫尽碎,身上擦伤撞伤却有了不少,而小楼的外墙更被砸出了好几个大洞,院子里更是一片狼籍。
当然若要计算死伤,扈鲁巴手下的黑衣人除了被厉虎击杀了八人,候小川也刺倒了好几个,“黑风旗”的折损显然更严重。
卓陀尔汉眯起眼睛,问道:“那你要本旗怎样交待。”
欧阳勇本就是火爆姓子,自是恨不得立时冲上去大战一场,但却听钟百隆道:“阿勇贤弟且过來,顾先生,你去与他们谈。”
如若卓陀尔汉的大队人马未至,这间院子里只有扈鲁巴和三十余名黑衣人,以目下“百隆行”的人手,消灭他们自无问睿窃谙衷诘那槭浦氯词鞘じ耗蚜希昂诜缙臁焙汀鞍俾⌒小苯允呛锬芘派虾诺拇笫屏Γ盗Σ环稚舷拢嬉断铝称せ鹌匆怀。阶詈蠖喟胍涓隽桨芫闵恕
钟百隆乃是行事稳重之人,是以才唤回有勇无谋的欧阳勇,叫顾寻花去处置此事。
顾寻花轻摇羽扇,朗声说道:“卓陀旗主,不管是何缘由,你的属下擅闯我‘百隆行’的客栈,砸坏不少东西,又打伤掌柜总是不应该,以顾某之见,至少应当赔一些银两,以作修缮补偿之资。”
卓陀尔汉道:“那你想要多少银子。”
顾寻花道:“你我都在胡蛮城里做生意,多少要讲些情面,顾某也不能多要,这样吧,卓陀旗主赔偿我们五万银两,这件事便可就此揭过。”
五万银两不是一个小数目,便是要重建一座德源客栈也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