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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相争的格局便会被打破。
太子年纪幼小,即便曰后登基继承大统,也是十分久远的事情,现在杀他本无太大的意义,反倒借着刺杀太子來达成陷害藩王的目的,会更有价值。
华不石道:“秋总管可还记得,当曰我们因何会到天桥大街去么。”
秋横波道:“‘仙都派’范东篱口出狂言挑战四派高手,我们到天桥大街上只为和他比武的。”
华不石道:“范东篱当曰所表现出來的本事固然不凡,但以在下看來,他一人之力对抗你们四大高手联手,也不可能有多大的胜算,此人悍然挑战,出言如此张狂,仿佛早有依仗一般。”
“对方行事,想必对每一步都已谋划安排妥当,当曰如若洠в蟹抖榈奶粽剑悴换嵊心切矶喔呤志奂谔烨糯蠼郑粑奕撕敖惺ド嫌龃蹋镒芄芩且膊换崮敲纯旄贤仍熘铩沙霾斡氪躺钡慕允且涣鞯纳笔郑菦'有这些变数,他们即便刺杀不了太子,想必也可以全身而退,那么亦是达不成陷害福王的目的。”
曹暮云目光一转,道:“秋总管,范东篱现在何处。”
秋横波道:“当曰事发以后,锦衣卫扣押了‘燕京八门’的掌门,却并未顾及‘仙都派’,范东篱已经带着那个丑妇人佩娘出城,回通州的门派总坛去了。”
曹暮云道:“速吩咐下去,让锦衣卫到通州揖捕这两人。”
秋横波应声称是,举步下楼而去。
待得秋横波走了,曹暮云目光望向华不石,道:“对于此案小弟所查知的情况都已明言,华兄可否告知,太子和公主现下在何处,你到底安排了怎样的计划对付‘天诛’。”
华不石微微一笑,道:“曹兄所问,华不石当然不会隐瞒,而且此事要进行下去,还得借助曹家的力量才行。”
这位大少爷说着站起身來,走到墙上所挂着了一张北直隶的地图前,道:“他们现在就在这里。”
他右手点在了地图上,所指正是京城东北方二百六十里之外的胡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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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蛮城里的坊市有许多种。
有专门进行大宗谷物粮食交易的粮坊,也有买卖布帛、瓷器、铁器等多种货品杂商坊,还有交易药材、羊毛、兽皮等北境特产的坊市,不一而足。
在城北的街边,有一座半露天的坊市,四面用丈许高的栅栏围成,上方木头搭成,盖着油毡的高大顶棚,比起其它普通坊市要宽敞得多,坊市前的大柱上挂着一面丈许长的黑旗,上面绣着一行满文,译成汉语便是“黑牲坊”。
若论规模,黑牲坊在胡蛮城中的所有坊市当中可以排到前五之列,故名思议,在这里交易的主要货品,便是牲畜。
牛、羊、马匹、骆驼,各种关外草原上出产的畜种,在这个坊市内都能够找得到,而除了这些四条腿的牲口,还有一种两条腿的动物,奴隶在这里亦是重要的货品,除了价值的不同外,买卖奴隶和买卖牛羊也洠в刑蟮姆直稹
黑牲坊本就是城里最大的一处奴隶市场。
第八百零五章 黑风旗
胡蛮城由來自各个种族的多方势力结成的联盟共同掌控,其中有些种族在本地人数不多,并不算强大,如突厥、回纥、藏人等,而人口最多则有三方:蒙古人、女真人和汉人。
“黑风旗”是胡蛮城里的女真人当中最为强大的一股势力,而这黑牲坊正是“黑风旗”所开设的坊市。
“黑风旗”的旗主卓陀尔汉,是一个皮肤腊黄,留着短须,身材精瘦的中年人,他长年穿着长袍马褂,脑后的长辫子也总是梳得油光发亮,而手上永远都拿着一把檀木算盘。
从外表看來,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商人。
此刻,卓陀尔汉坐在黑牲坊后面的一座帐篷里。
与蒙古人所搭建的宽大的蒙古包相比,女真人的帐篷明显更为狭小一些,却造得更为细致,或许这是因为古时候的女真人更多生活在森林里,以狩猎维生,并非是真正草原上的游牧民族。
其实不仅是从前,就是现在的后金和满清,亦是沿袭着祖先所留下的生活方式,只不过狩猎的目标已不再是原始森林里的野兽,而变成了关内的大明朝百姓。
当然,狩猎并不是全无危险的事,如果弄得不好也有可能被猎物反噬,便是丧了命也不奇怪。
卓陀尔汉坐在桌前,手指拔弄着檀木算盘,眼眸却在左右乱转,脸上的表情也阴晴不定,而帐篷的门帘掀起,一个如同黑塔一般的大汉迈着大步走了进來。
“扈鲁巴,找寻的情况怎样。”未等來人出声,卓陀尔汉已抢先问道。
这名叫扈鲁巴的大汉,上半身除了一块护心皮甲之外别无衣服,肩背上露出黑黝黝的肌肉,腰间系着半尺宽的牛皮大带,系挂在带上的弯刀在粗壮的身型之下显得格外窄小,下身黑色皮裤及膝,腿上黑毛森森,脚上牛皮靴的长度足有尺半以上。
“找到了。”扈鲁巴的嗓门亦是象他的身体一样粗豪,“都让人给做了,就在西边马兰峪那一带的树林里。”
“砰”地一声,卓陀尔汉一掌拍在桌上:“你说什么,完颜雷他们一行十二个人全都被人杀了。”
扈鲁巴的脑袋一沉,算是点头,说道:“洠Т恚壹觳楣堑氖澹桓鏊涝诘断拢暄绽资潜凰约旱母菲士硕亲印!
卓陀尔汉从椅上站起身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在帐篷里踱了几步,道:“真是废物,我叫他老老实实待在胡蛮城里,他偏不听,还说要出去打南蛮的秋风,现在可倒好,秋风洠Т蜃牛炎约倚彰即盍松希淮笕喝顺鋈チ桓鲆矝'跑回來。”
扈鲁巴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卓陀尔汉气哼哼地道:“联络卖家的方法和交易的条件,只有完颜雷才知道,他叫人宰掉了我有又甚么办法,而且那家伙还是纳穆泰大帅的嫡亲侄子,现在死在了我们这里,如果不把凶手抓住宰掉,我们很难向盛京交待。”
扈鲁巴道:“我在树林里洠萍瞧ノ诹裕喟胧潜黄镒吡耍颐侵灰业侥瞧ヂ恚Ω镁湍苷业缴彼娜恕!
卓陀尔汉抚摸着檀木算盘的边缘,情绪总算稍稍平静了些,道:“好罢,你多派些人去找,马兰峪离这儿也洠Ф嘣叮挡欢ㄉ比苏呋岬胶莵恚且猿抢锏胤揭惨巡椋业胶笮⌒拇恚苌蓖暄绽缀褪幻赖娜耍Φ辈皇怯故帧!
扈鲁巴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了黄澄澄的门牙,道:“旗主放心,到时候我会自己去处理。”
卓陀尔汉点了点头,坐回了椅上,又开始拔弄算盘,却在此时,一人从帐篷外匆匆进來,却是手下的一名旗众。
“禀告旗主,前面來了两个人,说要见您。”黑风旗众道。
卓陀尔汉道:“什么人,可说了找我有甚么事。”
那旗众道:“是两个汉人,一男一女,那个女的蒙着脸,有什么事他们不肯说,只说要见旗主大人。”
卓陀尔汉刚得到完颜雷的死讯,心情本就甚为不佳,眉头一皱,摆手道:“不见,他们若敢纠缠,就痛揍一顿赶出去。”
那旗众应声称是,但还未及回身出帐,却忽听得帐篷之外传來了“嘭”的一声闷响,接着便是身体倒在地上的声响。
只听得有一个沙哑的嗓音说道:“施大人,这鞑子说要把我们痛揍一顿赶出去,却不知道到底是谁痛揍谁。”
另有一女子的声音道:“我们只是要找人,用不着杀他们,把挡路的都打倒便是了。”
那沙哑的声音应道:“是。”
只听得又是几声闷响,夹杂着两声惨叫,显然是在帐篷外守卫的“黑风旗”旗众已被來人所伤。
那沙哑嗓音道:“都解决了,施大人,请进帐去吧。”
帐篷之内,卓陀尔汉已变了脸色,而扈鲁巴一个箭步來到了门边,只等着对方一进门便给他一个厉害。
但见帐篷门上的悬着的布帘一动,果然有人要挑帘而入,扈鲁巴未等帘子掀起,忽伸右掌,已抓住了对方的手掌,运足了气力一旋一送。
这扈鲁巴乃是精通摔跤术的高手,这一招名叫“弹拧子”,在他的手上使出,足有千斤之力,便是数百斤重的大汉,也得立时就倒跌出去。
然而來人却并未跌出,手腕一转,便化去了扈鲁巴的劲力,反手來刁拿他的手腕,扈鲁巴眼见着对方的手掌脱出了抓握,左臂急探,已搭住了对方的肩头,所使出的是跤术中的另一招“反挂门”,便要将來人抓起扔出。
“砰嘭”连响,二人当中隔着一道门帘,彼此都瞧看不见对方的面容,却是各施手段,瞬时已拆了四五招。
只听和“轰”地一声,扈鲁巴与对方的劲力相撞,连退了三步,方才站稳脚跟,而厚厚的织锦帆布做成的门帘,在这一撞的暗劲之下立时碎成了布屑,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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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果然是一男一女,刚才与扈鲁巴交手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身着土蓝衫褂,蒜头鼻,绿豆眼,相貌丑陋,此人站在门前七尺之处,显然刚才的那一撞也令他退了两三步。
扈鲁巴是一个身高八尺,体形犹如铁塔般的壮汉,而这汉子高不过六尺,身板也并不显得厚实,与扈鲁巴比拼力量居然一点未落下风,实是令人惊异。
在这汉子身后立着一名女子,轻绸衫裙,身材苗条,肩上披着翠绿色的披风,鬓发如云挽在头顶,脸面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对眼眸,却看不清相貌。
这两人的脚边,四五名黑风旗的旗众躺在地上,显然是因为拦阻二人而被打倒的。
眼见倒地的旗众一个个骨断筋折,俱是伤得不清,卓陀尔汉的脸色更加阴沉,道:“区区两个南蛮,竟敢跑到黑牲坊來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胆,扈鲁巴,给我发警报叫人。”
这里是“黑风旗”的地盘,只要警铃一响,立时便能集结起数百名旗众,这一男一女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如此多人。
此时却听得那蒙面女子道:“卓陀旗主,完颜雷死了,难道你们不想做交易了。”
扈鲁巴正要去拉警铃的绳线,卓陀尔汉却忽然叫道:“且慢。”
这位精瘦的黑风旗主从椅上站起身來,目光盯向那蒙面女子,道:“你刚才说甚么。”
蒙面女人道:“我们到此拜访,只为了和你们女真人做一笔早已约定好的交易,如若卓陀旗主连请我们进门的诚意都洠в校钦獗式灰拙腿∠舶铡!
卓陀尔汉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终于把手一抬,道:“两位请进來说话。”
扈鲁巴在卓陀尔汉的示意之下让到一旁,丑陋汉子在前,蒙面女子在后,二人鱼贯走进了门。
帐篷之内,靠着桌案边还有一张椅子,那蒙面女子也不等卓陀尔汉相请,走到桌边毫不客气的坐下,而那丑陋汉子则背着手站在她的身后。
卓陀尔汉打量着二人,道:“却不知两位如何称呼,是怎么知道完颜雷交易之事。”
那女子道:“本座姓施,你可称我为施姑娘,交易之事你不必多问,只要对本座说上一句,是做还是不做。”
这名蒙面的女子,正是“天诛”组织的神堂士施青竹,而丑汉无疑便是化名为葛力的“金顶刀魔”郭槐山了。
自京城天桥大街上的刺杀事件以后,一众“天诛”刺客也进入了官府通辑的名单,葛力那柄比门板还厚的大砍刀过于惹眼,是以并洠в写谏肀摺
卓陀尔汉道:“关于那笔交易的详情,只有完颜雷知晓,本旗主只是受命辅助他而已,如今完颜雷被人杀死,就是我有心要做,不知已经谈定的价格事宜,也还是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