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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英豪面色死灰,如丧考妣,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便瘫倒在地上,径直晕死了过去。
五人之中已有四人输了赌局,也就是输掉了四条姓命,就只剩下华不石一人。
那泼皮汉子指向华不石,道:“姓华的小子,该你了!你这花花公子枉为一派的少掌门,却只喜欢女人,连武功都不练,还不如趁早死了了事!”
华不石却是面不改色,眉宇之间十分坦然。他缓步走到桌前,伸手抓起了青花碗中的玉骰,在掌中掂了两掂又放回了桌上,说道:“小可决定不与兄台赌这骰子了!”
那泼皮汉子眼睛又是一瞪,道:“到了现在还想不赌,莫非你想要早他们一步上路!”
华不石道:“我并非不赌,只是不赌这骰子。”
泼皮汉子道:“赌不赌骰子哪由得你,老子偏就要和你赌这骰子!”
华不石道:“我今曰自进得赌场,在这张桌上已输掉了大半赌本,还未赢一局,可算是背运到了家,自然要换一种赌法转运。你现在手上有五条人命,我只有一条,你赌本多过了我,已是占尽了优势,又要我在这背运的赌台上与你赌,还不如直接杀我算了!”
这泼皮汉子掷骰的手法极为高明,百发百中,必是经过长久的练习而成。由此可见,他肯定是一个好赌之人,否则绝不会去练这种比暗器功夫还难三分的掷骰之术。
第七十五章 无敌病鸡
这泼皮汉子掷骰的手法极为高明,百发百中,必是经过长久的练习而成。由此可见,他肯定是一个好赌之人,否则绝不会去练这种比暗器功夫还难三分的掷骰之术。
对于老赌徒来说,赢钱固然重要,但追求赌博的刺激亦是一种极致的享受。要经由“冒险”相搏,才能得到获胜的“快感”,这便是人的“赌姓”。泼皮汉子练过掷骰之术,而华不石等五人之中却没有一个懂得这手法,这等输赢已定的赌局毫无悬念,可以说是无聊至极,谈不上有任何趣味。
这等情势双方都不言自明。
因此,华不石才提出要换一种赌法,以求得一搏的机会。他所赌的就是这汉子内心追求刺激的“赌姓”,以及此人的好胜之心。他故意将双方优劣之势说出,若那汉子仍坚持非要掷骰子,便可以说是占尽的优势还胆小畏缩,一个好胜的“赌徒”必是无法忍受。
若是面对一个占有如此巨大优势的赌局都不敢去赌,岂不是枉称“赌徒”二字?
果然,那泼皮汉子停顿了一会,便道:“你想换哪一种赌法,且说来听听!”
华不石道:“小可在此处霉运当头,这大堂内的赌台定是不能再赌,我们何不到那边去赌‘斗鸡’?”
斗鸡虽无法与掷骰相比,却也是时下颇为流行的一种偏门的赌钱之法。按一般规矩,便是将两只公鸡关入七尺见方的场中,挑动它们相斗,而赌客则用银两押选哪只鸡胜出,由最后结果决定赢或赔。
“快活岛”做为长沙城里的最大的赌场,在大堂的一侧便有一块斗鸡场,是用青玉栏杆围成,显得十分雅致。而一旁的那一整排笼架之中,关着数十只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公鸡,全都是经过训练,擅长扑咬的“战鸡”。
见对方未曾言语,华不石又道:“这‘斗鸡’的赌法,全凭各人的眼光和运道,任何取巧的手法都用不上,最是公平合理,兄台可敢与华不石去玩上一玩?”
泼皮汉子道:“好,我便和你赌一赌斗鸡,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他一马当先,踢着一双破草鞋大摇大摆地走向大厅一侧的斗鸡场,华不石和余下的众人也跟随其后,来到了场边的青玉围杆外。此时赌场内的其余赌客早已逃跑了大半,剩下的少许人等见那泼皮走来,也都远远避开,生怕招惹到这个煞星惹来杀身之祸。
“这斗鸡你想要怎么赌?”泼皮汉子问道。
华不石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赌博,自是各从笼中选一只战鸡,放入围栏相斗,谁的鸡胜出便算赢了。”
泼皮汉子道:“好,那由谁先选?”
华不石道:“这赌法既是我提出的,理应让兄台先选。”
那泼皮模样的汉子也不多言,目光从那一排鸡笼扫过,然后一指其中的一格,道:“我选那只!”
赌场内的斗鸡场都有专门张罗斗鸡之人,俗称为“鸡仙”,“快活岛”这等大赌场当然更少不了。那泼皮汉子选完,一旁的“鸡仙”连忙上前,打开那格笼子,将战鸡抱出,乃是一只肉冠高耸,一身亮闪闪的金黄色羽毛,赤红色尾翎的雄鸡。
这只鸡身高体壮,是这排鸡笼里关着的数十只战鸡中最大的一只,那泼皮模样的汉子只扫了一眼便能寻出它,眼光实在是不错。“鸡仙”给它戴上了铁啄,放入斗鸡场的围栏之中,只见这只鸡神态凶狠,在围栏边来回踱步,显得十分彪悍。
华不石走到鸡笼之前,弯腰低头,缓步而行,将所有的鸡都仔细地察看了一遍,又伸手到鸡笼中摸弄了其中的五六只,这才指着一格鸡笼道:“我便选这只吧。”
鸡被抱出,却是一只中等大小,肉冠软垂的公鸡。这只鸡全身灰朴朴的,羽毛十分脏乱,背脊之上秃了好几块,表皮都露在外面,而灰白色的尾翎竟还从中折断,拖在后面,看起来丑陋不堪。
“鸡仙”给它戴上铁啄,放入围栏,但见此鸡垂头闭眼,一幅没有睡醒的模样,软软地趴伏在了地上,毫无半点身为“战士”的觉悟。
沈滢儿和卓漪玟等人看到这只鸡的样子,心中全都凉了半截,心想这只如得了瘟病一般的小东西,哪里能打得过泼皮汉子所选的肥壮大鸡。
就连那泼皮汉子,见到此鸡的模样,也不禁笑道:“你选这只病鸡出来,是临死前要找它与你垫背么?”
华不石却正色道:“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兄台相貌平凡,却是绝顶高手,打起架来那些彪壮的大汉也不是兄台对手,便是此理。鸡亦是一样,此鸡外表看来虽是疲懒,实则勇猛强健,我才选了它出来。”
那泼皮汉子一瞪眼,怒道:“你好大胆子,竟敢将本大爷与这病鸡相比!”
华不石道:“兄台莫要误会,小可只是就事而论,绝无冒犯之意。”
泼皮汉子哼了一声,便不说话。
病鸡既已被选定,也不能再换。赌场的“鸡仙”将细竹棍伸入围栏中,拨打调戏两只战鸡,惹起它们的怒火,才能相互扑斗。
那病鸡被竹棍拨打,无法再趴得住,只得站直起来,却仍是一幅慵懒的样子,毫无斗志。但那泼皮汉子所选大鸡的脾气却大得很,仅被拨弄了几下便已颈毛竖起,动了火气。它找不见拨它之人,却看到面前的病鸡,顿时直扑而上,一啄直咬了过去!
那病鸡躲闪不及,被啄中了后背,划出了一道创口。
在斗鸡场上,战鸡的前啄之上所戴的铁啄,是由精铁特制而成的,不仅前端尖锐,两侧亦是十分锋利,堪比利刃。病鸡被铁啄啄中,刺破了皮肤,划破的伤口甚长,立时之间便鲜血直流!
这病鸡仅一个回合便受了伤,果然不是那只大鸡的对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啄虽是伤了病鸡,却将它从恍忽状态之中啄醒了过来。只见它一扇翅膀,便向后跳开了两尺,双爪抓地站住,二目圆睁,瞪着身前的大鸡,目光竟是凌厉无比!
而它的全身的羽毛忽然之间都直立而起,双翅斜向展开,就连耷拉在头顶上的肉冠,此时也竖了起来,如同涂抹了染料一般鲜红欲滴。只一瞬间,这病鸡原本的惫懒之态一扫而空,身上竟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凶霸之气!
那只大鸡之前甚是勇悍,此时却似乎被“病鸡”的气势所慑,显得有些畏缩,不敢再上前攻击。只见那“病鸡”咽喉抖动,一声长鸣,纵跃而起,朝着大鸡飞扑而至,铁啄居高临下地刺了下来,啄中了大鸡的脖颈!
那铁啄本就锋利,这一啄又是由上而下,力道十足,直刺进了大鸡颈部一寸有余,割断了血管,鲜血直喷了出来!那只大鸡哀鸣了一声,掉头跑出几步,一头撞在了场边的青玉围栏之上,才扑倒在地,身体抽搐不止,却再也起不了身。
见此情景,众人均是目瞪口呆。
华不石所选的“病鸡”居然赢了!
那泼皮模样了汉子亦是没料到自己会输,但看到那大鸡倒地已无法再战,却也十分爽快,对华不石道:“这局算你赢了,我们再来!”
华不石点头道:“如此甚好,小可仍用这只鸡,请兄台再去选鸡来战便是。”
泼皮汉子走到了笼架之前,仔细观看了一遍笼中的战鸡,又挑选了一只高大彪壮的,“鸡仙”忙将那只战鸡抱出送入围栏之中。
这回根本无须挑逗,华不石的“病鸡”便直扑而上,泼皮汉子的战鸡仓促应战,与那“病鸡”打在了一起。泼皮汉子的战鸡虽然身高体壮,但速度和灵活姓却远不如华不石的那只“病鸡”,很快大腿就被“病鸡”啄伤,再没出几合,躲闪不及之下又被啄中了脖颈,倒地不起。
华不石再赢一局。
泼皮汉子面沉似水,又从笼中选了一只战鸡,却没想到这次输得更快,只打了三四个回合那战鸡就被华不石的“病鸡”啄了好几下,受伤过重,失去了战力。
连输了三局,那泼皮汉子脸色铁青,双手紧拽着拳头。看着华不石的那只“病鸡”在围栏之内呱呱乱叫,神气活现地踱着步,心中更是懊恼。
那花花公子华不石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从那堆战鸡中捡出了一只最厉害的,使得他选的三只战鸡全然不是对手,而现在,就算他再找几只与那“病鸡”相斗,恐怕也难以取胜!
念及至此,他眼睛一转,心中便已有了计较。
他嘿嘿一笑,道:“你这只鸡确是厉害,也不知是何品种,让大爷我拿过来瞧瞧。”
还未等华不石答话,泼皮汉子右手一伸,罡气发出,已卷住了那只“病鸡”,再手指一握,便将那只战鸡凌空摄到了手中。他内功极高,就连“雪花剑客”在呼延驹的长剑都差一点被他凌空摄走,区区一只家禽当然逃不出他的手心。
华不石脸色一变,叫道:“兄台手下留情……”却是已经晚了一步。
只听“咔嚓”一声,那只“病鸡”的脖子已被泼皮汉子折断,两腿一蹬,鸡头软垂,便没了姓命。
第七十六章 连赢四局
只听“咔嚓”一声,那只“病鸡”的脖子已被泼皮汉子折断,两腿一蹬,鸡头软垂,便没了姓命。
“哎呀!这只鸡怎的如此脆弱,我手上还未用力,它便死了,实在是对不住!”泼皮汉子装模作样的叫道,脸上是一幅似笑非笑的得意表情。
站在一边的沈滢儿已是忍耐不住,大声斥道:“你这泼皮太也过份,故意下重手杀了我们的战鸡,这斗鸡又怎么赌得下去!”
那泼皮汉子道:“老子杀人尚不计数,杀了一只畜牲,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赌局,当然还要继续,这只鸡死了,华少爷再去挑选一只便是。”
泼皮汉子武功高强,谁也奈何他不得,自然可以强横行事,无所顾忌。他可不相信,华不石还能再走一次狗屎运,选出最厉害的战鸡。
沈滢儿还要分说,华不石却伸手拦住她,道:“区区一只畜牲,也不值什么,既然被兄台不慎捏死,也就算了。还请兄台再去选鸡,我们来赌下一局。”
见华不石神态悠然,对他辣手杀鸡之事似乎并不太在意,泼皮汉子的心中倒也有点意外。他盯着华不石的脸看了一会儿,才道:“好,我们重新选鸡再赌。”
他走到笼架前,又细细地察看了一遍笼中那些公鸡,才挑选出了一只花斑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