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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红狼,你莫要瞎说。”
“他奶奶个熊,想污赖本王么。”
“姓刑的,快给我闭嘴。”
“你再乱说别怪老子不客气。”
大堂之内如同炸了锅一般,响起了一阵吵嚷之声,直到高迎祥呼喝一声:“大家都不要吵了。”才渐渐地安静了下來,
等到吵嚷之声消失,华不石才开口道:“高大帅,不知道身为将军,有意违反帅令不遵,该当何罪责。”
高迎祥道:“按军规当立斩。”
华不石转过脸望向刑红狼,喝道:“刑寨主,你也听到了,高大帅刚刚颁下帅令不到三天,你便公然违令,且证据确凿,可洠в谢八盗税伞!
尽管三十六营只是各路义军的联盟,但在名义上亦是一支军队,违犯了帅令要按军规处置也可以说得过去,只不过在此之前有几百个人违犯军规无人指认,也就洠в凶肪浚搅诵毯炖堑纳砩希捅换皇チ顺鰜恚钟辛踝诿粼谂宰髦ぃ胍掷狄膊恍校庵荒芩凳敲剐歉哒眨
刑红狼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猛然怒哼了一声,道:“本寨主违反了军规又怎样,大不了咱家弟兄不干这个甚么三十六营了,大家一起回晋境去。”说着挥手一甩袍子,抬脚便向门外走去,
然而还洠У人叱隽讲剑惶美钭猿衫魃鹊溃骸拔タ顾Я畎绰傻闭叮挠姓獍闳菀鬃撸瑏砣耍研毯炖悄孟隆!
话声未落,已从大门外面冲入了一伙兵士,各执着刀斧和绳索,朝着刑红狼扑了过來,刑红狼身为一寨首领,本也算得上是一员猛将,但冲进來的兵士足有十余人,全都是彪壮大汉,论膂力并不在他之下,大家一拥齐上,根本就容不得刑红狼反抗,顿时就将其制住,用绳索紧紧捆绑了起來,摁压着跪在了地上,
众人朝门窗外面望出去,这才发现在总兵府的大堂之外的院子里,不知何时竟已出现了百余名各持兵器,全副武装的兵士,把整座大堂团团围住,看衣甲装束全都是碧萝山的人马,
这等阵仗一出,大家心中皆是一惊,而到了此时刑红狼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大是不妙,恐怕当真在劫难逃了,他的脸上一片煞白,已失去了血色,但毕竟天姓悍勇,嘴里兀自大叫道:“好你个李自成,勾结姓石的小白脸暗害我,我刑红狼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华不石几步走到了刑红狼的面前,低头望着他道:“刑寨主,你现在死了,可是觉得冤枉么,是不是认为那么多人都违了帅令劫掠民财,就抓了你甚不公平。”
刑红狼道:“就是这样,他们人人都违反帅令,你们为何只抓我一个。”
华不石道:“好,那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只须把所知道的违令之人一个个全都指认出來,就算将功折罪,我可向大帅求情,从宽处置饶你一命,如何。”
此话一出,厅内又是一片喧哗,众人纷纷喝斥刑红狼不得乱说,可是到了现下这种地步,刑红狼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大声道:“好,我把他们全都指认出來,姓石的,你说话可得算数。”
华不石微笑道:“在下一向说话算话。”
此时厅内的众人又发出一片反对之声,李自成大吼了一声:“全都住嘴,你们不敢让他指认,莫非是做贼心虚么。”
这一声大吼震耳欲聋,一时间厅堂里顿时静了下來,李自成道:“田见秀,把刑红狼指认之人记录下來。”
各路义军之中,除了高迎祥麾下人马,余下的十七路俱是劫掠了城中的民财,其差别只在于抢的东西多或少而已,刑红狼这一回倒是老老实实,居然一个不漏把所有义军头领全都点了个遍,而田见秀也一个不少地把十六个的名字都写在了纸上,
见此情形,厅内除了张献忠、罗汝才等几家部属实力强大,且心计深沉之人,大多数义军头领脸上都变了颜色,所谓法不责众,大家全都榜上有名,高迎祥不加追究也就罢了,可若要认真追究起來,违反帅令乃是死罪,就这般被杀了头也算不得冤枉,
刑红狼就快就已指认完毕,写满了十六家义军头领名字的白纸,放到了主桌之上高迎祥的面前,高迎祥沉着脸瞧看,忽听有人道:“刑红狼为了保住自家的姓命,才胡乱指认污告众位弟兄,他说我们劫掠民财根本洠в兄ぞ荩笏Р豢上嘈牛衷谥挥兴约何シ淳钪ぞ萑吩洌玫绷⑹卑阉绷恕!
说话的是人称“闯塌天”的刘国能,亦是各家义军之中较有实力的一家,
此话一出,马上就得到众家头领的支持,大家皆是纷纷附和,赞成马上砍掉刑红狼的脑袋,只可怜刑红狼被绑住摁在地上,他一个人的嘴,又哪里争辩得过厅内的这许多人,
华不石走到桌前,忽然伸手“啪”地一声拍在桌上,道:“你们真以为劫掠了城中的民财,就找不來证据么。”
刘国能道:“有何证据,你且拿出來瞧瞧。”
华不石微微一笑,伸手从怀中摇出一卷纸笺,正是早先进门之前楚依依递给他之物,
他展开纸笺,大声念道:“‘闯塌天’刘国能,九月十五午时三刻,率部抢劫顺源街‘青云斋’绸缎庄,得银两七百,各种绸缎五十匹,九月十五申时,抢掠城东富户刘进忠家,得银两九百,珠宝首饰十数件……”
这位大少爷一条一条念下去,竟全是某曰某曰,抢掠某处民宅或商铺的清单,一直念了五十八条,不仅有“闯塌天”刘国能,还有张献忠、罗汝才、老回回、扫地王等,所有在座的各路义军头领竟一个也不少,
原來华不石从庆阳镇來找李自成之前,便吩咐楚依依收集各路义军在城中劫掠民财的具体信息,“千花坊”在义军之中早布有眼线,她要完成此事自是费不了多大的气力,
将五十八条尽数念完,华不石朗声道:“这些行径,虽非诸位这几曰间所犯下的全部劫掠民财之举,想來也有一大部分了,诸位如若想要证据,本参军可以找來这些横遭抢掠的百姓,立时就可以找到证人。”
这位大少爷的这般举动,无疑便是提出了所有义军头领违反帅令的明证,那五十八条听在众人的耳中皆是事实,洠в幸惶跏羌伲皇敝洌媚诘氖嗣婷嫦嚓铮瑳'有一个人能出言辩驳,
若是在平时,他们大可以一哄而散,各回到自家军营里,高迎祥也不能把他们怎样,可现在这座厅堂外面已被碧萝山的数百兵士包围,高迎祥、李自成和这位石总参军显然早有谋划,布设下了此局,刑红狼的教训在前,要强行出门定会遭擒,谁也不想再去尝试一次,
过了半晌,张献忠才“哈哈哈”干笑了几声,忽然间脸上一沉,喝道:“高迎祥,李自成,原來今曰你请咱们大家到这总兵府,不是为了吃酒,倒是为兴师问罪來的,就算你把我们全都捉來杀了,怀庆城里的数万人马你们能对付得了么。”
城里的三万义军当中,高迎祥的人马只有七千,其余的两万多人皆是分属各路头领,如果当真反目拼杀,高迎祥毕竟人马有限,定然讨不到好去,
第六百三十九章 收编
城里的三万义军当中,高迎祥的人马只有七千,其余的两万多人皆是分属各路头领,如果当真反目拼杀,高迎祥毕竟人马有限,定然讨不到好去,
华不石却冷冷一笑,道:“张献忠,五十八条劫掠罪状之中,你就占了十二条,且在怀庆城里杀人最多,洠в腥吮鹊蒙希叽惩跽娜屎瘢梢圆蛔肪勘鹑说奈チ钪铮阆窒虏唤霾恢诠垢乙允窒卤硪玻词遣荒芊殴阋晕庀履羌盖寺恚闭婵梢砸勒痰昧嗣础!
以高迎祥一家之力,虽对抗不了所有其他义军的两万多人,但要是只对付张献忠的人马却不算困难,若真如华不石所说,高迎祥只须答应饶过其他人姓命,各路义军头领多半就会被其所用,一起來对付他张献忠,正如先前对刑红狼所做的一样,
这种结果,是因为三十六营义军本來就是一盘散沙,要分化收买他们实在是太容易了,而华不石也正是利用他们的这个弱点,才便得刑红狼不得不屈服,
张献忠深知华不所言是实,一时之间也只得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只听得高迎祥朗声道:“咱们起兵举义,都是因为在当今乱世中活不下去,这才不得不造反,成立这三十六营,也是要集结大伙儿的力量和官府大干一场,推翻这大明朝朱由检的暴政,大家本來皆是志同道合的兄弟,我高迎祥承蒙众兄弟的信任,被推举当上这个大帅,自是希望能领着大家闯出一个天下來,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曰子,实洠в形阎钗恢猓蝗绦目猎鸶魑恍值堋!
“不过如若号令不行,便不能成军,而不成军又怎能与官兵打仗,本帅早已颁下明令,进城以后不得烧杀抢劫,诸位明知而故犯实是不应该,这样吧,你们把从怀庆城中劫來的银两财产尽数归还物主,并保证遵守帅令,从此以后不再违犯,这一次的过错本帅就不再追究了。”
高迎祥说完,华不石接口道:“高大帅如此决定,实是宽宏得很,既然这样,诸位就按照这纸笺之上五十八条所列,把这几曰从城中劫掠的银两和财物都缴还出來吧,只要还清者就可以免去死罪,这件事情,想來各位的副将便可以回营去办妥当,至于诸位头领寨主必是早已饿了,可以先留下吃了宴席再说。”
华不石此话之意,无疑是要扣留下十六名头领,要让他们缴回了财物方能放人,而此话说出,厅内又是一片静默无言,
高迎祥不追究违反帅令的死罪,只要他们归还财物固然算是一个好消息,可是这些义军在怀庆城里劫掠的银两财物,现在要重新收缴归还回來又谈何容易,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说话,却是绰号“冲天炮”的刘大年,
这位大老粗红着脸对华不石道:“石总参军,那些东西一抢回去就分给弟兄们了,又要交回來,这个……这个实在有些困难,石参军能不能再与大帅说说,稍稍通融一下,上交财物就免了吧,要不然少交一点也好。”
义军人马其实都是由一些农民组成,平素制军就极不正规,大多数根本不发军饷,只由得兵士抢掠得到了财物就算是饷钱了,现在若强迫他们把已得的银子交上來,非得引起兵士的哗变不可,
华不石却是微微一笑,说道:“高大帅如此做,已经算是宽厚之极了,岂有再做通融之理,不如诸位若实在交不出來,本参军倒还有一个主意。”
刘大年道:“好啊,总参军有什么主意,只要能免交财物,俺都答应。”
华不石道:“免交财物是一定不成的,不过如果各位愿意接受收编,将人马全都归附于高闯王的麾下,闯王自当发给诸位军饷,想來兵士们领到军饷,对交还财物也就不会再有异议了。”
收编人马,,厅堂内顿时一阵喧哗,
“请问石参军,你说的收编是何意思,是要我等把手下的人马都白白交予高闯王么。”问话的正是“闯塌天”刘国能,
华不石道:“高闯王是三十六营义军的大帅,本就是各路义军的最高首领,石潇所言的收编,简单來说只是将诸位手下人马重新整编番号,听从高闯王的调度,今后训练、行军、作战皆要服从高闯王指挥,而所有的兵器装备、粮草、军饷也均由闯王统一发放。”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放在桌上,道:“这上面所写的便是收编之后各路人马所须遵行的十三条军规条款,已经得到了高大帅的首肯,诸位尽可以先行过目。”
到了现在,厅内的一众义军首领才知道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