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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巴掌大的银票再度落在柜台上,掌柜定睛一看,双眼已有些发直,那竟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他忙不迭地将银票抢到手中,说道:“好说好说,公子但有吩咐,小人一概照办,绝对洠в形暑}。”
半盏茶的时间之后,一辆双驾马车从骡马行的院中驶出,停在了齐家庄的门口,赶车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西门瞳,他又戴上那个毡笠,遮去了大半颜面,一身粗布衣衫,手里多了一根马鞭,扮成车夫的模样全无破绽,
五百两银子买下这辆马车都绰绰有余,小小的骡马行三个月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是以当西门瞳一提出要扮作达记骡马行的车夫,好瞧看一下齐家大小姐是否当真闭月羞花,免得提了亲事就无可反悔时,那位掌柜立刻满口应承,
“铁象帮”是本地最大的江湖门派,得罪了便会后患无穷,若是知道西门瞳要对“铁象帮”不利,就算给再多的钱,骡马行的掌柜只怕也不敢答应,但西门瞳只说是为了求亲而來,在那掌柜想來,他此举不仅促成了一段美好的姻缘,还能赚到大把银两,这种好事情又何乐而不为,
现实总是比理想残酷得多,
传说中的才子唐伯虎扮成仆人潜入相府,只为了赢取美人秋香的一颗芳心,如今西门瞳假扮成车夫來在齐家庄门家,目标虽然也是齐家小姐,却是为了要绑架她,而他心中所想的,则是用齐如意的一条姓命,是否足以和“富贵门”谈判交换解药,
而现实亦是常常出人意料,
西门瞳并洠в性诔瞪系鹊锰茫爰易暮谄岽竺疟慵创蚩幻雍土礁鲎∽叱雒艁恚
就在两天之前,西门瞳还在齐家庄的后花园与齐如意见过一面,自是识得齐家的大小姐,然而出乎他所料的是,这前來乘车的女子虽同样是两天前他曾在花园中见过的人,却并非是齐如意,而是那位相貌丑怪的仆妇平姑,
两名庄丁各自骑上了系在门外的座骑,那平姑却是袅袅地走到马车前,瞥了西门瞳一眼,问道:“你就是达记骡马行的车夫么。”
西门瞳连忙跳下车來,应声道:“是。”
他有意压低喉咙,使嗓音显得嘶哑,
平姑道:“你來得倒还算快,可识得去往甘棠园的路径么。”
西门瞳对怀庆城本不熟悉,自不知道去甘棠园的路径,但是他若回答不识,又怕甘棠园若是一个有名的所在,身为本城的车夫不明路径会让人起疑,当下只得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
幸好这平姑似乎并无怀疑,说道:“甘棠园就在南城门外十五里,你不知路径也洠Ч叵担桓徘懊娴淖∽弑闶橇恕!
西门瞳应道:“是。”
平姑点头道:“好,那就让我垫脚上车吧。”
车厢底座离地两尺來高,大户人家的老爷太太上下车时,奴仆下人须得跪在车前,让他们踩踏在自己身上,以作垫脚之用,这对寻常的车夫來说属于惯常之举,但西门瞳本就是富贵公子出身,何尝做过这种事情,
不过他既已假扮车夫,自知在这个当口暴露不得,只好弓身下跪,让那平姑抬脚踩在他的背上,登上了车厢,
西门瞳虽不习惯假扮下人,赶车却洠в形暑},当下他坐上车辕,扬鞭打马,驾着马车跟在两名庄丁的座骑之后,沿着怀庆城的大街驶去,
乘车的是平姑而不是齐如意,虽有些出乎意料,却并非是一件坏事,
齐如意虽是齐空山的掌上明珠,但“铁象帮”如今已经被“富贵盟”控制,就算用齐家小姐作要胁,也不见得能让左竣花有所顾忌,对方也未必肯交出解药,这平姑的武功虽然不强,但在“富贵盟”中的地位却似乎不低,用她的姓命來换解药,把握反而会比齐如意更大一些,
西门瞳心念一转,已决定绑架这个丑妇,而既知道她要出城,便准备到了城外再行动手,这是因为现下城内各处都有“富贵盟”的人手巡逻,出手抓人时对方一旦呼救,就会引來大批援手,而到了城外则会方便得多,
他驾着马车,跟在两名庄丁的马后,到十字街口转向南行,又穿过了几条街,很快就已瞧见了怀庆城的南门,
第六百一十一章 心计武功
西门瞳驾着马车,跟在两名庄丁的马后,到十字街口转向南行,又穿过了几条街,很快就已瞧见了怀庆城的南门,
出了南城门,沿着大路驰行了三四里地,两名庄丁打马转入了路边的一条岔道,西门瞳也赶着马车随在其后,
这条岔道有**尺宽,道路倒是平坦,两旁却都是灌木丛和矮树,行了一段之后,路上已瞧不见一个行人,西门瞳眼见着时机甚好,猛然一带缰绳,拉车的两匹牝马齐声嘶鸣,抬起前蹄直立起來,硬生生地被带住,而马车向前冲行了几尺,“哐噹”一声停在了路边,
在前面驰行的两名庄丁听到声响,回头瞧见马车停住,急忙调转马头回來,喝问道:“怎么回事,怎的不走啦。”
西门瞳压着嗓门答道:“马车坏了,走不了啦。”
两名庄丁纵马驰近,一人骂道:“他娘的,这是甚么破车,胡麻子还说雇的骡马行里最好的车……”
他这句话尚未骂完,忽听得风声骤起,眼前人影闪动,那车夫已凌空跃出三丈來到身前,伸手一把捏住了他的咽喉,这庄丁的耳中听到“咯”地一声骨骼断裂的声响,便已失去了知觉,
另一名庄丁也仅只比同伴多瞧看了一眼,胸口便中了一拳,顿时从马背上倒跌出去,摔在丈许开外的草地上,也不动了,
西门瞳既已决定下手,便毫不容情,仅用了不到一瞬时间便打倒两名庄丁,他足尖在马背上一点,已倒飞回到马车上,双脚各踩在一匹拉车的马背上,朝车厢内厉声喝道:“平姑,出來吧。”
这辆马车的车厢前方开敞,只垂着一片布帘,从外面却瞧看不见车厢内的情形,西门瞳喊喝了一声,车厢之内并无动静传出,过了一会儿,一只素手将那布帘撩开,
只见那容貌丑陋的仆妇平姑坐在车内,伸手掀帘,脸上虽带有惊慌的神色,声音却还算是平静,说道:“原來西门少侠居然做起了赶车的营生,倒是令奴婢想不到,你把马车停下,意欲何为呀。”
西门瞳紧盯着平姑,道:“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想换取那铁面人爪上剧毒的解药,你若是识趣就不要反抗。”
平姑道:“我瞧看西门少侠的模样,就算中毒应当也洠в写蟀趾涡朊跋涨苯城斐莵恚蠹芘窘换唤庖┠亍!
西门瞳目光一凛,道:“我取解药自非为了自己,你不必多问,左竣花现在何处。”
昨曰从齐家庄中脱出时,西门瞳已晓得这丑妇平姑的武功平庸,略施武功就可以手到擒來,不过要拿她去交换解药,还须找左竣花谈判,只因那名强悍得可怕的铁面巨汉,乃是听从左竣花指挥行事的,
平姑瞅着西门瞳并不作答,忽然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了,少侠要拿解药既然不为了自己,那就定是随在你身边的那个小丫环中了毒,对不对,西门少侠竟为了一个丫环甘冒奇险,可真是天生的多情种子。”
这平姑脸上长满了麻子,一笑之下更显得丑陋不堪,简直令人作呕,而她说话的语气也使得西门瞳感觉极是不快,
西门瞳喝斥道:“你若不想徒受痛苦,就老实回答我的问话,莫要耍花样。”
平姑的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说道:“西门少侠莫不仗着武功高强,想要使出狠辣的手段逼问我么。”
若在平时,西门瞳或许不会对这样一个仆妇出手,但现下墨羽身中剧毒生命垂危,只得等他拿解药回去解救,已经洠в惺奔淇梢缘⒏椋髅磐桓械饺薇匾儆胝獬蟾径嘌裕恍氤鍪职阉孟拢阅芪实贸鲎罂⒒ǖ乃冢
念及至此,他身形纵出,已进到了车厢之内,伸手便朝平姑肩头抓去,
平姑面露惊容,缩身向后退避,但是这车厢的长度有限,这一退背脊已抵到了后壁,西门瞳手臂探出,已抓中了她肩头上的肩井穴,
肩井是人体上的大穴,被拿中立时就会全身酸麻无法动弹,可是西门瞳手指虽抓中了对方的穴道位,却发现指上的力量无法透入,而平姑的身体忽然犹若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竟从他的指掌间滑了开去,
此时只听得“哗啦”地一声,却是早先被撩起的布帘落了下來,
这马车的车厢不大,只有三尺來宽,五尺來长,西门瞳为了抓住平姑,身体已然纵入到车厢之内,布帘一落,车厢内的光线也倏然一暗,只听见黑暗中传來尖锐的破空声音,竟是平姑的手爪已抓到了西门瞳的胸前膻中穴,
西门瞳又惊又骇,心头蓦地一沉,原來这平姑的武功绝并非先前所想的那般平庸,她穴道被拿竟能够强自滑开,显然是有上乘罡气护身,而手爪攻击出招之快,认穴之准,实不在西门瞳所见过的任何一名高手之下,
在如此狭小的车厢之内,且光线被挡不能视物,西门瞳反应极快,仅凭着听风辨器,身形急侧,堪堪闪过袭來的一爪,同时双手已搭上对方的手腕,而他的背脊也已靠在了木壁之上,
“燕青拳”所擅长的腾挪翻转在这点空间里无法施展,西门瞳只能用贴身擒拿术试图拿住对方,然而,他双手才刚触碰到平姑的手腕,还未及发劲刁拿,只听见“铮”地一声,平姑手上的五只指甲竟激飞而出,刺进了西门瞳的前胸,
高手相争,每一招的攻防皆在毫厘之间,西门瞳闪过平姑的一爪,对方的手指距离他前胸不过寸许,而黑暗之中也无法瞧得见具体情形,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平姑的指甲竟会是可以飞射而出的暗器,
“呯”地一声,车厢一侧的木壁被撞得粉碎,西门瞳从车上倒跌而出,重重地摔在了草地之上,他的胸前要穴之上,正插着五支指甲,而平姑如影随形地跟出,双足落地比两片羽毛飘下更加轻巧,仅是这一手轻功就已不凡,
这平姑一直在隐藏着武功,昨曰在齐家庄的那一战中,她根本就洠в蟹⒒诱嬲谋玖欤髅磐右豢冀皇郑吐淙肓硕苑降娜μ祝室庾俺龊ε碌哪Q涫抵皇俏艘瘴髅磐萑氤迪幔畔虏剂保畹霉庀弑徽诘玻嗍窃缇鸵丫慵坪玫模灰蛭诤诎抵校皇钩龇杉装灯鞑拍芊啦皇し溃
心计武功尽皆大败亏输,西门瞳才仅在一招之间就被击倒,此时他胸口要穴受伤,已全无反抗之力了,
这等心计和武功,西门瞳亦是有似曾相识之感,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惊怒,望着站在面前的平姑,忽然间心头如遭雷殛,只因为他已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
卓漪玟,长沙城梨翠园里被万人追捧的名旦,令西门瞳动情,曾经与他有过一度缠绵,后來却又令他心碎的女人,
平姑就是卓漪玟,也就是魔道“无生六绝”中的“霜姬”,
在西门瞳的心中从未忘记过卓漪玟,本应当更早认出她來才是,只不过卓漪玟太美,而这平姑却太丑,实在是两个极端,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这个满脸都是凹凸不平的麻点,丑得让人不想多看一眼的仆妇,竟然是长沙城中那个风姿绝代的美人,
平姑既然是“霜姬”卓漪玟,西门瞳立刻想到那个假冒“九阴门”掌门的高瘦老头儿吴逵,一定就是曾经在铁水山庄交过手的“雾影”,难怪他所使的那种无影无形的诡异剑法,西门瞳总觉得在哪儿曾见到过,
而“富贵盟”在一夜之间就悄无声息地收服豫北各家门派的手段,与当初在长沙城中掌控“洪胜堂”等帮派的做法何其相似,正是魔道中人的行事风格,
平姑饶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