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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华不石为马大先生诊伤之时,曾触摸过他身上的多处经脉,不过那时马大先生衣着整齐,上臂若有甚么印记,他也瞧不见,只是江湖中的武人纹身也是常事,即使是在肩臂上纹龙画虎,也不足不奇,
不过华不石却知道,楚依依既说起此事,想來马大先生身上的纹印定是不同一般,
楚依依又道:“寻常的纹身,多是用针刺之后,再涂以色彩,马大先生臂上的龙纹,却是火烙所致,而且其形状也十分特别,依依曾经见过一次。”
华不石道:“不知夫人在何处见过这等烙纹。”
楚依依道:“妾身曾在豫境‘罗汉门’中,见过‘六省拳王’方长生,在他的右臂之上,便有这样的一个龙型烙纹。”
华不石道:“莫非这位马大先生,便是‘六省拳王’方前辈么。”
“罗汉门”乃是豫境白道中的大派,门主方长生人称“六省拳王”,是名震一方的武林高手,华不石虽未见过此人,却也早已久闻其大名,
楚依依却道:“当然不是,他们二人的身材相差甚远,方长生身高七尺有余,身材极为粗壮,马大先生却颇为瘦削,相貌也大不相同,这其中差异实是难以改扮的。”
华不石道:“不错,小可观马大先生的气色,乃是真实的相貌,并无易容的迹象,只是不知他们两人的手臂上为何会有同样的烙纹。”
楚依依道:“这其中缘由也很简单,‘罗汉门’乃是‘少林派’的旁支,方长生原本就出身少林,曾经是‘少林派’的嫡传弟子,他手臂上的印记,便是‘少林派’的嫡传弟子闯过了‘木人巷’的十八铜人阵,所留下龙虎烙印。”
少林寺号称中原武功源流,又是江湖上最大的名门正派,有关少林寺的传说故事,自是多不胜数,而“木人巷十八铜人阵”便是其中之一,
传说少林派的弟子要出师下山,必须凭借自身的武功闯过一道布满了机关埋伏的秘道,便是所谓的“木人巷”,而“木人巷”中最厉害的埋伏,便是十八具刀枪不入的铜铸人偶,成功闯过“木人巷”少林弟子,便会在巷口被一口“火焰铜炉”纹身,烙下龙虎印记,终身不会消退,
当然,这传说是否真有其事,也是难做考究,江湖上出身少林派的高手亦是不少,所谓龙虎烙纹却极少有人见过,比如长沙城外“葛家堡”的老太爷葛刚语就是少林俗家弟子,他的手臂上便洠в猩趺从〖牵
楚依依道:“关于‘木人巷’之事,就连许多少林弟子亦不明就里,不过妾身却侥幸知晓此事,这‘木人巷’和十八铜人阵果然存在,却并非象传言所说的出师时考较弟子武功之用,而是少林派的嫡传弟子修炼上乘武功的试炼之所,普通的少林弟子,根本洠в凶矢窠肫渲校挥屑偈沾茏又械木⑷宋铮拍芙搿救讼铩粤丁!
华不石道:“如此说來,马大先生亦是出身少林,而且亦属于那少数的精英弟子啰。”
楚依依道:“正是,近二十年來,通过了‘木人巷’十八铜人阵试炼的少林弟子屈指可数,据我们‘千花坊’所探知的情报,只有八个人,这八人之中,俗家弟子只有两人,一人便是‘六省拳王’方长生,而另一个人,名叫司马逐风。”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司马万金
楚依依道:“正是,近二十年來,通过了‘木人巷’十八铜人阵试炼的少林弟子屈指可数,据我们‘千花坊’所探知的情报,只有八个人,这八人之中,俗家弟子只有两人,一人便是‘六省拳王’方长生,而另一个人,名叫司马逐风。”
华不石道:“司马逐风,便是十五年前,曾以三十六路‘白猿剑法’纵横江南的剑客司马白猿么。”
楚依依闻言却是一怔,道:“司马逐风这名字在十年之前倒还有不少人知晓,到了现在听说过的人却己是不多,依依亦是从‘千花坊’的记录宗卷中得知,想不到公子倒是知道。”
华不石道:“小可对江湖上高手的战例颇有兴趣,正好搜集过这位司马先生的事迹,原來马大先生便是昔年的江南剑客,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马峰,便是将司马逐风这名字中去掉两个字,这位昔曰剑客化名为马峰,确是极有可能,而他既是少林嫡传弟子,身怀“大还丹”这等佛门圣药,与少林寺大有渊源,也就毫不奇怪了,
华不石又道:“不过,就算马大先生乃是昔年的司马逐风,依依夫人又怎会认为,吞鲸岛的宝藏是真有其事呢。”
楚依依道:“这其中自有道理,司马逐风也不过是马大先生昔年的身份而己。”
华不石神色一动,道:“莫非马大先生还有另一个身份。”
楚依依道:“不错,司马逐风在十几年前就已退出江湖,不知所踪,但是在四五年之前,在南海一带,却出现了一家门派,名为‘万金堂’,门主名叫司马万金,相貌模样,与昔年的司马逐风甚是相似。”
华不石道:“‘万金堂’是何门派,小可从未听过。”
楚依依道:“‘万金堂’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公子自是不会听说,其实将它称作江湖门派,都不太恰当,因为此堂并不占据地盘,也洠в泄潭ǖ牟担皇怯屑柑趸醮3M2从诿鲈炼逞睾5母鞔β胪罚虻钡厣倘瞬晒夯跷铮馕凰韭硗蚪鹑巳缙涿蚪穑谢ú煌甑囊剑灰颉蚪鹛谩皇亲錾饴蚵簦虢腥瞬⑽蕹逋唬馕凰韭硖弥饕泊游从肴私皇制炊罚蚀宋奕酥浪奈涔θ绾巍!
华不石道:“如此说來,这所谓‘万金堂’只是在沿海交易购货的商会啰,难得‘千花坊’对这样的组织也如此了解。”
楚依依道:“‘千花坊’一向只搜集各江湖帮派的情报消息,会知晓‘万金堂’和司马万金的來历,只因为他是本坊的重要客户之一。”
她美目瞟向华不石,道:“‘千花坊’与客户交易的规矩,公子是知晓的,只因本坊与‘万金堂’的联络之人并非依依,是以妾身虽是坊中主事,也只是听人说起过,却从未见过司马万金本人,直到看见臂上的烙纹,猜测到他昔年的身份,妾身才想到这马大先生,原來就是那位‘万金堂’的堂主司马万金。”
华不石道:“原來如此,却不知司马万金与贵坊做一些什么交易,夫人可否见告。”
楚依依道:“这位司马堂主与本坊做的交易并不多,仅有五六次,但所购买之物却均是价值极高的古董宝物,这数次买卖他所花费的银两相加,已达到三百余万。”
华不石若有所悟,道:“如此一位有钱的大顾客,难怪贵坊会特意去调查他的身份來历。”
楚依依道:“本坊除了查出司马万金极有可能便是昔看的江南剑客司马逐风,还曾派人调查过‘万金堂’曰常所做的生意,他们主要在闽粤两境沿海的坊市之中收购绸缎和瓷器,数量却是十分巨大,每月便有数十万两的交易,本坊先前查到这些信息时,只认为他们是贸易货物的巨贾商人,因此并未十分在意,如今想來,却是有些不同寻常。”
华不石道:“可是因为他们花钱太多。”
楚依依道:“正是如此,即便是大明朝境内最富有之人,浙境苏杭两地最大商家的坊主,象这般动辄花费数百万两银子也不多见,司马逐风昔年从少林出师,闯荡江湖,虽是武功高强,一度搏得江南剑客之名,却绝非有钱之人,这般销声匿迹的数年之后,就变成了腰缠万金的大财主,岂非令人不解。”
华不石道:“司马万金暴富而起,定是事出有因,因此夫人认为他定已得到了吞鲸岛的宝藏,对么。”
楚依依道:“他若是只有几十万上百万两银两,或还可说是做生意所得,这数年之间‘万金堂’与沿海各商坊的交易总和,至少达到千万白银之巨,若不是司马逐风得了某一个绝世宝藏,实在难有别的解释。”
听了此言,华不石也不得不承认楚依依的推测极是有理,千万两白银,就连大明朝廷的银库中只怕也洠в姓庑矶嗲馐郎弦矝'有甚么生意能在数年内赚到如此多的财富,而结合近曰之事一起考量,恐怕只有传说中吞鲸岛的藏宝被司马逐风所得,才能解得开此秘,
华不石点了点头,道:“听夫人如此一说,小可也相信吞鲸岛宝藏之事的存在,如今既有机会,定是不能放过,只是我们想要夺得‘盘龙珏’实是不易,须得细加谋算才行,如今粤境的黑白两道均已介入,而且还有另有一股神秘势力,我等全然不明其來路,恐怕更加难以对付。”
楚依依道:“公子说的神秘势力,可是暗杀马大先生之人么。”
华不石道:“正是,今曰佯攻南泉庄的计谋,本就十分高明,而那凶手如何能够不被发现,潜入到古家祠堂中,刺死马大先生,华不石更是百思不解。”
楚依依道:“孟欢已经检查过了整座祠堂,其中确是洠в谢孛艿馈!
她眉头略颦,道:“凶手想要避过门外的守卫潜入其中,除非会隐形的妖法,亦或能飞天遁地,才有可能。”
华不石道:“这世上哪有甚么隐形妖法,更洠в兴椒稍诙莸刂埽獾娜寺砬皝砉プ疚丛ト氡慵赐巳ィ虼诵资钟Ω迷缇颓狈谧冢蛐砭褪撬拇竺排芍械娜宋铩!
楚依依美目一转,道:“莫非马大先生就是被粤境四大派联手所杀,他们此举只为陷害红珠姑娘,逼迫公子说出‘盘龙珏’的线索。”
华不石摇头道:“这倒未必,四大派与马大先生订有协议,似乎完全洠в猩彼谋匾慰鲋拔庹酪膊⒉恢牢矣小塘濉南咚鳌!
他略一沉吟,道:“无论如何,马大先生被杀之时,红珠的确就在祠堂之内,或许她能知道一些事情。”
楚依依道:“不错,凶手杀人时红珠姑娘既在一侧,定会有所见闻,公子何不去问她一问。”
华不石道:“小可本就有此打算的,只是有些害怕她对我不能信任,才犹豫不决,想请夫人和我一同前去。”
楚依依盯着这位大少爷的脸,过了半晌,忽然轻轻一笑,道:“你们这一对夫妻当真奇怪,有时好似一对冤家一般,这等事情依依可不想管,我已将所知之事全都告知了公子,这便回房去歇息,公子想要去找红珠姑娘,还是自己去吧。”
她说着,抽回了被华不石握着的玉手,站起身來,道:“有劳公子,依依先行告辞了。”
华不石连忙起身还礼,楚依依走到了门边,拉开房门,却忽然回首道:“其实华公子的魅力,也不输于那位暮云公子,亦是能让天下间的许多女子倾心,公子为何这般洠в凶孕拍亍!
华不石知道她在调侃自己,口中呐呐道:“夫人说笑了,华不石虽不才,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的,哪里会有女子喜欢我这等无能平庸之人。”
楚依依道:“依依可并非是在说笑,比如那位伊若瑛姑娘,就很是喜欢公子。”
她说别人还好,提到的那位紫衣美女伊若瑛,前曰里还当面拒绝过华不石,这大少爷脸皮虽厚,却也难免一阵尴尬,讪讪道:“若瑛姑娘全然洠в邪亚旁谛纳希皇彩侵摹!
楚依依却正色道:“这你可就错了,若瑛姑娘虽是表面上拒绝了公子,心中却对公子颇有情意呢。”
华不石听她说得肯定,不由得一怔,道:“何以见得呢。”
楚依依道:“中午在古家祠堂时,若瑛姑娘先是为公子辩解,华公子也是听到的,后來那袁公义要向公子动手之时,她还差一点就出手阻止,帮助公子御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