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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远远地注视着子媛,她轻微的声音,一问一答间慌张的眼神,无不令他揪心。
他忽然很恨自己,如果当初他大胆地向子媛表达了爱慕,或许不能给她很好的物质生活,但绝对会爱护她疼惜她,她绝对会比现在过得好。这样想着,他冲动地想冲过去,想拉了子媛就走,天涯海角,相伴相随。可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沉沉的,动弹不得。
良久,他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墙外花枝》第十一章(1)
十一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曲折,关键的地方却只有几步。婚姻就是如此,它如同一盘永远下不完的棋,但它不是楚汉相争,彼此拼杀,而是夫妻对弈,伴侣相处。
恋爱是婚姻的序幕,也是寻觅下棋对手的过程。无论是子媛还是晓萱,或是很多红尘男女都忽视了这个过程,以为相遇了就是冥冥中的安排,却忽视了真正的现实——人的内心是需要品味的,没能真正品味出人的品性,就兀自跨进婚姻的门,那扇门是无论如何也关不严的,不知何时就会悄悄开启,在一阵狂风的推波助澜下,强烈地拍打。是用力关上还是彻底推开,只是一念之间。
婚姻,就是要将一切琐碎积累在一起的生活方式。然而有人积下的是怨,有人积下的是爱。有人因琐碎而厌弃,有人却因琐碎而愈加固守。
晓萱不知道她的婚姻究竟是怎样一种状态,不过她好像也慢慢习惯了天宇的照顾。
转眼已经是婚姻的第三个年头,时间已经跨过了两千年。
这天是她和天宇的结婚纪念日。
天宇早就做好了准备,早上出门时叮嘱着:“下班后我们直接在小城西餐厅见,吃完饭,我们去全市最火的酒吧感受时尚的气息。”
晓萱匆忙地往外赶,嘟囔着:“这个破职业,天天都得上7点半,烦死了。”
天宇已经习惯了她的牢骚,把酸奶面包塞进她的书包。
“别忘了吃早餐。”
晓萱已经打开门,天宇冲着她的背影又喊了句,“下班在哪里见呀。”
整个上午,学校的初三年级都在进行模拟考试,没有片刻的消停。学生在不住地机械地挖空心思地答题,老师们从8点到12点都在监考,监考时是不能坐着的,晓萱站得腿麻心慌。
终于熬到午休了,像完成任务似地吃了份盒饭,就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腿搭在另一把椅子上,后背靠着墙,懒洋洋的,恨不得有张床躺着。
刘丰刷饭盒回来经过她这里,竟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嫌她挡路,就那样悄然地过去了。晓萱备战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心想今天怎么没有一堆不满的话,反倒像蔫儿了的茄子似的。
李薇在摆弄她新换的手机,是摩托罗拉的40和弦的双彩屏超薄新款,她播放着一首首乐曲,非让晓萱帮她选出最悦耳的。
晓萱假装倾听,而后糊弄着随便说了一首《春之圆舞曲》,竟得到李薇的认可,立刻就制定成来电铃声。
有手机铃声想起,是晓萱的。
天宇在电话那端陪着小心,再次叮嘱:“晚上直接去小城呀,我已经买了红酒。”
《墙外花枝》第十一章(2)
“知道了,都几遍了,啰嗦。”
晓萱挂断,一脸的不快,最烦天宇这样啰理啰嗦的,越来越像个老男人。
李薇竟流露出羡慕,说:“天宇真是个好丈夫,把你当孩子宠爱。”
晓萱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不准她再说。
正好别人来欣赏李薇的新手机,话题便岔开了。
“李薇,这手机得多少钱?”
“6000多。”
“啊?天呀,是我们半年多的工资呀,李薇你发财了吗?”
李薇把玩着手机,满不在乎地笑,她知道她们话中有话,更想从她口中窥探出些隐秘。
李薇和晓萱相视一眼,笑笑。
晓萱是知道她的秘密的。
李薇和那个老王在一起已经一年了,老王是她补习班的学生家长,一个没有太多的文化却很有钱的包工头。
老王接孩子的时候看到眯眯的笑眼,婀娜的身段,说起话来柔声细气的李薇,感觉像是见到了林忆莲。老王说他最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最喜欢那首林忆莲的《伤痕》。
老王追求李薇的手段很老套,就是大把大把地花钱。对于想离婚又困难重重很需要钱的李薇来说,无意那是很奏效的方法。
老王邀请李薇去各种高级的场所吃喝玩乐。慢慢地李薇再不觉得他秃秃的直冒亮光的头顶是那么恶心了,相反却觉得那是一种富贵的象征。
她对晓萱说:“钱真是好东西。”
晓萱说:“那为了钱就一直做他的情人吗?”
李薇轻松地笑:“呵呵,毕竟我还没有离婚,倘若我离了,就他家的那个黄脸婆是我的对手吗?”
晓萱撇撇嘴,摇摇头,不敢苟同。
“我觉得这事情有点玄,你们这样像什么呀?还是应该尽快离婚后再结婚。”
“唉!”李薇轻抚着手腕上那个价值万元的玉手镯,漫不经心地说,“我既然搬出来和老王同居,离婚是迟早的事,只是想和他再稳定些,就把工作辞了。”
“为什么要辞职?”晓萱很不理解辞职和离婚有什么关系。
“这累死人却挣不到钱的全凭良心付出的工作,我真干腻了。更何况离婚要单位的证明,就咱们这样的单位,离婚那样的事情还不成轰动性新闻。”
晓萱点点头,没敢告诉她现在有关她的传闻已经有好几个版本了。而且任何事情的确是无风不起浪,就好像那些明星的八卦,若是被传出来的,多半是八九不离十。而关于李薇的传闻全是围绕她夫妻不睦,傍了有钱的人。
李薇和老王的事情只有晓萱知情,可她越来越时髦高档的衣着,价格不菲的首饰暴露了她的秘密——一个普通的中学语文老师是不可能有那样的闲钱用来挥霍。
《墙外花枝》第十一章(3)
晓萱并不赞成李薇的作为,但李薇对她的信任还是让她很感动的,这样一来两个人真成了很交心的朋友。
从李薇身上晓萱看到很多东西,她想不清楚是对还是错,或许生活就是很难用对错去衡量的。
和天宇这3年的婚姻生活,晓萱多愁善感得很,经常涂抹些伤感的诗句,几乎成了一个宿命的人,没有了现实中该有的热情,把一切都看作梦境中的繁华清丽或是万像皆空,没有什么是值得欢喜的,也没有什么是值得流泪的。想来的确可笑,最性情锋芒的女人一旦内敛平静了不是因为真的悟道了,而是消极了。
晓萱的消极却是一种假性的消极,是给自己放纵自己漠视天宇的情感的借口。当某个契机出现的时候,她便立刻还原,连常常上扬的下巴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这样的机会在这个初夏的却是闷气的晌午出现了……
一个浓妆艳抹、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出现在办公室,一股劣质的脂粉味儿直刺靠近门口的晓萱。
家长见的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谁都没在意。
“刘丰,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出来。”
这一声吼却是爆炸性的,所有的人都被这说不清哪个地方的口音的吼叫弄得从晕沉中惊觉,无不抬起头睁大眼张开了嘴巴。
刘丰急匆匆从里面冲出来,拉了那女人就往外走,显然她不想让同事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女人很泼,甩开她,顺带还推她一把。
她一个踉跄,幸好晓萱及时托了下,否则就坐在地上了。
那女人丝毫没有退意,上前一步。
“我老公说你最要面子,今天就彻底撕下你的皮,看你还敢缠着他吗?”
大家大吃一惊、面面相觑,难道顾家的刘丰竟然红杏出墙,被人家找上门来?
晓萱和李薇对视一眼,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刘丰全无了平日的刻薄刁钻,近乎哀求道:“我们出去说好吗?这是办公的地方。”
“就得让你这些做老师的同事都听听,看看你有多下贱。”
“谁下贱?我忍受你们还不够吗?”
一向昂头挺胸的刘丰竟然掩面而泣,她知道这一次纸是包不住火的,她潜心掩饰的真相必定会被揭示,这让她怎样面对。
那女人分明是知道她的软肋的,继续抖着包袱。
“我和老公在一起好几年了,就想要个孩子,可你死也不离婚,不是下贱是什么?”
她突然伸出手指,怒目圆睁。
“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和老公商量的,你要是痛快离婚,就算了,否则让全校都知道你有多贱。”
《墙外花枝》第十一章(4)
偌大的办公室空前的安静,除了女人的叫骂和刘丰的哭泣,便是大家强力屏住的呼吸声。
刘丰更是蒙了,瘫坐在晓萱搭腿用的椅子上。
那女人更加得意,又窜上一步,双手往胸前一交叉,撇着嘴巴叫嚣着:“今天先给你点颜色看看,要是不快些和我老公办离婚手续,我就天天来。”
“你真无耻!”
晓萱再也忍无可忍了,“明明自己是第三者,还舔着脸来威胁别人。”
“你是谁?有你什么事情?”
看到有人帮腔,那女人的音量明显的小了些。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清楚这里不欢迎你就可以了。”
那女人听晓萱一副文绉绉的语调,立刻又来了精神。
“没有你的事,就少在这里放屁。”
“你!”晓萱气得嘴角直哆嗦,却不知道用怎样的话来回击。
还是李薇见多识广,乐呵呵地从门旁边的角落里出来,站到晓萱和刘丰之间。上下打量着那个女人说:“听你的口音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你的确和我们不一样,你是属于江湖女人。可这江湖规矩你怎么不懂呢?小老婆可就是小老婆,你得知道自己的身份。”
同事们全笑了,李薇自己心里却抖了下,是呀,她又是老王的什么?一下子她黯然了。
好在大家已经缓过劲来,常被笑言缺乏阳刚之气的两个男老师发挥了男人的作用,警告那女人再闹就报警。
一个业余时间自学法律的同事也搬出法律条款——《婚姻法》第四十六条规定,因重婚、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的,而导致夫妻离婚的,无过错方有权请求损害赔偿。
晓萱并不是很清楚这些,可她自然比那个女人反应机敏,顿时扬了下巴振振有辞地说:“听好了,我们都是证人。你一口一个老公的,我们可听得清清楚楚。”
那女人先还在负隅顽抗,在大家鸡一嘴鸭一嘴的数落下,慢慢落了下风。后见大家怂恿刘丰去告她坐牢,终于有些怕了,气焰一落千丈,最后翻翻白眼,悻悻然落荒而逃。
大约是憋闷的内心终于得到释放,刘丰的痛哭没有停止,断断续续却是一吐为快地把丈夫背叛她,她忍辱负重希望他回心转意却无能为力的事情讲了出来。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事情听的多了,可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自己熟悉的人身上多少还是让人难以接受的,特别是这样好强争胜的刘丰。
晓萱一直没有插话去安慰她,但心里无比同情,虽然平时关系紧张,而此时却只有痛惜。
快下班的时候刘丰走过来,有些尴尬也是极其诚恳地说:“小倪,小李,晚上我想请你们俩吃顿饭,算是谢谢你们,也想和你们聊聊。”她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墙外花枝》第十一章(5)
人一旦暴露了脆弱,或许就可以尽情些。此时的刘丰性情心性大变,无意之中给晓萱也上了一课——人真的不能用简单的好或是坏来区别。
听这刘丰讲述她的故事,晓萱和李薇都有种说不出的悲悯,同时又有些感动。
“我为什么一再迁就他们?为什么不告他们通奸?只因为那是我40几年的人生中惟一的一次爱情,只因为那是我从18岁就爱着的男人。连我上大学的女儿都劝我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