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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香说:你身边的那个女孩,那个唱歌的姑娘。
瘦子阴冷地说:这个与你无关。你少添乱。
刘玉香说:她是我的女儿!这事我一定得管!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就积点德吧,放开她。
瘦子嗤笑道:你的女儿?可她却说她从来就没有妈妈。我看你是想女儿想疯了吧。
刘玉香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冷硬如铁:她就是我女儿。现在我要你放过她!
瘦子坐在椅子上晃了两下,笑道:你别来纠缠我呀,我又没强迫过她的。她要是你女儿,你可以把她领走啊,只要她愿意。
刘玉香怔怔地僵在原地,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她的眼泪水在打转。
她想骂他,你这个无赖,畜牲!但她一辈子就没张口骂过人,话语只能呛在嘴里,说不出来。她站在那里,泪水扑籁籁流下来。她只能嗯咽着说:你要是还和她在一起,我就在这里死给你看!我说真的,就死给你看!
你回去吧,不要在这里闹了。一个人在她身后平静地说。
是小穗子。
刘玉香转过脸,失神地看着女儿。
女孩并不看她,冷冷地说:我的事用不着别人来管的。这个世界上我从来就没妈妈,我也不想要了。你,请回吧。
刘玉香叫道:小穗子。可怜可怜你爸吧,他的骨灰还是热的啊。他可是为你而死的啊。你就跟我回家吧。
不!小穗子哽咽着:我不想改变我的生活。请你走吧,不要再逼我、再烦我了。你如果爱我的话,就让我清静地生活吧。
头晕目眩。
刘玉香不知是怎样走出来的。
她恍恍惚惚地走在大街上。
谁家的音响里正播放着李思佳的《家乡》。
这正是她女儿唱的。可是女儿让她别再去烦她。
她不禁万箭穿心,失魂落魄。她想一死了之。
她又想,她去死可以,但不可以放过瘦子。
此刻,还有个伤心的人也在一遍遍听着《家乡》。
我。
我站在我的阳台上,看着远方,耳旁回旋着这熟悉的歌曲。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许多事,又好象脑海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这时,我的院门被推开了。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是刘玉香。
她两眼盯着我说:我找到你所爱的人了。
我不禁泪眼闪烁。我低下头,无法言语。
她大声说:你那样爱她,为什么不把她给抢过来?难道就因为你的对手是你的老板?你害怕了?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你就不能这样忍气吞声!你明白怎样去做!
我争辩说:我做了。可是我无法说服小穗子。她所选择的,我无法改变!
那是因为你没把你的心扒给她看!你的心里有很多私心杂念,而不仅仅是她!
是啊。我不仅想得到我的爱人,我还想变成瘦子。正因为我想做瘦子第二,所以我才永远拼不过瘦子。就连我的爱人也离开了。我糊涂啊,至今我为什么还梦想着成为瘦子那样的人?难道我失去的还不够吗?为什么我还这样执迷不悟?
我揪着自己的头发。懊恼万分。
眼下我该怎么办?
刘玉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她在豆腐巷的老屋里,吞服了大量的耗子药。这正象她对瘦子所说的,她若争斗不过他,她就死给他看。也许她并不想去死,但福奎已走了,女儿又不能相认,这些孽债似乎就是她二十年前种下的恶果。现在她除了以死来赎罪,别无它念。万念俱灰中她就这样结束了自己苦涩的一生。
19
是应该象个男人那样去战斗了。
干掉瘦子。让他垮掉。
他给这个世界的祸害已经够多的了。让他完蛋的时刻到了。
这个事情必须我来做。决心已经有了,接下来的行动就很容易的了。
我对瘦子的行踪了如指掌。他每三个月要伴随我一同去海边交易,同海上供货的老大联系,洽谈未来的供货事宜。而在回来的路上他要一路打通关系,维系自己的线人。线人很重要。跑黑货的如果没有线人庇护,随时都有犯案的危险。
这个月底,瘦子又要和我一道出去了。
捉贼要捉赃。对于瘦子这样的人,就要让他栽在现场。不然他会狡猾地为自己洗脱罪名。我清楚这一点。
这一次出差,非同寻常。这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为瘦子干了。我知道暴风雨就要来到。但我一路上尽力保持自己不动声色。
车在海边装码完货,即将上路的缝隙,我拔打了一个人人皆知的举报电话。我清楚地告知了我们的行车路线和时间,以及可能有内线庇护的情况。对方立即慎重地作出了反应。并嘱咐我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并随时联系。
我关掉电话。狠狠地抽了一支烟。
那一刻可能是我一生中最焦虑的时刻。我知道这也也许是一种危险。但我必须要这样干。为了小穗子,也为了那两个死去的善良的人。
不远处,瘦子正坐在车内闭目养神。我知道他的末日就要到了。
就象往常一样,天黑之后,我们踏上回程之旅。一路上瘦子瘦子平静如常,有时和我说个黄色的笑话。我镇定地和他敷衍着。但后来我发现瘦子的神态渐渐不对了。他所拔打的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这表明他的几个内线都已无法联络了。瘦子这时就很紧张。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车在经过一个高速收费站的时候,路边停着一辆缉查部门的车,有交警示意我们停车。瘦子说,他妈的,闯过去,快!
我一踩油门,大货车嗡地窜了出去。后面红灯闪烁,几辆警车穷追不舍。
瘦子不停地揩着脸上的汗。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同时他的两眼不停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他现在确信是有人走漏消息了。他还不能确定这人是谁,但我就是一个重点怀疑对象。
我默不作声地开着车。我知道此时说任何的话都是多余。后面的追车越来越近,警笛大作。而前方隐隐约约也有警车拦截。我知道我们可能跑不出多远了。
老板,怎么办?我低声问。
他妈的,老子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办?给我闯!别管他,先过了这一路再说,快,给我快!瘦子咆哮着。,
有两辆警车一左一右贴上来,试图胁迫我们停车。但大货车吼叫着冲过去,几乎把两辆小车掀翻。后面开枪示警了。
快,瘦子说,再快点。
我在心里冷笑。我知道这场戏就要收场了。
大货车在国道线上一路狂奔,后面是紧追不舍的一点点的警灯。这真象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三十公里之后,大货车慢了下来。因为没有油了。
怎么啦?瘦子盯着我问。
我扭脸看着窗外。低声说:没油了。
怎么可能?瘦子疯狂地叫道。突然他阴沉地盯着我说:好小子,原来是你在作怪!你为什么要这样损我?为什么!你说!
哼!我不想说什么了。
紧张的气息中瘦子突然拔出一把手枪,顶在我的太阳穴,凶狠地喊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给我说!
好,我说,请你把枪拿下来。我说
瘦子盯我看了半分钟,然后松下他手上的枪。
因为我恨你。我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爱的人是李思佳。因为我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就这样简单。
外面的警车已经一辆辆围上来。公安拿着枪对我们形成了个包围圈,同时对我们大声喊话。
车内,瘦子狂笑起来,拿枪指着我说:好,很好。你们相爱着。我现在就让你去见李思佳。
我一跃而起,我不想死在瘦子的手里。这时枪声响了。我听到两声枪响。我看见我的胸膛冒出血来,而瘦子的太阳穴也中了一枪,他的头倒向一边。他被车外的公安击中了。
我慢慢地合上眼睛。我看见自己的灵魂在车内飘啊飘,飘出窗外,向着宛城的方向飞翔。我还听到那一缕缕悦耳的歌声,那是小穗子的那首〈家乡〉。
(完)
2007…02…09于上海沪太路
第一章
危情城市
汪书文
是一段危险的感情让我变成了一只危险的动物。
我游走在这个城市,我的心在嗥嗥怪叫。我两眼扑朔迷离。
周围的景色全是倾斜的光和影子,今我意乱神迷。
我知道,我不该爱上她。
1
她是我老板的女人。我的老板瘦子,阴郁而狡诈。他有一个很大的公司。他是宛城鼎鼎有名的富豪。
而我,是在给瘦子开车。那种很长很高的的大货车。
瘦子开的是百货公司。实际上最让他来钱的是那些走私生意。
瘦子做的是走私香烟。货从福建海上泊来,然后在一个无名小港交接。每次瘦子都会让我去接货。我一直是他最信赖的人,我会把活干得很好。这一切瘦子会很满意,他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他会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子,好好干,江山会是你们的。
我想:废话。江山……百年之后,你会把遗产留给我吗?
在瘦子身边,我永远都只是个打工仔。这个我心里很清楚。我以后一定会离开他,但不是现在。
在他的身上,我还要学习很多东西。他的奸诈,他的圆滑。他的混世方法,我都要学。我现在一边干,一边研究着瘦子的成功之道。我有些野心扑扑。
瘦子以为,我只是他圈养的一条狗,很忠实。
殊不知,我已是藏在他身边的一条狼。我野性十足,也许有一天,我会咬掉他大腿上的肉。
我为我内心的这些凶残的叛逆倾向大笑,笑声响彻云霄。
我来到这个城市六年。六年里,瘦子是我唯一的老板。那一年我十八岁,来到宛城谋生。我青涩孱弱,面黄肌瘦。瘦子收留了我。他让我去学车。我一下子就爱上了那件四轮驱动嗡嗡喘叫的大家伙。我喜欢那种骑在它身上风驰电掣的感觉。我想我天生就是为车而生。
我成了瘦子手下一名出色的大货车手。我没日没夜地跑着长途。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我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和激情。就象一辆崭新的越野车。
年轻真好。稚嫩真好。可以不去思考。
慢慢地我有些懈怠了,有些疲惫了。我发现老板瘦子真的象用车一样使唤我们。车手们没有自己的生活,车手的时间全是老板的。很多大哥级的车手都走了。
我继续留了下来。因为我还比较稚嫩。离开瘦子,我会在这个城市找不着北。
六年中,我是唯一全程跟随瘦子的伙计。他开始对我另眼看待。
他把走私黑货的事交付给我。
他还把他那辆黑奥迪的小车钥匙给我。让我跟随他出入商场大鳄们的交游场所。
这正是我所期盼的。那个地方一直是我梦想的舞台。
不能和那些大腕们同场竟技,就先和他们混个脸熟吧。
那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我喜欢那里的气息。那是一种会使人激情亢奋,欲望发飙的味道。那里面的香水从宾馆的门缝里流泄出来,散发到大街上,就成了这个城市流行的时尚元素。
我沉醉于这跟班马仔的生活。直到那一天我遇见她。
那一天,我再次遇见她。
2
她坐在瘦子的小车里。瘦子正在宾馆里和那帮狐友们赌博。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先送她去西城的别墅。
她坐在瘦子的小车里。我远远看见,是个年轻的女人。
瘦子的女人经常更换。这些姑娘我都懒得看了。
我径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然后习惯性对她说:送你去老板的别墅。在我扭过头说话的瞬间,我愣住了。
她,我认识的。
她那双黑而幽深的眸子令我难忘。我曾无数次莫名其妙地想起她。但我又不真正认识她。她是谁,叫什么,我并不知道。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再次遇见她。
她也愣住了,我看见她的眼帘垂了下去。
她是在为自己羞耻吗。
她的衣服发型全是新潮流行的样式,身上袭来沁人的香水味。俨然一个时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