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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是饭点，或许是因为长官们去了小楼赴宴，而且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士兵们也不相信会有人来袭击他们……总之，雷斩他们一路走来没有一个人发现。
雷斩守在大门外，在他旁边是薛海王炎，鬼爪已经带了一大包手雷摸了进去。
估计是得到了天空之城送来的物资，军营里热闹得很，听着里面传来的喧闹，雷斩一提重机枪，按着耳麦瓮声道：“进去杀吧，一群垃圾没必要这么小心。”
厉宽趴在离军营最近的城墙上，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通话道：“小楼那边有动静了我们再打。”
话音刚落，就听见从小楼里传来了枪声，厉宽一按耳麦：“鬼爪。”
只见一条黑影从军营房顶上一跃而下，在军营中急速奔行，一颗颗手雷准确地丢进各个房间，特别是食堂，一下丢进去一片。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不断，本就因为听见枪声而惊慌的士兵这下更是被炸懵了，没死的提着枪跑出房间，却当头迎上如鞭卷来的火舌……
雷斩没有跨进军营，而是如同门神一般站在大门中间，手里的重机枪跳动着、怒吼着，急速射出的子弹如同火链挥舞，不时也有子弹打在他身上，但只是打出一溜火花——他的防弹衣中，插的是厚达五厘米的合金甲片！
厉宽也不时在耳麦中下达指令：“……十一点方向、两点钟方向……”
于是，隐蔽在雷斩身后的王炎站了出来，一颗颗火球从他手中呼啸而出，在军营中爆开道道火浪，冲出片片凄厉的惨嚎。要论杀伤，只要王炎能量足够，就是一个人形榴弹发射器。
而鬼爪如同一个幽灵在军营的屋顶上游荡，发现有想翻墙逃跑或者举枪瞄准的士兵抬手就是一枪……
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还有这些黑水镇士兵从未见过的异能者，只是刚刚开打，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种情况下，薛海的冰冻异能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他憋屈地拿着一挺突击步枪无精打采地向里面点射，也不管打没打中人。
突然间，只听“叮当”一声轻响，薛海低头一看，一颗手雷在他旁边滴溜溜转圈，他吓得手足无措，但只见那颗手雷极其诡异地从地上弹起，斜着飞向军营里面……
“砰——”
军营中顿时传出几声惨呼。
薛海愣了一下，一声怪叫跳到墙根下，小脸煞白，却看见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他又是一声尖叫，只听耳机中传来吴错的声音：“薛海，商离救了你一命，你叫什么？”
薛海这才心里一松，看向一脸平静的商离，哭丧着脸道：“小祖宗，救人也出个声好吗？太吓人了……”
“全体注意，敌人要拼命了。”正是在高处的鬼爪突然说话。
“雷斩和王炎离开，薛海，封住大门后马上撤退！吴错、鬼爪、商离，你们去制高点，不要近战。”厉宽急速道。
薛海精神一振——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见雷斩和王炎退下，他双手一挥，一道厚厚的冰墙拔地而起，将军营大门封得严丝合缝。
“薛海，你******快撤！”耳机中突然传来厉宽的怒吼。
薛海得意的笑还没收回，只听几声轰然爆响，破碎的冰块如同弹片乱飞，随后，几个顶着厚重盾牌的人大吼着冲了出来，手里的枪四处乱扫。
也不知薛海是害怕还是愤怒，只见他尖叫着双手乱舞，一股寒气如潮涌出，只听一阵“咔擦”声响传来，那几个人连同盾牌一起被冻成了一个大大的冰雕……
薛海这才双腿一软，靠着围墙瘫坐在地。
“哒哒哒……哒哒哒……”
零星的点射不时响起，惨叫声渐渐消失，军营中慢慢沉寂下来，只有燃烧的轻微“噼啪”声。厉宽用红外望远镜观察了好久才沉声道：“吴错，你进去搜一下，小心点，鬼爪和商离注意支援。”
“收到。”
一个身影从一处墙头飘入军营，又传出几声枪响和惨叫之后，吴错从大门走出来，向空中比了个手势，然后阴沉着脸看向那座冰雕。
“嚓嚓嚓……”
几道急速的破空声响起后，大大的冰雕就变成了数十块不规则的冰砖，慢慢滑落。
雷斩手中一抖，震开阔剑上的几道血迹，扬手把剑架到身后，厉宽等人也聚拢过来。
虽然大获全胜，但他们看着安静的镇子，心里一阵发寒。
这边打得如此热闹，那些奴隶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更没有一个人从草棚里出来。
那些草棚，都是敞开的，并没有安装房门。
“天空之城的奴隶，已经彻底奴化了……”厉宽叹了一声：“就是让他们走，也不会动的。”
几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慢慢向小镇中走去。
草棚里的人大多已经蜷缩在地上睡了，除了一些正在进行繁衍运动的人，传出阵阵类似兽类的低吼。不过那些女的对发生在她身上的运动好像毫无反应，一动不动，只是眼珠偶尔转动两下。而那些正在耸动着身体的发现有人从门口经过，也只是木然看了一眼，喉中荷荷不停，继续他的运动……
雷斩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出一个奴隶放到街上，回头大吼道：“你们自由了，出来，出来啊！”
但是他大吼的结果，只是让木然看向他的眼神多了那么几道。
而被抓出的那个奴隶显然对雷斩打断他的好事不满，哼哼了两声又走进草棚，却发现位置已经被别人占了，他吼了一声呲出牙齿，那人连忙翻身下来退开，坐在一旁等待，喉中发出急切的低吼。
雷斩愣了半天，眼睛一红摸上剑柄，却被吴错按住。
“让他们解脱吧，既然不能像人一样活着，就让他们像人一样死去。”雷斩咬牙道。
吴错摇了摇头：“至少……他们延续到了现在，而且还会一直延续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醒来的。”
就在这时，小镇中响起一个孩子的哭声，鬼爪呆呆听了听，看向厉宽：“这些人如果觉醒了异能会怎样？天空之城会让他们……”
厉宽苦笑道：“天空之城只论血统和出身，怎么会允许奴隶觉醒异能成长起来？自然是一发现就杀掉。所以，天空之城的异能者数量并不多。”
王炎突然一声长叹：“我看他们基本丧失了语言能力，智力也退化得厉害，只怕就是觉醒了异能，他们也不懂得利用……”
众人默然，心中的寒意更深了。
第47章 光明中的黑暗
虽然镇子中有舒适的床铺，但鬼爪小组在审讯完那个“贵宾”后，还是离开了黑水镇，取了藏在山上的装备后，找了个石洞住下。
他们只想远离那些奴隶、那些让他们不敢相信是同类的“人”。
至于那个“贵宾”，正如库房里的人所说，不过只是烈焰之城派来押送军火的士兵，除了得知烈焰之城已经联合了西南山区中大部分势力这一预料中的情报，再没有有用的消息了。
石洞中，篝火跳跃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吃东西——就连雷斩都没有了胃口。他们只是坐在火边，看着跳跃的火焰出神。
虽然鬼爪一贯都是冰冷坚强的模样，但她毕竟是个女孩，被周围死一般的沉寂一围绕，再想到山下镇子中的那些人，她不禁毛骨悚然，终于忍不住颤声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厉宽看了看吴错，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奴隶出身的组员，沉重道：“我所知道的，都是黎明之战时天空之城的俘虏说的……”
大陆西部的山区穷山恶水，物产贫瘠。在漫长的核冬中，一部分武力强大的势力四处劫掠，以人为食，其中一个头领提出了“蓄奴计划”。
这个时候，人类的繁殖期和生育期已经大幅缩短，他们将劫掠过来的孩子放置在封闭的环境中，只提供必需的食物，让他们与外界隔绝自然长大、繁衍。就这样，这些奴隶得不到人类文明的传承，只有身为动物的本能，随时被当成食物和泄欲工具，一代又一代，如此反复，直至现在的光明时代……
当然，现在这些奴隶被教会了最为基本的耕种技能，不过，也仅此而已。
听完厉宽的话，所有人、包括薛海都惊呆了。
他们怎能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灭绝人性延续百年的计划？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相比之下，狼城奴隶的处境简直就是天堂！
“回去后我要马上入伍，杀入天空之城。”说完这句话，雷斩开始吃东西，吃得咬牙切齿。
“其实，其他势力中奴隶的处境……都和天空之城不相上下。”厉宽淡淡道。
“那就踏平这些势力！这不正是狼城要做的吗？”鬼爪起身大喊，胸脯急速起伏，走出石洞。商离淡淡看了厉宽一眼，走过去拉住鬼爪的手，陪着她向山下看去。
紫月依旧，星空依旧，但鬼爪小组中奴隶出身的成员们，不一样了。
这一刻，他们终于有了主动去战斗的理由。
对于不缺激情和热血的少年来说，只要有理由，就够了……
天亮之后，鬼爪小组再一次走向黑水镇，却发现那些奴隶已经忙活开了，从小河中取水灌溉，给庄稼松土，拔除杂草……对走过的鬼爪小组，他们视而不见，眼中只有那几片嫩叶、那一捧河水。
带着复杂的心情，鬼爪小组走进镇子，军营和库房的大火还未熄灭，他们去小楼胡乱找了一些补充，开了一辆载重卡车驶离小镇。
看着越来越远的小镇，王炎轻声道：“也不知没有主人后，他们会不会自己做吃的……”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能回答。
只是开车的鬼爪加了一脚油门，飞一般将小镇远远甩开，如果不是车技了得，在一个转弯处这卡车就飞下悬崖了，吓得车厢里的薛海脸色煞白。
沿着机耕路开出去十公里左右，一条相对正规的公路出现在他们面前，鬼爪停下车，回头道：“还走吗？”
他们都明白，以他们的综合水平，参加毕业考试只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且他们还干净利落地打下了黑水镇，消灭两百多名敌人，这成绩也算不错了。
厉宽笑道：“我看你们的。”薛海也点了点头。
吴错看向雷斩，又看了看王炎，沉声道：“继续吧。虽然军队已经集结，真正行动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地图上好像有一处桥梁，咱们搞搞破坏，说不定还能打乱敌方的步骤。”
厉宽皱眉道：“现在这情况，桥梁之类的地方守卫一定很森严。”
鬼爪淡淡道：“就这样，向南，坐稳了。”
话一说完，卡车闷吼一声骤然提速，向南疾驰。
这条公路正是连接天空之城和烈焰之城的主干道，但鬼爪将车开了一天，直到天黑也没有遇见一个人，只有两边空寂的崇山峻岭。
鬼爪把车停在路边熄火，一行人在夜风和淡淡星辉中默默吃着东西，商离却突然间抬手一按，架起的篝火顿时被压平熄灭。
“后边有灯光。”商离轻声道。
吴错向北一看，只见极远处的山间隐隐有灯光闪烁，他默默辨认着数量，不由大吃一惊。
足足二十辆车在昏暗的山路上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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