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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百眼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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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地上那个生满触手的大肉球在颤抖，那些眼中透出深深恐惧，吴错眉头微皱走了过去，冷冷看向这生物阔口上最大的那只眼睛，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他知道这里并不是什么“国度”，没有谁会在家里到处布下空间陷阱……
所有手段被破除，而且隐隐猜到吴错的“身份”，这生物已经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敢隐瞒？
于是这个自称为“百眼魔君”的大肉球，述说了一段巨狼芬里尔都不知道的历史。
在那个众神混战的时代，一个个“邪恶”的魔神被“救世主”杀死，成为“救世主”进化与成长的能量。
因为陨落的魔神实在太多，这世界足够让胜利者们划分出各自大大的“牧场”，然后利用宗教来收集牧场上“羔羊”们的信仰。
而百眼魔君也有幸成为分蛋糕的存在，东方大陆就是它的牧场，不过它借以成长壮大的，是人们的恐惧和痛苦。
原本，百眼魔君可以就这么舒舒服服的一直存在下去，但有一天，无比强大的敌人出现了。
安享牧场的神灵接连被那个恐怖的敌人杀死、吞噬，剩下的神灵们知道无法躲藏，聚集到一起向敌人发起了攻击。
这场战争，比众神之战更加激烈，而且众神之战的胜利者比众神之战时更加强大，举手投足都带着不可测度的大威力。
大地撕裂、海洋沸腾，喷涌的岩浆和如山海啸横扫世界，无数生灵还来不及恐惧便失去了生命……
这场战斗，以众神的失败而告终，失败的结果，就是被那敌人击杀、吞噬。
不过百眼魔君精通空间和力场异能，而且生性胆小多疑，在战局刚开始出现不利的征兆时，它就主动迎向敌人恐怖的黑色巨刃，虽然差点被那巨刃一刀两半，但它成功地“光荣战死”，然后在混乱的战场中利用仅存的能量发动空间异能逃之夭夭，远遁回东方大陆，逃回它开辟的避难所。
为了逃命，它的演技做了十足，所以那恐怖一刀不仅差点将它斩为两半，而且那一刀斩过时竟然连它的能量都差点被吸干，所以一回到避难所它就撑不住了，马上陷入沉眠。
幸运的是，因为重伤和能量枯竭，它躲过了战后敌人对世界的搜索……
直到旧时代核战爆发、大地巨震，它才从沉眠中惊醒，慢慢复苏。
但它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外界是否安全，那道差点将它斩为两半的伤口依然还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自动恢复，而且因为它的醒来，隐隐有着继续恶化的趋势。
为了生存，它壮着胆子从避难所中探出“神念”，但它的神念早已没有当初覆盖整个牧场的威能，如风中残烛一般虚弱不堪。
所幸，在那点神念就要消散的时候，它成功“捕获”了一个在黑暗中狩猎的人类。
因为它的虚弱，它只能断断续续利用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精神力影响那个人类和他周围的人，一个类似于邪教的宗教诞生了，这也迎合了黑暗时代人们对末世的恐惧心理。
不过能存活到黑暗时代的人类太少了，还分散在广袤的大陆上，它的信徒抓不到足够的祭品，直到光明时代到来，它也没有恢复多少力量。
而且它千辛万苦创建起来的宗教，转眼就被崛起的光明教廷摧毁。
不过教皇的使徒之一，鬼面，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了它的存在，虽然凭当时的异能水平找不到它的避难所，但鬼面还是和它的神念联系上，与它达成了协议。
鬼面给它提供需要的“恐惧”和“痛苦”，而它要教给鬼面“成长进化”的方法。
于是，夜幕镇诞生了。
只是敌人留下的伤口实在太大，即便鬼面疯狂地抓捕“犯人”，残酷折磨，夜幕镇遍地冤魂，依然不足以让它复原，残留在伤口中的未知力量并没有消失，不断侵蚀着伤口周围的身体，让它痛不欲生。
不过借由夜幕镇提供的那些恐惧和痛苦，它逐渐恢复了一些能量，可以施展出一些能力。
正因为巨狼芬里尔在众神之战就已经陨落，所以这一段历史在芬里尔的记忆中并不存在，那些被亚特兰蒂斯找到、重生的远古魔神也都和芬里尔一样，是众神之战的失败者。
……
听完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吴错眉头一皱，对这个散出极度邪恶气息的大肉球厌恶不已，挥手间那个大肉球便从血池边飞开，他大步走向血池。
但只听一声凄厉嘶嚎响起：“让开，不许伤害她！”
嘶嚎声中，大肉球瞬间从吴错身前现出，无数触手直刺吴错。
吴错微微一愣闪身避开，百眼魔君却因这一击耗尽了能量、砰然坠地，全身所有的伤口中黑血喷涌，它却用触手抓地将身体拖到吴错前方，挡住血池后它虚弱道：“伟大的存在，只要您不伤害她，卑微的百眼将服从您所有的安排。”
吴错心中一惊，沉声道：“百眼魔君……我说过她是我姐姐，又怎么会伤害她？为什么我姐姐会在这里？”
说话间吴错探手一抓，已经恢复平静的血池中慢慢浮出一具身体，那些血液如水银一般凝珠滚落，露出一张沉睡中的美丽脸庞。
看着那张脸庞，吴错不禁心中一痛。
“伟大的存在，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您的姐姐……她是那个叫鬼面的虫子送来的。”百眼魔君的声音带着颤抖：“但如果您要伤害她，我拼着灵魂爆散也要让您付出代价！”
灵魂爆散，就是精神世界的自爆。
像百眼魔君这种依靠精神力成长的存在，精神世界的强大可想而知，一旦自爆，其威力恐怖无比。
但灵魂爆散，也意味着它将失去几乎永无止境的生命……
究竟是因为什么，让这个邪恶的存在要誓死护卫姐姐？
吴错眉头一皱看向百眼魔君，传去一个精神波动，那是他和姐姐的一些记忆，百眼魔君身形一震，所有的触手都在颤抖，分明震惊无比。
但震惊之后百眼魔君又看向吴错，颤声道：“伟大的存在，您的……姐姐，她身体中残留着一种神奇的能力，可以恢复我的伤势。但这能力太稀少了，无法将我复原……”
“所以你留下了她，等待她能力的成长？”
吴错眼中隐有风暴翻涌，百眼魔君颤抖不已，眼神闪烁，思考了许久后它看向吴错激动道：“伟大的存在，卑微的百眼不敢隐瞒……她的能力虽然很微弱，但可以抵消收割者的力量。我认为……她是这世界的希望！”
最后一句，百眼魔君是大喊出来的，如同鼓起了它所有的勇气。
第27章 收割者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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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希望？”
想起他身体中的“白光”可以压制“本能”，吴错看向漂在血池中的姐姐，看见那张安详沉睡的面容，他心中生出几分暖意，点头道：“她确实是这世界的希望……不过，刚才你说我是‘收割者’，收割者是什么，是那个消灭众神的存在吗？”
百眼魔君露出深深的恐惧，颤声道：“是的，就是那个恐怖的敌人。它的‘吞噬’让我们明白了，这世界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牧场，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牧场主人的存在，只不过是这牧场中最强壮的羔羊……”
当年的众神都有着悠久的生命和烙印在生命长河中的模糊记忆，在看见那个恐怖敌人后，它们想起了一次又一次的灭世传说，知道了灭世的原因。
就如同牧场到了收获的时候，恐怖的存在会降临世间、收割生命……
吴错也有着恐怖的“复制”能力，所以刚开始的时候，百眼魔君以为他就是收割者。
“但现在我知道了，您不是！收割者和机器一样冰冷，不会和我废话，更不会有人类的感情。”
百眼魔君满怀希望看着吴错，肯定道。
“收割者……”
吴错没有理会百眼魔君渴望求证的眼神，缓缓转身看向血池中载浮载沉的姐姐，心中一痛。
他知道，百眼魔君说得没错，他就是收割者——如果“本能”没有被“白光”压制的话。
而他也知道了该如何唤醒姐姐，但如果将“白光”还给姐姐，他就会变成真正的收割者……
这一刻，他只觉得命运是如此残酷。
当年的小镇边，姐姐亲手从河水中抱出的小小的他，却是这世界的敌人。但她的阳光和善良，却让这敌人成为了“吴错”。
曾几何时，正是姐姐的笑声让吴错支撑着在这世间挣扎求活。而为了再次听到姐姐的笑声，他甘愿背负罪恶……
现在，他苦苦寻找的姐姐就在眼前，明明可以将姐姐唤醒，他却只能忍着无限牵挂和伤痛，看着姐姐安眠于血池。
“唰……”
吴错黑翼轻展，缓缓飞起、慢慢落下，身躯没入如水银般的血液中。
看着沉睡在眼前的姐姐，看着那张依稀熟悉的脸庞，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抚上姐姐的面容，那些如同被尘封的记忆瞬间出现，每一幅画面都充满着姐姐的欢笑……
黑翼缓缓弯折，将那一片血池覆盖，黑翼下，几点晶莹泪水滴落。
“姐姐……”
……
看着血池中铺开的巨大黑翼，百眼魔君忐忑不已，但它一点不敢动弹，生怕引来那恐怖存在的雷霆一击。
虽然它说吴错不是收割者，但它曾亲眼见过收割者的恐怖身影和威力，更是记得收割者战斗时、散出的那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气息，它又怎会认错？
只是它不清楚这“收割者”为什么拥有了人类的感情，而且还有一个人类姐姐……即便在它眼中，人类的感情都极为无聊。
当然，恐惧和痛苦它还是很喜欢的，那也是它力量的源泉。
正因为这“收割者”拥有着人类的感情，它才会生出一线希望，更为没有冒险吃掉那具人类女孩的躯体而庆幸。
说“冒险”，是因为在它的想法中，真正认为那女孩是这世界可以对付收割者的唯一希望。
残留在他伤口中的未知力量经过这么多年、它用过无数方法都无法驱散，“希望”体内的神秘力量却可以，虽然被驱散的只有微弱的一点，它也极为敏锐地感知到了。
这个发现让它激动不已，如果可以解析出这神秘力量的来源或者生出方式，它就有了对抗收割者的力量！
但那种神秘力量生成的速度太慢，也太少，而且只要它一接近“希望”的躯体，再次生出的一缕神秘力量就迅速转移到它的伤口中，与收割者残留的力量纠缠消融，它根本来不及截留研究。
而且它隐隐感觉到那股神秘力量对它很排斥。
在伤口撕裂的痛苦折磨中，它不止一次生出吃掉“希望”的想法，或许可以凭借这个方法来获得那种神秘力量，但真正看见“希望”的时候，它又犹豫了。
如果没有成功，不仅仅是它的伤势，就连这世界都会失去希望。
于是在身体和内心的双重煎熬下，它默默守在“希望”的身边，等待着她的醒来。
或许当她醒来，那种力量就会很快强大吧……
就在百眼魔君感叹唏嘘的时候，吴错已经从血池中飞出，落在它的身前，它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