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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记得了。”莫北抽着烟，看着前放的路灯。
“我知道，吴姐告诉我了，说你这一年来没碰过她。”
“我……”
“那孩子怎么办？”
“我叫她做了，她不肯。”
“我知道吴姐，她不在乎你怎么对她，她觉得自己做得对，她说过，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已经觉得自己注定了你，所以她不会打掉那孩子。就算你不闻不问，她一样觉得值得，她吧，就觉得，只要是你的就够了。”
“或许吧！”
“说真的，吴姐是个不错的女人，你看对你也够宽容也够理解家里家外的都处理得干净。你应该考虑考虑了，而且现在已经有了孩子，再说现在也不是学生时代了，爱情是可以培养的嘛，你得考虑大局，不能想当然的就做了又想当然的走了，出了学校的门就是社会，这社会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这样说实在的对孩子也没什么好的，再说……”蒋雨一时间没察觉到莫北的表情就咕噜的说了一堆，再回过头来看见莫北那张憔悴的脸却也不忍心再说他些什么了。
莫北只是丧着头没了话，静静的抽着烟，让烟在喉咙里尽量的久，然后慢慢的吐出来，眼睛布满血丝。烟弥漫在车内，而莫北此时除了陈小言谁都不想，即使是有吴铭浩和孩子，这也不能让莫北这匹野狼有所改变他的想法，因为在他心底，除了陈小言，这世界上就没了什么牵挂。有话说男人可以爱上很多女人，但他心底只会爱一个女人，而这个人就是陈小言。
到蒋雨家的时候下起细细飘飘的小雨，蒋雨看了看天破口大骂道：“桂林就这该死的天气，雨是该大不大该小不小，一下就好几天，有时竟然是半个月，走到哪都是湿的，难受。”
“没这天气怎么会有桂林的景色，要不这天气说不定漓江早变黄河了。”蒋雨听到这话哈哈的笑了起来道：“也是。也是。”
看着不大宽的楼道，莫北开始不说话了。紧紧的尾随跟蒋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不语。
在一道暗道后一条门逢里扫出了些灯光，蒋雨在门前摸了摸口袋，掏了半会却发现没带钥匙，看着莫北憨笑着说：“不好意思，忘了带钥匙，只有敲门了。”说完就轻轻的敲了下门，门内传出个娇娇的声音和拖鞋着地的响声：“谁啊？”
“我，忘带钥匙了。”
“老这样，以后没带钥匙就别回来了，住办公室得了。”
“说什么呢，快开门。”蒋雨摸着口袋，望着门，期待的眼神。而这每一举动莫北都觉得熟悉，似乎今天蒋雨的每个动作甚至每和语气都在重复着他的昨天，而这些熟悉的举动仿佛也是丢失的，一种种的想法又冒然出现，莫北刻意的把自己装扮得很随意很自然，而越是刻意装扮就越乱，所以他索性也跟着蒋雨把眼神移道这片灯光上的门。
同样期待着，然他期待的却是开门的如果是陈小言，那这番滋味就另当别论了。
一阵嘀咕后门开了，屋内的灯光打在暗光的楼道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眼，地上甚时间出现明显的黑白对比色。莫北斜着头，揉着眼睛，看见一穿着睡衣的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门口叫道：“怎么那么晚啊！”莫北打量了下眼前的女人，头发散着，有张漂亮的脸，穿着宽大的睡衣裙，脚上拖着米老鼠图案的拖鞋。莫北觉得这拖鞋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像是这拖鞋与自己曾有过什么关系，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陈小言最喜欢米老鼠，所以陈小言的睡衣拖鞋和被子都是米老鼠图案，看着眼前女子的拖鞋不禁的觉得有些昂然的痛，甚至揪心。
“蒋雨笑着道：“这不回来了嘛，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铁哥们，莫北，看上去像乞丐的画家，刚从北京过来。莫北，这是我老婆，向米。”
“谁是你老婆啊，莫北别听他胡说，我们还没结婚，在怎么说他也还没准备好娶我的车啊房啊，好了不说笑了，进来吧。”
一时间莫北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向米，嘀嘀咕咕了半天想挤牙膏似的也就挤出俩字来：“您好。”
“来，进屋在说。”说着就请莫北进了屋，莫北看了看房子，觉得这房子的设计很是熟，似乎在那里见过，却又一时说不出来到底那里熟悉在那里见过。
将雨看见莫北的纳闷的神情就拍腿大笑起来，说：“怎么？还没瞅出个味道来？哈哈，眼熟是不？告诉你，这房子的设计图稿就以前从你抽屉里溜来的，你看这色调和家具搭配，就你当初捏成团砸我脑袋的效果图，不信呆会在找给你看，当初砸了我，所以我就抓它来用，嘿嘿。不料拿来装饰这房子挺合适。”“难怪我老觉得眼熟，想在那里见过。”莫北转着打量自己当初的作品，总总觉得有些别扭。向米手里端着杯茶走过来，莫北仔细的看了看向米说：“蒋雨这娃艳福不浅啊，有这么漂亮贤惠的嫂子。”
向米把茶递给莫北羞涩脸的说：“来，喝杯茶，蒋雨，你们老同学难得见面先聊会，我去给你们弄晚饭，马上就好。”说完就走拖着拖鞋噼里啪啦的进了房间，不一会工夫便换了套休闲服娓娓的走向厨房。
莫北喝了口茶便紧着眉心开口道：“你有小言消息吗？”那种无助却夹杂着期待表情望着蒋雨，手紧抓着茶杯来回搓动着。
“半年前她来过桂林，后来听说又回百色去了。我记得那时候她问过你，问你好不好，后来就住下了整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走的时候也没说啥。”
“那有没有她电话或地址之类的？”莫北用力甩了下头发，刘海把眼睛盖得死死的，蒋雨看不见他的眼睛也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脸上却告诉蒋雨莫北此刻很是痛苦和迫切。大概是蒋雨告诉他没有陈小言的消息让原本抱有一丝希望的莫北此刻彻底绝望。
“没有，不过我留有她家的电话，那是在学校时候相互留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无用处。”蒋雨抽了把烟，挠了下头看着莫北，想要劝说什么来着，而莫北脸的神情也不好在劝说了。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想找到她。”莫北用力的搓着手里的杯子，手心已经湿了汗，但他却装得很是镇定。
听完这句话蒋雨不在顾及他的感受了，他觉得莫北怎么还是那么固执就破口说道：“莫北，不是兄弟说你，就算你找到她又怎么样，吴姐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就算吴姐真的不在乎，但小言会接受着个事实吗？况且你想过吴姐吗？就算你不爱她，就算你不在乎她，就算那件事情是吴姐的错，但毕竟那是你的孩子，有你的血，你不觉得愧疚吗？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吗？难道你就真的没责任？就算陈小言可以接受事实，那你又打算怎么做？和她结婚？把吴姐和孩子丢开不管了？我告诉你这不是男人应该做的，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莫北，你需要用你的肩膀抗起你应该有的责任。”
“不管怎样，我必须见到小言。”莫北抓得手中的杯子越是紧，越是极力的沉下头去，不让蒋雨看见他的脸和眼睛。蒋雨回了神来觉得刚才的话确实过狠了，即使他心理觉得莫北这样对吴姐在不适也得考虑到他现在的情况，更何况莫北的脾气他几年前都已经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于是不再说话，只是狠狠的抽了口烟，久久才吐出来。
“来，吃饭了蒋雨，叫莫北吃饭了，看把你兄弟饿坏了，这么瘦，再不吃点就站不住了。”从厨房传来向米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凝固的僵局，蒋雨把烟头猛的戳进烟灰缸，烟，灭了。
向米从厨房出来看见莫北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脸上写着极其复杂的表情。向米拿过莫北手中的杯子轻轻的放在茶几上，坦然的坐在莫北身边说：“莫北，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些，先吃饭，再洗个澡，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蒋雨从后面走过来说：“莫北，今晚来个不醉不罢休，三年了，整整三年多没和你小子喝过酒，看你小子酒量有没长进，来。”
莫北顺势也起了身假笑了笑回答：“好，今晚就不醉不归。”
蒋雨从口袋掏出本小本子，翻了翻指着个电话对着向米说：“你打着个电话，问下陈小言现在在什么地方。”说完转了身就推着莫北走进厨房。
“咱家里没好酒，就这桂花酒，来试试。”蒋雨说着就将酒瓶打开，倒满莫北的杯子。莫北拿起酒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尝了小口后说：“香，这酒香，味道嘛，有些干烈。”
“来，碰一下，许多年没和兄弟喝酒了，想想以前还是你小子教会我喝酒抽烟的，你小子尽教我这些，你说你小子在学校那会多嚣张哈，整个学院，没一个敢动你的，当时我还挺纳闷的，你小子凭什么跟别人不一样啊，还特殊待遇，快毕业了老子才知道院长竟然是你叔叔，你小子也是口风够紧的啊。”
“那时候不一样，这不，晃眼就好几年就过去了，以前的光棍兄弟门现在都成家立业了，有的都当老子了。”说完了就一口喝下杯里的酒，然后举着杯子看着蒋雨，那种抑郁的神情和痛楚的脸。
“好，来。”蒋雨将杯子满上，莫北看着杯子说：“如果当初不喝酒，我就不会认识陈小言，不认识陈小言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狼狈。”
“喝酒就喝酒，别废话，你小子是不是怕输故意转移视线啊，喝，不提那里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蒋雨知道莫北想说什么就故意拉开话题，举着酒瓶跟他嚷嚷。莫北看着蒋雨，眼角不时的落下些泪珠，眼睛里满是陈小言的影子，仿佛陈小言就在身边说：“莫北，少喝些。莫北，陪我去看雪。莫北起床了，你这懒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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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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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蒋雨和莫北都喝了个烂醉，一个哭一个笑，吐得满个厨房，向米看着，都看在眼里，她觉得如今向莫北这样的男子不多了，尽管他没有责任感可言，尽管他颓废而且荒唐，但毕竟他对陈小言是真情真爱，想什么做什么，做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第二天中午时分莫北才得醒来，然后一脸愧疚在厅内来回走动。
不久向米下班回来把陈小言曾经的地址给了莫北，拿着向米给的地址却是看不清了，湿润的眼角模糊了他的视线。向米看着他这样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她明白莫北现在的心情，帮他收拾下行李送到车站对莫北说：“莫北，我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爱情，责任，许多时候是不能兼顾的；总之，鱼和熊掌不可皆得的，有些时候你需要自己掂量一下它们的轻重。”说完就看着莫北上车，她觉得，莫北确实独特，这也难怪蒋雨总会在她面前喋喋不休的讲述莫北莫北怎么怎么的，她觉得莫北的真挚在这个商品潮流的社会已经不多了，她在蒋雨笔记本上看过莫北写的这样一段话：爱情，在这个泛滥着铜臭，摇摆着肉体的街头，一记商品的潮水涌来，还有多少，能拥有的，也只有不变的固执。
下了车莫北就拿着向米写的地址急忙招手要了辆的士，说：“麻烦您带我到这地方。”司机接过地址看了看踩下油门就出去了，莫北看着街道说：“北海变化真大，三年前还破烂不堪，到处是烂尾楼，现在变了，整得错。”
“是啊，北海现在开发了，和几年前大不相同了，对了，您东北人吧！”司机听出了莫北的口音便开始询问个所以，莫北却只是急急的等待着陈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