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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过得片刻,画魂笔笔端麟毫落于纸上,倾刻间,就画出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只不过,没变活。
林佑既不沮丧也不停顿,只继续挥毫如风,在纸上不断地画着。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不停地画着一只只蝴蝶。
随着一只只蝴蝶出现在纸上,他之前还稍显生疏的画技,仿佛在一会儿就变得纯熟了起来,所画的蝴蝶,一只比一只更形象,一只比一只更鲜活,没有两只是完全相同的。五彩斑澜,堆聚于纸上,远望着,竟似一片片堆簇在一起的花瓣,又似一堆聚首花丛翩然起舞的真实蝶群。
突然,就在林佑画完第七只蝴蝶的时侯,那只金粉蝴蝶身上闪过一阵微微灵光,而后,就扑扇着翅膀,从纸上跃然而起。
美丽的翅膀缓和而有节奏地轻轻扇动着,扑扇间,带起微微金粉洒落。映照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灵光。
柳采茵见着,顿时大为惊奇,心道:“又画活了……而且,画得真像啊。难道真不是蒙中的?”
而林佑却是巍然不为所动,仿佛不知道自己竟已将一只蝴蝶画活了似的,手下不停,笔端继续不停地与纸面接触滑动,留墨于纸上,自然就是一只只形态各异的蝴蝶又在纸上成形。
随后,一只只蝴蝶从纸上跃然而起,一只只蝴蝶扑扇着翅膀,环绕着林佑飞翔。
这时,林佑略一沉吟,左手一抹,将最上面一张纸向左移开,笔端却落在新纸上挪动,但不是再画蝴蝶了,而是画出一朵朵妍姿各异的花卉。
当然,画魂笔不能将花卉变活,可是,却有着一缕缕奇异的花香,自纸上发散。恍如真正的鲜花就长在那里一般。
还见林佑手中画魂笔在纸上反覆涂抹着,画出一朵玉蕊一般的花苞,而后手一抬,那嫩白之中带着浅浅黄绿之意的花苞,竟自行绽放,逐墨成花。只舒张出少许,就有幽幽馥郁花香,散溢了出来。
“连花都能……”柳采茵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道:“这可是极高明的画技,极高明的画境,才能驱使画魂笔将画出来的花卉散发出花香啊!!!”
正想着,就又见林佑大笔一挥,一截桂枝伸出,绿叶莹莹,枝头处,一点,两点,三点,四点,五点,六点……一朵朵小小的桂花绽放着,同样也是沁人的桂花芳香飘来。
接着,他拨开手中的画笔,又在纸上画着花鸟。柳采茵发现,林佑此时,竟已缓缓闭上了眼睛,完全不看画纸,只在心中想着,手下笔就自然而然将心中所思所想的一切统统描绘出来。
他动作是越来越快,落笔越来越不用经过思索,笔尖随意挥洒,画得是越来越简练,但意境越是越来越深邃,只随意落笔,了了数划,就能让一只鸟变得鲜活,再略添数笔,鸟儿就能自行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只见见一只只麻雀,燕子,不断地从纸上飞出,吱吱喳喳地环绕着林佑飞行。随后,笔尖一抖,墨汁飞溅,点点洒落纸上,就被他随意一涂一抹,就是一只只黑乎乎的小蚂蚁在爬动。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林佑身边飞满了蝴蝶,肩上头上站着麻雀燕子,身边纸张不断地散发着花上,引得一只只小蜜蜂嗡嗡地飞个不停,不断地朝那散发着花香的纸张飞去,似乎想要采蜜。
此外,纸上还爬着蚂蚁,有蟋蟀跳到地上,在悉悉地叫着,公鸡在旁踱着四方步,不断地用喙去啄,追赶得蟋蟀四处乱蹦,而它背后还跟着一群母鸡与叽叽叫个不停的小鸡。甚至还有刚从蛋壳里钻出来冷得浑身发抖的小家伙。
最后,更是见到一只巴掌大的小水牛和小马驹从纸上钻了出来,一个长嘶,一个哞哞直叫,欢快地跑着,但很快,就被后面突然出现的一只小花猫和一只小黄狗追赶着,一时间,马嘶牛哞,一阵喵喵汪汪的声音响起,这四只小家伙就一桌面上不断地跑动了起来。
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和谐,但又是显得如此的不可思议,仿佛这一切,只能出现在梦中。但现在……却是如此真实地发生,如此真实地展现在面前了……
直过了好一会,林佑才收了笔,张开眼睛,长长吁了一口气。
看着周围乱作一堆的小动物们,林佑愣了愣,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后,看看自己手中的画魂笔,才问:“这些,都是我画出来的吗?”
柳采茵刚才只知道愣愣地看着,都忘了出声了。此时便忙不迭地点点头,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林佑:“林佑师弟,你真是第一次使用画魂笔,真是第一次画画吗?”
林佑点点头:“姑姑也是今天才将画魂笔传给我的,我以前哪有机会使用画魂笔啊。”
“那,你真是第一次作画?”
“当然……”顿了顿,林佑又道:“不过,毛笔倒不是第一次用,以前在家里,倒是经常写字。”
柳采茵当即摇摇头,满脸不信的表情,道:“你撒谎。这世上哪有人能第一次作画就画得这么好的?”
如果真是有人第一次画东西就画得那么好,那……那……那也太打击她了。
林佑笑了笑,有些疲惫的抹了抹额上微微渗出的汗水,道:“我真是第一次作画……正所谓‘胸中有成竹者,下笔如有神’。采茵师姐,如果你每天花上一两个时辰,不断地盯着一件东西看,不住地端详,专心地看着,研究那东西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奇特之处,那过得一两个月,哪怕你从来没有画过东西,只要能熟练运用毛笔,那只要画得几次,也能将那件东西清清楚楚地画出来,还画得活灵活现。”
柳采茵一愣:“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林佑微微点头,望着地上的小鸡小鸭小猫小狗,道:“这些东西,我看了快十年了,只要不是先天寒毒发作,每天不下于两个时辰,就盯着一个东西看,心里哪能不熟悉?”
柳采茵一听,顿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一天……一天花上两个时辰来观察小猫小狗?”
“是啊……半天时间看书学习写东西,花一点时间做点简单的家务,再花上两个时辰来观察小狗小狗这些小动物,或是看看花草,呼吸一下山间清新的气息,看看村子周围的风景,这很正常啊。”
“正常?!!”
柳采茵可不觉得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去看这些小东西有什么正常的。当即问:“你每天都看,不觉得无聊吗?”
第十二章 传奇经历(上)
更新时间2011116 0:15:18 字数:2365
“不会啊……虽然一开始是有点无聊,但坚持久了,也就习惯了。”
林佑说着,柳采茵更是不解了:“坚持?你为什么要每天都坚持去观察这些东西呢?”
林佑略一迟疑,道:“是父亲的要求。他老人家要我每天都看看周围的一切,感悟生命之中的种种美好之处,然后再将自己所思所想,所感悟到的东西,都记录下来,当作写日记……十年来,自从我识字,懂得写字,那不管刮风下雪,不管打雷下雨,身体好也罢,先天寒毒发作也罢,都没有一天中断过。
“不是看看天上的云,看看地上的小草,就是望着那窗外的风风雨雨,或是身边活泼可爱的小动物们,从中感悟着生命的可贵。”
柳采茵听着,顿时愣住了。
十年,每天都这么过来?!!
这得要多大的耐心才能办到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她心中好奇,就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林佑师弟,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奇怪吗?”
一个身患先天寒毒,十多年来,三天两头就要受着体内非人的痛苦的折磨,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在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这样的人,居然要每天花上一两个时辰去观察周围的一切,还要感受生命中的美好?!!
柳采茵心中震惊了,这样的人,时时刻刻与痛苦为伴,不是见物就起悲心,时时想到种种绝望,就已经是奇迹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思去感受生命当中的种种美好之处,又怎么可能有心情能感受得出来呢?
只听林佑道:“父亲这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如果不是他这样的要求,恐怕,我撑不到今天了。”
说着,微微笑了笑,问:“采茵师姐,你和姑姑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有些奇怪?像我这样的人,好像天生就应该是那种整天阴沉着脸,愁眉苦脸,长吁短叹,满脸悲观绝望的神情,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面对着痛苦,面对着绝望,却仍色能有着如此豁达开朗的性情?”
柳采茵微微点头。
林佑道:“其实,以前有进山寻仙访道的人,重伤而归,住在我们林家药铺调养,知道我的情况后,也是很奇怪,也是这么问。说我这样的情况,为什么居然没有任何悲观绝望,反而能一直支撑到现在。甚至,还懂得去关注别人心里的想法,做到许多一般人也未必能做到的事呢?”
柳采茵又点点头。
她也觉得很奇怪,自从她得知了林佑的情况之后,她就觉得,这位林佑师弟的种种表现,委实异于常人。
当即问:“为什么呢?”
林佑笑了笑,道:“其实,你们不知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时侯,我也曾想过寻死的。”
“啊……”柳采茵听着,忍不住失声惊呼,随后便下意识地捂着小嘴,小声问:“怎么会?”
“是真的。”林佑认真肯定地道。
“能跟我说说吗?”柳采茵问。
林佑点点头,道:“记得那时,还是我三岁多……差不多四岁的时侯吧,那时我比同龄的许多小孩子都要瘦小,但也能走路了。三天两头经受着先天寒毒的折磨,每天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精神也是萎靡不振。白天里,夜里,都不敢深睡,睡熟后所做的梦,都是梦到先天寒毒发作。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能够像正常人一样,不用承受这可怕的痛苦,该有多好啊……可是,这只是奢望而已。每一次寒毒发作,我都毫无例外地,都用自己的意志力去忍耐,去抵抗,就算父亲想用针炙给我止痛……也没什么用。
“听说,在我一岁两岁时,还有点效果,可以让我在寒毒发作时,由昏睡中渡过。但是,到了两岁多以后,什么蒙汗药迷魂香,加起来连同针炙一起全部用上,也不顶半点用……”
说到这里,顿了顿。一旁的柳采茵听着,脸上满是心疼怜悯的表情。
见着林佑额上还因为刚才画画耗费心神而微微渗着汗水,她就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条带着少女体香的丝巾手绢,帮他轻轻拭去。
只见林佑微微一笑,表示谢意,而后,仿佛陷入回忆当中,神情有些恍惚地道:“就在那天,我与苏大哥拿着药,去送给村里的一位老人。在路上,就看到有人死了,做法事的人在那里吹吹打打的。
“我认得那个人,看着他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胸口都没有任何起伏,就奇怪,问苏大哥:那些人在干什么?
“苏大哥就说:那个躺着的人死了,周围的道士是给他做法师,超度,好让他早日投胎转世。
“我就问:什么是‘死’啊,人为什么会死呢?死了又会怎么样?
“苏大哥就说:死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就像睡着一样。每个人,终有一天,都是会死的。
“我又问:死了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苏大哥就说:当然了,死了怎么还会有感觉呢?
“我再问:那,就算身上很痛很痛,也感觉不到吗?
“苏大哥就说:当然,肯定感觉不到。
“我当是心里就想了,人死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不会痛了。那我如果死了,是不是身上先天寒毒发作,我也不会再感觉到痛了呢?”
柳采茵听着,芳心一颤。
她没想到,林佑的童年,过得比她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