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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人士,莫过王修了,所以,这件事,必须由他决定。”
巢南子叹息一声,道:“姑娘既然如此说,咱们只有听凭决定,不过,我们武当三子,已决心为武林正义,举献出躯体,姑娘决定之后,我等随时听命行动。”
方秀梅欠身一礼,道:“三位有此侠心,实是举世共钦之举,小妹这里先向三位致敬。”
巢南子恨声说道:“韦刚率领十二金钗和王修追踪蓝天义而去,这一战,如是韦刚胜了,蓝天义必将全军覆没在十二金钗之手。”
方秀梅道:“十二金钗本身似乎是没有嗜杀的特性,但她们也同时失去了自主的性格,似乎是完全操诸在韦刚手中,蓝天义断下了韦刚一只左手,他岂肯善罢干休,如是蓝天义不敌十二金钗,以韦刚的残忍,势必要杀一个鸡犬不留。”
巢南子目光转动,四顾了庭院中的尸体一眼,道:“这些人,虽然是助纣为虐,但他们并非是出于自愿,让他们曝尸日下,未免有失忠厚,贫道愿率本门中弟子,掘土成坑,把他们全部埋了起来,不知姑娘的意下如何?”
方秀梅摇摇头道:“道长仁心,小妹极是钦佩,不过,此时此情之下,小妹觉着暂时不动的好,韦则喜怒难测,不可触犯了他。”
浮生子道:“难道咱们埋下尸体,也会触怒韦刚不成?方秀梅道:”如果韦刚动了怀疑,说咱们把未死之人移走,那时,岂不要大费手脚,把埋下的尸体挖出来给他看,而且尸体逾百,辨识不易,所以,小妹之意,还是不动的好。“巢南子道:“至少,贫道应该把本门中掌门人的尸体埋下。”
方秀梅凝目望去,只见朝阳子前胸处血和泥混在一起,看不出伤口的情形,沉吟了一阵,道:“道见,我们处身在极为险恶之境,必要忍人所不能忍,虽然人已经死了,也得委屈他们一下了。”
巢南子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说的是,天下各大门派相同际遇,贫道们一切从命就是。”
方秀梅轻轻咳了一声,道:“三位最好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一切等王修回来再说。”
巢南子应了一声,带着浮生子,和青萍子,直回右厅。
方秀梅却甩甩地淋透的衣服,缓步向大厅行去。日光转动,突然发现场中一具仰卧的尸体,挣动了一下,但很快的,那人又仰卧不动。方秀梅心头大大的吃了一惊。暗道:“十二金钗,刀抢凌历,快如电闪,动起手来,只见刀光流转,磁本看不清楚她们是如何出手的,如是武功高强而又机智的人,用兵刃护住要害,伪装中刀。倒卧地上,在十二金钗奔雷闪电的刀法下。甚有保了性命的可能。”
心中念转,故意绕到了那尸体挣动的地方,瞧了一眼。只见那挣动之人,竟是天道教中的黄九洲。
方秀梅不愿使已成的形势,再有变化,当时忍下未言,缓步走回大厅。
多星子和群集厅中的各大门派的人,都本然坐在厅中。天道教固然可怕,至少他们仍觉着还有抵挡两绍的机会,但十二金钗那耀眼夺目的刀法,使他们感觉到简直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这些人中,多星子固然是昆仑名宿。极受武林中尊仰的人物,另外大部份,也都是各大门派中的精锐,高手,和一方豪雄。但此刻,他们已豪气尽消,木然而坐,有如等待着被宰割的羔羊。方秀梅环顾群豪,见人垂头丧气,亦不禁为之黯然。
多星子重生的咳了一声,道:“杀孽,杀孽,这一次屠杀过后,只怕百年之内,江湖上也无法复元了……”
望了方秀梅一眼,接道:“贫道年过八旬,亲眼看到了江湖上面临过两次劫难,每隔上二三十年,必有一次动乱,黑白两道,此消彼长,但如和这一次劫杀相比,那是浩瀚大海中一个浪花罢了。”
方秀梅道:“老前辈感慨很多。”
多星子道:“老朽这把年纪了,死不足借,但为了替武林保下几个种子,老朽想向姑娘提供一点愚见。“方秀梅道:“老前辈说的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就是。”
多星子道:“老夫觉着,十二金钗的刀法,已到了人间一极境,不论天资何等高超,都无法练成那等刀法,因此,在下觉着,十二金钗一出手,所有的人,都没有一点生存的机会。”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老前辈可是准备逃走么?”多星子道:“是的,老朽觉着,不如选几个年轻的人,要他们离开这里。”
方秀梅道:“老前辈觉着,能够走得了么?”
多星子道:“至少应该比留在这里的生存机会大一些。”
方秀梅摇摇头,道:“老前辈,走不了的,而且,那庭院中的尸体,晚辈也未让他们掩埋;咱们留在这里不是等死,而是准备求生,如若咱们走了一些人,反而会启动那韦刚的疑窦。是么?”
多星子道:“求生,有机会么?”
方秀梅道:“咱们要创造机会。”
多里子道:“姑娘,十二金钗能在片刻时间之内,杀死咱们所有的人。”
方秀梅接道:“目下,咱们是无法与人在武功上一争长短,所以,要智取。”
多星子苦笑一下,道:“这些人大都是被姑娘说动来此,准备和天道教作最后一搏……”
方秀梅接道:“如是没有十二金钗出手,咱们都可能早已死在蓝天义的手下了。”
多星子道:“贫道明白了,咱门要死中求生。”
方秀梅道:“不错,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走的路。”
多星子苦笑一下,未再多言。方秀梅最关心的一件事,仍是那江晓峰的伤势,急急转头望去。只见江晓峰脸上泛起了一片如雾似烟的白气,笼罩住整个五官。方秀梅吃了一惊,快步疾行了过去,叫道:“江兄弟……”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不要惊动了他。”
方秀梅转眼望去,只见全身淋漓水湿的王修,当门而立。
王修缓步行了过来,目光左右转动。
发觉厅中群豪,各个神情木然,除了目光望着他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和他打招呼。方秀梅缓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哀莫大于心死,厅中群豪,都已经消失了当年的英豪雄姿,他们都已感觉身处绝境,必死无疑,以致全无生气,连说话也懒得开口了。”
王修道:“不能怪他们,事实上,咱们确也是身处绝地,生机极微;目下的处境,必须有着极大的智慧、定力,才能安之若素……”目光一掠江晓峰,接道:“江少侠头上的白色烟雾,证实他任督二脉已通,内力透过了十二重楼,也就是武道上所谓的三花聚顶。”
方秀梅黯然的脸上,不由掠过一抹惊喜之色,道:“他怎能这样快,进入了这等境界?”
王修道:“艰苦的磨炼。加上他服用的云丹奇药,和奇佳的天赋,超越了时间、空间。”方秀梅长长吁了一口气。道:“王兄。如是晚来片刻,我可以坏了大事,惊扰了他的练功。”话音一顿,接道:“你怎能独自回来,韦刚和十二金钗何在?”
王修道:“被困在十绝阵中,君不语果然是一位才气纵横的人物,十绝毒阵变化万端,暗合五行奇变……。”
方秀梅不知最惊是喜,叹一口气接道:“那是说,十二金钗和韦刚,都被困入阵中了。”
王修道:“在下的看法,未必见得。”
方秀梅道:“王兄,小妹听不明白,王兄可否说的详细一些。”
王修道:“蓝天义避人事先摆好的十绝阵中,韦刚十二金钗,紧迫不舍,却为那阵法变化所阻。十二金钗在韦刚役使之下。凭仗着武功,强行人阵,展开了一阵凌厉绝伦的搏杀……”
方秀梅道:“此适才这巫山下院中的恶斗如何?”
王修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那十绝阵变化十分奇幻,十二金钗武功虽然高强,但那十绝阵中。波波屏屏派出的阴力,却也十分强大,有似轮转,在不觉之间,即把十二金钗和韦刚圈入了十绝阵中。”方秀梅道:“照王兄的说法,那个十二金钗既然陷入了阵中,蓝天义似乎是已经处于优势了。王修道:”很难说,十二金钗已练成物异高质,十绝阵虽然变化多端,只怕也很难缠得住她们,不过,倒是给在下一个溜回来的机会。“方秀梅望了多星子一眼,道:“刚才,多星子告诉小妹,与其全部守在这里坐以待伤,倒不如先逃走一部份人。王修道:”姑娘认为如何?“方秀梅道:”小妹觉着,此行万万不可。“
王修道:“决不能走,不论十绝阵中一战。胜负为谁,双方都必有着很惨重刻伤亡,他们都需要人手,只要活着的人,都不敢再加屠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尤其是韦刚胜了之后。如发觉咱们遣走了很多人,那就大大的麻烦了。”
方秀梅低声道:“王兄可有什么保命的计划么?”
王修道:“现在,在下亦未能预料此后的变化如何?等一个人来了之后,才能有点眉目。”
方秀梅道:“等什么人?”王修道::鸟王呼延啸。“方秀梅道:“总不能要他役施群鸟,对付十二金钗吧?”
王修道:“他去找一个东西……”说了一半,突然住口不言。
方秀梅道:“什么东西?”
王修沉吟了一阵,低声说道:“火鲤内丹……”
话声一顿,接道:“此事能否完成,还难断言,而且,不宣传扬出去。”
方秀梅啊了一声,未再多问。
王修道:“咱们也该坐息一阵,养养精神,韦刚和蓝天义,也快要分出胜负了。”
方秀梅点点头,盘膝坐下。转眼望去,只见那江晓峰头上似烟似云的白雾,似是也谈了许多,脸上一片红光,又是一番神色。静坐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然间,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方秀梅刚刚闭上的双目,霍然睁开。只见书刚一脸冷肃之色。右手捧着包起来的断腕,站在厅门口处。方秀梅急急起来,欠身一礼道:“韦先生—一”
韦刚冷冷接道:“蓝姑娘呢?”
方秀梅道:“蓝姑娘被扶在一座静室中养息。”
韦刚道:“她的尸体是否已经寒去?”
方秀梅沉吟了一阵道:“韦兄,蓝姑娘没有死。”
韦刚奇道:“有这等事?”
方秀梅道。“小妹说的都是实话,韦兄如是愿意见见蓝姑娘,小妹带路。”
方秀梅一面答话,一面暗里观察王修的神色。
王修虽然是闭目养神,但方秀梅却相信那王修早已清醒过来,两人的讲话,他必然听得十分清楚,他不愿出面讲话,显然是要自己独自应付韦刚。
韦刚回顾了盘膝而坐的王修一眼,冷笑一声,却挥手对方秀梅接道:“好!你带我去瞧瞧。”
方秀梅转身带路,行到蓝家风的养息的门口处,低声说道:“韦兄,蓝姑娘是王修用方法救活的,现仍在昏迷之中,你最好不要惊动了她。”
她突然觉着自己已经没有了应付之能,不得不把事情推到王修的身上。
韦刚道:“王修竟有这份能耐么?”
方秀梅接道:“他武功自然是难及韦兄,但他所学极博,医道尤精。”
韦刚推门而人,直行到蓝家凤的身前同,伸出右手,接接蓝家风的脉搏,果然是仍在微微跳动。但蓝家风的面色,却是一片惨白,不见一点血色。韦刚望着蓝家风美好的轮廓,轻轻叹息一声,道:“不能惊动她么?”
方秀梅道:“这个要问问王修了。”心中却暗暗讨道:“看来,这一代魔头,对蓝家风倒是有一片真心的惜爱。”
韦刚未再多言,转身向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