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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头走路一途可循,如是胜了,以后的变化,却又无法预测,想再见到蓝家凤,最好的推想,还要闯过几道拦截。
他心中风车般一阵转动,盘算,也不过是眨眼的工夫,那天王鞭的威势,似乎又增强了许多。
蓝福回顾了巢南子一眼,吩咐道:“今日的变化很意外,你派几个人去准备马匹,我如是在十招也内,无法制服那用鞭的灰衣人,咱们立时回去,禀告教主。这些人个个都有数十年的精纯功力,但却又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来历不明,武功却偏又高的出奇,必须及时扑灭才成。”
巢南子欠身应道:“属下知道。”
这时,那漫天的鞭影,已然直向蓝福迫过来。
鞭势未到,一股劲风,先行迫至。
蓝福突然一提真气,手中长剑,勾起两朵剑花,同时传出内力。
一股森寒的剑气,反击过去。
鞭影、剑芒,相距还有数尺距离,但鞭风剑气,已先行触接。
那疾如轮转,漫天飞旋的鞭影,似乎是突然间遇上了很强大的阻力,速度大为减缓下来。
蓝福却不停的摇挥着手中的剑势,发出波波层层的剑气。
天王鞭似乎是想用手中的长鞭击向蓝福,但他却总是无法如愿,长鞭好像被一层无形的墙壁堵住,难越雷池一步。
这是一场罕闻罕见的搏斗,双方相隔一段距离,兵刃亦不相触接,但凭深厚的内功,贯注于兵刃上发出的无形劲气,相互攻拒。
隐身在树上枝叶丛中观战的江晓峰等,却是看的心头骇然。
青萍子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我习剑数十年,比起人家来,当真是小巫,看来,再练它几十年,只怕也难达到这等境界。”
江晓峰亦不禁低声的赞叹道:“这等鞭风、剑气抗拒的搏斗,大约已类近剑道中最高境界的‘驭剑术’了。”
王修低声说道:“在下虽不是用剑的行家,但对这中间的道理,却是略知一二。两人这是在互较内功,只不过不用掌势触接,把内功用于兵刀之上,攻势则更为凌厉,也不致形成缠斗,闹成不死不休的局面,比起‘驭剑术’,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到了此等境地,剑气已可伤人于近丈之内了。”
青萍子道:“王兄果然是见闻博广,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王修笑一笑,道:“在下只是耳闻罢了,谈不上通达。不过,这一种武功,亦有窍要,如无名师指点,纵然有极厚内功的人,也不易在兵刃上着力……”
语声一顿,道:“两位若仔细的看看,也许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手法,似乎是同出一源。昔年有一位武林前辈,毕生从事把内力运集于兵刃之上克敌,内功虽是基础,但中间亦有巧劲,据在下所知,那位老辈的武功,并无传人。
青萍子接道:“那么,蓝福和那灰衣人,又怎会施用呢?”
王修道:“据在下所知,那一门武功,记入了金顶丹书之中。”
江晓峰道:“这就对了,蓝天义得到了丹书、魔令,蓝夫人也会阅读过。”
王修摇摇头,道:“照我的推断,那丹书、魔令原为指尘上人取得,转入蓝夫人的手中以后,又从蓝夫人转入了蓝天义的手中,而且蓝夫人保存那丹书、魔令,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蓝夫人的武功,一直是高过蓝天义……”
沉吟了片刻,接道:“这其中的详情,指尘上人没有遗书说明,蓝夫人也未告诉过我,但我冷眼观察,由各种情形推断,和一些事实证明,大致是不会错了。”
目光转到青萍子的身上,道:“道兄,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如若你能做好,可使你两位师兄,带着一部份门下弟子,脱离天道教。”
青萍子心中大喜,急道:“什么法子?”
王修道:“蓝福正全力和那灰衣人动手,无法分心旁顾,你用贵派中的暗语,和巢南子连系,他如未服用蓝天义的制心药物,必也会用暗语和你联络,那你就可以要他转告浮生子,暗中通告武当门下弟子,藏身于树林中。”
青萍子接道:“这个没问题,我那两位师兄未为药物所制,乃是我们早已约定,小心从事。但最重要的是。天道教中似乎有一位才慧极高的人物,在暗中帮助我们,告诉我们,如何才能避开食用药物,并且告诉我们中毒之后的征象。就这样,我们骗过蓝天义的双目。
王修道:“为甚么不把此法告诉贵派中弟子,要他们也逃避服用制心药物。”
青萍子道:“那人告诉我们只限武当四子知晓,人一多就可能出乱子,所以,我们并未告诉门下弟子。”
王修点点头,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道:“你通知令师兄,要他们赶快选几个可以信任的弟子,至多不能多过八人,这些人第一要忠实可靠,再依序是才慧,武功,要令师兄设法点了他们的穴,藏于暗处。
青萍子道:“我明白了,贫道立刻就去。
跃下大树,急奔而去。
王修低声对江晓峰说道:“你要留心瞧看四面情形,万一青萍子不小心被人发觉,咱们必须要很快的救他出来,离开此地。
江晓峰道:“晚辈记下了。
王修抬头看去,火光照耀下,只见两人已打入最紧要的关头,鞭舞剑转,双方顶门上也都流出了汗水。
目睹两人拼斗的激烈,江晓峰忽然心中一动,道:“老前辈,如若那青萍子道兄,能够及时救回巢南子和浮生子,今夜之中,咱们似有杀死蓝福的机会。
王修道:“杀死蓝福?”
江晓峰道:“如若不错,是蓝福和那人搏斗得疲劳未复,在下自信可以将他搏杀……”
语声顿一顿,接道:“这标似乎是有欠光明,但在下记得,老前辈说过了一句话,对天道教用不着和他们讲武林规诫。
王修道:“我相信江少快确然有此能耐,不过,目下咱们应该研究一下,是否应该杀死蓝福。
江晓峰奇道:“你是说蓝福是否该杀?”
王修道:“不错。
江晓峰道:“这一点,晚辈就不懂了,蓝福助蓝天义为恶,那蓝天义有多大的恶行,蓝福就有多大恶行,怎么还觉着他不该杀呢?
王修道:“江少侠误会了在下言中之意,如论那蓝福的罪,杀他一百刀也不算多。在下之意是,此时此情,不宜将他杀死。”
江晓峰道:“为甚么?”
王修答道:“如若杀死蓝福,将会使蓝天义提高警觉。”
江晓峰如有所悟的“啊”了一声,道:“不错,以蓝天义目下的实力,如若他有了警觉,到是一桩大为麻烦的事情。”
两人谈话之间,场中的搏斗形势,已有了很大的变化。
但闻蓝福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突然闪起了一朵剑花,震开了那灰衣人手中的长鞭,转身一跃,人已到一丈开外,又一个腾身而起,消失在夜暗之中。
那个自称天王鞭,转身奔回庄院之中。
所有的灰衣人,都以极快的速度,退回庄院中去,砰然一声,关上了大门。
一番激烈的搏斗,就这样突然而终。
江晓峰只看得大为奇怪,忍不住问道:“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了。”
王修道:“天王鞭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他必须回入庄院中养息。”
江晓峰道:“老前辈瞧到了?”
王修摇摇头,道:“江小侠没有瞧清楚,在下如何能瞧的清楚呢?”
江晓峰道:“那么?老前辈如何知晓那灰衣人受了伤呢?”
王修道:“我只是这样推想。”
江晓峰低声说道:“照晚辈的看法,似乎是他们这一场搏斗中,似是蓝福落败。”
王修道:“蓝福也受了伤,所以及时而退。”
江晓峰嗯了一声,道:“咱们此刻如何?”
王修说道:“等青萍子道兄回来,咱们也要即刻动身离此。
蓝福惹不起蓝家凤,咱们也是一样的惹他们不起。“语声甫落,突闻耳际间响起一阵衣飘风之声。
江晓峰一抬腕,长剑一闪出鞘,听风辨位,长剑一转间,已然指向了来人的前胸。
但闻青萍子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江少侠,是我。”
江晓峰回剑入鞘,低声说道:“道长找到了两位师兄么?”
青萍子道:“王兄算无遗策,自然是不会出错。”
王修笑一笑道:“两位师兄现在何处?”
青萍子道:“在林外一处隐蔽的草丛中……”
语声稍一停顿,道:“贫道照王兄指示,点了敝派中六位弟子穴道……”
王修嗯了一声,道:“咱们先去瞧瞧再说。”纵身而下,落着实地。
青萍子紧随着飘身而下,道:“贫道给两位带路。”
身向前行去。
王修、江晓峰,鱼贯随行,穿出树林,又行了里许左右,到了一处深草丛外。
青萍子停下脚步,沉声说道:“两位师兄,王兄和江少侠都到了。”
草丛中人影闪动,跃出巢南子和浮生子来。
王修微微一笑,道:“两位身处险地,竟然保持冷静,避开毒药,非大智大慧人物,实难办到。”
巢南子轻轻叹息一声,道:“王兄过奖了。武当派在我们这一代中,沦人庞道,几陷于万劫不复之境,想起来实是愧对我历代的祖师。”
浮生子接道:“我们虽然暂脱魔掌,但掌门师兄仍陷在蓝天义控制之下,只怕要有一番苦头好吃的了。”
王修突然开口说道:“两位道兄,在下要想请教一事。”
巢南子道:“王兄吩咐,我等知无不言。”
王修道:“贵派掌门人朝阳子道长,是否和两位道长一般的保持着清明神志?”
巢南子黯然说道:“掌门人为了我等的安全,故意服下了迷乱神志的药物。”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那就不要紧了。”
青萍子听得一呆,道:“贫道听不懂王兄的话。”
王修微微一笑,道:“事情很明白,如若令师兄没有服用毒药,在蓝天义逼问之下,必然会露出马脚,那就有性命之关,咱们得早些救他出来……”
目光一掠巢南子、浮生子,接道:“如是贵掌门服用过药物,那就真金不怕火,任他蓝天义人性灭绝,残酷绝伦,也不会迁怒到贵掌门的身上。因为那制心药物,有着绝对效用,蓝天义不会对他配制的药物动疑,贵掌门纵然留在天道教中,暂时也很安全。”
巢南子道:“我们武当三子都脱离魔掌,留下一个掌门人,心中总是不安。”
王修道:“大势如此,贵派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退一步讲,就算咱们千辛万苦的救出来贵掌门,也是无法使他恢复神志。”
浮生子怔一怔,道:“贫道等在混乱中救了我们六个弟子,他们都已经服用药物,要如何才能使他们清醒过来?”
王修道:“就在下所知,蓝天义控制属下的方法,共有两种,一种是施用药物,另一种很特殊的武功,点伤人的经脉,如若贵门中弟子都是被蓝天义用武功点伤了经脉,目下只有一个蓝家风姑娘能救,如若他们是服用了药物,在下可以疗治。”
巢南子道:“就贫道所知,他们被逼服药的可能,高过被武功所伤的可能性较多,王兄不妨察看一下。”
王修道:“不用看了。如是他们被武功点伤,我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如是服用药物,只要他们服下我的解药之后,极快就可以恢复。”
巢南子道:“那就请王大侠赐给药物吧!”
王修摇摇头道:“现在不行。”
青萍子奇道:“为什么?他们身受控制,无法分辨善恶是非,也不辨识师长,非得即时服用解药不可。”
王修道:“在下已知那解药配方,但药物还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