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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的是耐心。”早在他第一次甩门之际,她就有深深的觉悟,也决定跟他耗到底。
“别低估我的决心。”同样地,他也不好惹,只不过他的警告多了一丝诱惑的味道,听得徐纳真的心儿怦怦跳。
“那就要看谁比较有耐性。”她勉强自己镇定,表面上很成功,其实内心已经是千军万马,心脏几乎快被冷弘郁迷人的男性气息踩平。
“你很有自信,是吗?”即使她已经勉力保持镇定,但他还是可以看出她其实很紧张。
“如果我没有自信,就不会追到这里来。”她真想拜托他别用这种语调说话,低低沉沉地,慵慵懒懒地,有如一杯醉人的醇酒,教人忍不住想浅尝一口。
“希望你真的能坚持到底。”他压根儿不认为她能撑到那个时候,光是这几句对话,她就已经动摇了,何况以后。
“当然。”她偷偷深吸一口气,露出最坚决的表情,冷弘郁眯眼打量她一眼,淡淡赶人。
“去洗澡,洗完了以后快走。”算她有胆量,也够不识相,惹毛了人以后还敢大摇大摆,甚至登门造访。
“放心,我会遵守承诺,跟你借浴室的时候绝不烦你,这总可以了吧?”她知道他在怕什么,亦认为他多心了,她可是一个很有信用的人。
“最好如此。”他冷哼,用下巴指着浴室的方向要她自己来,徐纳真根本不需要他带路便迫不及待地跳进浴室,敏捷的动作可比一只小猫。
冷弘郁见状摇摇头,想不透自己干么这么好心?像她这么麻烦的女人就该任她自生自灭,他竟然还借浴室给她。
冲动和爱情一样,都是教人不能理解的。冷弘郁不了解自己的冲动所为而来,只觉得有她在身边似乎也不坏,至少不会寂寞。
他依照惯例把自己关在书房,打开电脑打进一些资料和数据,在浴室内努力刷洗一身脏污的徐纳真,多日来不曾洗过热水澡,差点没被包围她的热气感动死。
莲蓬头冲在徐纳真身体,激起水花四溅,哗啦啦的水声总是透过门缝,有意无意地打扰冷弘郁的思绪,害他不能专心工作,他索性停下敲键盘的手指,看往门口的方向。
“脱掉脱掉……”
他发誓他有听见她在唱歌,内容还颇引人遐思。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心想徐纳真还真是不怕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方圆十里没有半个人影,她就这么放心洗澡,就不怕他饿虎扑丰,朝她扑过去?
说不定,她就在打这个主意。说不定,她本来就打算用色诱的方式,骗他在同意书上签字。如果她真的想拐他上床,说不定他会接受,反正她也满吸引人——
猛然察觉自己竟然会想到sex,冷弘郁摇摇头,将脑中的肮脏念头摇掉,勒令自己别胡思乱想。
是啊!冷弘郁,你太久没有女人,才会想到那方面去。等手边的工作结束,开个party排遣压力,就不会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了。
冷弘郁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表面上好像是做到了,但徐纳真何时洗完澡,何时开门离去,他在书房内都听得一清二楚,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专注。
一时冲动之下,他匆匆推开椅子站起来,本想追上徐纳真的脚步,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蠢之后又坐回到位子上,暗骂自己神经。
别疯了,工作。
他接下来强迫自己工作,但萤幕上显现出来的数据,总是和他纸上登记的对不起来,如此反覆数次之后,他终于放弃,关上电脑走出书房。
不远处的帐棚反射出一个动人的身影,吸引冷弘郁的脚步朝她迈去,他每走一步,帐棚内的影子就越清晰,离他越近。
他最后在窗户旁停下,坐在窗台上猜想她在做什么,八成又在玩笔电。
时间随着飞扬的蕾丝窗帘,在黑暗中无声地流逝,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的手机响起,他才猛然回神,跑回书房接手机。
次日清晨,太阳很早就升起,冷弘郁准时六点钟出门慢跑,以为徐纳真会像昨天一样从帐棚里面钻出来,没想到帐棚里静悄悄,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皱眉,心想这不像她的风格,她应该是死皮赖脸,他要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才对,今天怎么不一样?
他故意多等她几分钟,还制造了一些声响,提醒她该钻出帐棚了,但是帐棚内依旧毫无反应,徐纳真不是睡死了,就是根本不在。
没办法,冷弘郁只好先去慢跑,三个钟头后,当他慢跑回来,还是不见徐纳真出来打招呼,他只得先进屋去冲澡。
十一点,依然不见徐纳真的人影。冷弘郁再也忍不住好奇,走出木屋到对面查看。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徐纳真的营地,发现才不过短短几天,她已经买了不少东西,从露营用的硬式桌椅到露营灯、炊具一应俱全,颇有专业架式。
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呼唤徐纳真,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喊过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用什么称呼才好。
徐纳真?
Ja?
小真?
每一个称呼都敦他为难,第一个叫法像仇人,不适用他们现在的状况。第二个则是太公式化,都市里的OL都时兴这一套。第三个叫法太亲密,他们的交情还不到那里,怎么喊都不对……
突然间传来的汽车引擎声打断他的思绪,半天不见人影的徐纳真此时终于出现。她将车子停在营区的旁边,熄火推门下车,冷弘郁反应不及,只能愣在原地成了现行犯。
“你鬼鬼祟祟在干什么?”她一边打开后车盖,一边问冷弘郁。
“没有,只是无聊到处看看。”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是因为关心她才来查看,只好推说无聊。
“你还真无聊。”她忙着把购买的东西搬出后车厢,一双手从没停过。
“你干么?”他用下巴点点地上那好几个塑胶袋,她可真忙碌。
“我刚刚出国去购买一些补给品,先前的干粮都吃完了,况且我也不想一直吃干粮,想吃一些新鲜食物。”
你可以来我的木屋跟我一起吃饭。
冷弘郁有一瞬间想叫她不必这么麻烦,和他一道用餐就可以,反正他也满爱吃她做的菜,最后还是打住没说,省得自己又后悔。
“你还有事吗?”徐纳真忙着把买来的补给品归位,冷弘郁看她搬来搬去,觉得自己像傻瓜一样,其实他更像路障。
“没有,没什么事,我进屋去了。”他离开她的营区,徐纳真忙到压根儿没空理他,只是随便应答。
他没定几步路又突然转身问道:“你下午要做什么?”
徐纳真一边摆东西,一边回道:“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肉该怎么处理,放在冰桶里面?她买的冰好像不够用,伤脑筋……
“看来你打算实现你的承诺。”她的回答让他愉快地勾起嘴角,这才对嘛!这才是她应有的态度——死赖活赖。
“当然。”这些蔬菜又该怎么办,一样丢进冰桶里?这样不就和肉类混在一起,味道会变得很恶心耶……
“我下午还要去测量,你如果不想被我丢下来,动作最好快一点!”他匆匆丢下这一句话后便快速进屋,徐纳真一时无法反应,直到许久以后才发现这根本是变相的邀请。
真不干脆,喜欢她就说一声嘛!大男人还扭扭捏捏。
徐纳真当然不是真的认为冷弘郁会喜欢她,但她也想不透他为何要邀请她,总之,这是个好机会,说不定可以藉此机会说服他卖地。
由于已接近午餐时间,徐纳真没什么时间可多做准备,随便将东西摆一摆、放一放,甚至连午餐都没吃,就跑去敲冷弘郁的门。
“都弄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她热切的态度让冷弘郁失笑。
“我也准备好了,走吧!”他扛起测量仪器,徐纳真主动帮他拿标尺,两人一搭一唱,和谐无比,怎么看都下像是“客户和买主”的关系。
和前回一样,徐纳真也是跟着他上山下海跑来跑去,徐纳真不知道他测量这些东西要做什么,也不好开口问,只管依照他的指令,要她向东就向东,要她往西就往西,两人合作无问。
“好了,休息一下。”多亏徐纳真帮忙,冷弘郁几乎都能达到进度,甚至还有空喊暂停。
“好。”徐纳真松了一口气,虽说偶尔客串测量助理还满好玩的,但这样跑来跑去,真的会累。
两人正在一处山坡上测量,往下看,山谷的美景尽收眼底,茂密的树木,仿彿一颗颗绿色的洋菇覆盖整座森林,中间掺杂数条婉蜒的河流,景色之美,宛如一幅画。
“要不要吃饼干?”冷弘郁从背包里拿出饼乾和水递给徐纳真,她接过以后才发现这是他第一次不用丢的。
“坦白说,我实在怕了这些饼干。”她打开饼干的包装,拿出洋芋口味的脆片,好怀念台湾热腾腾的烤地瓜,又香又好吃。
“没办法,在荒地带熟食不方便,只能吃些干粮。”他也不喜欢这些干涩的食物,但迫于情势,也只好忍耐。
“说得也是。”她朝手上的洋芋片做鬼脸。“只是从我来到这个地方开始,一直都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所以我今天早上才会想到去购物。”她已经受够了每天啃面包、吃洋芋片的日子,她要吃热食、熟食!
“你干么这么辛苦,大热天和我耗在这里?”回台湾吹冷气不是很好,而且还可以吃到各式小吃。
“你明知道原因。”干么明知故问。
“为了取得上地出售同意书。”冷弘郁嘲弄地点点头,表示他明白。“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继续留在这里,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不是公司的股东,才会如此拼命?”
“很遗憾,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副主任,你猜错了。”她要是股东的话,老早跷脚云游四海去了,他们可是一家国际性的大公司。
“不过,只要你肯卖地,让我顺利交差,我就可以升上主任。”她特别加了一条但书,强调这笔交易的重要性。
“只是职员就这么拼命,哪天你要是自己当老板,不忙到爆肝才怪。”凭她冲冲冲的个性,说不定还会以公司为家,直接住在公司。
“有可能哦,我是很拼的。”她认真地点头,不否认这个可能性。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
不晓得是不是她太敏感,徐纳真总觉得冷弘郁在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特别落寞,仿佛他也曾有过相同经历。
“所以你是为了升官才如此拼命喽!”他下结论。
“这当然是很大的诱因,但真正的原因是我答应过上司一定要完成这项任务,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我的上司,为了这件Case,已经忙了一年半,如果再加上先前准备时间,足足花了两年,眼看着就要开花结果,结果却败在你的固执,你说气不气人?”
敢当着罪魁祸首的面,指责他是罪魁祸首的,她大概是第一人。他虽然不免觉得气恼,但同时觉得她很有趣,至少她诚实。
“如果我能完成这项任务,我就能升主任,我的上司也能升副理。”皆大欢喜。
“看不出来你对上司这么好。”他略带酸意地说,猜想她的上司八成是男的,说不定还是她暗恋的对象。
“这是一定要的。”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