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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追赶他,不是我不想追,而是不敢去追,因为在隔壁,还有云若,还有大雄,还有小卓铎,万一这小子跟我玩调虎离山计怎么办?
我快速的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推门进去,发现云若正坐在窗前,淡然的看着墙角那个畏缩的身子,大雄掐着腰,一副兽性大发的样子,嚣张跋扈的对着墙角那个身子扭动着自己的肥臀。
小卓铎则是站在门口,看到我进来了,立刻高兴的喊道:“宁哥哥。”
云若看到我进来,则是淡淡的问道:“没事吧?”
我骚包的摆摆手:“那是个手下败将。”
云若风情万种的白了我一眼:“臭显摆。”
我愣愣的看着她刚才那娇羞的模样,顿时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她好像对我的态度转变有点大啊!
到底什么原因呢?
大雄看到我进来的反应则是另外一番情况,这小子跑到我身边,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阵,对我竖了个大拇指:“果然衣冠禽兽,难以想象往日里如此闷骚的你,居然能说出那么一段荡气回肠的话,什么我鬼医一门怎么怎么地,什么无愧于心,真牛,平时我咋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吹呢?”
我哩个去,感情我跟季泯浩之间的谈话,他们这边听的一清二楚啊?
刚才我面对季泯浩的时候慷慨激昂,这会被大雄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脸红。
其实面对大雄我倒没什么,只是觉得云若在这里,我总是有些不自在,说不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总是觉得特别在意云若的看法,而她不声不响的态度却总让我捉摸不定。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立刻对着墙角那个瑟瑟发抖的刁油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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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神仙居(十)
刁油鼠看到我向着他走来,神色立刻无慌张,真真的好像一个地老鼠般,把脑袋埋在双手臂间,畏畏缩缩的看着我,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
我拧眉看了看他,扯了一把刁油鼠的胳膊,这小子的力气倒还不小,我这么一扯,他居然把脑袋抱得更紧了,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直哼哼。
我靠,这啥情况,我跟季泯浩去了才多大会,这小子居然被吓成了这德行?
我一使劲,把刁油鼠的胳膊硬生生的扯开,赫然发现这小子古铜色的脸已经青肿了一大片,那神色慌张的像是看到了鬼一般的畏惧。
嘴角已经被打得裂开了,还在流着血。
我伸手把大雄招呼过来:“这是咋了?委屈成这样?你小子该不会把他怎么着了吧?”
大雄走到我身边,抬腿蹬了刁油鼠那粗黑的小腿一脚:“这小子还不服气呢,我不过轻轻的拍了丫一巴掌而已。”
拍了他一巴掌,给打成这德行的了?
我起身看了看云若,云若淡淡的说道:“是一巴掌,不过不是用手打的,是拿我的毒针打的。”
我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了,瞠目结舌的说道:“你的毒针?怎么跑到了大雄的手?”
云若眼带着一丝尴尬:“大雄把他弄醒了,没想到他醒来后居然反抗,还……”
小卓铎在一旁道:“他醒来后特嚣张,说什么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性放开了说,你们已经跑不出去了,只要神仙姐姐跟了他,放我们走,神仙姐姐给了雄哥哥一根针,本来说给扎他一下给点教训的,雄哥哥直接是一巴掌,成这样了。”
我被这四个人整出来的这一幕又给搞了目瞪口呆。
这刁油鼠也真是有本事啊!被人放倒了,起来后还敢嚣张跋扈的公然挑衅,他以为这是他的地盘,我们不敢怎么样他了?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摇了摇头道;“你真么特的活该,活该挨打!”
刁油鼠把胳膊放下来,脑袋歪歪着:“大哥,我错了,我不该惹你们,我求求你,你别杀我,我肯定把你们送出村子去。”
我这才发现他一张脸冲着我的这半边红肿的地方发紫,另外半边却是起了大片的水泡,那水泡鼓胀成了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疙瘩,有的已经溃烂,从里面流出了乌黑的血液。
我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牙齿都有些发酸:“这,到底是啥针,居然有这么强的腐蚀力度?”
看到刁油鼠这个样子,我心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说云若现在贵为鬼蛊王,可是她毕竟才即位,而且从大巫阻拦她的行动种种情况看来,她现在的实力并不是多强,更为严重的是她刚刚给我拔了鬼蛊,实力大损。
可是从这个刁油鼠的脸情况来看,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一根毒针能达到的效果。
通过这两天的相处,要说云若有多么歹毒,我是不信的。
可是鬼蛊一族的手段一向狠辣,虽然刁油鼠这人罪恶多端,可是云若下手如此狠辣,也是要承受一定的因果报应的,她应该明白其道理,怎么会下手如此狠辣?
云若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叹气道:“原本只是一根普通的麻醉针,只是我们鬼蛊一族的药理不同,这小子终日吸食毒品,身体内的毒素已经腐蚀了他的全身,无巧不巧的,偏偏和我的麻醉针的药理和了,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个样子!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刁油鼠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居然会遭到这种报应,我只能无奈的表示悲惨,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如果像刁油鼠这样的人也值得同情的话,那么外面那些被装进木笼子里犹如货物一般的人又该如何去同情?
我坐在床边,对着刁油鼠问道:“知道去南疆峡谷的路怎么走么?”
刁油鼠有些畏惧和诧异的看着我:“知道。”
我耸了耸肩膀:“最好给我们画张地图。”
这句话,让刁油鼠这个人精好像发现了自己可以活着离开的希望,赶忙从地爬起来,摆出了一副奴才相:“没问题,没问题,肯定给你们画出来,要说别的东西我没有,地图这东西肯定是有的。”
这小子说着在腰间扣扯了半天,拽出了一张发旧的兽皮,抖开来给我看到:“爷,大爷,你看看,这个地图咋样?跟你说,这地图是整个南疆北疆地面最详细的地图了,村子里走货的路线都在面画的清清楚楚的。
这是我爹从前为了离开这里趟了无数次山路,一点一点画出来的,我们家这些年靠它活着了。”
嗯?详细的地图?我诧异的接过那张兽皮,粗略的看了一下,忍不住微微心惊,果然不是一般的地图,这面哪里有什么村子,哪里有什么路都画的很仔细。
跟我们熟知的那些地图不同,这张图属于那种很多人实地走过之后的经验结合,连哪里有什么野果子,哪里有什么树林之类的都标注的极为准确清晰。
我把那兽皮地图递给云若,云若看了一眼之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大雄也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刁油鼠面前问道:“你没骗我们吧?”
刁油鼠连连摆手:“没,没,不能啊!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做赌注。”
大雄皱眉道:“油老鼠啊!我有个问题搞不懂,想请教一下,你能回答我不?”
刁油鼠赶忙蹲在那里,一脸畏惧的看着大雄:“雄爷,您有事吩咐好了,可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怕!”
大雄给了他一巴掌,骂道:“瞧你那点出息,我纳闷了,你说说你也算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咋这么没骨气呢?你这么怕死?你都这德行了,这活着跟死了有啥分别么?”
刁油鼠舔了舔嘴唇:“雄爷,不瞒你说,我还真是怕死,这世界谁不怕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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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神仙居(十一)
刁油鼠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我死了倒没啥,可是我家里那个八十多岁的老爹怎么办?”
他老爹?我看了看刁油鼠:“你多大,你老爹八十多了?你忽悠我玩呢?”
刁油鼠惨笑了一下:“实不相瞒,我爹以前是干土匪的,讨了个四个媳妇,我妈是最小的,我也是最小的。《 。。
我爹年轻时在这村里是出了名的侩子手,是专门行刑杀人的。
一辈子没啥出息,倒是沾了满手血,老了,老了,那些仇家都恨不得弄死他。
别看他一辈子杀人,却最是怕血腥,每次杀了人都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
尤其是我那几个哥哥姐姐,打从我爹从行刑手的位置退下来后接连不断的出事。
被我爹的那些仇人给骗到村外弄死的,贩到城里卖掉的,一个接一个的,把我爹吓的精神出了问题。
现在已经老年痴呆了,靠着我折腾俩钱给他活着呢!
他老了,更不敢离开这里了,出去是个死!
他活着的时候一再跟我说,以后千万不要杀人害人,会一辈子受折磨的。
可是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你不杀人害人,你没法活啊!
在这里,有钱是大爷不假,可也要有命才能活下去啊,只要我能活着,我可以继续当大爷。
您说了,我们干的是刀口舔血,脑袋别再裤腰带的日子,活了今天不见得有明天,所以我必须得活着。
不为我自己,也得为我那已经病入膏肓的老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一辈子杀人,看到血脸饭都吃不下,我也厌恶这种生活,可是我们总得活吧?
不管他是不是屠夫,是不是杀人犯,他都是我爹,我得先给他养老送终了,我才能死啊,所以在这之前,即使我干的事再缺德,我也要干下去。”
刁油鼠的话让我生出了一股鼻子酸酸的感觉,从他说话时的眼神,我看出了他说的是真的,虽然这个人真的很缺德,他做的事也是不是人干的事,可是他的目的,却让我感到有些惊诧。
谁能想到,他在这里生活,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最后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养他的老父亲。
尽管这段子像绝大多数电视剧和小说的桥段一样俗,但是却真的让我感受到了另外一翻滋味。
在我们的生活,每时每刻都在演着类似的俗不可耐的事情,可是我们往往把他看成了一个笑话,冷漠让我们对所有的事情都显得无动于衷,这无疑是一种思想的退步。
听完了刁油鼠的话,我抬头看着云若和大雄,发现他们两个人和我一样,都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眼闪过。
云若轻轻的转身:“你处理吧!”
大雄在这个时候也撂了挑子:“交给你了。”
我一阵无奈,你们倒是轻松了,把这刁油鼠交给我处理,我该怎么办?难道我交给小卓铎处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挠了挠头,然后决然道:“对不起了!”
刁油鼠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不,不要杀我!”
我起身,顺手扯下了竹床铺的白色床单,向着满眼畏惧的刁油鼠走去。
“不,不要,我不要死!”
刁油鼠一边叫着,一边起身,却被我一脚踹到在地,然后床单往他身一丢,三下五除二把他紧紧的捆成了个只留了鼻孔在外的白色粽子。
然后在这家伙不住的哀嚎恳求声,用桌子的大块福寿膏塞住了他的嘴巴,把他丢在了墙角。
“老老实实的呆着,或许你还能活命。”
我对着刁油鼠说了一句,这小子顿时不出声了。
我拉了把竹椅坐在了门边,然后拿起桌子的水杯,蘸着里面的水在桌面写了一些东西给两个人看。
等他们看完,我擦掉了字迹,对大雄和云若道:“休息吧,再过几小时我们要出发了。”
云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安静的坐在了床,身子靠在墙,闭了双眼。
大雄耸了耸肩膀,哀叹一声:“没吃的只能睡觉了。”
说完立刻躺在床,跟个猪一样的沉沉睡去。
小卓铎则是乖巧的和大雄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