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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安岭娴的话,师远三人面面相觑。
莫非她有着什么特殊能力?
但是,眼下的情况,师远等人也不好细问。
四人穿过林间空地,向蚂蚁湖走去。
越是接近蚂蚁湖,几人就越是感觉到浑身发冷。
师远已经将耳钉交给了刘潋,她也是可以感知到异常气息的。正因为如此,她的脸色才变得越来越差,并且到了后来,冷汗也不断地流了下来。
没有人说话,四个人都在寂静中迈动着脚步。
突然,安岭娴停了下来,指了指地面的某个点,说:“就是这里。”
师远等人向左右看去,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几人都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
危险,就在附近。
感知域中似乎也是一片平静,但没有人会放松下来。
四个人分成了两组,各自寻找。师远和罗亚森一组,刘潋和安岭娴一组。
刘潋和安岭娴沿着湖边寻找。
相同的湖,看在二人眼中,却是截然不同。
突然,二人同时听到了一阵小孩的笑声。那笑声极为刺耳,两人的心脏都是忍不住一颤。
“这个,就是这个!”安岭娴惶遽不安地说。
刘潋抓着安岭娴的胳膊,不住地看向四周。
小孩的笑声还在继续,令两人感到一阵阵眩晕。
笑声毫无征兆地停止,而后两人却是听到了那个小孩的说话声。
“救命!救命!救救我!”
虽然在喊救命,但二人却听出,那声音中没有任何焦急和恐惧,而是充满了戏谑。
“救命!救命!”那小孩的声音继续喊道。
二人都听出,那声音来自于蚂蚁湖。
湖里怎么会有小孩的喊声?
刘潋立刻想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小孩,而是鬼。
她看向蚂蚁湖的湖面,目光中满是警惕和紧张。
突然,湖面涌起一阵水花。随后,一个小孩子的头顶露出了水面,接着是一张脸。
看到那张脸,安岭娴立刻惊叫了一声。
那竟然和她刚才在地上看到的无数张诡异的娃娃脸一样!
那个小孩子露出水面的部分越来越多,接下来是肩膀,手臂,身躯,腿……他一步一步地走着,向岸上的两人走来。
很快,这小孩子的身后又出现了另一个头顶,接着是脸、全身……移动的速度和方式也和第一个孩子一模一样。
湖面突然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翻涌,无数个诡异的小孩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的身躯全部都是破破烂烂,满是裂口。单看头部,刘潋觉得那些好像都是娃娃,但看身体,又像是人。
“快!快跑!”刘潋抓着安岭娴的手腕,拼命向远处跑去。
两人毫无方向地跑着,竟然跑到了那个小木屋旁。
“我们进去。”安岭娴说。
“不,不行,”刘潋一把扯住了正欲向里进的安岭娴,“这个小木屋太危险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可是,我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这里。”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刘潋难以置信地看着安岭娴。
“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你相信我。”
刘潋向身后看了看。
远处,有着大量的人形物体在移动。
但是,刘潋脑中所想的,却尽是她第一次执行的那个任务。
那个酒吧的任务,她最好的朋友宋琴玉,还有她一直以为是推心好友的苏釉,就是在这里死去的。
“我们进去,求求你。”安岭娴说。
刘潋抿了抿嘴唇,努力地去感知。
小木屋里,有着明显的异常气息。
“不行,我们绝对不可以进去。安姐姐,你相信我,这里太危险了,里面……里面恐怕有……”
“里面有……鬼吗?但是我必须进去,我必须进去。你如果害怕,就在外面……等我吧。”
说完,安岭娴也不等刘潋回答,就一把拉开了门。
刘潋瞪大了眼睛,无法理解安岭娴的行为。
她是真的有特殊能力,还是……
她没有跟进去。贸然进入一个明知有鬼的房间,无异于自杀。刘潋算得上理智,不至于为了帮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就不顾自己的性命。
她焦急地在外面等待着,远远地看着那些人形物体。
如果安岭娴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她是必然会自己离开的。
从她站的位置,可以听到安岭娴在小木屋里的声音。
突然,她听到安岭娴喊道:“爸爸!妈妈!”
随后,传来了拖动物体的声音。
不到一分钟,安岭娴的身影在门口出现。她的双手正拖拽着一个人形的物体,刘潋看到那物体,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她以为,就算找到了安岭娴父母的尸体,也应该……只不过是尸体罢了。她并没有想到,他们的尸体,竟然变得如此可怕。
仿佛被怪物吸走了全部的血液一般,安岭娴拖动的那个尸体极为干瘪,五官也都变了形,刘潋根本无法从那张脸上看出此人原本的模样。
她呆住了,竟然忘了去帮安岭娴一下。
第5章 安葬
安岭娴将父亲的尸体拖到门外,又返回去,将母亲的尸体也拖了出来。
刘潋的恐惧和震惊,都是同样的强烈。
这个安岭娴,到底是什么人?
她蓦地想到了之前师远说的话。
安岭娴很可能和任务有关。
刘潋的脑子开始快速地运转。
和任务有关?最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太多,以为是接下来的任务。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应该不是这样。或许,师远指的是,安岭娴和多年前的任务有关,也就是说她在十几年前被转移到这里后,紧接着就开始了任务,就和薛松罡他们一样。可是,如果是以前的任务,那么她是完成了几次任务呢?说起来,我们现在进行的任务应该是有数的吧?不可能永无止尽地进行下去吧?那么这个安岭娴,是否是完成了当年的全部任务,然后回归了平凡的生活呢?因为,从刚才师远的描述来看,她似乎很平常地生活着,很平常地去山上挖野菜。可是,这样的话也有个问题,那就是,她怎么可能在完成全部任务之后还留在这个诡异的村庄?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说来说去,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她依旧处于任务状态中吧?而她之所以看起来在普通地生活着,是因为她不想表现出自己正在执行这些诡异的任务的缘故吧。毕竟,我们这些人,也没有人会故意去向其他村民表现出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但是,从另一个方向想想,如果这村子从很多年前开始就一直有着这种恐怖的任务的话,这里怕是早就没人了吧?真相,到底是什么?
刘潋一边想着,一边用夹杂着疑惑和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安岭娴以及地上的两具干尸。
“爸爸……妈妈……”
安岭娴瘫坐在地,刚刚的勇敢与决绝已经消失。面对着父母的尸体,她恢复了一个普通的女子该有的样子。她的双手捂住脸孔,哭得悲痛欲绝。
“安姐姐!安姐姐!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这里太危险了!”
刘潋看向身后的那些不断向他们靠近的像娃娃又像孩子的人形物体,神色骇然。她知道安岭娴现在十分痛苦,但还是保命要紧。
安岭娴终于将手放下,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地上的干尸,含糊不清地说:“可是,他们……我的爸爸和妈妈……怎么办……”
“我帮你,我们把他们的……把他们带到山下,然后再说,好吗?”
刘潋急得额头上全是汗,见安岭娴还有些茫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又强忍着将安岭娴父亲的尸体放到安岭娴的背上,自己背起她母亲的尸体,扯了她的手腕一下,便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跑去。
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刘潋略微放下心来,快速地向居民区的方向跑去。她已经用手机通知过师远他们,估计他们已经先一步下山。
刘潋时不时地回头,见安岭娴虽然依旧是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但脚步并不慢,终于放下心来。
在她的感知域中,那些人形物体不但没有追赶上来,反倒向着相反的方向移去。刘潋觉得,它们是在“回归”蚂蚁湖。
突然,刘潋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硌她的背。刚才只顾着着急害怕,竟然没有感觉到。她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前跑去,一直跑到罗亚森家门口不远处才将尸体放了下来,使其平躺在地面上。
她尽量不去看那张早已变形的脸,而是将视线投向了安岭娴母亲的上衣口袋。那里面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四方形突起,很可能有一个盒子。
刘潋的眼睛瞬间睁大。
盒子?匣子?匣?这不是书页背后的字吗?
刘潋看了看安岭娴,她也已经来到了刘潋的身旁,将父亲的尸体放下,又坐到了地上。
“安姐姐,这个……是你家里的东西吗?”刘潋指了指那个四方形的可疑物体说。
安岭娴没说话,茫然地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刘潋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安岭娴还是没说话,点了点头。
刘潋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中所有的紧张全吐出来。她先对着那具尸体拜了一下,而后小心地将口袋里的四方形物体取了出来。
果然是一个匣子。那匣子是纯黑的,上面刻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条纹,仔细辨别,很像是一张长着尖牙的嘴,只是隐藏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之后,一时难以看清。待她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张嘴的中间似乎有一条极细的缝隙。
刘潋突然觉得,这张嘴是会“吃”东西的。
她轻轻掂了掂匣子,里面有响动,显然是装了东西。
她没有贸然打开匣子,而是走到罗亚森家门口,敲响了门。
看着安岭娴的痛苦模样,众人也只能无奈叹息。
“安姐,节哀顺变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二老安葬。”师远说。
安岭娴没有看他,口中说道:“节哀……顺……变……安……葬……什么意思……我不懂……我不懂……”
就在这时,一阵丧钟声响起。
刘潋看向安岭娴,说:“安姐姐,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
安岭娴低声说道:“我不在意这些了,爸爸和妈妈都死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刘潋观察着她的神色,继续说道:“安姐姐之前莫非听过这样的铃声?”
“这样的?什么样的?不,没有。没有听到过。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
安岭娴的表情依旧恍惚,刘潋一时也判断不出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最终,安岭娴的父母在村委会秘书杨峰和的安排下得到了安葬。待一切都尘埃落定,时间才只不过是下午五点。这是由于暗鸦岭村一向崇尚一个简字,除了结婚和生孩子会办酒席,其它的大事小情,都是极为简单,丧事也是一样。
帮着安岭娴处理完父母的丧事,众人都是回到了罗亚森的家里。罗亚森立刻拿好随身的东西,孤身一人赶往东村口,到村外迎接父母。他没有急着和其他人一起讨论刚刚收到的短信,因为这一次,任务的执行者当中并没有他。
第6章 罗亚森的父母
师远、方异圣等人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收到短信的几个人。
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这次收到短信的,全部都是女性。这显然不是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