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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衡政以及永平王的团体绝对不允许有人对着他们主子挑三拣四,而既定的利益集团也不见得稀罕王家入住。
就如夜衡政所言,王家应该庆幸他们有个尚可的女儿,足以般配永平王的身份。
身为永平王座下运作人脉的第一人,夜衡政对收服人心有自己的运作方式。
随影见那些人从里面出来,随后才进去道:“相爷,老夫人问您今天是否还回去。”
夜衡政闻言,收起身上的冷硬,脸上微微有些笑意,想到这些天不在家,便道:“恩,回去让老夫人备餐吧。”
“是,相爷。”等她忙完这段时间带她回去看看奶奶。
归兮突然从墙上揭下来,如箭般向夜衡政冲过去:“我就说你有问题!你肯定在外面有女人!说说看,长的是不是很妖艳,大大的眼睛,吹弹可破的肌肤,一看就能让你这样冷情的人欲罢不能!
不过,不对啊!你怎么一副破了戒的样子,如果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归兮骤然见鬼的惊呼道:“师兄!你不会被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骗了吧!师兄是谁玷污了你!我剁了她去,竟然骗我温柔可人的大师兄,吸我大师兄的精魄,定是妖……”孽……
“啊!——师兄,师兄我错了,我错了,放手!我耳朵掉了!”
夜衡政把他拎起来,盯着他不伦不类的衣物,归兮不自宫简直浪费:“你怎么进来的!”
归兮疼啊:“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啊——我说我说!贴卷轴里被带进来的!”
夜衡政满意了:“没有憋死你,以后别什么地方都进。”这里是门下省,戒备森严,归兮虽然功夫不错,但该给皇家的面子也要给,如果撞在别人手里,里面也不是吃素的。
归兮捂着通红的耳朵,还不忘指控夜衡政:“说,你到底跟哪个贱——”归兮望着擦鼻而过的茶盖,顿时改口:“哪位美女有了肌肤之亲。”
夜衡政无语,头疼的把他塞回帖子里,重新卷起来:“不该问的别问!赶紧滚!”
归兮重新在外舒展开手臂,整个过程吓退了一条野狗,归兮便也不动了,一半身子在画里,一半在外面,思索夜衡政一瞬间的不自在,他是真有女人了?那他守寡的三年算什么!
到底是什么妖精欺骗了他师兄的童贞?!
归兮从画里出来,面容顿时严肃,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大师兄根本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定是有人趁他不懂,带坏了他纯洁的大师兄!
……
元谨恂觉得自己肯定被洗脑了,下了车,看着白茫茫的雪中飘红的喜气布置,再想想林逸衣一个人在庄子上,山上都没人管的处境。她多么凄凉,却又多不需要救赎。
元谨恂突然觉得这些红很刺眼,这个女人他为什么要娶回来了,他又不稀罕,为了她失去林逸衣根本不存在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元谨恂突然不想娶了,本来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突然变得膈应起来,王家的女儿再好也不该出现在他这里,这个无所谓的结果现在非常有所谓。
他总觉得如果娶了王家女儿,林逸衣就会永远离开他,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元谨恂骤然止住前进的脚步,转身牵住解下的马身,一跃而上:“不用跟了!”
“王爷!王爷!这么大的雪您去哪里!王爷!——”
三刻钟后。
元谨恂跃过层层守卫,经过层层通报,身披寒气的出现的御书房内,跪在皇上面前,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烈日帝咳了很久停下来,看向下面衣服未换,雪花在肩上正在弥散的儿子,一瞬间气的又咳嗽起来。
元谨恂跪着,没人看清他的表情,或者这一刻他也不能让人看到他的表情,因为皇上咳不咳他没有一点感觉。
应公公不满的看眼永平王,赶紧给皇上斟茶:“皇上,您缓缓,王爷,不是奴才说您,有什么急事不能换身衣服暖暖身子再过来,你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皇上,喝口水。”
元谨恂抬起头,看眼上面的人,妥协道:“儿臣去换件衣服。”
烈日帝见状,赶紧道:“不必特意回去,就在外间换吧,穿朕以前的旧衣物。”这些天他在凤栖宫发现了孝敬活着时写的手札,元晰不禁感概良多。
元谨恂退下,在外间烘干了身上的雪花,换了身皇上以前旧衣服,虽然旧了但在宫里依然保养的很好,看不住折痕。
元谨恂心里虽然有事,也不忘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图样的不妥,和身份的暗示后,才黑着脸进去,直接跪下:“请皇上收回成命。”
元晰喝了茶已经不咳,只是气息依然有些喘,撑着身体看了一天的折子,他还能坐着已经不错,见元谨恂还没有冷静好脑子,一进来又是这个问题顿时有些动怒:“你这是闹哪一出!”
元谨恂也不知道自己闹哪一出,他也觉得自己疯了,竟然跪在这里为了这么个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事求皇上,不就是娶一个女子,至于他如此。
元晰目光烁烁的望着他,威严不容忽视:“你是对朕赐婚有意见!”
“没有。”
元晰怒道:“没有你不起来!”
元谨恂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求皇上收回成命!”
元晰就奇怪了,他这是想干什么!王家女儿背后代表的什么他会不知道!“给朕个理由。”
“儿臣没有理由。”
元晰顿时愤怒的看着他:“你别令朕失望!”
元谨恂觉得自己也挺失望的,为了这么个事在这里做这么件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皇上能把他骂醒,但为什么他依然清晰的在这里跪着。
在元晰心里元谨恂该是个听话,有野心但不彰显必须依附他的孩子,他肯把王家嫡出小姐嫁给他做侧妃,看似是气急而为,其实不可否认,有告诉元谨恂,让他听话,他可以让他一文不值也可以让他一飞冲天。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跟他说退婚!一个他认为能操纵的皇子跟他说退婚,是不要到手的权利了还是疯了:“元谨恂!你别令朕失望!更别挑战朕的耐性!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传不出御书房你大可放心,退下!”
元谨恂倔强的不想离开。
元晰骤然把书案上所有折子扫他面前:“还不滚!”
元谨恂还是离开了御书房,出了御书房,望着天地间白茫茫的大雪,他还是觉得脑子一片混沌,他竟然傻了疯了真去要求退婚!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元谨恂骤然拂袖,恢复一贯的从容不迫,如常的离开。
元晰看向回来回话的应公公:“走了?”
“走了。”应公公也觉得奇怪,王爷这是要在玩哪一出,看那刚来时决然的样子,那是铁了心要退婚。
“去,查查他发什么疯。”
“是,皇上。”
元谨恂刚出皇宫,便看到夜衡政穿着银灰色的狐裘在随影的服侍下等在外面,大雪落在他肩上,已经有了小半痕迹。
元谨恂顿住脚步,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绕到而行。但元谨恂一瞬间意见看懂了夜衡政眼里的意思,夜衡政在问他进宫做什么?
元谨恂觉得无话可答,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做过的最诡异的一件事,竟然为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跪在御书房。
夜衡政见元谨恂上马离开,依然在原地站着,直到禁卫军交接晚班,他才让人通传,进宫面圣。
……
“永平王进宫了!?永平王这时候进宫干什么!”
“对啊,永平王冒雪进宫干什么!”
各方势力都在问,都被永平王突然冒雪进宫弄的人心惶惶,什么大事需要这样的天气里,不顾身上的寒气冲进御书房?
但无论各方怎么样打探都没有打探出结果。
就是没有结果所有人的才更担心,因为永平王出宫没多久,皇上跟前的应公公也跟着出宫了,随后相爷又进去了,前后动用了皇上现任的两个大将,永平王到底报了什么事?让皇上如此动作?
相府内,夜衡政亦没从太监口里问出什么事,但就是问不出来才是事,元谨恂这时候进宫干什么!
各方的人也都人心惶惶,均在猜测永平王此行的目的。
永平王府内,此刻除了元谨恂谁也没有伏安作画的雅兴,可事件的中心人物元谨恂,的确在烧着炭火的房间里作画,纾解心中积压的莫名情绪。
这件事皇上不说,元谨恂更不会说,即便是对最好的朋友也一样,连他自己都弄不懂的事,就让它一辈子埋在雪里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逝。
大婚的礼乐吹响时,不比任何人家娶正妻差到哪里,除了明面上的嫁妆和抬轿的规格,一路风光,飘红万里,道贺的宾客、出席的达官贵人,比永平王娶正妃时排场不知高多少倍。
王云雪盖着盖头即便比普通新娘子进轿子的时间晚了几个时辰,但手中的吉祥物件和属于她的恭贺礼节,一样不少,从梳头到抬上轿,王家给了她最高的规格。
此刻王云雪安静的坐在娇子里,眼里没有初入宫时的尊贵娇气,多了沉稳和安静的气息。正如母亲教导她的,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不必过早的崭露头角,她还年轻,该忍让时就忍让,该低头时就低头,什么都不如生个孩子重要。
王云雪懂母亲的意思,王妃无子,只要她进入王府,王妃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孩子,只要她沉得住气,抓住王爷的心,便只剩那句话,她还年轻,她怕什么,她有的是时间。
此时,永平王府内,正院的房门紧闭,已经到了钦天监选定的良辰吉时,元谨恂没有任何出房门的意思,便是没有了给王家颜面超出侧妃礼节迎娶的意思。
在场的宾客心里顿时生了七八种意思,当王家的轿子越来越近直至抬入王府,永平王也没有露面时,人们才不得不感概,永平王竟然真没有出来。
这可是王家的嫡出姑娘啊?多少王公贵人盼着娶呢,王阁老亲自送出门的嫡姑娘,到了永平王府,永平王竟然真的门都没出,最不济你在门口站一下,给王阁老个颜面不行吗!
尤其王爷的正妃林家又不是开罪不起的人,王爷何必如此中规中矩。
林重阳暗地里隐隐高兴,虽然他今天来时,已经做好了王爷对王家的轿子妥协的准备,但看到王爷没有出来,林重阳的腰背瞬间就直了。
望着来来往往的宾客,林重阳的底气瞬间足了起来。
人们对林家的态度也多了丝恭敬,毕竟王爷的态度摆在这里,他们更没道理开罪这位可能的国丈大人。
府里的宾客如潮。
这种场合就算不是朋友,同朝为官的官员也来了不少,夜衡政和永寿王都在其中。
永寿王自始至终坐在座位上,尽显一个弟弟对哥哥迎娶侧妃该有的风度和祝福。
夜衡政在角落里喝着茶,在想元谨恂对王家原来如此不稀罕,表面客气都不给。
王云雪从侧门一路被送进侧妃殿,整个过程永平王都没有露面,外面的大量的宾客他就那么晒着。
直到用餐的时候,元谨恂如往常一样穿了一件锦袍出门待客,姗姗来迟的他往沸腾的人群中一站,自然就有股夺人心魄的魅力,巍然不动也力压千斤。
让等着看戏的人一瞬间蔫了心神,让崇拜他的人更加为其疯狂。
只是元谨恂淡淡的,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仿佛这只是一场家宴,在哪里举办并不重要,他只负责出席便已经恩赐万分。
王家收到王府回馈的消息时候,王阁老气的脸色铁青,好你个永平王,你是想清高到底是不是!别以后我王家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