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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林逸衣知道了……
元谨恂一瞬间十分惶恐,如果林逸衣知道了,她一定不会原谅他!如果知道以为她,他们背后闹到了这种地步,她会不会把孩子给了夜衡政,永远的离开他们!会不会因为夜衡政恨死他。
元谨恂顿时抓住阿白的胳膊,首次六神无主的失态:“怎么办!你说我要怎么办!”
白公公忍者手臂上的巨大疼痛,瑟缩的不解:“皇……皇上,这不是好……好事吗,没了相爷给您抢,娘娘一定一定不会再跟相……相爷……”
在一起了,只是他没胆子说,但还知道自己是小弟,要赞美主子嘲讽对手:“他也真有意思,难道还想进宫当太监吗,呵呵……”笑的好勉强。
元谨恂犹如被醍醐灌顶,整个人傻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公公,夜衡政是这样想的吗……他想进宫?用这种方法?
元谨恂突然想大笑,夜衡政疯了!绝对疯了,好好的相爷不当想当太监!谁能说他不是疯了!
他堂堂圣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不要就不要,元谨恂除了冷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怕自己不笑出来,会被如此荒谬的事击垮。
就因为他吓唬了林逸衣,就因为他放任留言不管!夜衡政以为他在欺负她!忍不住想跑来自己保护!正道走不通就能想出入那样的旁门左道!
元谨恂紧紧地抓着阿白的胳膊,心里异常害怕,自问是他,他能不能做到如此!夜衡政不是疯了是什么!
白公公忍着痛不知所措的趴在地上,他……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那不是好事吗?
白公公不懂,他只能低下头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
元谨恂突然站起来,神色惊慌的向外冲去。
白公公吓的立即起身,脚步踉跄了一瞬追出去:“皇上!皇上!衣服!皇上——”
元谨恂心里非常不安,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林逸衣知道!绝对不能!
他可以再退一步。夜衡政丧心病狂,他就是不能退的吗!
元谨恂绕开凤殿的寝宫,紧紧抱抱睡着的三皇子,心里依然紧张不安,不能……
白公公第一时间冲进来,为皇上穿上龙袍。
宁奶娘完全不解的看眼憨厚的小白公公。
白公公立即道:“皇上做了个噩梦,心里不放心三殿下,三殿下可还好?”
宁奶娘闻言立即心生激动,三皇子能有皇上如此惦记,即便没有在好日子出生又怎样,由皇上如此喜欢着还愁三殿下没有前程。
宁奶娘顿时躬身道:“回皇上,劳皇上惦记,三殿下一切都好,皇上不用担心。”
元谨恂抱着怀里的孩子,慌乱的神情无法安定,眼前的一切随时会变成虚影:“今晚的事别告诉皇后,免得皇后担心。”说完元谨恂觉得不够力度,顿时历目冷硬道:“如果今晚的事被皇后知道,朕就要了你的脑袋!”
宁奶娘噗通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元谨恂抱着元自谦脑海里全是听到的消息,不行,夜衡政一定会跟他抢孩子,元谨恂抱上元自谦就要离开,但马上想到时间不合适,又急忙退了回来。
少顷,元谨恂毫不犹豫的把孩子交给奶娘,快速向外而去:“你不用跟着,江踏!”
两盏茶的功夫后,元谨恂一身常服,神色憔悴的出现在夜府之内。
夜老夫人浸透手里的毛巾重新为孙子放在额头上,看也没有看突然进来的元谨恂。
元谨恂看着老夫人憔悴的样子,再看看床上躺着还在昏迷中的兄弟,突然之间没有勇气再前进的一步,往事一幕幕滑过脑海,昔日的情谊如今怎么走入这个地步,说好的生死与共、有福同享呢!说好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说好的声色天下,熊熊野心呢?
为什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夜家的金色牌匾、是非黑白任他们诉说的日子已经来了,为什么他们现在却成了这样?
那件事他都忍了,夜衡政为什么还要逼他!再次把他推到进退不得的地步!非要把林逸衣从她身边逼开,非要让他跟林逸衣反目成仇!
元谨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熟悉的兄弟长辈面前放纵的悲伤着……
夜老夫人闻言,抬起依旧精神烁烁的目光看着下面的人,声音严厉恭敬:“皇上可满意了。”
元谨恂垂着头任忧伤蔓延。
夜老夫人见状,深吸一口气为衡政擦擦冷汗,再次看向在她心中不亚于孙子重要的孩子,但今天她注定要不是一位合格的子民:“皇上,老妇没有向着谁的意思,不管因为什么,衡政跟你争人就是他不对,君臣有别,他先乱了君臣大道,就不能怪皇上出手。”
“我……”
“可谨恂,抛开这些,你们什么情谊难道都不重要了吗,那样辛苦的一路走来,今天就为了……为了一位皇后……你们就要……”
元谨恂骤然道:“我能怎么样!我退让的就不够多吗!他还要这样逼我!他这个样子要干什么!抗旨拒婚?鱼死网破!跟林逸衣永远纠缠不清!还让要朕杀了这对死都要在一起的男女!”
元谨恂说着痛苦的抵住额头:“奶奶,我做不到!做不到!求你了奶奶,你跟衡政说,让他不要闹了!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入宫里!绝对不能让逸衣知道,奶奶我求你了,求你了!你想想办法!孙儿什么都依您,唯独求你压下这件事!”
------题外话------
大家要这样想,爱情吗,不能参杂‘俗事’是不是,哈哈!
☆、068。。。。
夜老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几乎难以理解这些话出自他之口!再看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孙子,夜老夫人整个人都懵了。
元谨恂只有这一条路了:“奶奶!我可以发誓,以后再不为难衡政,不让他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也不会在任何场合给他难堪,求你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夜老夫人恨铁不成刚的怒道:“够了!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一个个还有脸求情,有脸要死要活!你们想干什么!把辛苦赢来的人生彻底变成一场闹剧!”
夜老夫人气的呼吸急促,心中悲痛:“你们真是——真是要气死我啊——她就是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值得你们这样闹下去!你们到底是在争心里的一口气,还是真是为了她,你们到底看清没有!”
元谨恂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从小他一半的温暖就来自奶奶,比太后亲:“不是的……”
夜老夫人简直要被他们气死了:“难不成还真的吸了你们的魂!”
元谨恂心情很糟:“我也不知道,也许根本没有那么严重,但我肯定这跟颜面没有关系!我只是……只是觉得身边有她比没有她更安心!觉得不会孤单,奶奶你懂吗,偌大的皇宫留下我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孤独。
我知道,你觉得如果没有她,我还有衡政还有归兮,但不一样的,家里的温暖和兄弟情谊是不同的,奶奶……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更没有逼衡政的意思,奶奶你理解我吗?奶奶……”
夜老夫人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指责两个任性的孩子,还是说造化弄人。
元谨恂愧疚的看着她:“奶奶,求你答应我好吗,不要让她知道,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
夜老夫人看向元谨恂,扑捉到他话里的漏洞:“你害怕?那你为什么还要!”
元谨恂自嘲的一笑:“就像冰川上饥饿的人看见了一个发霉的馒头,吃不吃,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奶奶——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逼他成婚,也不阻止他们见面,奶奶——求你了,求你了——”
夜老夫人瞬间荒谬,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比这更荒谬的事了,夜老夫人狼狈的移开目光:“……对不起……这是衡政的事,我不能为他做主……”她承担不起夜衡政孤注一掷的牺牲。
元谨恂闻言脸上的悲色弱了一分,安静的站起来,看了眼昔日的兄弟,又看向凝望衡政的夜老夫人,心里的一处,冰凉若雪,他一直没有对夜衡政说过,他也想回到家,有一个人等她,平等的等待,无关身份,不需虚礼,没有恭敬卑谦……
元谨恂后退两步:“牧太医是太医最好的大夫,相信夜老夫人跟朕一样,都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最近朕会宣他随驾,他便一直留在府上吧。”
元谨恂说完转身。
夜老夫人福身恭送。
元谨恂苦笑片刻,狼狈的离开这座让他呼吸困难的府邸。
站在夜府门外,望着茫茫幽暗的天际,元谨恂觉得手脚冰凉,心中隐隐作痛,他扪心自问,他真的是在抢不属于他的幸福,苛求的太多,所以遭了报应,落得明天或许就会一无所有的地步。
元谨恂走在回宫的路上,心里完全没有了今天对林逸衣计谋性的胜利后不可见人的愉悦,现在的一切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多余!他的自私自利!
夜衡政再次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到他可耻的卑微和唯利是图,机关算计的虚情假意。
元谨恂陡然觉得很冷,说由内向外,仿佛要拽走最后一缕温暖,让在寒夜里惊醒的他,仓皇的拽着自己唯一的薄毯不肯放手。
宫门打开,帝宫通明,元谨恂洗洗脸,换了身衣服,瞬间拍向自己的脸颊,吓坏了一群服侍在侧的人。
直到元谨恂确定镜子里的人神色如常、面色如初后出了殿门。
白公公立即追上,这么晚了……
林逸衣不舒服的挠挠脖子,烦躁的皱眉,最后猛然睁开眼,看到身上的元谨恂时,睡朦朦的脸上顿时冷了三分:“深更半夜你干什么!”
元谨恂立即守住动作,温顺含笑的撑起身挨着林逸衣仰躺在她身侧,讨好卖乖的开口:“看你总不醒,想叫你陪陪我。”元谨恂温柔的看着林逸衣,目光里的情谊仿佛能随着烛光化开。
林逸衣诧异的看他一眼,勉强打起精神觉得他今晚有点不正常,在他给夜衡政指婚以后还会上赶着来找‘刺激’?
林逸衣向外看了一眼,床帏只有白公公和春香的影子:“做恶梦了。”
元谨恂想,是啊,一场会把所有美梦吓醒的噩梦,元谨恂微微翻身,手环过林林逸衣的腰侧卷帘的把她抱入怀里:“逸衣,以后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好不好?”
林逸衣闭上眼准备睡觉,犹如元谨恂一年多来不定时的抽风,今天的林逸衣格外不想搭理他,一个获胜者耀武扬威的彰显而已,林逸衣拉上被子,像往常一样熟视无睹。
元谨恂见状,出其的没有不情绪,反而觉得如果明天、未来的每一个明天都能像现在一样安静是多么可贵,不用她回应他心里的感情,不用她海誓山盟的爱情,就像现在这样简单的拥抱入睡,也是上天对她们的眷恋。
“逸衣……对不起……”元谨恂把头埋在她的发间虔诚地喃喃自语:“我们以后一定能好好的。”
林逸衣翻过身,必过他落在脸上的呼吸。
元谨恂见状,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心中顿觉空洞悲凉,他以为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争取,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时,便会无关乎爱情,只有相守一生,纵然不爱也已经离不开的情分。
但是,如今的他还能等到那一天吗?现在的他在她心里有夜衡政一半的重量吗?
或许……前天还有,但他今天宣布了婚讯后,荡然无存了吧。
元谨恂紧紧地抱紧怀里的温暖,只有怀里的人的存在才能安抚他现在恐惧无措的心。
林逸衣会离开他吗?一个想法冒出来后想掩埋都掩埋不住,他就是相信,她若知道了一定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