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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只有她凤粉黛,跟哪个姐妹的样貌也不挨着,甚至也挑不出像得着凤瑾元的地方,仔细看看,却是像足了韩氏。
她越思量越心惊,目光闪躲,以至于被砸疼了的后背也顾不得去理。
凤瑾元其实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就为了解气,可却没想到粉黛没与之对骂,反到是现出了这般神情。
他心里“咯噔”一下,冲口就道:“难不成……被我说中了?你真的……”
“没有!没中!”粉黛慌了,立即出言否决,厉声道:“父亲怎会有如此想法?韩姨娘纵有千万般错,那也是后来的错,与我何干?当年她最后一个入府,父亲多少年来都是对她宠爱有加,那样的夜夜恩宠她怎么可能生得下别人的孩子?”
说到这儿,她也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站住了理,再说起话便又不客气了几分,瞪着凤瑾元道:“莫非是父亲觉得自己有问题?我就算没亲眼看见,但这十几年来听也听得多了,韩姨娘当初入府可谓是盛宠,如果那样都能让别人钻了空子,父亲,你是不是该怀疑一下是自己生不出孩子,这才逼得姨娘去另寻它法?那这样的话,这府里其它的孩子你也得好好思量思量了!”
哼!想揭她的短?那干脆就把所有人都拖下水,要查一起查,她到是要看看究竟有几个是干净的。也是要看看,凤瑾元有没有这个胆子!
果然,凤瑾元被她堵得没了话去,正气得没法,这时,粉黛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匆匆跑了来,先是冲着凤瑾元行了礼,随即便对粉黛道:“四小姐快回去看看吧,小公子又大哭闹了,怎么哄都哄不好。”
粉黛好不容易缓合过来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只要一提那个破孩子,她就觉得自己十分没脸。不由得在心里又把那已死的韩氏骂了一圈,同时怒声道:“你们怎么不干脆掐死他!”
可说是这么说,想掐死那孩子她却是不敢的。别说掐死,就是暗里使个坏都是没那个胆子。说起来,暗中下和这事儿也不是没干过,她曾经把一枚绣花针扎进那孩子的大腿上,那孩子疼得哭了一宿。可是第二天夜里她就遭到了报复,自己在睡梦中疼醒,醒来发现大腿上不知何时竟扎了十根绣花针下去。
从那以后,粉黛吓得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罢了。”她态度也软了下来,对凤瑾元道:“念在父女亲情,我且让五皇子再接济接济这边。”说完,快步离去。
凤瑾元没再继续与之争吵,他也累了,颓废地坐回椅子里。这一年来,与粉黛之间这样的争吵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了,他越来越窝囊,可粉黛的气焰却是越来越高,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儿,却偏偏还要伸手从她未来的夫君那里便来每月开销的银子。要不是有五皇子撑着,凤家怕是连下人都请不起。
凤瑾元到底是做过那么多年丞相的人,昏头的时候有,混蛋的时候也有,但有的,还是他那颗尚未完全浑浊的头脑。
人总是在被逼到绝路的才开始返回头去看来时路,才开始思考自己是如何走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的。这回头一看,凤瑾元却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后悔,越看越觉得这些年来,自己根本就是抱错了大腿。
从前他一心信了沉鱼是凤命,去选择帮了三皇子,一心想着把沉鱼推上皇后之位从而提升并稳固凤家的地位。可是现在转回头一看,他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就有一个现成的皇后摆在家里,他却弃之不顾甚至多次下了杀心想要将其除去,这不是有病么?都是女儿,现成的不去巴结,偏偏要费尽心思再去扶一个上去,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思路一往这上面琢磨,这一路走来的错误就更加清晰明朗了。他回看到了凤羽珩的步步辉煌,以及在他集合沉鱼和老太太的算计下,这份越来越淡甚至最终成仇的父女亲情。
特别是在他明明发现了凤羽珩西北三年回来之后长了本事,有了功夫,有了精湛的医术之后,他仍不觉是好事,只将其当成是凤沉鱼的绊脚石,当初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如今,凤羽珩贵为一国郡主、得了朝中最有权有势最得皇上宠爱的九皇子正妃之位、有自己的军队、为大顺炼钢、还打下了千周……这一切一切,如果他当初选择的是凤羽珩,虽说现在可能还是左相,但那含金量可就大为不同啊!右相风擎跟他可绝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如果他当初选择的是凤羽珩,眼下,他会住在一座与郡主府通联着的巨大府邸里,每天接受着无数官员来访,个个都将他推崇得至高无尚。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天底下最争气的女儿。
凤瑾元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凤府,又回到了妻妾都在儿女满堂的时候,就连老太太都还好好地活着。而他关键的重点再也不是沉鱼,凤家的主母也不是沈氏,姚氏没有与他和离,凤羽珩对他没有怨恨,凤子睿日日绕膝……哦对,除了一个当郡主的女儿,他还有一个当皇上师弟的儿子,这一切,都注定了他在这大顺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地位,只要凤羽珩还在,这地位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与三皇子比起来,九皇子根本就不用争他就能得到一切,这就跟凤沉鱼跟凤羽珩的差距是一样的。可是……他又想到了九皇子当初被传双腿全废,子嗣全无希望。正是这个让他彻底绝望的,然而当初他看轻了凤羽珩的医术,他没想到凤羽珩那丫头的医术已经神到连那种病都能……治好?
凤瑾元再次惊出一身冷汗,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着往外冲。
外头的下人吓了一跳,连忙问:“老爷,您这腿都还瘸着,这是要上哪去?”
“走开!”凤瑾元一推那下人,大喝到:“快快备车,我要去郡主府!”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648章 凤瑾元的执着
凤瑾元预备往郡主府去时,凤羽珩正在姚家跟姚显说话。
二人刚刚从姚氏那边回来,傅雅已经陪着姚氏在别院那边生活,班走为了稳定傅雅的情绪主动留在那边,但他说得明明白白,到了晚上,一定回来。
姚府依然热闹,为了筹备姚书的大婚,全家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忙碌中。凤羽珩到时,许氏正在看灯笼样子,正指着一个方型的灯笼跟下人说:“不要这种,都换成圆的,大婚么,就图个喜庆,总要团团圆圆才好。”说完,又跟厨娘吩咐道:“咱们家不是官宦人家,没有人在朝中做官,所以喜宴也不必那般讲究得苛刻。只要记住不失礼数,又看着好看,吃着好吃,这才是关键。”
下人们点头应下。
见凤羽珩来,许氏习惯性地扑了上来,却被姚显拦住,告诉她:“阿珩今晚会留下吃饭,眼下我们有正事要商议,你们且不要跟着闹腾。”
许氏一听这话赶紧退下,但却依然小声地跟凤羽珩争取:“晚上跟我睡啊!”
凤羽珩无奈,轻笑点头。
二人一路到了姚显的书房,才一进门,姚显就告诉凤羽珩:“傅雅的dna验过,你二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真的?”凤羽珩一愣,这个结果虽在情理之中,却也让她有些意外。“那为何她竟与我长得那般像?”
姚显告诉她:“这个你到不用太过放在心上,在这世上总是有长得相像的人,彼此之间虽不是血亲,但相像程度却胜似同卵双胞胎,这就是造物主的神奇所在。你也是后世之人,这种现象应该并不少见。”
凤羽珩点点头,的确,在她从前生活的时代,全世界长得非常相像的人的确不少,而他们彼此间又的的确确没有血缘关系。人们将之称为世界奇迹,却是人类基因学一直无法解释的谜团。
她耸肩而笑,“看来是我多心了,我还以为那又是凤瑾元留在外头的风流债。”
姚显冷哼,“凤瑾元,他也就是落得了如今下场,若非如此,我定要与他算计一番。”
凤羽珩到是有些叹息,她说:“我其实并没有想过把凤瑾元报复得太惨,他那人若是肯懂得什么叫做知足与收敛,我甚至想过让他平安的过完下半生。包括凤家老太太,也从未想过她会过早辞世。怎奈天道无情,那两人一个比一个能作死,最终把自己作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凤瑾元我到是不心疼,只是想想还没许个人家的想容,有这么个娘家,怕是今后说亲,也是个难事。”
姚显也感叹道:“以前生活在后世之时,闲时无聊,古书野史也是没少看。但读书里的故事,却总不及身临其境来得直观。重生于这大顺朝方才明白,原来书上所提及的那些,远不及现实来得残酷。”
一时间,祖孙二人皆是对曾经的生活充满了追忆。但他二人也是明白,既来之则安之,过去终究是过去,纵是有再多不甘心,再多舍不得,也回不去了。
凤羽珩主动转移了话题,问姚显道:“姚书的亲事,爷爷怎么看?那吕瑶的所为想必爷爷也听说了吧?”
一提到吕瑶,姚显的脸色又阴了起来,不由得怒哼一声道:“如此女子,若是依我,定是不会让她进姚家大门,哪怕是皇上赐婚,我也想尽一些办法搅和了去。可惜……”他叹了口气,“姚书自己愿意。”
就是这一句姚书自己愿意,也是说服凤羽珩不再插手此事的原因。她亦苦笑道:“是啊,他自己愿意,他这一愿意,我们若再有其它想法,那就成了阻挠,就成了与之对立。我总归不相信姚家的孩子会因为这个与我反目成仇,但心里的别扭总也是有的,想来想去,还是算了,我再怎么说也是外人,让他自己作主也好。”
姚显点头道:“就是这个理。别说你觉得自己是外人,就连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咱们再如何融入这个时代,再如何融入命运安排好的家庭,但我们心理清楚,外人就是外人,我们不是这身体真正的主人,又有什么权利去做主人家孙子的婚事?再者,这姚家一向讲求民主公正,老姚显在世时就曾说过,子孙婚事一概不加以阻拦,只要孩子们愿意,他姚家就敞开大门将新媳妇儿迎进来。是好是坏,是福是祸,那都是子孙们自己的选择。我既然占了他的身体,就应该守着他的原则,更何况,自由恋爱通婚,不也是我们所习惯的生活方式么。”
凤羽珩点点头,“是啊!”说罢感慨地看向姚显,“爷爷,我发现你还是比我活得明白,我来大顺朝这些年,有的时候已经快要把前世给忘了。要不是随身带着个药房,我总以为从前的生活是一场梦。什么自由恋爱通恋,听起来,像是上辈子的事。”
其实真的是上辈子啊!姚显没忍心把这话说出来,只是道:“有的时候,躲避不如迎面而上,我到是很想看看那吕家能兴起什么风浪来。至于姚书,他也那么大的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连人心都看不清,这状元之名也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没什么大的出息。人总该是在磨练中长大的,姚家虽男不纳妾女不为妾,但没说不让和离,如果有一天姚书提出和离,我必尽全力支持。”
祖孙二人长谈至此,凤羽珩不再在这书房里关着,而是主动到姚府里帮着张罗事情。姚家人热情,几个舅舅舅母还有表哥们围着她不停地说说笑笑,时间到是很快就一晃而过。
她在姚家用晚膳,又依然留在这边过夜。许氏以要跟她探讨姚书婚事为由,连哄带骗地让秦氏和苗氏放弃了凤羽珩的陪睡权,拉着人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