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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容“噗嗤”一声就乐了,赶紧帮着姚显把筷子又拿起塞到他手里,笑着道:“外公吃不下饭可不行,想容只是想念外公,自打外公带着舅舅和表哥们离京之后,没多久姚夫人跟二姐姐也走了,想容在府里天天盼着你们回来,现在终于都回来了,我好开心。”
一提起从前的事,几人不由得又生出感慨。姚显拍拍想容的头,无奈地说:“怪只怪你们那个爹不是个东西,自家的儿女不好好疼,一心就想着攀龙附凤,纵是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我看他也不见得心死。”
凤羽珩摇摇头,“他是不是会心死的,只不过现在没了凤沉鱼给他那个皇后之位,不知他下一番主意要打到谁的身上。”她说着,目光投向想容,想容面色一沉,已然明白姐姐的意思。“别怕。”他拍拍想容的手背,你还小,凤瑾元就是打主意,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呢,谁知道这四年还会发生什么。
“没错。”姚显很认同这样的话,“今日不知明日事,三丫头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想容点点头,扯了个笑来。
凤羽珩无意再劝,左右还有四年,这丫头也还需要再多加磨炼。可眼当务之急,有一件事却是要办的。她跟姚显商量:“爷爷明日随我进宫一趟可好?”
“啥?进宫?”姚显一愣,随即不停摆手:“不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眼想容,随即话锋一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次是抗旨回京,老皇帝还没说让我回来呢。”
想容是个懂事的孩子,哪里能看不清这个局势,于是迅速地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说:“外公,二姐姐,你们先聊着,我去跟子睿玩一会儿。小家伙好久没回来了,我怪想他的。”说完起身就跑。
姚显看着想容跑出去的背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三丫头看上去和姚显很亲,可惜,我在姚显的记忆里,却搜不出关于她的太多记忆。”
凤羽珩告诉他:“那是因为真正的姚显很讨厌凤瑾元的这些个妾氏,即便安氏是姚氏做主抬进来的,他还是心里别扭着。姚家有规矩,男不纳妾,女不为妾,可凤瑾元的妾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府里抬,你说,对于妾生的孩子,真正的姚显能有什么好印象。”
老爷子点点头,“也是。我说,阿珩啊,你明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姚显,怎么还张罗着让我进宫?老姚显的记忆里关于那个皇帝的影子可是不老少,他俩的关系近着,我万一露了馅不就遭了?”
凤羽珩失笑,“爷爷啊爷爷,有什么可露馅的呢?你是灵魂住进了这个身体,又不是易容,不管任何人、不管如何去拆穿,你都是真正的姚显无疑啊!”
可他还是摆手:“不行不行,还没有进宫去的心理准备。”
“有什么可准备的啊?”凤羽珩都无奈了,“当今圣上虽然对别人来讲是个脾气暴躁易怒的主,但实际上到是个极为重情重义的人,更何况,我希望爷爷明日进宫,实则是为了能将皇上拖住,让他别再去烦云妃。”
“云妃?”姚显又愣了愣,然后脑子里极力地搜索开,好像有些印象,但并不深刻。
凤羽珩瞅着他这样子便知没什么戏,可还是不甘心地问:“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有关云妃,就是九殿下的生母。爷爷,这云妃娘娘对姚显其人,可是有一份古怪的执念呢!”
老爷子再想了一会儿,无奈地摇头,“想不到,老姚显的记忆里只能搜到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一座大山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期间一直在为一个人看病,是个女人,二十左右岁,但具体的就想不起来,甚至连那女人的样子都是模糊的。”
凤羽珩拧着眉,算计着姚显年轻时为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女人看病,那女人显然不可能是云妃,年龄不对,那会是谁呢?
她想不出究竟,有些懊恼,不过还是不甘心地问他:“真的不能进宫一趟?其实爷爷你就算明日不去,早晚都是要去的。”
姚显很坚决,“能拖一天是一天,姚家当年离了京,他说过要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三人的,可还是被凤瑾元弄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自生自杀,我想想就气。不进宫!死不进宫!”
凤羽珩知道自家爷爷这个倔脾气,便也不再多劝,只是又给他夹了块排骨:“多吃点,这是仙雅楼的厨子做的,你还不知道仙雅楼吧?等凤家丧事办完,我带爷爷去吃一顿。”
祖孙二人正扯着话,门外,黄泉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小姐。”她到凤羽珩面前急声道:“奴婢刚刚从衙门回来的时候正巧遇到端木青的车队,听说是要回北界了。可马车帘子被风吹了起来,我看到里面的人,好像是……三殿下!”
第465章 调虎离山
凤羽珩带着忘川黄泉匆匆出府,姚显留下来照顾子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迅速蔓延,为了加快脚程,凤羽珩三人没坐宫车,直接选择了骑马。
黄泉有些担忧地说:“我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觉马车里的人与三皇子生得极像,再加上那上端木青的车队,天黑了才出城,怎么想都实在蹊跷。”
忘川也拧着眉,用力打了马鞭道:“凤大小姐那事出了之后,襄王府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奴婢之前还在奇怪那边缘何如此安静,却没想到今日竟生这种事来。”可她还是纳闷:“三殿下跟着端木青走,难道是要回北界?”
凤羽珩担心的也是这个,虽然没搭话,但双腿夹马加力,手中马鞭高扬,跨下良驹的迅速又添了几分。
北界是玄天夜母族势力所在,玄天夜不老老实实呆在京城,而是选择跟端木青一起往北界走,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北界意图生乱,玄天夜这是要从地方包围中。央,采取迂回战术了。
她心里琢磨着,以北界兵力,想要生乱是不可能的,端木家若是想造反,唯一的途径就是联合千周。而这,也是她目前最不想看到的。她在等新钢器全线制成投入使用,老三那边也不傻,也知道要赶在她钢器制成之前,于是,两方现在就是在赛跑,看谁能赶在对方前头。
三人一路沉默不语,直到顺利出城,一直隐在暗处的班走突然现身,直接落到凤羽珩的马背上。凤羽珩到也没吃惊,毕竟出了城速度就要更快,班走不可能一直用轻功顶着靠人力来追马。只是那人坐到她身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却让她心里又犯了一番合计,班走说:“三皇子都伤成那个德行了,难不成还想以残身继位?”
她紧锁眉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黄泉也开始担心起来:“小姐,要不咱们回去吧!”
凤羽珩摇头,“都已经出来了,再往前追去看看。”
话说完,班走打马,速度再次提升起来。可就在这时,忽闻身后亦有马蹄声扬起,她听声而辨,只一马而行。
班走率先回过头去,凤羽珩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怔,不由得问道:“是谁?”
班走说:“七殿下。”
说话间,身后那马已至近前,与她并肩而行。凤羽珩侧头去看,果然是玄天华无疑。她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匆匆来袭。
“七哥,你怎么来了?”她急问。
“你又为何会在这里?”玄天华有些急,难见他面上情绪变幻,此时却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你也发现了不对劲是不是?”凤羽珩语速有些快,“我说的不是为何要出城,而是为何我们都出了城。我的丫头在城里看到端木青的队伍,发现三皇子在车里,我们这才想要追出来看个究竟。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果然,玄天华点了点头道:“我出府去买东西,在街上看到他混迹其中。”
她微闭了眼,心里突突地打起鼓来。“七哥。”马又往前跑了一阵,她开口道:“你拿个主意吧,咱们是继续追,还是回城去?”
不等玄天华说话,班走却来了句:“回不了城了。”然后一抬头引着她往前看:“已经追上了。”
众人往前去看,果然,就在不远处,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已经近在眼前。
黄泉和玄天华同时道:“就是这一支!”
凤羽珩一咬牙,“那就追过去看看!”话落,首当其冲打马而去,玄天华紧随其后,不忘扬声提醒她:“小心!”
再小心也是要往前冲,凤羽珩就觉得前方的车队似乎脚程慢了下来,像是故意在等她们。几人马速也跟着减缓,与车队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范围内,凤羽珩问黄泉:“是哪一辆车?还能认出来吗?”
黄泉看了一会儿,指着前方道:“就是那辆,黄色车窗帘子的,当时我记得那窗帘子的颜色,却也没注意旁的,眼下看来,竟是只有那一辆车窗帘的颜色不同。”
忘川紧张起来,“小姐,有点不太对劲。”
凤羽珩也知不对劲了,为何偏偏只有那一辆车的颜色不同?为何能一下就被黄泉认出来?这分明就是故意在引起人的注意,注意在吸引着他们将目标集中在那辆车上。要事到如今,他们已经追到这里了,能放弃吗?
“不管是对是错,总得看看究竟才是。”她问班走:“有把握去探查吗?”
班走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没敢把话说满,只道:“我试试。”然后飞身而起,瞬间隐没入黑暗。
玄天华嘱咐凤羽珩:“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能打便打,能逃便逃,什么也不管,只管保住性命,明白吗?”
她倔强不语。
玄天华无奈轻叹,“听话,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跟冥儿交待。”
凤羽珩瞪了他一眼,“七哥,今日就算玄天冥自己在,我也是这句话,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不管是他还是你,我都不可能只顾自己逃命把你们扔下。”
“珩珩!”玄天华声音里带了哀求,可见那马背上的丫头一脸执拗,便知定是无论如何也劝说不住的。他只得放弃,暗里决定就算拼上性命也得护她周全。
很快地,班走回来,却一脸沮丧,重新落回凤羽珩的马背上,道:“无法接近,车队四周防守森严,有反隐暗卫在。”
凤羽珩脸一沉,“反隐暗卫?”
玄天华给她解释:“暗卫分几种,有擅使暗器的,有擅长打斗的,有轻功极好的,也有擅于暗杀的。当然,做为暗卫,最基础的就是隐蔽的能力要绝对过关,只是再过关,也不如重隐暗卫,他们这一生不学别的,只学隐蔽与反隐蔽,不但自己能与周遭环境瞬间融于一体,对于试图接近的危险目标,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凤羽珩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这番猜想,反隐,反攻击,反侦查,这些本事在前世特种部队的训练课程里也是有的,只不过并不是人人学得都好,总是有那么一小部份人才能成为精英,而绝大多数则侧重于体能。
很显然,她并不属于那一小部份人其中,对于前方车队出现反隐暗卫这个事,也是十分头疼。也不是没有想过利用空间实行隔空移动,可一来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解释,二来前方车队在行进,速度虽然已经降下来,却依然很快,她不可能靠跑或是脚走路就能赶得上。可什么都不行,那该怎么办呢?
她这边隐入思索,身边,玄天华说了声:“我去看看。”然后飞身而起,那速度竟是比班走还快了几分,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凤羽珩有些担忧,身后的人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小声道:“淳王的功夫不在御王之下,放心。”
她哪里能真正放下心来,却也只能抻着脖子往前方去瞅,同时腿肚夹马,让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