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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干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而另一头,凤羽珩已经带着黄泉坐上宫车往皇宫去。黄泉托着下巴问她:“小姐怎的那样笃定那康颐长公主就是戴着那只玉镯出嫁的呢?”
凤羽珩摊手道:“我蒙的。”
黄泉抚额,“蒙的真准啊!”
“那是。”她特不要脸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切!”空气里传来一声嘲讽。
凤羽珩不干了,拉着黄泉道:“一会儿出从宫里出来,咱们就去趟御王府,我要把班走给退了,不要了。反正咱们府里现在有那么多暗卫,谁不比他强?”
空气里又有磨牙的声音传来:“还真就没谁比我强,不信你试试?”
这一主一仆的拌嘴黄泉已经司空见惯了,她绝不会相信凤羽珩真的就会把班走给退了,也绝对不会相信班走是真的对凤羽珩不敬。
相反,凤羽珩对班走跟对她们一样,都特别的好,从未把她们当过下人,而是兄弟姐妹。而班走,他只是从前习惯了隐于黑暗,突然跟了凤羽珩这么个……呃,不着调的主子,可能是体内的活跃劲儿也被调动起来了,这才不时地逗着嘴玩。可一旦遇到危险,黄泉知道,班走绝对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会护得凤羽珩安全的。
她与忘川也是一样!
今日再见茹嘉,她的精神到是比昨日好了一些,许是因为屋子里被下人们重新收拾过,又薰了香,味道清新不少,这才显得精气十足。
可是茹嘉看到凤羽珩却并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满含怨气的眼瞪着她,就好像那样瞪就能发泄心头之愤一般。
凤羽珩懒得理她,自顾地动手为她处理伤口。
茹嘉瞪了近半个时辰,终于绷不住,最先破了功,却是用警告的语气同凤羽珩说:“五百万两黄金,可得仔细着给我治,对得起这些诊金才好。”
凤羽珩笑着说:“放心,我一定把你治得好好的,以备下次再抽。”
“你——”茹嘉习惯性地就想骂她八辈祖宗来着,可一想到自己这满身的伤就是因冲动骂人而起,便匆匆地收了声,别过头去,再也不想看凤羽珩一眼。
凤羽珩这一伤治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结束时,茹嘉已经疼得快要死过去了。听到凤羽珩明日还会再来,她突然就有点想要放弃这样的治疗。太疼了,茹嘉简直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挺得过去,金子也花了,最后却死在治疗的过程中,她岂不是太冤?
可凤羽珩没心思理她,工作完成,收拾东西走人,她是不会告诉茹嘉根本没给她用麻药的。自己作的孽就得自己承受后果,记得住疼,才能记得住下次不会再犯。虽然她不认为茹嘉真能改……
从中宫出来,凤羽珩请人给她指了清安宫所在的方向,带着黄泉直奔那头而去。黄泉上次并没有一同入宫,此时还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就要去清安宫,正想问上一句,却见迎面有个宫女正急匆匆的往这边跑了过来——
第343章 我来寻一个答案
那小宫女跑得急,也没注意看前头,等发现凤羽珩和黄泉时,迅速已经收不住,一头就撞了上来。
黄泉手快,将人给拦下,这才不至于让她撞到凤羽珩。可那宫女也是吓坏了,赶紧跪下道:“不知是哪位贵人,奴婢不是有意的,请贵人饶命!”
凤羽珩看了她一会儿,见她面色十分焦急,便问了句:“你是哪个宫院的?何事这样着急?”
那小宫女道:“奴婢是清安宫的人,安嫔娘娘又发病了,奴婢急着去请太医。”
“安嫔?”凤羽珩眨了眨眼,主动上门到不如卖个现成的人情,于是道:“本县主本来是要去给云妃娘娘请安的,既然听说了这事儿,袖手旁观也是不好,我便与你走一趟,给安嫔瞧瞧病症吧!”
大顺朝就一位县主,这宫女哪里还能不知道面前这位是谁。虽说请县主看诊这不合礼数,但济安县主是神医,这是京中人人皆知的事。她忧心着安嫔的疯病,再想想太医院实在是有些远不说,清安宫去请,人家太医也不见得能来,便干脆一咬牙,给凤羽珩磕了个头道:“奴婢谢谢县主大恩!请县主随奴婢到清安宫吧!”
凤羽珩就这么被“请”到了清安宫,才一进宫门,就听到里头有一个疯子一般的声音在大声地喊着:“杀了那个逆子!杀了他!”紧接着是摔啪瓶罐的声音,随后便是疯子的崩溃痛哭……“本宫怎么会生出那样的儿子来?他不是本宫生的!一定不是!”
请凤羽珩前来的宫女无奈地道:“安嫔娘娘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发一次疯,以往多半就是唱唱歌,哭一会儿,最多一半天的工夫也就好了。可是这次,从昨儿夜里闹到现在,就一直也没好过。娘娘还动手打人,宫院里已经有一个太监和一名宫女被打死了。”
“这么严重?”凤羽珩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安嫔不过是压抑成灾,最多脾气暴躁了些,却没想到已然疯得这般模样。
她加快脚步往宫院里走去,才进了安嫔的卧寝,一眼就看到有身着宫装却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屋里地上坐着,那宫装料子不错,但颜色旧了,也显得有几分肥大。
凤羽珩知道,这定是安嫔,而此时此刻,对方正死抓着一个宫女,一边用力扯她的头发一边大声叫喊道:“我养你有什么用?为什么弄不死他?为什么他还好好活着?一定是你教得不好,她跳得不像!”
那宫女身材纤瘦面容姣好,杨柳细腰简直男人的一只大手就能握住了去,即便是穿着统一的宫人服,依然能一眼就看出她的出类拔萃。
只可惜,在云嫔的又抓又扯下,再好看的人也没了形象。就见她跪在地上,挣也挣不开,躲也躲不过,又不能还手去打云嫔,只能咬牙忍着。那样大力的撕扯,她硬是没叫出一声来。
凤羽珩认出,那人正是红衣。当然,她并不认为红衣就是她真正的名字,于是问身边的小宫女:“那个被安嫔撕扯着的人是谁?”
小宫女答:“是引兰,平日里娘娘最是器重她,可每次一发病,她也是遭罪最多的一个。”
凤羽珩点点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云嫔的腕脉,就听云嫔大喊一声:“不要碰我!滚!都我给滚!”可也就只喊了这么几句出来,然后眼皮一沉,昏昏睡去。
引兰终于得以挣脱,不由得松了口气,再一抬头见是凤羽珩,刚放下来的心便又提了起来。“县主。”她跪到地上,低着头,只叫一句县主便一言不发。
凤羽珩没理她,招呼着这清安宫的下人把安嫔给抬到床榻上,然后从袖中拿出银针,对着安嫔几处头穴扎了进去。
清安宫的下人们见状总算是放下心来,今日要不是遇到了济安县主,只怕被安嫔打死的人会更多。太医院的太医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安嫔这种基本上算是废弃的妃嫔,皇上还给她留一处宫院,还没有降了她的位份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会上心去关照。
引兰在屋地中间跪着没起,那个带着凤羽珩来清安宫的小宫女看着有些奇怪,想上去问问,却又觉得这济安县主虽说是在给安嫔治病,但脸色却是有些阴沉,明显的情绪不太好,她也不敢再多问,只好在旁边站着。
直到过了小半个时辰,凤羽珩终于将扎在安嫔头上的银针都拔了下来,然后就见她从袖口里拿出一只小瓷瓶,从里面倒了几粒药丸塞到安嫔嘴里,这才出言吩咐道:“取些水来给安嫔送药。她还要再睡一会儿,最多一柱香的时辰也就该醒了。”
小宫女应了话去取水,凤羽珩站起身,看了引兰一眼,边往外走边道:“本县主有些话要问你,且随我来吧。”
引兰起了身,小心地跟在凤羽珩的身后。其它下人只当凤羽珩是要问问关于安嫔的病情,谁也没有多想,各自散去忙活自己的差事。
凤羽珩到也没有走远,就在院子旁边的回廊椅上坐了下来。那引兰站在她身前,卸却了做红衣时的那一脸孤傲,看上去却依然有着几分清冷。
黄泉早就把人给认出来了,此刻不等凤羽珩说话,便急着开了口,气愤地道:“换了衣份混进凤府,你究竟是何用意?”
人家没吱声。
黄泉气得直瞪眼——“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人家又没吱声。
凤羽珩突然就笑了,“脾气到还是红衣的脾气,只是帮助一个发了失心疯的母亲去残害她的亲生儿子,会遭天谴的。”
那引兰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双目泛红,双拳也紧握了起来。
凤羽珩的话还在继续:“男女之间讲求两情相悦,虽说一方已死,可将责任全都推到另一方,也不太好。”她抬头看着引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安嫔脑子不清楚,到也难为你跟在她一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去记恨自己的儿子。”
引兰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竟也笑了开,就好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般指着凤羽珩道:“县主是在替五殿下报不平?难道你忘了,最先把五殿下推下水的人,就是你呀!”
凤羽珩点头,一点都不避讳她的指责,“没错,是我。”她说,“我最初确实是想利用一个荒淫无度的皇子来搅浑一江水,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让他在这江潭里越陷越深。不过现在看来,推他下水就对了,他该死。”
她就这么把该死二字给说了出来,到说得引兰有些不明白,冲口就道:“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凤羽珩告诉她:“我与你说的该死是两回事,他对于我来说的确该死。但对于你……说吧,那个当年溺死的妃子,是你什么人?”
引兰怔了下,盯盯地看着凤羽珩,就觉得她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什么都能看到。虽说她原本也没指望能瞒得住所有人,可凤羽珩发现她是清安宫的人还不算,竟直接就指出她与那妃子的关系,这让引兰有些害怕了。
见她犹豫不语,凤羽珩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无意拆你的台,说与不说全在你,我只是想在这清安宫里找寻一件事情的答案,如果你能为我解惑,引兰,在你不想死的时候,我兴许可能帮你一把。”
一听这话,那引兰原本如止水般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一丝波澜来,下意识地就问了句:“此话当真?”
凤羽珩点头,“当真。”
引兰目中希望更甚!
原本早就做了必死的打算,进了宫,走上了这条路,她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可是想不想是一回事,当听到有人告诉她真的可以不必死,就又是另一回事。
也不怎么的,她相信凤羽珩,虽然这个孩子比她小太多了,可她就是相信这位济安县主说得都是真的。
引兰思索一番,咬了咬牙,干脆地道:“好,我说。那溺死的妃子是我的胞姐,原本只是宫里的舞姬,却因长相有几分像那云妃,一次圣上醉酒,给了她一夜恩宠。可惜,圣上在那夜之后便心生后悔,他觉得对不起云妃,所以再也没去看过姐姐,但却给了她妃位,让她今后在宫中可以衣食无忧。谁知,五皇子偏生作死般地也看上我姐姐!在他万般示好之下,姐姐心动。怎奈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败透之后,姐姐被秘密处死,可五皇子却还好好地活着。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公平?”
凤羽珩心说自己猜得没错,早在发现这红衣混在清安宫时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安嫔脑子不清楚,天天琢磨着怎么能害死自己的儿子,红衣去教粉黛跳舞,这摆明了就是在帮着安嫔陷害五皇子。若说这红衣只是别的命行事而没有自己的目地,她绝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