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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就又睡了去,凤羽珩不由得失笑,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睡得着,这个孩子到底是年纪小,即便再成熟,却也不过十四岁而已。
她守在沉鱼身边,看着输液,直到药全都要完,她拔了针,这才将人叫醒。
沉鱼再醒来时才算是真正的清醒,试着动了动,除了有些疲惫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感觉,小腹的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不由得惊奇起来。
“孩子没了?”
凤羽珩点头,“没了。”
沉鱼松了口气,只觉一场噩梦总算是惊醒,面上浮现出轻松之色。
凤羽珩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起身拿了一几包药丸给她,说明了怎么吃,还有小月子的注意事项,这才亲手开了药室的门,对她说:“大姐姐,请回吧。”
沉鱼点点头,也不多说,将那些药全都塞到袖口里,在倚林的搀扶下离开了。
凤羽珩却回想着给沉鱼做手术的过程,恍恍惚惚的想起个事来,不由得去问刚凑过来的黄泉:“我记得第一次进宫时,有宫人告诉我七殿下的生母昭妃娘娘是死于血崩的。”
黄泉点头,“没错。”然后不等她问,又继续道:“一直以来宫里都是这样说的,可实际上,昭妃是死后追封的,当年惨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名份,只是皇上南巡时带回来的一位姑娘。前皇后看着不顺眼,在殿下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就将人折磨致死。后来皇上追封其为昭妃,为圆后宫脸面,给了一个血崩的说法。”
“原来是这样。”凤羽珩犹自呢喃着,很想再问问关于云妃的事,特别是她那样古怪的脾气,怎的就会将玄天华收养在身边?但看黄泉冲着她微微摇头,便知那定是极为隐秘之事,黄泉与忘川一人只怕也是不知道的。“罢了。”她摆摆手,“先歇下吧,两天一夜没睡了,明儿一早还要再到百草堂去。”
这一晚,凤羽珩歇在同生轩,而百草堂那边,清玉已经带着忘川从王府里借来的人开始往城内重灾处查看房屋损毁情况。
她打的是御王府与百草堂的旗号,一路上受尽了人们的称赞和礼遇。
次日,当凤羽珩带着黄泉再次来到百草堂时,清玉已经准备好了十几车物资,正准备挨家挨户去送。看到她来了,赶紧过来简单汇报一番:“奴婢给每家以二十两银子的标准买齐了过冬用的物资,包括衣物食物还有百草堂准备出来的常和药品,今天先送那些房子可以继续住的人家。今早已经请好了工人去修复破损房屋,至于已经完全不能住人的也安排好了重新搭建。地契的事情也已经跟大家协商好,所有人都同意归御王府所有,只要让他们免费住着就行。”
凤羽珩对清玉的执行能力表示十分满意,赶紧催促她快去发放物资,而百草堂这头依然在广施暖茶。
经由凤羽珩的带动,一些得到百草堂恩惠的人也知恩图报,身体好了一点马上就拎起工具加入除雪。
数日后,京城的这一场雪灾总算是安然渡过。京兆尹进宫向皇上奏报时着重提及了百草堂跟御王府对这一场雪灾的贡献,并明确统计出百草堂收治的百姓人数,以及御王府出资修复与重建的房屋数量,还有济安县主免费施暖茶、免费为所有受灾百姓发放物资数额。朝堂之上朗朗道来,听得群臣人心振奋。
天武帝连连点头,不住称好,平南王与右相对视了一眼,齐齐上前,就听右相道:“御王殿下与济安县主一心为民,臣等十分感动。如今京城内受灾百姓已经安置妥当,城外的灾民也不能不管。微臣愿捐银五万两,用于城外救灾。”
平南王跟着道:“微臣也捐五万两。”
这两人一带头,其它大臣纷纷表示愿意捐款,有三万的,两万的,五千的,更有甚者说愿意到城外去开个粥棚免费施粥。
身为左相的凤瑾元自然也不能落于右相之下,赶紧也跟着道:“臣也愿捐银五万。”
天武很满意这种气氛,一边命章远记下每人许下的捐款数额,一边高兴地道:“众爱卿能如此心系百姓,朕心甚慰,御王与济安县主更是个中表率,凤相,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一句话,把凤瑾元激动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皇上总算是肯把凤羽珩的好事算到他头上了,总算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想起那是他生的女儿了。
他赶紧上前跪到大殿上,一个头磕下去,大声地道:“能为圣上分忧,能为百姓解难,是微臣全家份内之事。”
“好!”天武重重地点头,“有爱卿如此,是我大顺之福啊!”
凤瑾元激动地趁热打铁,把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臣启万岁,京中冬灾严重至此,想我大顺北界将更是损毁严重。臣吸取往年教训,今年一早就通过商户与北界粮商粮农提前做好了交代,平粮价,绝不私藏一粒粮食,齐力撑过冬灾。”
“此话当真?”天武是真的高兴了,每年冬灾这个粮食都是个大问题,各地粮商漫天要价,官府就算开仓放粮也根本不够用。粮价光贵不说,那些粮商还囤米,大量的米面不往外放,以至于灾民无食,冻死一片,又饿死一片。
“臣绝对虚言。”
“好!好!好!”天武霍然起身,“凤爱卿,你若真能将今冬北界米粮问题解决,朕必有重赏。”
“微臣谢主隆恩。”凤瑾元又是一个头磕到地上,同时道:“臣请命亲自前往北界,救一方灾民,请圣上成全!”
天武微怔,凤瑾元请命前往北灾地,这……不是他的作风啊?
“凤爱卿要亲往灾地?”
“回皇上,正是。自入冬以来臣便一直挂念着米粮之事,此番若不亲自前往,只怕商户之间会有变动。另外,臣去一次,往后便年年得利,再也无需为冬季米粮担忧了。”
天武点点头,他这么说到也对,一去解多年之忧,也是划算的。
“也好。”他应下凤瑾元的请求,“朕便加封你为镇北钦差,三日后出发前往北界!”
“臣,遵旨。”
这是凤瑾元近半年来最高兴的一天,以至于回了府之后面上都还挂着笑,看得一众下人心中猜测万分。
凤瑾元叫了何忠,吩咐道:“去帐房支五万两银子备着,这两日宫里就会派人来取。”
“是。”何忠也不敢问是为什么,左右凤瑾元吩咐了他就去做。
凤瑾元一边走一边又道:“再把大小姐叫到松园来,就说我叫她有事。”
何忠又应了一声,见凤瑾元再没旁的吩咐,这才转身离开。
而回了松园的凤瑾元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看到沉鱼慢悠悠地踱步而来,面色有几分惨白,精神头儿到是较之前好了一些。
他看着沉鱼,不自觉地就想到那日凤桐到之下,心情不由得又低落了几分,就想斥她怎么来得这样慢,却又想到叫她来此的目地,到了嘴边的话就乖乖地咽了回去。
沉鱼来到凤瑾元面前款款下拜,乖巧地说了声:“沉鱼见过父亲。”
凤瑾元点了点头,“你先坐吧,为父找你有事说。”
沉于也没客气,走到椅子边上就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凤瑾元问道:“不知父亲找沉鱼是有何事?”
凤瑾元看着这个女儿,就觉得经过那件事之后,这沉鱼似乎比之前更美了几分。虽然面色不太好,但却是有一种病容之下别样的美,能让一个男人看了心生无限怜惜。
他暗里点了点头,十分庆幸当初留了她一命,今日早朝后三皇子还特地问了句“听说府上大小姐病了,不知好点没有”。想来,那三皇子也是放不下沉鱼的美貌,再加上那注定的凤命,任何一个心怀大业的人,都不可能完全的将她忽略。襄王妃虽说是没病了,但那毕竟是个女人,凤瑾元明白,一个男人要想弄死府上一名妻妾,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他从来都不认为襄王妃会成为沉鱼的阻碍,只要在他的扶植下,三皇子大事能成,沉鱼必然将成为后位的不二人选。
“沉鱼。”他定了定心神开口道:“为父三日后就要以钦差的身份前往北界援灾,在这之前,有件事情必须得先办妥。”
沉鱼不解,“不知父亲所说的是什么事?叫沉鱼来又是为何?”
凤瑾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道这个女儿怎么也学会凤羽珩那一套了呢?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轻咳了两声,再开口道:“你上次不是说,沈家给了你一百万两银票,可以交予为父用来周转行事的?”
第196章 表哥表妹相见欢
一听凤瑾元提起那一百万两,沉鱼当场就懵了。
完了,她给忘了!
一门心思想着处理掉肚子里的孩子,却忘了那一百万两她为了讨好凤瑾元已经许了出去。可是现在哪里还有银子,银子全都被凤羽珩给榨光了呀?
见沉鱼面色不对劲,凤瑾元心里“咯噔”一下,急着又问了句:“你怎么了?”
沉鱼头都不敢抬,双眼死死地盯着地面,心思瞬转。在她考虑要不要把实情告诉给凤瑾元,如果实话实说,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可是不想还好,这一想就越想越害怕。原本凤瑾元待她就大不如从前,她现在连嫡女的位置也没了,勉强靠着一个传说中的凤命支撑着活到现在,如果再被人知道她打过一个孩子,父亲会不会对她彻底绝望?
她知凤瑾元在暗地里给她找那种恢复少女体质的药,可找了这么久都没见有动静,万一找不到,她可就要成为一枚废子了。
但若不说,今日这关又该如何过?
沉鱼阵阵头疼,就听凤瑾元又问了句:“那日你说手里有沈家送来的一百万银票,可在为父需要之时问你取用。沉鱼,为父如今正需要那笔银子,你可带在身上?”
沉鱼叹了口气,只知这关肯定是躲不过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父亲,那笔银子……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凤瑾元几乎不敢相信沉鱼的话,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沉鱼硬着头皮又说了一次:“那笔银子已经不在了。”
“胡说!”凤瑾元大怒,“一百万两!你当是一百两?说不在就不在了?”
沉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干脆往沈家身上赖:“舅舅最近生意上出了些问题,先拿回去周转了,女儿也是没有办法。”左右如今两家关系这么不堪,凤瑾元是绝对不可能跟沈家人去问这事的。
“给出去的东西还能往回要?”凤瑾元心里将沈家骂了一万遍,“为父早就说过,你跟沈家走的太近没有好处,如今居然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来,你可知道,那一百万两银票为父今日散了朝就许给了三殿下?三殿下还关心了你的身子,问你好不好。沉鱼,为父这都是在为你打算啊!”
三皇子能主动过问她,沉鱼听了还是有些动容的。虽说七早心有所属,但那人于她来说不过是个水中月镜中花,看得到,却无论如何也触及不着。她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配合着凤瑾元去拉拢三皇子,只要稳固住三皇子的信任,将来的一切才有了计较的方向。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你可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凤瑾元只觉脑袋里嗡嗡直响,他骂着沉鱼,同时也是在警醒自己:“为父重诺已经许了出去,若不能兑现,三殿下那边该如何交待?你今后又当如何自处?这些,你到底想过没有?”
沉鱼见凤瑾元发了怒,赶紧起身跪了下来,两行眼泪连成串的就往下落。“女儿都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女儿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弄成今日这样也不是女儿本意,女儿实在是……被人陷害的呀!”她越想当初凤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