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小幺兴致顿起,往前挪了挪,示意着吕丰:“细说说,怎么个开法?”两人一个说一个听,李小幺这一天过的极快,第二天中午,苏子诚多见了几个地方官员,耽误一会儿,还没看到京南府城外别院,太阳已经要往西边偏下,吕丰和李小幺两人着了急,干脆骑了马,悄悄离了队伍,一路往京南府疾驰而去,看开沽新酒的热闹去了。
苏子诚一行人进了京南府别院,靖江侯水清亮长子水岩带着人迎出了一里多外,先孝慈皇后只有两个弟弟,都是嫡亲的一母同胞,大弟水清明,袭了安远侯,夫人随氏,生有一女两子,长女水蓉嫁的是上一科的状元、北平诗书大族萧家长房嫡子萧元培,长子水砡,娶妻叶氏,次子水硠只有十七岁。幼弟就是靖江侯水清亮,夫人姜氏,生了两子一女,长子水岩,今年二十岁,是苏子诚自小的伴当,正挑三拣四议亲中,次子水砇,今年十六岁,幼女水樱。
水岩迎苏子诚进了别院,喝着茶等他沐浴洗漱出来,苏子诚换了身天青灰长衫出来,舒服的坐到椅子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问道:“这几天见过大哥没有?大哥好不好?”
“来前大爷还把我叫过去说了一会儿话,大爷好,身体好,心情也好。”水岩摇着折扇笑答道,苏子诚舒了口气,上下打量着水岩问道:“你那亲事定了没有?满北平的名门闺秀,就没一个你能看得上眼的?”
“不急,这急什么?这姻缘之事,无论如何急不得。”水岩含糊着打起了呵呵:“对了,你让挑的丫头使女,都带来了,照你的吩咐,从你府里挑一半,从我家找一半,你府上我寻的如月姑娘,人都是如月姑娘挑出来的,叫过来你看看?”
“不用,让她自己看去。”苏子诚放下杯子,转头看着南宁吩咐道:“去请五爷过来。”南宁满脸为难,垂手禀报道:“回爷,五爷和吕爷未末赶去京南府,说是看开沽新酒去了。”苏子诚蹙了蹙眉,沉默了片刻吩咐道:“让长青去寻寻,看着别出了事。”南宁答应一声退出屋。水岩惊讶的停了手里的折扇:“你寻这些丫头,我还以为要侍候的是位姑娘。”
“是位姑娘,不过她自称爷,行五,就自称五爷。”苏子诚淡淡解释道,水岩由惊讶而愕然,盯着苏子诚看了半晌,眼睛里渐渐带出暧昧,摇着折扇,带着笑低声说道:“这姑娘,肯定是位好姑娘!”苏子诚瞄着他:“好不好往后你就知道了。”水岩听的又是一个错愕,往后他就知道了?难道不是收进内院的?
京南府里,吕丰和李小幺两人寄了马匹,一溜烟奔往开沽新酒巡行经过的那几条街道。
京南府里热闹非凡,顶着、推着、抱着、举着卖着各式时新新鲜花儿、散糖果子、腰子白肠、甚至冠梳领抹的一个接一个,叫声此起彼伏,满城如同新年般热闹喜庆。
“快走,东大条街最热闹!我都打听过了,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楼上的雅间,看着舒服!”吕丰拉着李小幺,两人在人群里一路往前挤,奔着东大条街挤过去。这会儿哪还能有雅间?一条街上的酒肆、铺子,都是最孔武有力的伙计站在门口守着,谁也不放进去,里面也确定再也挤不下人了。
李小幺一边扭头看着街上的热闹,一边拉了拉吕丰:“就在这街上看!比里头强!”
街道另一边,各家酒坊招用的女妓已经花枝招展的过来了,吕丰忙拉着李小幺,四下乱挤,寻了处视线好些的街角,护着李小幺站到一块街界石上,李小幺刚刚站定,带着花雨香风的女妓们衣着奢华,斜坐在披绸挂花、装饰艳丽的马儿,一路笑着招着手,缓缓游行过来。吕丰站在李小幺身边,指着那些穿戴有别的女妓介绍道:“你看,前头的,梳着高髻,广袖宽裙的,是这京南府的行首们,你看没几个。”
“也不少,十来个呢!”李小幺仔细看着那些重脂重粉敷面,脸上帖着这样那样的花黄的女妓们,有些郁闷的指着女妓抱怨道:“你看看,一张脸画得跟年画一样,白的粉白,红的通红,那脸上乱七八糟帖的什么东西?真难看,就是底子再好也糟蹋了!身上的衣服倒是好看!”那些女妓,内着颜色鲜嫩的抹胸,粉黄嫩绿的长裙几乎拂到地上,外面套着件不擎襟褙子,一色满绣着各式花色的褙子随着马步、和着微风招展开去,露出白生生的胸肩和华丽的丝绦,其实那样的重妆配着这样艳丽的衣服,倒真是生出一种极致的美,仿若日本的艺妓,李小幺恍惚间,仿佛置身于那间装饰精致的和室里,面前一群艺妓折着手脚,和着单调的三味线,舞来舞去。
吕丰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了吧,那是太平府刚流行过来的时新妆容,还有呢,眉毛要先剃掉,然后再画上去,你细看看,还是有几分味儿的!”李小幺呼了口气,指着后面那些戴着各色金银珠玉冠子,穿着艳丽的抹胸,却只在肩上披着条轻薄到一目了然的长长的轻纱的女妓,女妓们的长纱伴着长裙拖飞在马后,惹得浪人狎客跟在后面,拉着那纱闻着调笑不已。李小幺指着那冠带轻纱、人数众多的女妓问道:“这是二等的?”
“对!看后面,二等的没意思,看了行首,就看三等,三等都是新开脸露面的幼妓,下一年的行首,都是三等里头出。”吕丰果然是个非常懂行的玩家,李小幺扶着吕丰的肩膀,往后看着那些三等女妓,果然要年青许多,也戴着冠子,不过这冠子多是银角银架,中间绷着轻纱细绢,偶尔一两个着了全银或是金角金架的冠子,顾盼间就得意不少,上身一件紧窄的掩襟小衣,下身就是一条裤腿极其肥大的裆裤了,李小幺盯着三等女妓身上的阔腿裤,几乎要吹出口哨来,这裤子,她也穿过的啊!
吕丰推着她:“下来下来,快下来,酒来了,咱们抢新酒去!快!”李小幺利落的跳下界石,紧紧拉着吕丰,直冲向后面披红挂彩的牛车,车子正中背对背站着两个穿着干净的本白短衫长裤的酒坊伙计,举着长长的木柄酒勺,舀酒、倒酒一气呵成,左右各有四五个穿着本白短衫长裤的酒坊伙计半蹲着,手脚极快的拿杯、接酒、再将酒送给车子两边的人群,这倒酒送酒如舞蹈般韵律十足。吕丰接过两杯,递了一杯给李小幺,李小幺接过抿了一口,这酒味道其实不错。两人一辆辆酒车喝过去,吕丰一饮而尽,李小幺每杯只好舔上几舌头,她酒量太浅,几杯就能倒下。
就这么一路喝下来,李小幺已经喝得脸色粉红,眼睛亮得流波欲滴,死拉着吕丰,笑得止不住,吕丰打着酒嗝,脚步浮飘,拖着李小幺,兴奋的叫着:“走!我带你会会这京南府的头牌去!”
第九十一章寻欢
李小幺笑得眼睛弯弯,不停的点着头:“好!我也喜欢看美人!就是刚才那个新妆?那个可不好看!”吕丰拖着李小幺沿着街边一路推挤着往前冲:“不是,走!我带你去看,她跟我是旧识,上回去开平府,我会过她,比汝城的头牌有味儿,你看了就知道了。”吕丰拖着李小幺一路挤得烦心,干脆转进条小巷子,直接穿到隔条街上,这会儿,骑马的女妓们和后面的酒车正好行在这条街上,李小幺拖着吕丰,指着酒车叫道:“哎!你看!酒啊!咱们再去喝!”吕丰护着李小幺,被人群挤得来回挪动不停,脑子总算还有丝清明:“好……不行,你不能喝了,咱们找莞花小姐玩去!”
说着,仰头四下看了看,看准了地方,拉着李小幺一路挤到间花楼前,直往里冲,几个帮闲冲过来拦在前面,看着两人,倒不敢大声训斥,只陪笑解释道:“两位爷……”
“去,跟莞花小姐说,吕爷来看她了!”吕丰挥着手,声音响亮的叫道,没等帮闲跑上楼,楼上已经奔下来一个一身粉绿的小丫头,招手叫着吕丰:“吕爷来了,我们小姐请您上去!”
吕丰冲李小幺得意的笑着,拉着她往楼上去,李小幺只是不停的笑,推了推吕丰:“我告诉你,别得意,等会儿见了我,那莞花就跟我了,不要你了!”吕丰靠在楼梯栏杆上,笑得不上气不接下气:“你?要你干嘛?人家小姐要你干嘛?”
两人一边说一边笑,脚步踉跄的奔到楼上,莞花小姐穿着件粉蓝抹胸,一条白纱裙,外面似穿似披的套了件不擎襟褙子,迎在楼梯口,惊讶的看着笑如花开的李小幺,呆了片刻,才转过头,妩媚的飞了吕丰一眼,曲膝给两人见了礼。
李小幺眯着眼睛看着也是一脸粉白艳红的莞花小姐,朦胧醉眼中,那妆艳丽得夺目,原来这妆容,就是为了酒醉金迷而画的!李小幺推开吕丰,扑过去挽住莞花,伸手碰了碰她头上那几朵盛开的鲜艳菊花,一边笑一边遗憾的说道:“姐姐,你不要画这个妆!”莞花意外不解的转头看着吕丰,李小幺伸手推过她的脸:“姐姐,你看我,别看他,他有什么好看的?!”莞花失声大笑,连连点着头:“好好!我看你,咱们不看他,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姐姐,你这妆化的不好!真不好!污了你的颜色!”李小幺拖着莞花,认真的说着话:“姐姐天生丽质,清水出芙蓉就够了,干嘛让这胭脂水粉污了颜色?姐姐说话真好听!不过男人也有好看的,我也喜欢看男人,美人么,有女美人,有男美人,男美人赏之更加悦目!”莞花被李小幺的话笑得声音都变了,也不再理会吕丰,小心的扶着李小幺坐下,吩咐小丫头赶紧送醒酒汤过来,吕丰顾自歪到榻上,半躺半坐,郁闷的看着莞花被李小幺指挥着拿垫子,打扇子,端茶递汤,根本没空理他。
“……姐姐这茶配这杯子,真让人舒心,姐姐怎么知道这垫子要放在这一处?好舒服!姐姐真是善解人意,姐姐这样的解语花,真是让人疼,要不姐姐跟我回家吧?往后我养姐姐!”李小幺嘴巴甜得蜜一般,哄得莞花眼角都红了:“姑娘真是……会说话,莞花哪有福份有姑娘这样的妹妹,姑娘酒多了,别说话了,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姑娘放心,莞花就坐在这里,片刻不离的看着姑娘睡。”
李小幺不停的笑着,这酒喝时甜糯,后劲却足,酒劲涌上来,李小幺心底的那一丝清明更加清明,她得赶紧回去,这里……这是哪里?李小幺一边笑一边摇头,推开莞花,摇摇晃晃站起来,转着半圈找到吕丰,过去踢了踢他的脚问道:“我要回去了,你回去不回去?”吕丰不情不愿的爬起来,握着莞花的手,不舍的告别道:“回头我再来看你!”说话间,李小幺已经摇摇晃晃往楼梯走去,莞花忙推着吕丰:“快去!这么好的姑娘,你往后别来了!”
吕丰和李小幺两人晃出花楼,站在门口辨认好方向,两人一路指点议论着好看的人、热闹的事,说着笑着,往寄马的脚店走去。
转过一条街,迎面四五个轻衫小帽的浪荡子过来,齐齐盯着笑得如新荷绽放的李小幺,呆站着死盯着李小幺,看着她走过去,流着口水齐齐转过身,几步跃过来伸手拦住李小幺和吕丰,中间一个嘻笑着上前半步:“小娘子笑得真好看,跟爷快活快活去!爷给你买花儿戴!”
李小幺想生气,却止不住笑,转头看着吕丰遗憾道:“他们光看到我了,没看到你这个大侠!去!打得他们满地找牙!让他们领略领略咱们吕大侠的风采!”
“好!”吕丰兴奋的松开李小幺,李小幺骤然失了依持,踉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