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水生哭笑不得的看着李小幺摇着头,李小幺从独轮车上跳下来,指着不远处的土地庙说道:“我要去那里磕个头!刚来的路上我许了愿了,求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保佑咱们这一趟顺利,没想到竟然这么灵验!我得去谢谢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去!”
李宗贵和魏水生面面相觑,只好笑着跟在李小幺后面进了土地庙,跟着虔诚无比的李小幺磕了几个头,看着李小幺双手合什,闭着眼睛祈告好了,才一起出来,急急的往山上赶了回去。
李宗梁几个晚上直商量到半夜,第二天一早,李宗贵就带着张狗子和姜顺才又去了郑城。十几个庄户山匪一人发了一根一人多长的硬木木棍,三个三个一组,在李二槐的严厉督促下练着功,三个缠一个,不求多好,但求能缠个一时半会的,能拖个半刻钟就成。
李宗梁和魏水生带着李小幺,一处处探看着山下各处,寻找最合适的伏击地点,张大姐也跟着紧张起来,虽说不知道李宗梁他们到底到做多大的生意,可不管多大的生意,都是头一回开张,前三回抢劫,早就被张大姐直接不算数了,他们笔架西山山匪生涯,直接从李宗梁等五人上山算起。
也就隔了一天,李宗贵带着张狗子和姜顺才半夜赶回了山上,新任知州已经进了府衙,前任知州钱大人钱文宣一行十几辆大车,已经收拾停当,明天一早就出发回信阳府,算着行程,到笔架西山下,差不多是午初左右。
李小幺紧张的一夜没睡着,上回从太平府逃出来,她在李宗梁背上也没觉得怎样,照样呼呼大睡,可这回,耳边听着李宗梁几个绵长的呼吸声,自己躺在床上,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明天,必是一场恶斗,也许会死人,也许是那些镖师,也许是山上这些其实本份无比的庄户人,大哥他们肯定没事,他们功夫那么好,他们一点也不紧张,他们都睡着了,都睡沉了,他们肯定没事,他们都杀过人,都杀过很多人,从李家村出来,是杀出来的,贵子哥说过,衣服都被血湿透了,他们觉得没事,必定没事,山神土地保佑,这趟若平安得手,必杀猪宰羊谢您!
李小幺胡思来乱想去,折腾了一夜,天快亮了,她却迷迷糊糊睡着了。
李小幺是被魏水生叫醒的,已经巳初了,李小幺急忙爬起来洗漱干净,也吃不下饭,勉强喝了小半碗粥,紧张的一张脸绷紧僵硬着,倒带着几分厉色来,张狗子和姜顺才胆怯的看着李小幺,小心谨慎的跟着她往山下奔去,今天这笔大生意,他们三个,担着重任,可到底要做什么,小幺知道,张狗子和姜顺才只知道万事听五爷吩咐。
三个人伏在离山下那条崎岖不平的山路几十步远的一块大石头后,屏着气,远远看着一串七八辆鲜亮崭新的桐油棕盖四轮车,和六七辆崭新结实的太平车,在十来个提着刀枪、神情极轻松随意的镖师的护卫下,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过来。
姜顺才咽了口水,轻轻捅了捅张狗子,示意他看那十几辆齐整无比的新车和车旁精壮的镖师,张狗子眨着眼睛,重重咽着口水,李小幺没有回头,却仿佛背后长着眼睛般低声训斥道:“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么点小生意!等会儿跟紧我,听清楚吩咐,不能错了半分去!听到没有?”
“嗯!”姜顺才和张狗子急忙低应道,车队越来越近,三个人不敢再说话,李小幺指甲紧抠着面前的青石,紧张万分的看着悠然而来的车队。
前面几辆是丫头婆子的车,中间大约是钱大人和家眷的车辆,后面几辆太平车,都用了四匹骡子,如今马都被征到军中,能用骡子拉车,就算是很不错了。
车队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从三人面前经过,李小幺盯到倒数第三辆车,看着那四头骡子打着响鼻走过了自己面前,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前面传来张铁木一声暴喝,猛的跳出隐身之处,握着棍子冲着中间那辆看着最华贵的车子冲杀过去,后面九名山匪跟着大声嚎叫着,举着棍子跳出来,三三成群,跟在张铁木后头,往那辆车子掩杀过去。
几个镖师都是训练有素的,并不慌张,各司其职,指挥着众脚夫仆从稳好骡车,四五个迎敌的镖师抽出刀枪,迎上了张铁木等人,只几个照面,张铁木等人手里的长木棍就被削断了一半,张铁木跺着脚大叫着:“娘的,是前儿的硬茬子,快跑!快逃!”
几个人也跟着狂喊乱叫着:“快跑啊,硬茬子又来了!”一边喊一边四散着往各处逃去,几个镖师也不追赶,指着张铁木等人狼狈不堪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本来极紧张的警戒在车队旁边的几个镖师也放松下来,提着刀枪过来,聚在一处指点着又说起上次的笑话来,钱文宣掀起车帘子,看着远处哇哇乱叫着四散而逃的匪徒们,皱着眉头正要说话,后面突然传来几声惨叫。
第二十九章告捷
镖师的笑声嘎然而止,急忙转过头,车队后面,三四个蒙面人已经掩杀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两个蒙面人各持一杆长枪,枪过处血花四溅,驱着站在后面几辆车旁,原本正看着热闹的脚夫和仆从们惊恐的尖叫着往前面狂奔而逃,冲在最前头的镖师被脚夫和仆从们迎面冲得趔趄着后退了好几步,急忙让开脚夫和仆从,这眨眼的功夫,后面的两个黑衣人,一个挥刀砍断了太平车上捆着箱笼的绳子,另一个扬起棍子,呼啸着砸在太平车上堆得高高的箱笼上,车上的箱笼应声散裂散落开,满车的箱笼或破或好,滚了满地,拉车的骡子惊恐的嘶叫着,各自用力,奋力挣扎着想脱开架辕逃窜出去,却拉得车子撞着前面的几辆车,撞得车队片刻时乱了阵形。
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笔架西山下就乱成一团,仆从丫头抱着头尖叫乱窜,拖着车不知道往哪儿窜才能窜出去的骡子惊恐的嘶叫着,钱文宣尖利的叫着镖师过来保护自己和家眷,持枪的两个蒙面人已经和奔在前头的几个镖师打在一处,打斗间,血飞肉溅,后面两个蒙面人只顾砸开那些太平车上的箱笼,砸散一辆车,再去砸第二辆车,片刻间,已经有两辆车的箱笼被砸得散满各处。
李小幺屏着口气,见李二槐扬棍砸向第一辆车,咬着牙,转头招呼着姜顺才和张狗子,厉声吩咐道:“跟着我,不准出声!快!”说着,李小幺冲在前头,借着片灌木隐着身形,抱着头,连滚带冲的一路冲下,冲到散了满地的箱子中间,趴在地上,一边爬一边飞快的挑拣着,片刻功夫,就挑中了一件一尺见方、四角包铜的黄杨木箱子,转头急叫道:“这个,快,抬走!快!”
张狗子爬在前头,伸手去抱箱子,却被箱子拖得扑了个狗啃泥,这一下竟然没能抱起来,姜顺才也爬了过来,两人一起拖了两步,不过一尺见方的小箱子,竟沉得几乎推不动,李小幺急得踹了姜顺才一脚:“笨!抬着跑!”
姜顺才急忙爬起来,弯腰抱着箱子,张狗子紧跟其后,姜顺才在滚满衣物、器具、箱笼的山路上跑了两步,脚下被一件长袍绊着,一个跟头摔进了旁边山沟里,张狗子跳下山沟,上前抱住甩在姜顺才前面的小箱子,拼命往山沟里狂奔,姜顺才连爬了两三步才爬起来,跟在张狗子后面狂奔而逃,照着李小幺的吩咐,他们两个要抱着这箱子,从山沟里爬到半山上,再从半山上那个小山缝里钻回正屋后的那个大山洞,这条路,李小幺已经让两个人走过两三趟了。
李小幺看着两人叽里咕噜的一路冲进山沟,被枯干的灌木挡着看不见了,回过身,一边往山上那片灌木丛里爬过去,一边将右手食指含在嘴里,尖利的吹了声口哨,吹完,连看一眼也顾不上,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往刚才的隐身处窜去。她曾经努力学了好长时候,也没学会用口哨吹歌,就学会了这个,能吹得响亮无比,没想到倒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可见不管什么,学了总归有用。
听到口哨声,李二槐掩着李宗贵跳进旁边灌木丛中,两个人奔着山下,撒腿逃窜。李宗梁和魏水生也不回头,极有默契的抖动枪尖,一前一后将几个镖师逼退了四五步,撑着枪杆,纵身往旁边浓密的灌木丛中飞跃而去,几个镖师提着刀枪急追到灌木丛前,就停住了脚步,他们走镖,要的是杀退劫匪,可不是捉住或杀了劫匪,倒犯不着多追,再说,万一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就更糟了。后头,钱文宣叫得声音都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了:“别追了!保护爷!还有少爷!别追了!快看看东西,看看我的银子!我的箱子!快!快!”
钱文宣嘶哑的狂叫声,淹入在女眷惊恐的哭声叫声里,山下山上,只剩下了这一片叫声和哭声。
几个镖师脸色难看无比的彼此看了看,呆站了片刻,也不理会钱文宣,大声呵斥着脚夫和仆从,两个镖师跑过去追了骡车回来,其余几个人指挥着脚夫仆从收拾起了箱笼。
钱文宣脸上的肉不停的抖动着,下了车,眨着眼睛,不停的一个两个的数着箱笼,数了一遍,松了口气,看起来好象没少什么,镖师头儿垂着眼皮,冷眼看着一时弄不清楚到底少没少东西的钱文宣,一声不吭,那两个小崽子抬走的那个箱子,一个小箱子罢了……
脚夫仆从渐渐从惊恐中清醒过来,飞快的收拾着箱笼,一件件重新捆到太平车上,镖师头儿双手抱在胸前,晃到钱文宣面前,努了努嘴:“钱大人仔细看清楚了,看看到底少了东西没有,若是没有,咱们就赶路了,若是少了,大人可要赶紧说!我们镖行有镖行的规矩,自然要替钱大人追回来,钱大人可要看清楚了!”
钱文宣正不停的点着箱子,旁边管家听了镖师的话,惊恐万分的抬头看了看周围阴冷静寂的灌木丛,眼睛扫过躺在路边,满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脚夫仆从,咽了口口水,低声说道:“爷,没……没少,象是没少,都在。”
钱文宣连连点着头,管家说没少,自然应该没少。
钱文宣奔回车上,镖师和管家张罗着腾了辆车子出来,把那几个满身是血的脚夫仆从搬到车上,一个镖师跳到车上,在晃动不已的车厢里给几个人上了药,简单包了伤口,一行十几辆车奔着唐县,狂奔而去。
李小幺隐在大青石后,紧张的大气不敢出,直看着十几辆车转过山角,再也看不到了,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往后靠在护在自己身后、浑身是血的魏水生怀里,弯着眼睛开心的笑了起来。
魏水生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一场打斗,他和李宗梁两人挡下了五六个精壮的镖师,差点用脱了力。李小幺在魏水生怀里兴奋的傻笑了一阵子,才跳起来,拎着魏水生的衣服,前后左右的查看着浑身是血的魏水生,用手指点着检查着他身上各处,担忧不已的问道:“水生哥,你没伤着吧?全是血,伤着哪儿没有?我看不出你伤着了没有。”
魏水生低头看着李小幺沾了满手的血,浑不在意的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细细的查看着,呆了片刻,才勉强笑着说道:“我没伤着,就是有点用脱了力,歇一歇就好,这么多血,你,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你的血,这血衣回去烧了,不要了,晦气!嗯,这回咱们有了钱,去买新衣服穿,我最讨厌穿旧衣服,特别是别人的旧衣服,水生哥肯定累坏了,回去让张大姐把那半只鹿烧了吃,往后咱们天天吃肉,光吃粗粮,连点油星都没有,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