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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和月亭一样的姑娘家看!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就算你拿定主意和她分开单过,你也得敬着她!当先生一样敬着!”范大娘子吓得打了个寒噤,李宗梁呼了口气,拧着眉头看着范大娘子,放缓了声音接着说道:“还有,那个严二婶子,往后少和她来往,来说是非者,哪个不是是非人?”范大娘子下意识的急忙点着头,李宗梁呼了口闷气,抬手揉了揉脸说道:“算了,你主意大,脾气又拧,往后咱们单过,家里的事你拿主意就是,只一样,咱们,你和我,过咱们的本份日子,人家再怎么荣华富贵,那都是人家的,不能多想,小幺的想头一向与常人不同,她的就是她自己的,不是李家的,更不是你我的,你千万不能生了别的想头,更不能惹她,听到没有?”
范大娘子下意识的点着头,李宗梁抱着头闷了好大一会儿,才抬头看着范大娘子问道:“那间织坊,二婶子、三婶子她们出了多少银子?”
“一家一百两,她们也没什么银子,我想着就是个意思,就没让她们多出,这里头,还有个缘故,”范大娘子带着丝不安,紧忙解释道:“小幺……咱们一肩担了李家和范家两家,这织坊若只落给李家一家,那范家往后没个基业也不合适,咱们既然担了两家,自然也是做两家的基业才好……”
李宗梁看着范大娘子,一边笑一边摇着头说道:“织坊别开了,把银子还给各家吧。”
“那怎么成?我都忙了这么几个月了!小幺指定能挣钱,还能挣大钱呢!”范大娘子急切的叫起来,李宗梁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小幺说能挣钱,那也要小幺肯帮你才行,刚才你也说了,这织坊筹备到现在,哪一样不是小幺在办?这本钱是她出的、修屋子是张狗子张罗的,你现等的织工师傅,也是等小幺送给你吧?旁的且不说,这往后,你知道去哪儿采买生丝?到哪儿招织工?织出的绸子往哪儿卖?这打织机、买生丝的钱从哪儿出?”
范大娘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宗梁,这些,她从来没想过,开织坊不就是织织布么?范大娘子呆想了想,看着李宗梁,低低的说道:“咱们从山上……山上不是带了很多金子过来,这钱和人又不是小幺一个人的……”迎着李宗梁的目光,范大娘子的声音越说越低,李宗梁微微眯了眯眼睛,压了口气,看着范大娘子低声问道:“这话是谁跟你说的?从山上带了很多金子过来这话?”
范大娘子缩了缩肩膀,低声嘀咕道:“都知道,二婶子她们,都知道。”
李宗梁用力揉了几把额头,深吸了口气,看着范大娘子苦笑问道:“怪不得,照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小幺给你的那些银子,都是我在山上挣下的?再从山上带到这开平府的?顺才和狗子他们也是跟着我这个大爷的?怪不得你总有口不平气,这也不怪你,我说给你听,我们离了范家庄第二天,就到笔架西山落了草,穷得卖了先生给的那头大青走骡才有口粗粮吃,后来是小幺设计抢了人家一箱金子,一小箱,一共五百两,几十个人吃穿用、盖房子、买刀枪兵器,隔年和笔架东山合到一处,笔架东山被官兵抢的一干二净,连件衣服都没留下,银子没多一两,只多了十几张嘴吃饭,又要治伤治病,你也看到了,山上那十来个四肢不全的,都是劫后余生硬救回来的,郑城战乱,商队断绝,我们就没做成过生意,坐吃山空,你们到山上时,五百两金子已经所剩无几,又添了几十张嘴吃饭,小幺愁的睡不着觉,后来下山偷粮,也就勉强能裹住山上众人吃穿,小幺又和吕丰想法子去偷红枣银耳到黑市卖钱,差点丢了命,你说说,这么偷人家点吃食去卖,能挣多少银子?到开平府为了安置众人,这银子早就见了底,我跟你说的这些,山上都有细帐,贵子管着的,回头让他拿给你看。”
李宗梁声音苦涩的停住了话,抬头看着范大娘子:“你跟小幺不亲近我不怪你,小幺也说过,不是你不好,也不是她不好,是你们两人不投缘份罢了,可你若是疑心小幺贪了什么,这话真要流露出去,我就是想护你也护不住,除了范家后宅这些人,笔架山上众人信服的是小幺,不是我,你说狗子他们,你没听狗子说过吗?他是五爷的人,他们都是五爷的人。”范大娘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宗梁,难道这众人之首领,不是她未来的夫君?
第一百三九章温暖
李宗梁凝视着她,看了半晌,低声说道:“织坊的事,已经这样了,象你说的,也不是谁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等会儿我和小幺说说,李家退股,你回去和二婶子她们商量商量,想开就自己开吧,银子已经用出去的就算了,剩下的,你清清帐,该还的还给小幺,还有一样,一肩挑两家的话,以后别再说了,李家,咱们挑不起,往后小幺说让谁挑就让谁挑,咱们别管了,范家,有先生呢,这两家咱们哪家也挑不起,往后咱们只过的咱们的日子就是。”
范大娘子抖着嘴唇,半晌才带着丝不服低声说道:“咱们怎么就挑不起?你是大哥,李家还有谁?还……”
“有小幺!李家有李小幺!你听好,小幺心里头要护的人,除了我,就是水生他们三个,这话我和水生聊过多少回,小幺……不是善人,你若一味当她是个普通姑娘家,你若真挡了她的路,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置你,水生说她杀伐之间,眼睛都不眨,我也劝了你这半天了,你回去细想想,和先生聊一聊,小幺说过,天下对你最好,为你剖心割腹、全心全意只为你好的,只有你的父母,听先生的话,多和先生聊聊。”李宗梁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看着死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的范大娘子,垂着头说道:“我去找小幺,跟她说说,往后咱们守好本份,旁的就别多管了。”
范大娘子紧跟着李宗梁站起来,咬着嘴唇却不敢再多说话,垂着头跟在李宗梁身后出来,李宗梁在花厅门口停住步子,转头看着范大娘子低声说道:“先生让你在家做针线,也是为了你好,听先生的话吧。”范大娘子脸色发白,看着李宗梁,直楞楞的说不出话来。
李宗梁吩咐玉砚扶了范大娘子回去,背着手站在花厅台阶上,看着范大娘子走远了,才垂着头,慢吞吞的往东院回去。
傍晚,天快黑了,魏水生、李小幺几个才兴致勃勃的从城外看完热闹回来,李二槐大呼小叫的连叫着‘气派!过瘾!’等不及婆子倒茶,从暖窠里拎起壶,尝尝温热正好,仰头咕咚咕咚一看灌了下去,贵子抢了另一只茶壶,一手拿杯,不停的倒一杯喝一杯,连话也顾不得喝,铁木手慢没抢到,在正屋团团转了几圈,连声吩咐着婆子:“给我拿瓢水来!快!渴死了!”张大姐一巴掌把铁木拍回椅子上:“都渴了这半天了,这在乎这一会儿,等着!”孙大娘子抿嘴笑看着被张大姐一巴掌拍回去的张铁木,转身出去和婆子一起泡茶晒水去了。
不大会儿,孙大娘子带着婆子提了茶壶茶杯过来,先给李宗梁倒了杯茶,李宗梁笑着将杯子递给了李小幺:“我不渴,让他们先喝。”孙大娘子又给魏水生等人倒了茶,最后自己倒了杯,紧挨着张大姐坐下喝着茶。
几个人解了渴,婆子过来禀报说晚饭备齐了,张大姐忙转头看向李小幺,李小幺转头看着李宗梁问道:“范姐姐呢?怎么没在?”
“她回去了,咱们吃饭吧,你们看了这一天的热闹,也饿坏了。”李宗梁笑着站起来,伸手轻带着李小幺的肩膀低声说道:“吃完饭再说话吧。”李小幺看了眼李宗梁,笑盈盈的跟着众人,热热闹闹的涌去隔壁厅里吃饭了。
李二槐和李宗贵多喝了几杯酒,大呼小叫着跳到院子里比划比划去了,魏水生瞄着笑容里沉着阴郁的李宗梁,笑着抱拳站到台阶上,看两人比划去了,李小幺站起来,笑着对张大姐和孙大娘子说道:“大姐和孙姐姐看着人收拾收拾,我陪大哥走走。”张大姐爽快的答应一声,李小幺挽着李宗梁,往后面园子走去。
两人走出十来步远,李宗梁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小幺的手,低声说道:“别跟她计较,织坊的事她跟我说了,还有月亭想说亲水生的事。”李小幺惊讶的停住了步子,仰头看着李宗梁问道:“月亭看中水生了?”
“嗯,严二婶子先找的范大娘子,她推了,说是今天严二婶子又去寻了范先生,想让范先生出面说亲,范先生也回绝了,听那意思,严二婶子要自己找水生提亲。”李宗梁沉声解释道,李小幺表情古怪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半晌,才长长的呼了口气说道:“不理她,让她自己找水生哥提亲就是,水生哥愿意,两情相悦,这是喜事,水生哥不愿意,必会一口回绝,这倒不是大事。”
“我说过她了,这事知道了,就该赶紧跟你说,还有织坊的事,我的意思,李家退股,织坊就由范家一家去开好了。”
“大哥也真是,范姐姐那织坊是用咱们前院做织房的,范家一家开,这织房却在李家,算了算了,这也是小事,她那织坊不办就算了,若要开下去,我就找范姐姐收几文钱做房租,有那个意思,两家也就能说清楚了。”李小幺浑不在意的挥着手说道,李宗梁拧了拧眉头,低头看着李小幺:“水生说你准备自己开织坊了?”
“嗯,梁先生帮我寻了三个织工,都是手艺极好的老织工,开了春,我想买些蚕种,让城外庄子养一季春蚕试试,今天蚕种人工都是我出,出了丝算他们的,亏了算我的,我让张大姐去问过了,张兴旺他们原来在村里子都养过蚕,有好丝才能织出好绸子。”李小幺兴致勃勃的说道,李宗梁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小幺,范娘子也没坏心眼,就是觉得她是姐姐,总得照顾着你。”李小幺嘴角带着丝笑,歪头看着李宗梁,李宗梁重重又叹了口气:“你别跟她计较,这织坊的事,是她不对,见识浅,毕竟是内宅女子,今天先生说了,从今天起,不让她再过来管这边的家事,她在孝中,正该静心在家做做针线才是,我觉得也是,往后,家里的事你多操心,就别支着她了。”
李小幺松开李宗梁,仰头看着他,脸色渐渐凝重,半晌才低声说道:“大哥既然这么说,那就这样吧,我尽了力,你也尽了心了,既然这样,从今天起,凡事就得理清爽才好,往后大哥的俸禄还送到她那里,随她用度,二槐哥的俸禄交给张大姐,水生哥和贵子的,就收到我这里,这是一,往后范宅的用度就由范家操心,这是二,这处宅子,我住一日,用度由我支付一天,这是三,这处宅子就留给她和大哥,过了年我给二槐哥再买处宅子,成了亲就搬出去,以后水生哥和贵子哥成了亲也照此办理。”
李宗梁脸色青白,半晌才重重垂了垂头,李小幺伸手挽着他,温声细气的安慰着他:“大哥别伤心,儿女大了要离家,兄弟姐妹大了,自然也要各自分开,各过各的日子,这兄弟情份又不会因为分家薄了一分半分的,范姐姐要当家作主,这也没错,谁不想在自己家里当家作主、说话算话的?你看,我不也是这样?你别怪她,其实张大姐、孙大娘子也是这样,这中间也有我的错,不该对她托付太多,我总觉得她能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想想,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怎么能明白那么多的事?这也太难为她了,毕竟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