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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伊杰呆呆盯住他看着,又望了郦逊之一眼,方才伤感地道:“那还称王爷做什么?”江留醉一愣,说不出更亲近的话,抱以苦笑。郦逊之忙顺水推舟道:“江兄弟,不如认我父王做了义父,我们便真正成为兄弟如何?我父王极易相处,你不会难做的。”他情知骤然提出这要求会为难江留醉,只能以恳切的目光注视着他,盼他应承。
江留醉尴尬地笑笑,难以推辞郦逊之的盛情,见众目睽睽,郦伊杰似乎也满心期待,只得以谁也听不清的声音飞快地喊了声“义父”。郦伊杰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灰,点头间无限感叹伤怀。
燕陆离藉此在太公酒楼门前召集嘉南王府家将,金无虑瞅个空隙,见郦逊之未曾注意,便踱到燕陆离面前。燕陆离一见是他,不由奇怪,“你怎么来了?”鼻下哼出个音,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金无虑拱手道:“王爷,想不到我误报消息,让您受委屈。无虑这里陪不是了。”燕陆离侧身避开道:“不必。活该我……”说了半句又打住,“你小子来作甚?还嫌麻烦不够?”他本怨金无虑闯祸,但此时京城动荡,正可进京一探究竟,便不再恼他,压低声音道:“这里都是官兵,你不留着照看你大哥,出来找死?”
“多谢王爷提醒,我此来是想求您个事。”金无虑凑近燕陆离低声道,“我大哥的事,在皇上面前亦不要提起。”燕陆离微一错愕,“你们还想瞒着?”
“暗中自有暗中的好处,等此案水落石出,他自会向皇上谢罪。”金无虑神情严肃。
燕陆离沉吟道:“也好。”顿了一顿,“到了京城,着你大哥来找我,我尚有事托他去办。”金无虑嘴上答应,心头却想:“怕只是托词,想知道我们的行踪罢了。”遂笑眯眯地道:“到了京城当然还需王爷照应,咱们说定了。”
郦逊之与燕陆离带着一百名嘉南王府兵士告别江留醉等人,向着凶险未测的京城而去,其余嘉南王府家将俱交付郦伊杰差遣。郦伊杰也未远送,陪两人到了路口,燕陆离知他父子俩尚有话说,特意落后几步。郦伊杰一直缄口,倒是郦逊之怕父王伤感,单挑江留醉的好处在说,想让郦伊杰心上有所依靠。
郦伊杰明白其意,说道:“不必担忧你父王,百十场仗我都活下来了,这一点路,你怕我走不到么?”郦逊之急道:“可是,对付这些武林高手,比不得沙场杀敌——”郦伊杰摇手,“此去京城你一定要看好皇上,下一个,怕要轮到他。”郦逊之悚然一惊,只听郦伊杰继续道:“有些事未必如你所见,回京正可查个明白。”
郦逊之低头思索他的话,郦伊杰拍拍他的肩,转身向燕陆离告辞。
郦伊杰回到马车中,带领两府家将兵士浩浩荡荡前往江宁。临行前江留醉问到金无忧的墓地,金无虑答了句“尚未安葬,骨灰已送往苏州”搪塞了事。江留醉暗自伤感,反是金无虑安慰了他几句,这才黯然上路。金无虑与雪凤凰告别众人,各自快马去了。
金无虑行了不多时,见雪凤凰跟在后面,两人竟走了同一方向,不由停下等她,招呼道:“丫头,你不自去逍遥,跟着我作甚?”雪凤凰嘿嘿一笑,直指要害地问道:“前辈从嘉南王身上找到什么好东西?”金无虑道:“你说什么?”
“谢红剑在太公酒楼曾暗中交给嘉南王一样东西,以前辈的眼力必不会错过。刚刚你和嘉南王道别,我亲见你取了那东西出来,瞧了一眼又放回他身上。若非我没机会靠近嘉南王,这会儿也不来问。”金无虑板起脸道:“丫头,买卖自家做,与你无关。”
“真要如此,”雪凤凰长叹一口气,“看来,我只有找出神捕大人的下落,再和前辈做个交换。”
“你……”
他没料这女子会提及金无忧,一时失措,待想掩饰,只听她笑嘻嘻地道:“兄长尸骨未寒,居然不好好守孝,跑出来多管闲事。嘉南王见到前辈,亦无丝毫悲戚安慰之语——这其中想来大有文章。听说弹指生在嘉南王府住了好几日,王爷没病没痛,莫非是给受伤的神捕大人医治?若要我不说话,前辈可得给点甜头。”
金无虑好奇起来,“丫头,你是真想帮那小子查案?”
“是又如何?也是帮你大哥。”
“该死,你不会是春心大动,想啃嫩草?”
雪凤凰啐他一口,跟他不熟,因而“前辈”、“前辈”的叫着寒碜他,谁知他倚老卖老,说起题外话来。“你倒是说正经的呀,没大没小,我再不当你是前辈了。”俏脸却也一红。
“很好,很好,我本就不老。你不是要追谢红剑么,晚了可赶不上。”
雪凤凰朝前方看了看,自信地道:“她走不掉。你也想跟着她呀,要不为何走这条路?除非,你就把你哥哥安排在前面路上。?”
她精灵古怪,想法层出不穷,金无虑大感后浪推前浪,颇有点招架不住,当下从鼻子里“哼”了声道:“那个天宫主有点可疑。放着皇帝小子不管,一个人南下定有图谋。”
雪凤凰只想向郦逊之交差,至于谢红剑是否有阴谋,与她无关。见金无虑不肯合作,她意兴阑珊,道:“她走了半天,不如我们比比看,谁先找着她?”说完目露挑战。
金无虑扫了眼路上多道凌乱的足迹,嘿嘿一笑道:“丫头,要比试,先跟得上我再说!”两腿一夹,坐骑一溜烟前去,精湛的马术与他的绝世轻功不相上下。
雪凤凰却不着急,取出个特制的套马索,手一抖,长索笔直飞去,游蛇般咬上了金无虑的一只马脚。拉直,绷紧,马步立停。那冲力极大,金无虑的身子顿时被掼出数丈外,他连忙凌空翻身,转过两圈。等稳下身形,雪凤凰连人带马已在远处。他也不介意,拍拍衣裳,去看马的伤势,口中赞道:“够胆量!”
后面的路上江留醉等比他们慢了一步,正坐马车匀速前行。江留醉与花非花、胭脂仍共乘一车,此时少了郦逊之倍添局促,面对两女半天无话。他几番想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好,好在胭脂先打破闷局,若有所思地问他道:“那天宫主好像是皇上的师父,她如此急于去灵山,我怕她找到我哥……”
江留醉道:“你担心他们一言不和打起来?”胭脂认真地点头。江留醉感她兄妹情深,想到三个弟弟胸中亦是一暖。他忽又想起红衣身上有天宫灵符之事,“呀”了一声,对谢红剑此去灵山不由多了一份担忧,便道:“这当中是有蹊跷。你哥制的暗器,可曾传给他人?”
一提到此事,胭脂的脸色比病时更加难看。“他不收徒弟,怎会有传人?我哥潜心机关之学,暗器时常是应景之作,并非真想用于武功,更莫提出世害人。”
“那谁能将你哥的暗器偷出去,仿制这许多?”江留醉大惑不解。胭脂说的如是实情,为何如今断魂的暗器泛滥,仿佛有作坊在不停赶制。
“我大哥身边恐怕真有奸细也未可知。”胭脂忧心地道,眉微微一蹙,深思的神态仿佛遗失了玉兔的嫦娥,看得江留醉一阵恍惚。
他的举动悉数落入花非花眼中,不由幽幽呼出一口气去,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这车里闷得如夏日,少了雪凤凰的说笑,花非花颇为寂寞。
“你怎么了?”江留醉察觉到她的动作,眉眼间关切非常。
“我……担心有人跟着。”花非花话题一转。
江留醉的心思立即被她引开,道:“是啊,不知红衣、小童怎么样了。我更想知道那个暗中帮郦王爷的人,是不是我师父。?”
胭脂妙目一瞥花非花,笑道:“这有何难,一试便知。”
“哦?怎么试?”
“有点冒险,却不知你敢不敢?”
“我这次出门就是为了寻师父,我不怕冒险。”
“不是你冒险。”胭脂往帘外看了一眼,“是康和王。如果那些杀手还跟着,只须引他们动手,说不定你师父……”
江留醉一拍大腿,此招虽险,却是逼他师父现身的唯一法子。“不管他是谁,真在暗中保护王爷,绝不会坐视不理!你这个法子不错。”他兴奋一过,想及后果又有点怕,“可万一他没出现,王爷可就惨了。”
“你在旁护卫,就可确保王爷无失。”胭脂道,“别忘了世子对你的托付。”
“但要是没杀手来呢?”
“傻瓜,我可以假扮呀。”胭脂以袖遮面,“我来扮蒙面人,好不好?”
“你的身子无碍了么?”江留醉并不清楚胭脂武功高低,暗想,若是师父一眼瞧破她是故意,才不会上钩。
“吓唬人的本事还有。”胭脂一心想帮上忙,便道,“你和世子一路照顾,如今该我回报。虽然我的功夫不济事,只盼能够蒙混过关,让你和师父团聚。”
江留醉跃跃欲试,花非花此时方道:“那人若是你师父,不来见你定有他的用意。你这样贸然用计,万一扰了他的初衷,怎生是好?”
被她一说,江留醉的兴头矮了三分,不乐意地道:“我们是师徒,有什么苦衷只管当面说,我还能帮他。也许根本就不是我师父,万一他居心叵测想骗取王爷信任,又怎么办?”
“郦王爷早已说过他是空幻楼的人,你引他出来,不是让他由暗转明,给敌人逮个正着?”花非花言辞犀利,听得江留醉不觉哑然。
“我……”他搔搔头,“难道我想师父想疯了?”
花非花婉转地道:“你是离家日近,生怕回去见不到他。是不是?”江留醉颓然叹气,“唉,不错。他们三个要是见我一人回去,只怕要怨死我了。”
胭脂目露怜惜,想到独自在灵山的哥哥,不由说道:“是啊,看不着亲人,一个人是怪寂寞的。”她捋起帘子望向前面行驶的马车,“……世子走了,郦王爷孤零零地回老家过年,唉,真可怜。”
透过她掀开的一角,江留醉怔怔地看着那辆颠簸疾驰的马车,目光被牢牢牵引。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强大心绪,促使他非常想登上那辆车,揭开埋藏在心底的疑问。怕再次被花非花阻拦,他急切地站起身,一猫腰钻出马车,丢下一句话,“我找王爷聊天去!”
胭脂盈盈一笑,朝他的背影道:“莫要忘了,你须叫他一声‘义父’或‘干爹’呢!”花非花默默转过身去,暗自摇头。
江留醉大感头疼头痛,掠出马车时笑容已经没了,苦思如何向郦伊杰开口。他在路上几个纵跃,轻巧地停在郦伊杰所乘马车的辕上。闻着声响,郦伊杰拉开帘子,微笑着请他进车道:“坐。”
江留醉钻进车中,心里暖暖的,这一声招呼亲切如师父,让他有到家的感觉。郦伊杰仔细地端详他,那久违的慈爱神情使江留醉他忘了喊不出口的那个称呼,而真切地感受到一种亲情。
“你多大了?”
江留醉说了生辰,郦伊杰微微诧异,“竟与逊之同天?”
“啊?我一直不知道!”江留醉不由大笑,“看来定是缘分。”
“缘分。”郦伊杰慢慢地念出这两字,有着深藏的感叹,“命中注定的事,向来是改不了的。”
江留醉见他幽邃的眼里仿佛有万千心事,不由好奇地多了句嘴,“王爷相信命数?”说完才想起称呼又错了。
郦伊杰嘿嘿苦笑,没听出他喊错称呼,涩声道:“你看得很准。”
“难道,义……父……曾经遇过什么伤心事?”江留醉鬼使神差地道,“和逊之有关?”说完也吓了一跳。
郦伊杰惊讶地瞪眼,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笑容比吃了苦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