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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聚集着温泉的石窝四周也铺上了石板,被古树绿草萦绕,这般温泡的确是很有趣意。
无论是王诩也好,莘奴也罢,这些日子都是忙碌个不停,没想到一场不经意间的偷听,倒是让俩人都缓了忙碌,得了半日的清闲。
莘奴选了一处小石窝,头顶着大大的毛巾泡在温泉里,只觉得神智都被泡得松散了,一时竞有种茫然不知自己这几日悲切为何的混沌慵懒的感觉。
而王诩则坐在她的一旁,只在腰间围着巾布,侧坐在温泉便,用竹筒去接另一侧甘凉的泉水,然后把竹筒泡到温泉里温热了后递给她饮。
莘奴的目光自然落到了王诩泡在温泉里的两条健硕的长腿上,为何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腿毛也如父亲般长而浓黑,还真是一脉同出的浓密。
犹记得小时,父亲也喜爱温泡温泉,常常是全家同游。魏地风俗是男女隔矮墙而同泡。那时,顽皮的她经常被母亲套了浴服后,翻越原石垒砌的矮墙,跑到父亲那顽皮地去拔他浓黑的腿毛。经过热水的蒸腾。毛孔都松泛了,拔起来也是一下一根,让女童升起莫名的成就之感。
父亲溺爱她,只笑着将腿举得高高的,让她蹲坐在岸边去拔,母亲无奈地申斥她,她只咯咯笑着大喊:“穿着毛裘怎么消夏?拔得净些才好让父亲凉快!”
这俏皮顽劣的话,却惹得莘子哈哈大笑,直夸她乃是有孝心的女儿。
可是此情此情合计何其相似,那些曾经的天伦之乐却是空中的楼阁幻影,一时间难以堆砌起来了。
当莘奴又要眼角垂泪时,却突然回神发现自己竟然无意中做了件蠢事——谁能告诉她,自己现在手里的这几根被拽得弯曲的腿毛是怎么回事?
王诩眼看着头顶着毛巾的奴儿,纤手稳稳地捏着自己腿上之毛,纯熟地一根根往下扯拽,不经意间很有厨下庖厨帮工给鸡拔毛的写意与潇洒。
之前二人一直剑拔弩张,可是自己下意识做出这等困窘之事,莘奴木然地呆了一下,便假装若无其事赶紧将手里的这几根腿毛拍打在一旁,扭身便想往另一处石窝里游。
可惜家主还没有舒爽完毕,只捏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慵懒地指了指脐下裹着巾布之处说到:“这里还有几处浓密的,可要一并拔拽了?”
莘奴呆愣了一下,才穆然明白他话里的下流,只抓掷起头上的巾布恶狠狠地向他投去,懊恼地说道:“你哪里像我父亲,满身的不正经。”说完,又转身想走。
王诩用长腿勾住她,使劲的夹住,拎着她的腋下将她搂在自己怀中,咬着她的耳垂道:“是,我不像,你才最像,满身的假正经,这是要撩拨完人还死不认账吗?”
莘奴以为他这边是又要拿自己解趣,要在这温泉里胡闹一番,可自己此时哪有那等心情,气得便是手里胡乱的猛得一扯。王诩闷哼一声,没想到这小奴还真的长了些魏国贵女的脾气,竟拿他撩拨的话当了真,下了狠手扯了一把金贵的。当下只将她放在岸边,抓挠起她的脚心。
莘奴这处是动不得的,被他这么一闹,顿时难以自抑地笑了出来,可是心里却是苦楚的。这又哭有笑,最后竟是打起嗝来。王诩这才止了动作,将羞恼不已,别别扭扭的奴儿搂在怀里,用一旁的长巾裹住了她湿漉的身体,便是这样二人依偎在一处,望着西山垂下的落日,那余辉布满全身。
过了好久,王诩才在莘奴的耳边低低说道:“长风伴落日,这世上总有一人知你是谁,又何必纠结与那些陈年旧事……”
莘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是这安慰她身世之言却出自他的口中,不无几分讽刺的意味在其中。莘奴没有说什么,只是这一刻任凭自己放松了身体,放在身后结实的怀抱中,感受他怀内的热气蒸腾,竟是在夜晚的凉意中感到几份难言的抚慰……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微凉的唇舌便自然地与他交缠在一起。
在与王诩的这些□□中,莘奴从未主动过。甚至有时于她来说,这些是能免则免的折磨。可是今日不知为何,许是几日没有饱食的缘故,心内竟是莫名的焦虑空虚。竟是渴望着温热的躯体能将自己紧紧包裹住。
所以在夕阳里依偎着之后,一场缠绵便自然地蔓延纠缠到了一处。莘奴紧紧地搂着他宽厚的肩膀,双眼迷离失神地望着天上升起的星斗,有些焦躁的在他的耳旁催促着:“快……快些……”
将她紧压在石窝间的身体明显一震,便是领了王令的先锋,一路悍勇的披荆斩棘,惹得始作俑者有时一阵喘息着讨饶……
从郊野归来后,似乎一切又是恢复了以往的风平浪静。姬莹得以见到了莘奴后,也是长长舒了口气,却疑心她生病得蹊跷,一路想要刨根问底。
莘奴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世遭遇告知给姬莹听。虽然心知魏王乃是自己的亲父。可是莘奴却无半点想要回转魏宫的意思。
当初她的魏宫之行,记忆犹新,自己从母王君夫人的狠毒更让人不寒而栗。若是她以魏王亲女的身份回去,想必那魏王夫人也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再说会去又能怎样,不过是給魏宫平添了一枚联姻的棋子。姬莹的遭遇就是她将来的下场。
王诩有一句话说得不假“长风伴落日”,而能长伴她莘奴左右的清风唯有世间的真金儿。若想得此物的青睐,便要有夸父逐日的坚毅。
可惜这几日因为自己的身世前尘一时倦怠得很,竟然没有顾惜自己好不容易经营的生意。惹得“长风”羞恼,登时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因为魏国下了禁令的缘故,齐国虽然未正式开战,却也下了禁令禁止战备的物资流出齐国的国境。一时间,不但运回粟米成了难事,就连运出牛皮也是遇到了重重的阻碍。
当莘奴重新打起精神,准备梳理这些事情时,却骤然听闻这等噩耗,一时间拧紧了眉头。就在这时,替他梳理账本的廉伊却递来了一份竹简,小声地说道:“姬这几日病沉,廉伊斗胆自作主张将三千张牛皮在齐王禁令之前,雇佣了游侠商队运到了魏地边境,委托飞廉马舍的老板代为保管。若是处置不当,还请姬降罪。
莘奴一听,却猛地松了一口气,再次感叹自己此番倒是没有看错人,这廉伊的确是个沉稳办事的好手。有那一千张牛皮,便不愁换不来魏地的粮食。不过她心悬的却是另一件事,只低声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情可有办妥?”
廉伊点了点头:“人手已经召齐,俱是认钱不认人的游侠散徒,事成之后,姬不用担心留下把柄后患。”
作者有话要说: 奋力二更~~保佑明天狂仔早起敲文文啊
第74章6。18
莘奴听了点了点头,低头又看了一会地图,这才又嘱咐了廉伊些事情。
就算一拖再拖,姬莹也不得不起身奔赴魏国了,王诩很是慷慨,也许是要讨好魏国的司徒的缘故,竟然备下了一车的厚礼,随着姬莹一并送过去。
临行的时候,妫姜也特意赶来为她送行。这几日妫姜不知何故,似乎也与生病的莘奴一般,憔悴了许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过见到了姬莹时,还是强作笑容,细致地逐一提醒她要注意的事项。
姬莹眼含热泪,紧握着两位挚友的手,一切尽是在不言中。最后到底是毅然地登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地离开了临淄城。
从她离开后,莘奴能做的便是静候消息。一个士卿之女,若想摆脱束缚,从此自由无忧,除了诈死别无他法。
而想“死”得无影无终,唯有水遁一法。其实莘奴为姬莹制定的这脱身之计,也是她心内酝酿了许久的,原本是想寻了机会给自己出逃一用,没想到最后却是给好友先用上了。
要知道秦魏齐三地都是渭水东流的必经之路。若是从水路遁逃大有可为。
司徒之女在魏地遭遇匪徒,不甚落水而亡,这也是无奈而不会让人生疑的意外。只是从此以后,姬莹便要改头换面,与自己的家族彻底告别了。
若是换了别的女子,听了这看似荒诞的法子便要吓得魂飞魄散了。可是姬莹因为听闻了秦国粗陋的“人牲”习俗,那是连死都不怕的,竟是义无反顾地决定冒险一试。
事后,莘奴回想起此事,总是疑心当时妫姜乃是故意去刺激姬莹,这才让她全无顾忌的。不过当她试探地区问妫姜时,这位城府颇深的齐国贵女,却是笑而不言,反问她:“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
若不是了解妫姜的为人,信得过她的人品,莘奴觉得自己说不定也要像旁人一般忌惮这位传闻中的毒寡妇了。
莘奴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让姬莹诈死,也是因为料定了齐魏对兵在即,趁着兵荒马乱时,免了姬家王室的追查。
不过想要齐魏早日对决,还要尽早解决粮草一时。当莘奴特意修书一封,发寄给了飞廉马舍的孙郁,请他代劳用牛皮换取粟米,而折算的比例较之以往的市价,却悬殊了很多。毕竟现在魏国的牛皮紧缺,一张牛皮可换的粟米数量惊人,加之又是黑市交易,其中的利润又翻了几倍。
很快,囤积在魏地的牛皮都换成了粟米。接下要忧愁的便是如何将粟米运回到齐国。不过莘奴也早有准备,早先她让廉伊雇佣的那些泅水好手除了用来搭救姬莹外,最大的用途便是这个。
当初在鬼谷时学习的各种千奇百怪的算式,如今总是是派上了用场,上千只经过特殊防水处理的悬空木桶,装入了精心计算过的粟米后,可以不致下沉,半沉地悬浮在水面上,在入夜的时候,投入渭水,一路漂浮过境。虽然魏军在水路上也派人把守。可是这半沉在水中的木桶在夜幕的掩护下并不起眼,也不会如船只一般被人发现。
一连四夜,所有的粟米都用此法安然度关。在齐地边境上岸装车。而在魏地贱价购来的粟米则连同剩余的牛皮,被莘奴一股脑儿地高价卖给了邹忌。
齐国的王庭上的争执也终于尘埃落定。最后齐王还是随了主战派的的主张,决定对魏宣战。任命大将军田忌为主帅,而门客孙膑也得到了重用,辅佐大将军一同援助赵国。
齐国的出兵,让诸侯震撼。毕竟魏国自击败了秦国后,一直飞扬跋扈,让众侯国纷纷心有忌惮。此番齐国不顾国内大饥强自用兵,简直是有些不自量力,逞强而为之。各国都在静等着齐王的笑话。
而魏国的庞涓也是立意要给齐国一个下马之威。亲自率军攻打赵国的都城邯郸,便是要赶在齐国的援军到来之前,一举攻下赵国。
可是孙膑却向田忌献策,放弃一路远行至赵国邯郸,而是改为攻打魏的都城大梁。
这一招“围魏救赵”让庞涓措手不及,本来已经攻打至邯郸近郊的他,只能憋着气地远远望着邯郸的城门,一路疾驰折返赶回来解救王都之危。
于是齐军便是轻松地以逸待劳,便让魏军疲于奔命,士气大减!
就在解救了赵国危困的捷报传至临淄时,众人皆叹服孙武之后——孙膑的奇思妙计,莘奴却没有丝毫的兴味。让她兴奋的是另一则消息——魏国的贵女姬姜的婚嫁队伍,在快要越过秦的边境时,遭遇了水匪,其中陪嫁的一个庶女不幸落入水中,被湍急的水流冲得不知去向……
索性贵女姬姜无碍,在搜寻未果的情况下,只能放弃那位命苦的庶女,继续一路前进。
当白圭向恩师禀明他收集到的前线战报时,随便也将这一段新鲜的时闻讲给了恩师一听。
不过鬼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