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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君果真要死战?”
“怎么,你还怕伤了我不成。”
冰冷的话音从那全身上下无不透着冷冽气息的男子口中传出,下一刻,孔宣冷笑一声,千分之一弹指不到便越过百丈地,抬起拳头砸向周继君。孔宣来势凶猛,周继君躲闪不及,只得拔剑而上。
孔宣的速度堪比圣人,不仅在他翱翔九天之时,便连他出拳的速度也是无比骇人。
弹指刹那连轰出九千拳,拳拳携带接近两百星的道力,短短三四个弹指刹那,周继君便觉有些难以招架,他出剑的速度再快,可也比不上孔宣,竭力阻挡,只会徒乱剑招。又过了六七刹那,精气所铸的君子剑已变得滚烫,却是被孔宣的拳头捶得无比坚硬起来,就好似在火热的炉箱里铸剑般,虽然愈发刚硬,可至刚易折,待到君子剑变得刚猛无匹之时,便是周继君剑断身败之际。
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却是我执念了
轻叹口气,周继君虚晃一剑,抽身跳出战圈。
和其余穹天乃至穹天巅峰强者相比,周继君的剑速也算是极快,可和眼前之人相比,难免落得下乘。君子剑之妙不在乎它的力或者速,而在乎它层出不穷的变化,从当初以一化十的君远伐开始,君子剑便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直到神游御剑终至小成。说是小成,只因今日回头再看去,周继君却发觉一切招数战技,无论再非凡再玄奥,若拘于一格,只重其形,终究只是小成。
修为到穹天巅峰,一拳一剑无不蕴含天地至理,看似不变却无不变化,这便是所谓的返璞归真。
眼见周继君跃出战圈,孔宣眸中精光闪烁,冷笑一声。
“你怯战了?”
“孔君说笑了,再战。”
感觉到孔宣微微不屑的目光,周继君心底战意陡升,他不会用那招君无敌,三道蛇神一旦出世,不见血绝不会罢休。再者,用应龙、刑天试招后,周继君对于君无敌的修行再无怀疑,那一招是为圣人准备,虽已小成,可若用去战圣人仍缺火候,在其大成前,周继君断不会再使用。
孔宣今日逼战,不过是想宣泄这百年来的怨气,既然如此,自己便和这位杀意第一的孔君圣好好大战一场。
眸光渐渐变得血红,周继君拂开袍袖,君子剑再度飞出,可这一次却飞得极为缓慢,却是在天头降下一场剑雨,千百万的长剑如雨而下,或化山,或化河,或化平原,或化江海,转眼后将孔宣包围其中。
月罗刹变化之术冠绝当世,可周继君以十四主星之意相衍,变化之术算不如月罗刹真切,可胜在变数之多,恰如星斗难以料尽。化作山川河海的君子剑只用去一小半,剩余的皆隐于这方世界中,以三为阵,飞射孔宣而去。每三柄剑各携真、伪、恶三君道意,剑尖有漩涡,漩涡之上生出一张人脸,却是周继君将君远伐、神游御剑以及轮回困合而为一,其威力之大,已非言语所能描述。
更何况,此等剑阵非只一数,三剑结阵,上百万君子剑阵越过山川河海,层出不穷的攻向孔宣,饶是孔宣也被剑阵击飞出三里,而后被逼得陷于方圆三丈之地,可也只是被困罢了,上百万剑阵虽威力无穷,却无法突破孔宣深厚的道力。
“这便是你的剑之世界?也算了得,可惜被你分散了道力。”
眸中闪过一抹冷冽,孔宣低语着,他被困在九天孔君宫上近百年,此时最恨的便是困陷某处,他能以轻伤换圣人重伤,又岂会仅仅靠他的速度和五色神光,五色神光固然强,可从远古时候修炼至今的孔宣怎会没有一两样不在五色神光之下的战技。
不再多言,孔宣纵身而起,越过山川河海,撕破重重叠叠的剑网,双臂虚张,那九重天竟化作孔雀尾屏,五光十色的变化起来。
望向悬空于天头,以天幕为尾屏,直直盯向自己的孔宣,周继君眉头微皱,却是不知孔宣将要施展出怎样的战技。
转瞬后,就见孔宣猛地张开大口,英俊的面庞中透着几丝妖冶的气息,上百万的君子剑陡然摇晃颤抖起来,转眼后竟挣脱开周继君的束缚齐飞上天,穿过孔宣渐渐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的身体,齐插入天幕。孔宣为孔雀所化,孔雀华美不输凤凰青鸾,最美之处当在孔雀的尾屏,开屏的瞬间美艳绝伦,万物失色却是皆被其吸引。
周继君侧目望去,就见不单是隐于世界中的百万剑阵,便连君子剑所化的世界都止不的摇晃着,却是也想挣脱周继君的掌控,飞上天头。
“原来孔君是想夺我剑之世界。”
轻笑一声,周继君也不慌乱,眸里滚出一黑一白两团漩涡,运力于精气漩涡上。
万类臣现,同天头的孔宣相抗,争夺起这方世界的归属权。
如出一辙的战技被两名修为穹天巅峰的绝世强者同时施展出来,其势之壮观,岂是言语所能描述,就连东胜神州之上的九重天也被流散的道力所创,宛若狂风中的浪潮,起伏不定。
仅仅两三弹指刹那,虚空再承受不住两人争夺世界归属的道力,不单是虚空,便连轮回界也撕裂开一条裂缝,另一个轮回通道的入口现于剑之世界中,内里光晕流转,变化莫测,却不知藏着怎样的轮回世界。
“孔君,不如另寻一处再战上个三百回合。”
哈哈一笑,周继君收敛万类臣,仰头看向天头朗声说道。
和孔宣这一战周继君虽未施展绝招,可也算用尽全力,当真酣畅淋漓,却仍旧未过瘾。以周继君如今的修为实力,再和寻常穹天交手已经无多少乐趣,所斩收获也屈指可数。然而和孔宣才斗了一柱香不到,周继君便偶得剑之世界,若再斗上几柱香,定然受益匪浅。
周继君不会下杀手,而孔宣也只不过在泄恨,多战几合又如何。
“好。”
天头宛若孔雀开屏的天幕化为乌有,孔宣亦收敛气息,立于天云间颔首说道。
下一刻,两人同时纵身飞入那方轮回,百万君子剑所化的世界渐渐消散,云淡风轻,海潮空静,东胜神州瑰丽山河重新呈现在众人眼前。
一场难得一见的大战,却为圣人之下最顶尖的战役,短短半柱香,却有如度过了三天三夜般漫长。
山海诸强心惊难定,洛继伤等人神情复杂,周念君强忍着心头的激荡,而站在东海边的青年则黯然神伤。
爹爹,你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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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 公子斗孔雀,论圣相辩道(下)
周继君和孔宣一先一后迈入轮回界,极目远眺,不由齐齐暗赞一声。
山峦起伏,烟云缭绕,景色秀丽,气象万千,这方轮回世界不同于天地穹宇的烟尘杂乱,一眼看去并无太多府城国度,更多的则是美轮美奂的山川河流,秀美中透着出尘的气息,倒像是说书人口中的洞天福地。
美景当前,心情舒畅,一时间,周继君的战意竟渐渐平息,遥望向立于千丈外山巅云雾间的孔宣,就见他也和自己一般,杀意陡降,扫视向山峦雾霭,目光闪烁。
“你可愿意?”
半晌,孔宣盘膝而坐,目光落向周继君,悠悠问道。
修为到两人这等地步,心意强横,仅凭区区几言便能看透对方心思。
和孔宣一般盘膝坐下,周继君沉吟许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一来此计太险,稍有不慎轻者重伤而归,重者丢了性命。其二,当下圣人还杀不得,想要斩杀准提和接引,至少先要斩去山海一圣,如此方能保持平衡。”
周继君话音落下,就觉一股杀气越过千丈山云,直插他额心,目光所及,孔宣微露怒容,可并没出手。
紫龙国中众人包括孔丘,都以为两人来到这方轮回定会继续大打出手,却不料两人竟隔山对望,机锋相对。
孔宣的意思周继君自然明白,从迈入轮回的一刻起,孔宣便传来心神,隐隐提及此事。之所以到此处才说,只因圣人心神强悍,可想要寻着这方轮回却并非易事,而孔宣也能毫不顾忌的将那番秘计吐露。
孔宣视西方二圣为死敌,西方二圣对于孔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怎奈即便是圣人想杀孔宣也得冒着负伤的危险花上一番大功夫,这么多年来,接引也只是借机将孔宣封印。可若真有好机会,准提和接引又怎会放过,孔宣方逃出生天便邀战君公子,倘若失手受伤,或是气力不济,却是斩杀孔宣的大好机会,因此就算圣人再忙也会抽空赶来,到那时周继君和佯装受伤的孔宣联手,却有极大胜算重创或是斩杀圣人。
只可惜,于公于私,还远未到向圣人宣战之时。
拂袖散去悬于额心的那缕杀气,周继君沉默半晌,开口道。
“君某心意,孔君又如何不知,等大局定下,孔君前往西天时,君某便是为臂助相伴又有何妨。说来说去,还望孔君耐下性子,已等了一世,何不再等上几百年,等一切妥当,天下稍安,再去行那等大业。”
周继君一直不知孔宣和西方圣人究竟有何仇怨,让他将大半生的心血全扑在斩圣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从未放弃过。
应当和丘儿的娘有关吧。
暗叹一声,周继君目光闪烁,心中隐约猜到几分。孔宣的陈年往事周继君也无意去追寻,知道太多故事,即便是他人的,可若忘不掉,对于自己也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正当周继君心思起伏时,耳边传来宛若天雷的低哼声。
“君公子,你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对于圣人而言,国战为棋盘,苍生万物皆为棋子,你等行国战更是如此。两方圣人虽在对峙,可都暗中保持默契,想让国战僵局一如既往的维持下去。”
孔宣虽被封印在九天之上,可被封印的只是他被定海珠撑大到不知几许的身体,日日夜夜承受生长之苦,可他的耳目并没被封印,天地大事轮回战事皆明了。
低垂的眸子微微睁开,一丝骇人的光华从孔宣妖冶的冷瞳中闪出。
“我等修行以问无上,圣人者虽已至无上,可他们亦在修行。境界到他们那等程度,对道力的需求已变得可有可无,他们修行非在一功一法,而在乎天地万物。以万物为炭,轮回为熔炉,战事越激烈,颠沛流离、无家可归者越多,他们所获得的愿力也就越多。”
“如是方为圣人之道,沽名钓誉,只重私欲,不济苍生。纵然定下世间规则,可也只为苍生行使,自己从不遵守,虚伪之极。”
说到忿恨之处,孔宣双目通红,深刻于他额心处的那两个篆字渐渐浮现出来,却是那年他征战轮回受五方军阀所封的君圣名号。
那一年,太上、准提等人也只是军阀罢了,或是出身草莽,或是出身世家,为江山而战,得强者来附。初时尚重苍生,视若子民,一朝江山定主,得万千臣服之念,成就圣人之位,却转视子民为蝼蚁。奈何愚民者无数,只敬圣人,遵从法规,陷入陈俗定论,只以为太上的无为或是准提的普济便是永不可逆的法度。却让圣人之位愈发巩固,左手封神,右手封仙,普天之下,不尊者死,忤逆者死,从此再无一人能抗衡。
平心而论,太上的无为而治,准提的戒恶普济也算上乘的理念,可却有个前提,那便是圣人也能遵从。
圣人唯我独尊,狂妄自大,虚伪之极,又岂会甘心呆在这座只为天下苍生而设的牢笼里。
听完孔宣一席话,周继君唏嘘不已,不由想到洛继伤的教意——天上地下,人人为皇。看似平等,可一旦成就,他洛继伤却为皇中之皇,这和圣人的作为又有什么区别。
世间只要有强弱,有贵贱,便有不平,便会出现圣人一般的存在,一日大权在握,再不记得从前的承诺,不加法度于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