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循循善诱……你竟然能说动寡人忠心耿耿循规蹈矩的侍卫们带着你来此,好一颗慧心,好一张利嘴。”煜德帝冷冷地看向面前笑容可掬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陡然开口,“来人……”
“且慢。”名叫何夕的青年儒者看向扑向自己的宫廷侍卫,不慌不忙,朝着煜德帝拱了拱手道,“陛下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跋涉万里前来?”
“哈哈哈哈,寡人还真不想知道。”煜德帝目光扫过趴在地上不住低咳的千十七,以及满脸焦急拼命阻挡着侍卫们的千若兮,眼神愈发寒冷,扭头对何夕说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只会妖言惑众的腐儒也敢在寡人面前卖弄玄虚,寡人可不是对谁都有兴趣。来人,将他拖下去,斩了!”
两名护卫拎起何夕向殿外拖去,袍袖凌乱的青年非但没有露出半点惊慌,反而愈发饶有兴致地看向煜德帝,直到即将出殿门这才陡然长笑道。
“陛下,你杀了我可就再也得不到儒生图章了。”
话音落下,煜德帝发白的眉毛耸然挑起,看向何夕的目光中浮起一丝凶色,缓缓抬起手,止住了那两名侍卫。
“儒生图章?它不是在那个逆贼周久那吗?”
“之前在,可如今却已落入我手。”
“哦?”煜德帝缓缓踱着脚步走向何夕,直到他身前三步处才停下,深深看了青年儒生一眼,淡淡地问道,“那么,你和那周久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学生的恩师。”何夕依旧笑着说着道,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煜德帝愈发阴沉的脸色。
“大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身为逆贼之徒竟还敢擅闯皇宫,莫非来自寻死路?”
“非也。”何夕拱了拱手,随后张口,将一颗散发着土黄色光晕的古朴印章吐出,恭恭敬敬地举于头顶向煜德帝献去,“学生万里迢迢来到京师并非自投罗网,而是来献宝的。我所要献给陛下的正是这颗统率天下儒道的儒生印章,以及,学生的效忠。”
“哈哈哈哈…。。”煜德帝指着何夕放声大笑起来,苍老的声音在空气中掀起巨浪压向何夕,“那小逆贼居然也敢在寡人身上动起心思来了,想以献宝计将你安插在寡人身旁?真是可笑,你若是去将他的头颅给寡人取来,寡人倒会相信个一二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学生不才却也不会行那等弑父弑师的禽兽之事。”何夕淡淡地说道,眼见煜德帝脸上阴晴不定,轻笑着,语气陡然一变,“不过,天地君亲父,除了天地之纲外,君纲最大,我背弃恩师虽是小人行径,可效忠人皇君主却是人之本分,我心怀坦荡前来投效陛下,陛下为何又要多疑?”
“哦?”煜德帝白眉微颤,细细地打量着面前一身浩然正气的何夕,只见他在自己的皇道之气逼压下依旧神色镇定,坦荡自若,看起来适才说出的那番话确实出自肺腑。
“有意思,那个号称北方儒君的周久门下三千徒,据说个个对他崇拜有加,不料却出了你这个背弃师纲的叛徒。”煜德帝伸手接过那颗儒生图章,嘴角划过一道古怪的弧线,“就算你真的是来投诚寡人,你也要拿出一点本事来,光凭这颗儒生图章还远远不够呵。”
说着,煜德帝转脸望向散座于殿堂之中的各大武尊,开口问道,“诸位爱卿,你们可曾听过这个名叫何夕的儒生?”
气息沉凝的武尊们纷纷摇头,看向何夕的目光中全然是不屑一顾。
“学生字元吉。”未等煜德帝回转过头来,何夕忽地开口道。
话音落下,殿堂之中传来几道轻“咦”声,那些武尊的神色陡然凝重起来,而盘坐于第三位的一名武尊眼中闪过异色,轻拂着长髯悠悠说道。
“儒君门下三千徒,雍州元吉最为奇。你就是那个号称骑射、歌礼、剑术皆为三千门徒之末,却能舌辨群徒,儒道堪称第一的何元吉?”
“不才正是学生。”何夕拱手道,目光清澈如水,门口的流转的阳光晕圈拂过他嘴角的绒毛,高冠儒袍,文质彬彬。他转脸望向眸子时明时暗的煜德帝,朗声说道,“学生与恩师长辩三日,他的天地民生之道终未能折服我的天下君臣之道,我虽学习儒道于他,可学生的志向却是为君平天下。”
“为君平天下,好大的口气。”煜德帝深吸一口气,余光扫过孤零零坐在地上,一脸悲戚的千若兮,轻笑声道,“寡人所求的贤才良臣可不能只有口舌之才,而是要有真本事,眼下就有个证明你的机会。”
煜德帝伸手指向眼见噙着泪水的千若兮,冷冷说道,“你若能在半柱香之内让那个女人效忠于寡人,寡人便收下你,并且重用。你是周久派来的细作也好,是背叛恩师真心来投奔也罢,寡人一概不理会。你真为英才,寡人自不会放过。”
儒服青年转脸看向一副哀莫大于心死之色的宫装少女,心头陡然怦怦直跳,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随即皱眉细细思索起来,不多时,他微微颔首,迈步走到千若兮身前,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陛下,她答应了。”
只是片刻功夫,何夕就抬起头笑盈盈地向煜德帝拱手说道。
而伏在地上的千若兮踉跄着撑起身体,捂着心口惨白着脸,冷漠的声音颤抖着回荡在偌大的正德殿中。
“你若不为难欺辱我弟,我便为你效命。”
闻言,煜德帝眉头微蹙,看向神色淡然的何夕,良久开口道,“你倒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事情的原委,也算是有点急才,虽然还远远不够。罢了,这关算你过了,你便留下吧,日后若真能立下大功,寡人定不吝提拔,便是让你行天下儒道亦不在话下。当然,前提是你要终生效忠寡人,若有贰心,寡人必将你碎尸万段。你先跟随侍卫下去吧。”
“那,学生先告辞了。”何夕向煜德帝深深一揖,向殿外走去,余光下意识扫过呆呆地站在大殿中央的宫装少女,深吸口气。
这封神天书的执掌者竟然是一个女子,皇室中人吗,煜帝得到她便能间接执掌封神天书了呵,却也不知意欲何用。
走出大殿,万道阳光射落在儒服青年身上,光晕起伏间,他额头中央闪出一块金辉熠熠的小碑,上书五字——大德贤神君,却是若隐若现。
“不料我竟是上承天命的仙神,真是世事无常。”何夕转头望向北方,眼中浮起一丝黯然之色,低声呢喃着,“老师呵,你明知我心怀忠君之志向,却还收我为弟子,传授儒道。你明知我即将前来效忠这个害的你家破人亡的皇朝,却不管不问,甚至长歌践行。你明知道我拿走了儒生图章,却还放我前来,沧海书院十大护院想要阻我却被你喝回…。。。老师啊老师,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莫非远在千万里之外海国的你亦想插手七州之局?可是学生既已出,就不会再回头了。”
“天下十分儒道,你已尽得三分,剩下的那七分,学生便依仗这大煜皇室来和老师你夺一番吧。”
……
扬州,锦翮府。
周继君只身飞于穹宇高空,直向京城赶去。
把天元珠交给海生君后,百里雄北归之事便正式告一段落,虽然那个换上碧绿裙衫的女子看他的目光总是透着些许古怪,可周继君却没有功夫再去多想。将熟睡的齐灵儿交给月罗刹三人,约定明日午时在城东酒肆相会后,周继君便先行一步急急地赶往京城。
明日就是五日期限,在京城西郊那个古怪的宅院中,还有个女子在等着他。
飞越扬州大大小小的府城,天穹的颜色渐渐变得暗沉漆黑,日落月升,星辉笼罩,当周继君精疲力竭地赶到京城西郊时候,天空刚刚翻起一片鱼肚白,拂晓初临。
五日前突然消失的那个庞大庄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周继君深吸一口气,落于荒郊之地。就在之时,从庄园里传来一阵古老的歌谣,说不尽的低沉悠远,歌声缭绕在氤氲的雾气之中,却似一个离家多日的女子遥遥望乡而吟。
周继君迈开脚步向庄园走去,不知为何,他心头涌起一丝浓浓的不安,仿佛这延绵不绝的雾气般萦绕胸口,沉闷无比。
庄园的大门陡然打开,那个穿着一身白衣,高挑明丽的女子出现在周继君眼前。她骑在一头青色的毛驴身上,披着薄薄的面纱,淡漠如水的脸颊若隐若现。
“阿珂。”周继君心头怦怦直跳,下意识地高喊道。
女子转头,目光相触的刹那,两人同时一怔。
第一百八十章 空行青
“这位公子,你找谁?”
客家娘熟悉的声音传到少年耳中,轻柔如玉珠,可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拒他千里之外的感觉。
周继君平复下慌乱的心意,揉了揉眉毛,细细地打量起眼前骑着青色小毛驴的少女。透过莹白的面纱,她的鼻子微微皱起,美艳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疑虑,一身气质变得冰冷无比,虽然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可她的模样身段分明就是客家娘。
周继君脸上阴晴不定,目光中渐渐溢出几分寒意。
“你到底是谁?”
“我叫空行青,怎么,你认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闻言,周继君身体剧震,呆呆地看着眼前拥有客家娘身形相貌的女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痛。身形闪过,下一刻他出现在青色小毛驴旁边,牢牢抓住缰绳,抬头望向满脸淡漠的女子,眼中杀机起伏。
“她人呢?为何你……”
周继君说到一半,心思闪过,脑中陡然想起五日前夸角所述的故事中,那个结识于归墟蓬莱山的羲国少女,小青。隐隐约约间,周继君想到了什么,可却又不敢深想下去,即便已是昭然若揭。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破风声,袅袅浓雾散去,穿着黑色长袍的老者飘然而至,正是大煜御殿武尊第一人,夸角。
“小青,你去哪?”
老者的目光落到骑上小毛驴的女子,神色忽地变得慌乱焦急,他上前一步走到周继君身旁,颤抖着张开双臂将空行青拦下,嗫嚅着干枯的嘴唇,欲言又止。
“这么久了,我也该回去了。四大部洲,羲国,还有千万子民在苦苦等候着土灵珠呢。”空行青看向胸口起伏目光闪烁的夸角,眼中浮出一丝歉然,却转瞬即逝,“谢谢你们这么多年陪着我,守护着我,可是……我有我生来的使命,一日不完成,我便一日无法停下脚步……抱歉。”
说完,空行青目光复杂地看了周继君一眼,突然拉起缰绳,甩开那只手,就欲离去。
“等等!”
周继君眉宇间流转出一丝戾气,猛地抓住空行青的胳膊将她止住,张口喝问道。
“客家娘在哪?”
空行青的脸上闪过痛苦之色,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就见身前的夸角眼中腾起怒意,扭转身形,一拳轰向周继君。
“砰!”
周继君合臂挡去,百万斤的巨力从那只干枯的拳头中涌出,震得他双臂欲裂,身体向后倒去,足足滑行出十步才停下。
“夸角,你把客家娘怎么了?”
周继君稳住身形,脸上杀气四溢,狠狠地盯着黑袍老者,全身精气道力剧烈旋转。
夸角转过头,冷冷看了眼周继君,淡漠无比地说道。
“她已魂飞魄散了,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什么!”
周继君脑中嗡地一声,呆呆地看向眼中流转着复杂神色的白袍女子,只觉得手脚冰凉,脑中一片空白。
魂飞魄散了…。。。她死了?
白衣少年紧捏拳头,嘴角抽搐着,脸上渐渐浮起悲戚之情,以及那浓得无法散去的自责和愧疚。
若非五日前我将她一个人留在那,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若我当日再谨慎点,早些发现夸角故事中那一个个难以觉察的破绽,她此刻定是笑靥如花地站在自己身旁,而非眼前这般…。。。冷漠生疏。
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