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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继君身形疾退,堪堪撞上身后如墙的罡气,阴沉的杀气从他眼中腾起,念海之中,主宰杀戮的七杀星曜光斗四溢,却像是在愤怒地咆哮。
“杀!”
周继君怒吼一声,脚尖踮起,撕裂长长的木板扑向洛继伤,念海之中的七杀星阵不断变化着格局,飞腾出他手掌的两道先天精气如两尾小龙不住变幻腾挪围剿向那只不断释放着武道巨力的霸天之龙。
“杀!”
龙吟此起彼伏,两道先天精气渐渐将银龙围绕住,却又无法将其彻底围杀,生机死气若水流觞。
就在这时,七名钜子同时望向那柱檀香,却是青烟已尽香灰散落。
“两位,时间到了。”
扬州钜子长呼一口气,冷笑着望向密室中央那两个拉开身形,似要完成最后一击的白衣男子,可瞬息之后,他的眼中暴绽出惊色。
周继君和洛继伤错身而过,却谁也没有出拳,转眼间,他们扭身弹起,武道之力流转臂膀之上,不约而同地扑向扬州钜子。
他们皆非愚笨顽固之人,既然陷于钜子的谋局之中又不能分出胜负,便只好以武力破了此局,那扬州钜子显而易见是主使者。
“大胆!”
除了云州女钜子外,其余五名钜子霍然起身,眼神各异却都流露出得意之色,大手挥动卷起猛烈的罡气袭向周继君和洛继伤。他们俱是武尊级的强者,双手间近百万斤的武道巨力岂是周继君两人能承受的。眼中浮起一丝无奈,周继君放弃近在咫尺的扬州钜子,侧身闪过,而洛继伤亦抽身避腿。
就在斗室内剑拔弩张,各州钜子冷笑连连逼向周继君和洛继伤时,阁楼之外忽地传来疾如风暴雷雨的汹涌马蹄声,冷冽的杀气透过窗棂布满的密室。钜子们一脸错愕地从窗外望去,随即脸色大变,在阁楼下,竟是黑压压如潮水般的铁骑,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仿佛将这华清府都淹没了。而在这些铁骑之中,隐约传出几道强大的气息,不弱于在场诸人。
落子了吗?
周继君斜眼扫过安坐于角落,一脸无动于衷的云州女钜子,诡道心思流转。
“天行者聚众在此,诸将携力擒杀之!”
“杀!”
“杀!”
“杀!”
阁楼之下,喊杀声震天。扬州钜子看向突破他们耳目暗哨神不知鬼不觉将他们包围的大军,褶皱翻卷的脸颊上浮起一缕慌乱。他们几个实力强大的武尊身处千军万马亦不畏惧,然而,在滚滚如黑潮的铁骑之中却隐藏了数个气息强大的存在,丝毫不弱于他们,隐隐是那皇室中的御殿武尊们。
“有内奸!”
不知是哪位武尊开口喊出,压抑无比的密室变得愈发沉闷。今日之事只有各州钜子,三大护法以及少数核心天行者知道,绝不可能被外人获悉,而这铺天盖地的大煜军队来得如此巧合,准备充裕,显然是他们之中出了皇室的奸细。
各州钜子微微侧目,扫过对方,眼中全然是戒备之色。正在他们各怀心思时,两道白影从眼皮底下飞掠而过,直扑向神龛。轰隆一声,地板墙壁猛地震荡起来,阁楼之下,举着铁盾的骑兵趴在马上撞击着阁楼,想要将里面隐藏着的那些绝顶高手逼出。
粉尘木屑从阁顶洒落,飘落在拳影四起争夺天行法宝的两人头上,光影闪过,那七件奇异的法宝被他们交手的余波震飞出去,却在半空中落入两只粉嫩的小手中。
忽然间,华丽的古音从印着古朴符文的神龛中响起,一丝莹白的光晕从天而降,笼罩在怀抱天行重宝微微发愣的齐灵儿身上。随即,一柄短剑微微颤抖着没入齐灵儿脑门,之后,又是一只月牙形的银刀蹿入女童的额头。
密室内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向眉间若隐若现浮起一个古朴符文的女童,只见她满脸的茫然不知所措,怔怔地望向周继君,眼中浮起些许痛楚的神色。
“找死!”
一脸惊诧的洛继伤瞬间回过神来,眸底涌起恼羞成怒的火焰,身形如闪电扑向齐灵儿。
大钜子的真正传承者是她?这个君公子的徒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眼前白影闪过,却是面色僵硬古怪的周继君转瞬间拦截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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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了,朋友们都回来了各种聚会,我爽约几次不能再拖了。最近两三天可能每天只有一更。来日方长,这个月爆发将会更猛。第三卷还得过两章)
第一百七十章 图穷匕见
“拦我者死!”
洛继伤狰狞着面庞怒吼道,恶狠狠地盯着拦住他去路的周继君,双眼赤红仿佛喷着火焰。
“敢动我徒儿者死!”
周继君冷冰冰地说道,瞳仁中飞起一只硕大的拳影,却是怒火中烧的洛继伤轰出势可破天的一拳直捣他的额头。
“哼!”
白衣少年身形不偏不移,双手合于胸前迎向那只破碎空气轰击而来的拳头。十数万斤的武道力仿佛能穿透一切般涌进周继君的双臂,顺着周天经络肆意而入,震得周继君体内穹宇晃动颠簸。
“穹宇有吾,何人敢乱!”
盘膝坐于下丹田藏象之府中的紫君傲然起身,眸射*精光,伸手卷起六道先天精气化作长龙袭向洛继伤的武道之力。穹宇之中风起云涌,先天精气呼啸着将妄图毁灭周遭经络血肉的武道之力绞成粉碎。
密室内,周继君闷哼一声,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硬生生止住后退的趋势,不作停顿,双臂泛起滔天拳影将洛继伤笼罩其中,玄武斗数瞬息万变,武道之力连绵不绝化作尺寸矩阵让洛继伤再无法前进半步。
楼下喊杀声震耳欲聋,摇晃摆动的阁楼上拳风阵阵,白衣翻飞缭眼的拳影隙缝中,第三只天行法宝——一个椭圆形的石珠缓缓没入齐灵儿的额头。须臾间,七样法宝中已有接近半数被浑噩麻木的女童融入体内,只剩下护天镜、暗黑的铁弓、生着齿牙的短尺和一柄雪白的银伞。
眼见护天镜也慢慢朝着齐灵儿的眉心飞去,转瞬后即将再次消失在那片光洁的额头内,洛继伤浑身剧颤,不顾周继君轰击在他身上的巨拳,仰天怒啸,双目中飞溅出滴滴血珠,盘旋在两人头顶,渐渐凝成一只血龙,诡异妖娆。
“小小女童也敢染指我的大位……”
洛继伤身体周遭氤氲出一圈纯白至透明的罡气,仿佛一只巨蛋将他包裹其中,周继君连绵不绝的全掌击在罡气上,泛起丝丝涟漪,武道之力被阻,再无法触及洛继伤的身体。披肩长发无风自起,拉开长长的黑瀑翻卷在脑后,洛继伤目光越过周继君,直直地落在齐灵儿身上,那汪冷漠如冰泉的眸影中全然是恐怖而又沉寂的杀意。
“皇天拳—屠天!”
夹杂着龙吟的咆哮响彻震荡的密室中,洛继伤颤抖地举起右手划过奇异的弧线重重轰出,如巨蛋的罡气裂开一道曲折的纹路,碎裂消散,而那条可怖的血龙陡然涨大了数倍倏地腾飞出去,将拦截在途中的白衣少年撞飞,随后张牙舞爪地扑向即将把护天镜收入的齐灵儿。
“休想!”
满脸冷漠的周继君在半空中止住身形,怒喝一声,弹身射向已至齐灵儿面前半步的血龙。
“死!”
就在周继君赶到齐灵儿身前,伸手抓住那条浑身上下充斥着烈焰般杀意的血龙时,双目泛着血花的洛继伤亦闪身扑来,一只手抓向四只悬浮于齐灵儿身前的天行法宝,另一只手翻转成爪轰然按向齐灵儿的天灵盖。
“洛继伤你找死!”
不顾手中的剧痛,周继君眼角抽搐着猛张双臂将那条血龙撕裂成两片,随后左手抓向天行法宝,右手亦变幻成爪,咆哮着护于齐灵儿头顶。
“轰隆隆!”
两人拼尽全力轰出的武道之力激撞在一起,余波四散开来,如九天风刃割破墙壁,偌大的窟窿暴露出来,在大洞外,是黑压压的如潮铁骑。
面色惨白一片的周继君手握护天镜抱着齐灵儿抽身疾退,而状若疯魔的洛继伤则身体剧震倒退了两步,毫无光泽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手中的三样法宝,之后竟然抓起重重地刺向他的眉心。血末飞绽,洛继伤的额头中央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而那三件天行法宝竟被他硬生生地塞了进去。
神龛之中响起一阵华丽的古音,却与之前的隐隐有着细微的差别,又一道莹白的光晕从天而降笼罩在洛继伤的头顶,与齐灵儿几乎一模一样的古朴符文浮现在洛继伤眉心那处渐渐消融的肉*洞之上。只不过,他的赤红如火,而齐灵儿的符文则泛着微微的粉红。
“大钜子……”
扬州钜子怔怔地看着满脸杀机的洛继伤,又看向被周继君抱在怀中的齐灵儿,眼中渐渐浮起慌乱。
“大钜子出世了!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
年迈的老人颤巍巍地低喘着,目光徘徊在那两个同时生出大钜子符引的青年和女童身上,满脸苍老如树皮的褶子抖动着,仿佛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重压般,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伸缩着膝盖向神龛爬去,重重地在地上磕着头。
“七州天行者等候无数年,可却诞生了两位大钜子,到底是谁,是谁…。。。”
“当然,是我。”
冷漠无比的声音从密室中央响起,血染双目的京城公子冷冷扫视着目瞪口呆的各州钜子,缓缓向上伸出拳头,低沉而又充满无尽威严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
“吾乃七州第二代大钜子,各州钜子听我号令……”
还未等他说完,一阵更加冷漠的声音从洛继伤身后响起。
“新任大钜子在此,各州钜子敢不从命?”
猛地回头,长发飘飞的洛继伤面无表情地望向怀抱齐灵儿伸出拳头的周继君,阴沉无比的声音从牙缝中溢出。
“就凭这区区女童?真是可笑之极!君公子,莫非你想携徒儿以令七州天行者?真是好大的野心!”
“野心?”周继君冷笑一声,侧目环视着面色惊疑的各州钜子,淡淡地说道,“我徒儿自当她的大钜子,我却不会插半只手,如违此言,天地不容。”
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密室中,洛继伤嘴角溢出一丝阴狠,而各州钜子面面相觑,眼中浮起些许心动的神色。
三四岁大的女童成为天下大钜子,确实是个绝佳的傀儡呵。可是,连我都忌惮三分的齐灵儿岂是你们可以掌控的……她是我偌大棋盘中执掌杀伐的那颗棋子,我就算不插手,你们也将会卷入我之棋局,为我征伐杀戮。
周继君眸底深处飘过一丝残忍无比的笑意,就在这时,数十丈高的阁楼又一次剧颤起来,楼梯间脚步声阵阵不绝,喊杀生此起彼伏,浓浓的血腥味涌了上来环绕在密室中。阁楼地形狭窄,守护其间的天行者往往可以只凭数人便扼守隘口,可他们实力再高强也挡不住成千上万的大煜武士,没多久便被数十只坚硬锋利的兵刃绞杀,身形沉寂在黑压压的铁甲之下。
“各位,时间不多了,还请速速作决定,选出真正可以信赖的大钜子来。”
扬州钜子长叹一声,踉跄着站起身来,淡淡看了眼被这阵势吓得有些发憷的齐灵儿,随后走到洛继伤身前,微微犹豫,单膝跪下,拱手道,“见过洛大钜子。”
周继君面色陡然冷了下来,却见又有两名钜子走到洛继伤身前单膝而跪,抱拳于头。
然而下一刻,除了云州女钜子外,剩余的三名钜子互视一眼,一起走到周继君身前,跪倒在地,对着齐灵儿俯首道,“见过大钜子。”
咬着粉嫩手指的女童看到这番情景,忽地嘻嘻笑了起来,看上去娇憨无比。余光扫过这三名钜子,那丝微微得意之色被周继军瞬间捕捉到。怀抱女徒坦然接受三州钜子跪拜大礼的少年嘴角翘起,眸角溢出几分阴沉。
六名钜子各自跪拜于洛继伤和周继君身前,惟独剩下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