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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夏少犯错,所以才要这般吃苦历练。
邹大成站在旁边,很快脑补了前因后果,心中对自家夏少充满了同情。再然后,就又不禁担忧起来——
那个小师妹长得俊俏可爱的很,像个小仙女一般,让人再怎么疼爱也不为过……但小师妹显然是蜜罐子长大的姑娘,知道夏少没有什么银子,却还是毫不迟疑大手大脚的花钱,置办的那些日常用品竟然才用一次都不肯再要了……她吃的开心玩的高兴住的舒服之后走了,剩下夏少怎么办?
欠下了那么多的银子!
抵得上饭堂半年的利润了!
“夏少……”眼见那船已经看不见了,邹大成忍不住提醒徐立前,低声道:“那些欠下的银子,我们就暂且欠着?”
“先欠着。”徐立前回过神,也有些头痛。
他弄出了大河饭堂,尤其是经过上次围坐衙门,在外人看着,不知道他有多风光呢,但如邹大成他们亲近的人都知道,他们饭堂,尤其是夏少本人,真的没有什么什么银子!
还依旧是穷人!
若非是邹大成悄悄地去出去卖脸赊欠,徐立前几个人哪里能那么痛痛快快地买买买!
邹大成脸色更苦了,道:“按说咱们赊欠,就算是不给,那些掌柜的也不敢来要……但真霸道不给,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夏少,我实话实说,你别怪我啊。”
“所以说,咱们这些码头上的弟兄,只是穷人,天生就做不了坏人。”徐立前看了一眼邹大成,道:“若是有人来问,你就告诉他们,我夏立不会赖账,三个月之内,一定如数还上。”
说完之后,徐立前忍不住揉了揉脑袋,觉得有些荒谬。
谁会想到,他堂堂徐家的公子,一出生就有月例分红的人,十几岁时候积攒的银两已经是个很大的数目,却有一日,会仅仅因为一百多两,不到两百两的银子头痛发愁!
☆、149 故意的
该是时候再想想法子了。
徐立前站在河岸边,观望着大河点点船帆,思索了许久。
……
徐玫回到船舱,看见夏长渊正在品茗,乖巧地过去倒了一盏茶。
夏长渊看着她,眼中含着笑意,道:“听说你花销太大,让立前都赊欠了?要知道,这赊欠,垫上的可都是个人的脸面名声。你不是一向很关心他么?为何这次没有为他着想?”
那些看起来十分高档的酒楼,里面菜品的味道都是他们徐家人尝惯了的,真的不一定有路边的某个家常小菜馆或是简简单单一样特色小吃,能给徐家人惊喜。那些绫罗锦被等等日用品,徐玫她如今在船上的客房里也就是普通干净的,并不贵重;至于冰……她真的需要冰?
所以,徐玫在徐立前面前花销的,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也就是说,徐玫是故意的。
徐玫闻言露出讨好的笑,道:“爹爹,我这不是要完成娘的任务来的么!反正娘的意思吧,大兄这边就是越大压力越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啊,不然他就这么甘心窝在南通码头,也不是个事儿,是不是?”
“他不是计划着将大河饭堂沿着大河一路开过去么?”夏长渊含笑道:“若真的让他成功了,到时候一呼就要万人应从,还不够了不起?”
“哪里就那么容易了。”徐玫坐下来,托腮道:“我看大兄如今心性淡泊的很,似乎对于目前的现状十分满足了。而现在南通码头这些人都松散的很,根本都谈不上什么组织……”徐玫摇摇头,对于徐立前的计划并不看好,道:“除非他能意识到这一点,加强这一方面。”
“但大兄他一直体恤庶民百姓,似乎不愿意控制这样的人来得到什么权势钱财什么的。”徐玫道:“大兄若是不能想开的话,真的很难了。”
“嗯,这些大部分都是莫仁师兄分析的。”徐玫道:“我觉得很有道理。爹爹,你觉得呢?”
夏长渊望了莫仁一眼,轻声道:“的确很有道理。”夏长渊轻叹道:“立前年纪不大,心中有天真意气,也是难免的。”
更让夏长渊惊讶的是,莫仁年纪更小,看问题竟然能如此犀利。而他看问题的角度……能说是因为有野心么?
莫仁低声道:“弟子也是旁观者清。”
他开始向夏长渊说起走这一趟的经过,道:“……那个傅先生,弟子以为应该是废王派过来接触立前公子之人,因而此时废王身份尴尬,是以才隐藏了身份,略微接触,送了一些好处。弟子已经提醒废王端午之时前往姑苏一事,只是不知立前公子能否醒悟,生出警惕之心。”
“立前年纪不大,夫人能够容忍他犯一些错误。”夏长渊轻声道:“总还在控制之内。”
莫仁似乎有些惊讶,而后又露出些了然。
徐夫人教导徐立前的方法,很多时候,委实让人难以看懂。
最开始是严格控制不允许徐立前有一丝一毫的其他想法;待徐立前一次犯错不如她意之时,就狠心以作践的方式去惩罚;待徐立前身无分文离开家之后,又生怕他遭遇的挫折磨难不够多似的,是不是推波助澜的加压;明明对徐立前所作所为很满意了,却并不准备提点他,任由他很有可能被利用再一次伤害她自己……
莫仁不是太明白徐夫人的想法,也不便问,于是沉默下来。
徐玫开口问道:“那个,爹爹,你知道四海酒楼背后的东家是谁吗?”太平观存在了那么久,这种隐秘总该知道吧?
若是真不知道,那徐玫当真要考虑一下,有没有必要接受这一摊子了。
“关于四海酒楼,我的确知道一些消息。”夏长渊开口道。
徐玫连忙坐直,做洗耳恭听状。
夏长渊失笑摇头,抿一口茶水,缓缓地道:“最先一家四海酒楼建在晋中,是当地一位胡姓举子所有的产业。后来这位胡伯雍中了进士,外任为官之时,每任一地,就建一座四海酒楼,如此二十多年间,就在大夏各地有了七八个四海酒楼。再后来,他升调入京进了户部,因为擅统筹经营,最终官至户部尚书,掌管全国经济民生将近二十年。京城的四海酒楼,就是他在升任户部尚书时候,建成的。”
“胡伯雍?”徐玫怔了一下,道:“明帝初年惩处的那位巨贪?”
她一听说姓“胡”,就立即想到了胡不为。
“正是。”夏长渊轻叹道:“据说,胡伯雍天纵奇才,在户部时候,将整个国库资产转移走了近一半以上,而大夏依旧能够运转良好,丝毫不见捉襟见肘,是以十几年都无人发现其中巨大的亏空。”
“到今上荣登大宝之时,下令彻查国库,才终于发现,整个国库,几乎没有一点儿结余,完全与账面不符!”夏长渊道:“于是,就爆出了胡伯雍巨贪一案。只是,十分可惜的是,胡伯雍在案发后立即自杀,官府查抄胡家时候收获甚微,不抵亏空数额之万一。后来大规模审问相关人等,也无人知道他将那一笔庞大的钱财藏在了何处。”
“至今,这依旧是一桩悬案。”
“尤其是今上曾密令多个衙门找寻这比财富,都没有收获。以至于渐渐有人怀疑,其实并没有这笔财富存在,早就被仁帝当年挥霍掉了。不然,户部尚书亏空国库十几年,仁帝竟然能毫无所觉,没有下令查过一次国库?”
“那到底有没有这笔钱财呢?”徐玫追问道。
“按照我的看法,应当是有的。”夏长渊轻声道:“要知道,仁帝时候,正是大夏国力最为鼎盛之时,且大夏朝年年风调雨顺,贸易频频,国库年年增收,就算税收比如今轻太多了,国库收入怕也是今日的数倍!”
“整个仁帝时候,大夏朝都没有大笔的开销出去。”夏长渊道:“所以,胡伯雍肯定是贪污了一笔财富,只是或许,这笔财富世人想象期盼中的那么大而已。”
☆、150 月下垂钓
国库应当有多少收入,同时又有多少支出,都是有账目可查的。
“胡伯雍案之后,四海酒楼便收归皇室所有,一度曾经负责供应太平观活动经费支出,再后来这笔钱慢慢就兑不出了。”夏长渊轻叹道:“眼下的四海酒楼,应该是被转让了出去,一地一价,拆分变卖,已经算不上是一酒楼了。”
只是依旧打着这样的噱头,来招揽顾客而已。
徐玫眨巴眼睛听着,见夏长渊说到这里似乎是说完了,而她自己的疑惑尚未开解,不禁开口问道:“那这位胡伯雍,难道就没有亲族故旧么?犯了如此大的案子,他的族亲应该都不会有好下场吧?”
“当时官府彻查,并未查到他的亲眷。他进京赶考之前就父母双亡,并无族亲,后来娶亲之后更是洁身自好,一辈子只有老妻一人,也并无子女出生。老妻在他出事时候就追随他而去,几个亲近老仆也都自尽尽忠,当真是干干净净,让人无从查起啊。”
“一个功成名就的高官,居然没有亲朋子女,这本身难道不就是奇怪之处?”徐玫问道。
这更让她想起了胡不为。
同样的没有父母族人。同样“洁身自好”,娶妻多年却无后人儿女,一但他离开,便是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牵挂沾身!
“传言都说徐师乃是世外高人,功成之后飘然远去……但他便是还有姑苏徐家这一脉的后人?”徐玫举例道。
夏长渊微微沉吟之后点头,道:“玫儿言之有理。其实这些年,一直有人不曾放弃追查,但却都无所得……”他摇摇头,其中的意思是:不是没有人去查这个胡伯雍,他的出身来历,亦或是他的子孙后代,想要找到那笔财富的痕迹,但无疑都失败了。
找不出来,都没有用。
“这样啊。”徐玫差点儿就脱口想问夏长渊有没有想过胡不为是与那位胡伯雍是有关系的……但夏长渊似乎对胡不为的印象还不错,也肯定是十分了解胡不为的出身来历的,心头早就有了定论。若她这么无端“诬陷”胡不为,就算夏长渊不会恼她,也会笑话她“小孩子瞎想”的。
问了,只会向夏长渊说明,她惦记着“胡不为”这个人。
不然,不会时时事事都能想到他头上去。
而徐玫是绝不愿意给夏长渊留下这种印象的。
是夜。
船就停在了河面上,随着水波轻轻飘荡着。
徐玫找船家要了根鱼竿,坐在船头,在月色下垂钓。
虫蛙之声仿佛都是在抱怨着这个闷热的夜晚,热闹的简直让人觉得聒噪了。便是在银白的月光之下,也丝毫不能让人觉得有夜凉如水的温柔。
徐玫坐在小小的单人竹椅上,一只手稳着鱼竿,一只手托腮,目光落在水面之上,仿佛在沉思。
莫仁在她身后相对的角落里打坐吐纳。一阵时间之后,他站起身,在月光下慢慢打了一套拳,走近船舱,不久后又重新走出来,大约是冲了凉,湿了额头间的几缕头发,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裳。
他走到徐玫身边,递给了徐玫一碗清水。
徐玫接过道谢,饮了一半,将碗还给了莫仁。莫仁接回碗,默默走回船舱之后又默默走出来,此时双手却是空了,在离开徐玫一尺多远的地方坐下,看了看鱼线下水面上荡起的阵阵涟漪,轻声道:“师妹在想什么?已经有鱼咬钩了。”
“啊,是么?”徐玫似乎有些后知后觉,闻言连忙提起鱼竿,果然见鱼竿上有一条半尺来长的草鱼,眉开眼笑却手忙脚乱,将那鱼儿拽上甲板反,见其在甲板上不断地蹦跳翻挺,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莫仁默默起身,去船舱里找了个木桶盛了半桶清水出来,轻轻一捞就将那鱼儿丢进了木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