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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为心头火热,渐渐激动起来。
“开吧。”徐老爷子神色肃然,站在最前面,面向黑石,微微欠身,十分恭敬。
众人亦都如他一般,整理衣衫,肃然恭敬。
黑石无声划开。
徐老爷子带头,沿着倾斜的石阶,向下而行。徐惠仅仅跟在老爷子后面。在她身后,是徐立前。然后是其他族中少年,再是非首次前来的徐立克和那三名族人。
原来。
藏真的有四层。
但第四楼却不是最上,而是藏在地下。虽然依旧位于藏下,但却并不直接与上面三层楼想通……胡不为慢慢明悟,待眼前有了柔和的明珠光芒之时,他已经身在一个约有十丈长宽的宽大石室。
数十颗明珠,让整个石室纤毫毕现。
一个个错落摆放的石台上,供奉一般地摆放着一本本或厚或薄的册子。仿佛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存在,让进来之人无端觉得敬畏。
“一个时辰,你等珍惜时间。”徐老爷子走到胡不为身边,淡淡地道:“你跟老夫来……老夫觉得,这边这些东西,当对你有益。”
徐家其他人还能再进这里。
毕竟这都是拓本,甚至是誊抄本,珍贵的是其中的内容,而非物品本身。若连自家优秀又忠心的人来看都不能,那岂非是浪费了先祖心血?
而胡不为,想要再进这里,怕就千难万难了。
破例一次,总不能再二,再三。
☆、087 世兄妹
九月。
胡不为下定决心,要离开徐家了。
“……路上游历一番,增长见识。虽有些愧对先人,但新年到来之前,总要归乡祭祖。”胡不为谨慎地组织着说词。
徐夫人不置可否,淡淡问道:“决定了?”
胡不为起身长揖行礼,恳切地道:“多谢夫人这些日子对小侄维护教导,铭感于心,不敢相忘。”他一咬牙,问出了盘桓多日的话:“小侄有个旧仆,大约在大约初十的时候前来找小侄回禀家乡之事,十二的时候向小侄告辞离去了。这本没什么,但前两日,小侄家中老仆告知小侄,那位旧仆一直未曾归家。小侄察觉不对问过门房,哪知却没有旧仆离开的记录……”
他俊脸微红,像是十分难堪,向徐夫人请求道:“小侄恳请夫人费心为小侄寻找旧仆行踪下落。”
他的仆人来找他,借口是有正经事回禀。回禀之后,仆人告辞离去,他想当然地以为人是真走了……就算那人借口走后又在徐家干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其个人所为,意义如何背主,他这个主人要担干系,但要担的干系显然要小的多了!
徐夫人身为长辈,肯定不会再这一点上多为难晚辈,也不过是多训斥他几句奴人不严罢了!
徐夫人闻言面色平静,转头看向宝瓶。
宝瓶低声回禀道:“回夫人,近日婢子并未收到相关信息……容婢子再查探一番。”
徐夫人微微颔首,看向胡不为,道:“至多五日,徐家会给你一个答案。”
胡不为连忙拜谢,又向宝瓶拱手,诚恳地道:“麻烦宝瓶姑娘了。”
“若真有人在徐家出事而她不知,那是她的失职。”徐夫人言语淡淡:“非是为了帮你。”
宝瓶并不能面面俱到。
但徐夫人要求严格,本来到不了徐夫人面前的一件小事到了徐夫人面前了,那么,宝瓶肯定会因为失职而多少受到徐夫人惩罚——也就是说,胡不为其实是给宝瓶找了不痛快的。
胡不为闻言略有些难堪,但很快便平复了,依旧向宝瓶拱手,诚恳地道:“无论如何,在下都要多谢宝瓶姑娘。”
宝瓶侧身避开。
又说了几句闲话,徐夫人端茶送客,淡淡地道:“惠儿,替我送送客人。”
徐惠一直恭敬侍立一旁,不曾开口插话。
从第四楼回来之后,她的性子贞静了许多,不再喜欢人前争强表现。听到徐夫人吩咐,她恭敬行礼应了下来。
走出梧桐苑,又走了一段路,胡不为停下脚步,向徐惠施礼,道:“惠小姐留步。”
徐惠抬头,定定地看了胡不为一阵,只看得坦然真诚的胡不为渐渐有些了窘迫,才移开了视线,轻声问道当道:“世兄当真要离开?为何这般焦急?”顿了顿,她又道:“世兄籍贯在此,明年三年,还是要回来的。这来去频繁,世道并不太平,只怕道路难行,平白浪费了光阴,不如留在姑苏潜心向学,他日榜上有名,再风光祭祖不迟。”
胡家有些奇怪。
他的户籍在姑苏,但家族祠堂却在晋地。
胡不为眼中流露出稍许感动之色,道:“多谢世妹关心。”他吸一口气,解释道:“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言之有物,方能写出锦绣文章。是以,许多有识之士,进京之前,都曾有游学增长见闻。说实在的,我虽打算今年下场,但实际信心并不很足,恐自己所做文章流于空泛,幼稚无用。或许天意如此,今年下场不成,正好借机游学,磨砺自身。”
他解释的十分慎重,让人顿生好感。
徐惠微微点头,福一福身,道:“小妹在此,谨祝世兄一路顺风,心念达成,来日御前簪花。”
“借世妹吉言。”胡不为面上带着淡淡的矜持的欢喜之意,片刻之后复又露出愁容来,拱手问徐惠道:“不知世妹如今可是有了徐兄消息?在下一直挂念。”
徐惠俏脸再次柔和了一些,却摇摇头,道:“我虽不知大兄此时在何处,但听妹妹说,他如今已经能够立足,十分安全了。他如今日子充实,胡世兄莫要再自责愧疚了。”顿了顿,徐惠补充道:“大兄自幼就想走出去,如今终是如愿。”
“鹰回长空龙归大海。”胡不为十分欣喜:“以立前兄的能耐,在任何地方当都能闯荡出一片新天地。之前的确是我等关心才乱了。”他对徐惠拱手,笑道:“得知立前兄的消息,在下心愿以了,就此别过,世妹请回吧。”
徐惠含笑行礼,目送胡不为渐渐走远。
大兄他到底在何处?是不是真的对新生活欣喜万分?不然,小半年过去了,他为何一直不肯回来?连主动联络族人都不曾?
他既然已经站稳脚跟有了新生活,为什么连只字片语都不肯送回来给她……
一阵秋风吹过,几片落叶飞舞。
徐惠突然觉得格外难过起来,眼中平平多了一些水光。
……
南通,码头。
徐立前站在岸边,望着在瑟瑟秋风之中依旧忙碌挥汗如雨的苦力们,俊脸仿佛是被码头南北鼓荡的风吹的僵硬了似的,麻木没有表情。
他的手底下现如今已经有了整整八十人。
是以,他不必再亲自出卖力气将一包包沉重的货物扛起,也不必再如只有七八人的时候那样,每当船只靠岸,就飞奔过去,谄媚低声,想要揽下一笔生意……
八十名手下。
有年老的,一辈子在码头上混饭吃,力气或许没了,但眼力人脉却是越积越厚;有少年人,身体弱些搬不动重物,却能灵活前后,将主顾照顾的喜笑颜开;身强力壮者少,多是格外老实甚至有些愚笨的,但埋头干活绝不偷懒,最是好用……
有了这些人,夏立已经跻身成为南通码头第四号人物,生意开始自动找上门了。
而他本人,似乎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在有人挑衅的时候动手震慑就好了。就像那些被供奉起来的打手一般。
☆、088 挑战书
就是这样了?
徐立前有些茫然。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道路。
他窜起的太过突然,码头另外三个大头目只是一时有些把握不住他的根底,是以才暂时容忍他。暂时容忍,不代表永远都不会动手。他手底下的八十个人,除去那老弱不算,其中三十多个老实能干的,每一个都是如同壮年青牛一样的财富!只是因为在另外三个头目底下被压榨的狠了,又不是真的青牛没有想法,觉得日子无法继续下去了,才冒险投到了新秀夏立的麾下,求得庇护的。
一旦那三个头目对这种“投敌”行为不闻不问,口子一开,就绝对堵不住,那三人手下干活的恐怕很快就跑掉了大半了!除非那三人也能向夏立一样,大方大度,从属下索取仅有一星半点!
但若是人人都像夏立一样公正不贪,属下八十人,一天抽头才八十文钱……八十文钱,那还不够给他们填牙缝的!如此,辛辛苦苦打拼成为一方头目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绝不会看着夏立坏掉了码头上的规矩。
早晚会动手。
或许,那三人此时正在密谋联手,在雷霆一击废掉他之后,如何瓜分他这些人了。
起争执的,就在于分那几十头“牛”。嗯,在分到了“牛”之后,还得给干活的畜牲一些教训,以免它们不肯听话,找个机会又跑了。能干活的,就算吃些苦头,也能全须全尾;但剩下那些老弱不怎么能干活的,其中肯定要有一些人被当做那儆猴的鸡,要被残酷废掉的!
徐立前握了握刀柄,麻木的脸上闪过一份狠厉。
他了解过三个头目的实力,都不过是二流武者的水平而已。就是那三人毫无芥蒂地联手,以他目前的水平,也能从那三人的围杀之中逃出性命。是以,徐立前其实心中并不如何惧怕他们。
当然了,他现在还不能做“出逃”打算。
那样,他就是失败者,再也无法在南通立足。而跟着他的这八十人,肯定都要遭殃。
他也不喜欢看到大规模的流血冲突——
在码头求生的,大都是没有其他出路的苦命人!他们本身就已经十分艰难了,为何还要卷入流血争斗之中,一不小心就残了废了,甚至会送命!
徐立前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
再想的多一些……
就算他能拼掉那三人,一统了这码头生意,成为这南通举足轻重的一个地下势力,但那又如何呢?地下头目,难道就是他的出路和未来?
夕阳如火,半江瑟瑟。
徐立前轻叹一声,双眸之中有了浓浓的迷茫之意,片刻之后复又清明。
夜半收工,大江一片安宁。
徐立前喊过一个手下,递给了他一封信,吩咐了几句,打发了他离去。
次日,夏立召集了最开始跟他的几个手下,秘密商议片刻。当朝阳升起,码头开始了一头最忙碌之时,夏立领着他手下十几人,毫不掩饰,一一拜访了另外三个老大!
新来的夏立向许老大他们下了战书!要一人挑战他们三人!
整个南通码头一片哗然,其他一些势力也不禁将目光投向这些个苦力——
一个个的苦力不算什么,人人都能欺压;但抱成团的苦力们,尤其是这种动不动就能拉出几十人号人喊打喊杀的团体,人人都要让着几分不敢轻惹!
夏立年纪轻轻,才不过小半年,就已经有八十属下,本身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人物了,没想到他竟然胃口大的要吞掉整个南通码头!要知道,那可是上千苦力在求生活!
“哼,真是年轻天真啊。”愕然之后,许多南通城有见识的大人物都不禁露出嘲讽之色:只要稍微肯用点儿脑子的,就知道地方官府绝不会准许一个拥有上千人力的势力存在!那些苦力身强力壮,又敢拼敢杀,比街头混混有血性多了!给他们穿上皮甲拿上刀枪,只怕比真正的大夏军都要悍勇的多!
如此直接的危险,官府怎么能容许!
除非那些官老爷们都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命!
那三个头目,在码头厮混多年,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分寸。他们就是名声在外实力强横,手下人也从来不敢超过百数。不然,官府来人找他们喝茶都是小意思,其他扶持拉拢诸如此类的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