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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就是如此了。”徐立前笑着道:“其实,在徐家做事的,尤其是这几年,来自各地的都有,许多人都是讲官话来交流的。因为毕竟是官话,大家都能听得懂。”
“我明白了。”徐玫也换成了官话,向廖英欠身示意,道:“让廖统领见笑了。你们慢谈,我先进去休息了。”
“恩,你去吧。”徐立前体贴地道。
外面太阳很大,海面上泛起的金光晃动得刺眼。海船就要破浪,徐玫已经同所有人都告别过了,并不用非要站在这甲板上。
徐玫闻言,再次欠身,快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她走的那般快,仿佛就要飞起来一般!
徐立前目送她离去,摇头包容地笑了笑,与廖英继续交谈起来。
再说徐玫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脸色已经是无比严肃。她让大麦关好了门,说了一声“别打扰我”,便匆匆坐在桌前,找了一只炭笔和白纸,伏案写了起来。
应该是官话……
一定是官话!
徐玫落下一笔,口中念念有词:屋?吾?我?辣,拉,来?这个字母,到底是多余的,还是有某一种表示?暂时不管它,且试试……
徐玫的心不知不觉堵在了嗓子眼,砰砰乱跳。她满头大汗,却是顾不得擦一下。
大麦拧了帕子几次想要过去,但见徐玫的样子,又不管过去。她想要给徐玫打扇子,却又怕弄乱了徐玫桌上的纸。最后,她拉开门,对门口守着的团子道:“去多要些冰来。”
放了冰,大麦觉得屋里凉爽了一些……但时间一点一滴,都是那么难熬。
晚餐送来,大麦收下了,却依旧不敢打断徐玫的思路,只能眼看着,饭菜凉了下来。煮好了茶,放在桌边,同样凉掉了……
大麦从未见到徐玫这副模样。严肃慎重的,让她心中震惊!
直到繁星满天。
大麦才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小姐?”
“哦,什么事情?”徐玫没有抬头,皱眉思索。
她说的是官话。
这让大麦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用官话回道:“夜了,您是不是该休息了?有时候事情,明日再忙不行么?”
“夜了?”徐玫皱眉,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深沉的大海上面,漂浮着细碎的星光。
徐玫愣了一会儿神,起身对着窗外夜景活动了一下身体,转身将桌面上的写写画画的纸收拢了一下,道:“我饿了,弄点儿吃的。”
“哎。”大麦打开门,吩咐一句,不过一会儿,团子圆子就将热乎乎的饭菜重新端了上来,摆了半张桌子。
“你们吃了么?”徐玫随口问道。
“她们应该是用过了。”大麦道:“婢子也已经垫了几块点心,饿不着的,小姐您放心。”
“这样才对了。”徐玫道:“若是我顾不上,你们就自个将自己给顾上了,也省的我回过神还要惦记你们。若是饿坏了一个,我有心疼了。”
她咽下了一口汤,对大麦道:“你去将那她们两个叫进来。”
待团子圆子进来,她放下碗筷,摆手道:“从现在起,我这儿呢,有一个新规矩。”她一一从三人身上看过去,笑眯眯地道:“那就是,你们三个人,都必须讲官话。”
“讲官话,不许再将家乡方言,明白了没有?”
“啊?”三个婢女俱是十分糊涂,但还是道:“是,小姐,我们明白了。”
清脆准确的官话,如此好听。
徐玫满意地笑笑,指着桌上的饭菜,道:“我吃饱了。你们若是没吃饱,就用一些吧。”
“多谢小姐。”团子笑道:“就算是吃饱了,有小姐赏的好东西,也要再吃几口呢。”
徐玫嗔了她一眼。
三个婢女将徐玫剩下的好饭菜分了分,就在屋里吃了。她们吃的很快,徐玫才收拾好桌面纸笔,她们便已经吃玩了饭菜,连碗筷都收拾好了。
“小姐,之前饭点之时公子让人来问问您,有没有不舒服呢。”大麦用标准的官话与徐玫说道:“婢子说,您正在忙……公子也没有再问。”
“嗯。”徐玫道:“我们出去走走。这会儿,外面肯定凉快了。”
“小姐披着点儿,别着凉。”大麦道。
主仆走上了甲板。甲板上,挂着明晃晃的风灯。
徐玫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上面说话的胡不为。在看他对面交谈之人,竟然不是徐立前和徐惠,而是廖英。
徐玫顿了顿,走了过去。
“胡公子,廖统领。”徐玫欠身行礼,状若天真好奇,问道:“两位在说什么呢?”
“哦,我正在与廖统领说起往事。”胡不为轻叹道:“我怎么也没想到,廖统领乃是一届武状元,真真是文武双全之英才啊!大夏军中失去廖统领这么一位英才,实在是可惜至极!”
他一开口,也是标准的官话。
廖英忙道:“胡公子过誉了。大夏朝传承两百年,英才何其之多。廖某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位罢了。”
“我知道,廖统领曾经遭受过不公……”胡不为轻劝道:“如今大夏新帝在位,周太傅统领文武重臣,革陈出新,整肃贪腐鄙陋……大夏的天,已经清正了许多。若他日我胡不为能科举有望,必然要为廖统领刷洗沉冤,还廖统领一个公正!”
☆、272 交谈
星光之下,他眼中蕴含的真诚正义,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廖英感动抱拳,道:“胡公子心存公义,让廖某十分感动。只是,当年之事,是非曲直已经过去太久,廖某心中早已没有了愤懑之意。毕竟,当年我也确实是当年守城之人,丢城失地,让百姓遭难,的确是廖某无能。是以,廖某也没脸谈什么‘委屈’。”
一场战争,一个小兵要负的责任,与主将要负的责任绝不会一样。当时,廖英不过是一个谈不上有决策权的小小的底层将领,根本没有负主要责任的资格。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
廖英这般说,是表示自己放弃了计较过去。而一个人能不再在乎过去所遭受的“污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对今日现状十分满意!
胡不为面露敬佩,施礼道:“廖统领果真豁达。”
徐玫含笑看向胡不为,开口问他道:“胡公子想要为廖统领鸣冤昭雪……是想要廖统领重新回到朝廷军中去么?”
胡不为似乎没有想到徐玫会这么问。他怔了一下,才诚恳地道:“大夏中兴有望,又逢乱世之秋,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廖统领乃是将才,我自然希望廖统领能回归军中,建功立业。”
“胡公子想的挺美好的。”徐玫笑起来,歪着头道:“但是,胡公子此时正站在徐家的船上,想要游说我母亲看重的人离开徐家,而且还当着我徐玫的面儿……胡公子,你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过分些呢?”
胡不为哑然片刻,很快又道:“玫小姐这么一说,的确是我孟浪。也幸好玫小姐在此,不然,反倒会显得我胡不为行事不够坦荡真诚了。”
私下去拉拢徐家的护卫统领,其性质只会更加恶劣。
“胡公子说的很好。”徐玫笑眯眯的,似乎毫无心机,道:“但是我既然听到了,肯定要告诉我大兄和姐姐,警惕胡公子挖人了。恩,回去之后,还要告诉母亲知道……”
她这样的话,让胡不为一时间有些不好接。
他正在迟疑,却又见徐玫看向了廖英,问道:“廖统领觉得呢?”
廖英拱手道:“廖某受家主大恩,此有用之身,难报万一。”他向胡不为道:“胡公子高看廖某,廖某心虽感动,奈何受之有愧。只是,我此生,再不会再回大夏军中了。”
“那实在是可惜。”胡不为遗憾轻叹道:“廖统领一身本事,长在岸上,而非是在这海船之上水师之中。”
“胡公子误会了。”廖英道:“我蒙家主召见,乘船返回姑苏,是为乘客,这船队并非受我统领……胡公子说的很对,廖某这一身本事,看家护院足够……若在船上……”他顿了顿,略显羞愧地道:“不怕胡公子和玫小姐笑话,我有些晕船……之前也是因为晕船,待在船舱难受,才出来甲板上转转的。”
胡不为和徐玫都愣了愣。
胡不为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原来廖统领竟然晕船?”
他并非笑话,更多的是关心,想了想,道:“不知现在可是感觉好些了?我听说,晕船不是很严重的话,只要转移注意力,很快就能适应了。”
胡不为又说起自己初次“晕船”的经历,如此继续与廖英交谈下去。
徐玫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不再开口,也不走。只是偶尔在两个人怕她受到冷落出声问她之时,才简单地应一声,表示自己听得津津有味。
徐玫并没有在意两个人在谈什么。
他们那标准的官话落在她耳中,立即就会从一个有意义的句子被拆分成许多无意义的单字,只剩下音节,被她过滤了开去。
就差一点儿了。
徐玫想。
或许谁的下一句话,轻易揭开所有谜团的谜底!
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一边的缘故,两个人有交谈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礼貌客气地散开了。留下徐玫站在甲板上,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又将胸腔里浑浊了的气息,吐了出来。
接下来的行程之中,徐玫有事没事儿就去找廖英说话。一开始,谁也没有在意这个,但一日又一日,她就发现廖英不知为何很少再出现在甲板上,而有几次,徐立前都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她,怪怪的。
终于。
这一日,徐玫又“碰上”了廖英,听他描述了一番家乡方才放他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要坐下来琢磨她这些日子一直琢磨的“注音”,徐立前过来敲了她的门。
“玫儿,你最近是不是在忙什么?”徐立前坐定,关切地问道。
“哦,是有琢磨点儿事情……大兄有事儿?”徐玫不打算这就告诉徐立前关于那些“注音”的事情,开口反问道。
徐立前有些为难,他怔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惊疑问道:“玫儿最近一直在讲官话?”
“啊,是的啊。”徐玫这才注意,徐立前与她说的,是姑苏的方言。但她依旧用官话来回答:“这几天说习惯了嘛。恩,正好也算是练习一下了。”
徐立前抿了抿唇。
徐家的根在江南。
徐家势大。
不说为徐家做事的这些人,不说在徐家所能影响到的范围……就是到了大夏京城,到了大康,到了渤海国或是其他的大小列国,他们也没有必要一定要说什么官话!
徐家人就说姑苏方言,旁人只会想法子来学会这姑苏方言,而不是要求他们用官话交流!
徐玫为什么要这会儿练习官话?
徐立前心中那种不好的联想,更加强烈了。
他怔怔看着徐玫笑吟吟的、还有这一丝稚嫩的少女面庞,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睑不再与徐玫对视,开口道:“玫儿,你知道廖英多大年纪了吗?”
徐玫摇摇头:“不知道啊。”
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个。
“廖英已过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今年三十有三了。”徐立前道:“他成亲很早,妻子虽然早亡,但却留下了一儿一女。女儿今年十一,跟玫儿你一样大。”
☆、273 小性子
“这些我都知道。”徐玫笑着道:“我问过廖统领,他都说过了。”
这些日子,她为了与廖英交流官话,可是千方百计地找话题来着。廖英的家里情况,她早就问过了。
徐立前看着徐玫毫不在意的笑容,觉得一定是自己想错的,但却又不能肯定。不过,让徐玫这么下去,肯定非常不好。徐立前一咬牙,问道:“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