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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徐雅瞠目结舌。
祠堂里供奉的是祖宗。
若是连祖宗的地方都被洗劫了,比先人坟地被盗,其屈辱程度也差不多少了!
“怎么不会。”李氏轻叹道:“我那时候已经嫁了过来,亲眼所见。而那个时候,名满江南自命不凡的徐大少,却只能屈辱地看着,毫无办法!”
李氏摇摇头:“那一年,徐家的日子也一样的捉襟见肘。但幸运的是,徐家的娇女,徐元真,在寒冷的冬天到来之前,带着整整一个船队的香料,回来了。”
“再然后,徐家就活过来了。”
李氏轻轻将徐雅揽在怀中,低声道:“雅儿,你想一想,若是没有你姑姑,徐家会怎么样?你们这些徐家族人,会怎么样?徐惠有个好娘亲,她比你得到的多,是应该的,我们不能怨。怨了,就过不好日子了。”
徐雅低声不语。
李氏心中默默叹息一声,将徐雅揽住怀里许久。
徐大老爷已经彻底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希望,他们这一房人,必须要仰仗着徐夫人才能活的体面!若是再折腾下去,将唯一的一点儿情分也折腾没了,那等待他们的,不知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要知道,徐元慎和徐元真可不是一母同胞!拥有的情分根本没多少!
李氏看的清楚形势。所以,她一直都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生活的更好一些,再好一些。
……
从初一开年,到十五上元节送走了年,整整半个月,都是晴朗的天气。太阳光一日比一日暖和,冬日积攒下来的薄薄的冰雪早就找不到一丝痕迹,整个天地间都是干燥又暖和的。
欢度完了年,人们终于开始意识到,这样的天气,似乎太干旱了些。于是,看着湛蓝天空的人们不禁露出了愁容,开始祈祷老天爷能及时降下春雨——
千万别过了节气,耽误了春种!
“二月初,你们就开始启程吧。”徐夫人道:“该交代了,我也早交代过了,自己看着收拾准备,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是。”兄妹三人俱应是。
徐夫人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见宝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行礼之后,靠近徐夫人耳语几句,呈上来一个小小的纸条。徐夫人一怔,接过纸条,盯着纸条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
似惊讶,似释然,似伤怀……徐夫人无暇的面庞上,一时间说出上来是什么表情。
“母亲,怎么了?”徐立前轻声问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能让徐夫人如此失态。
徐夫人恍惚回神,将纸条直接递给徐立前观看,叹息道:“京城传过来的消息,太上皇驾崩了,就在上元节之夜。”
徐玫无比动容!
太上皇驾崩了!
怎么会!
这消息莫不是假的!
前世,太上皇可就是新年三月里复辟成功,赐死了新帝,并又坐了皇位十多年的!他怎么会真的驾崩了!
真的驾崩了……
徐玫头脑突然一阵空白。
“玫儿,你怎么了?”徐立前将纸条递给了徐惠,见徐玫面色煞白,连连急切呼唤了几次。
眼前徐立前翩然俊俏的样子,让徐玫终于回过了神。对啊,徐立前都不一样了,为什么太上皇不能驾崩。
驾崩了好。
驾崩了好啊。
徐玫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喜悦,她稳了稳心神,忙道:“我没事。就是太震惊了些。”
“意料之中的事情吧?”徐惠看完了纸条,微微扬起下巴,道:“新帝登基已经满一年,据说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军队……且太上皇也是因病逊位的,撑上一年才走,已经十分不错了。”
新帝一登基就让太上皇死了,难免要惹得天下人诟病。但如今已经是一年过去,尤其是去年一整年风调雨顺,整个大夏到处都在传扬新帝是天命眷顾的帝者……他已经坐稳了皇位赢得了人心,为什么还要留下太上皇这个变数!
换句话说,太上皇已经到了该上路的时候了!
☆、247 冲击
话虽如此,但徐惠说出来,就显得有些放肆了。
徐立前面上有些不悦,看了一眼状态也不太正常的徐夫人,低声对徐惠道:“惠儿,别胡说八道。”
“我有哪里说错了么?”徐惠不满地反驳道。
“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妄自议论的。”徐立前顿了顿,又道:“你心中清楚就行了。”
这就是认可了她说的对。
徐惠这才满意了,将手中纸条还给了宝瓶,随口道:“也不知官府榜文什么时候才能贴到姑苏。”
“估计要过一两日吧。”徐立前道:“毕竟距离不近。”
去年一年,新帝登基,大夏难得出现了新气象。就算有最初新帝授意挟持徐惠徐玫向徐家要钱要粮的不愉快,徐立前心里还是更拥护新帝一些。太上皇驾崩这件事之中,只怕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古怪,这古怪也让徐立前心头一点点小疙瘩,但也并不能影响到他的心情。
他并无悲痛之心。
徐惠和徐立前随口谈论着不痛不痒的话。
徐玫没有开口。
突然,徐夫人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要静一静。”
徐立前和徐惠都有些惊愕,但还是垂首应是,告退离去。
走出了梧桐苑,徐惠立即就开口道:“娘刚才……”她有些不确定,问徐立前道:“刚才的消息,对娘亲冲击很大?”
但是,怎么会?
太上皇算起来是徐夫人的亲舅舅,这关系的确存在……但霞光公主早亡,徐夫人与太上皇更是几乎全无联系,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再加上太上皇一度搬空了徐家积蓄拆了徐家祠堂这种毫不留情的羞辱……徐家与皇室哪里有什么情面在!
徐夫人实在没什么好难过的吧!
“也许……”徐立前回望梧桐苑,眼中充满了担忧,低声道:“长辈之间的事情,我们根本不了解什么。”
徐玫没有吱声。
她尚未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更不会对他人置评什么。
哪知道,徐惠却抓住了她,皱眉道:“玫儿你脸色难看是为什么?总不是心里也因为那个消息难受吧?”
徐玫心头有些恼,低声道:“我担心父亲。”
“父亲?”徐惠重复,有些不解。
徐玫不想跟她解释,不再开口。
徐立前见徐惠仿佛就要开口逼问徐玫,忙拦住她,劝解道:“父亲去了京城……惠儿,我不是跟你提过了吗?”
徐立前没有将夏长渊并太平观的消息告诉徐惠。但他却告诉过徐惠,因为夏长渊武功不过且与周太傅有私交,又认识一些江湖人士,是以被周太傅请到京中办一件要事去了。而后徐惠又知道,那件要事,与洪光道长有关……
徐惠回想起来,松开徐玫,有些不自在。
徐玫朝着他们行礼,神色低落,道:“大兄,惠姐姐,我先回去了。”
此时,她需要静一静,好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徐惠只觉得,徐玫这般行事,仿佛是在控诉自己“不孝”了。这种感觉,让徐惠觉得不舒服。她正要拦住徐玫说说清楚,但被徐立前拦了下来。
“大兄!”徐惠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玫儿是父亲养大的。”徐立前道:“这时候她担心父亲,我们总该体谅她一下,这会儿就别去打扰她了吧。”
徐惠这才作罢。
是啊,那丫头是夏长渊养大的。父亲待她可是如同珠宝。她的心更向着父亲,也是应该的。
再说徐玫回到集雅苑,打发了众人,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了书房之中,静静地坐了许久。再打开门,看到门口几个婢女眼中关切,摇摇头,道:“收拾一下,我们回五柳观住几日。”
“小姐,不是说二月初您就要出海吗?”朱燕提醒徐玫道。
这么算下来,根本就没几天时间了。
五柳观里,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留下,谈不上有非去住一下不可。
“一出海,至少是三月半年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呢。”徐玫道:“山上是我住惯了的地方,回去住几天,免得走了后会想的慌。”
“那,婢子们这就去收拾。”朱燕应了下来。
徐玫重新回到书房,坐在书桌边上,仿佛又陷入了沉思。这一次,她没有关上门。
大麦端了茶上来。
徐玫端坐了许久,打开抽屉翻看一眼,突然发现了那本《天师传》,正压在了抽屉最下面。
徐玫愣了一会儿神,终于还是将有些厚度的书册取出来揣在怀里,带回了寝室,拿了块布包好了,让朱燕收在了随身之物里——
这样的书,留在集雅苑,万一被人发现了,实在是尴尬。不如带到山上,找个空地儿烧掉吧。嗯,得背着何妈妈。不然,何妈妈若是知道自己好心办错事,一定会自责的。
因为那样一本书,徐玫总算不再轻易就陷入了前世今生的思绪之中,反反复复地出不来。傍晚,她就向徐夫人说了一声,次日一早,就上了阳明山。
虽然一样是晴日,山上可比山下清冷多了。
徐玫惦记着毁掉那本****之书,到了五柳观休息了片刻,便揣着书本,让小麦带上了打火石,又领着斑点花,借口要到山中走一走,便走出了五柳观。
脚下,小草开始冒出了新芽。
扑面的山风中还有着冰凉的寒意,却是让徐玫的心情舒适了许多。
在山上生火,无疑是危险的。
徐玫离开了阳明山,到了磨盘岭的下面,见到山坳处有一条潺潺溪水,又背着风,便停了下来,准备将怀中的书册给处理掉。
她找了个光滑的石头,坐了下来,拿出了书册。
“小姐,这书?”小麦微微有些疑惑。
《天师传》,看书名,应该是挺正常的一本书啊,为何自家小姐一直带着?
“哦,没啥。”徐玫本来打算立即就向小麦要火,将书直接烧了……但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冒出来一点儿好奇,将书翻开了。
她就跳着看看,这一类的书,到底都写了什么。
想她前世也是成过亲生过孩子的人,看一看,总不至于就被带坏了。
☆、248 潭水
徐玫从来不知道,正月里的太阳会这么热,直烫的她白皙的面庞染了红霞,才出来没一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
一开篇,便是夏日夜,织女沐浴山涧潭水边,一俊俏郎君从天而降落入深潭,生死不知,而后织女善心不顾名节有失立即入水救人,却双双被拖入深潭下空旷石室,莫名情动,肢体纠缠一番颠鸾倒凤的情节!
徐玫“啪”的一下猛然合上书本,咬牙切齿,心潮起伏。
“小姐?”小麦探究的目光落到徐玫手中的书本上,看到封面三个大字,疑惑片刻,终于想起了什么,俏脸当即一变,道:“小姐,您……”
她不能指责徐玫,只能涨红了脸,低声道:“何妈妈拿这样的书,当真是要害了小姐!”
“妈妈根本不知道这是本什么书。”徐玫见小麦也知道这本书,有些意外之余,反而心中的紧张窘迫缓解了不少,人也恢复了镇定,扬了一下手中书本,道:“我也没那么容易受害。不过是些男女****罢了。”
小麦低声劝道:“只怕要污了您的眼……小姐还是不要再看了吧。何妈妈若是知道是那样的书,怎么也不会给您的。”
“我知道。”徐玫口中应着,却重新翻开书本,跳过那些让人脸红耳热口干舌燥的描写,继续快速地向下阅读着——
在烧掉之前,她也浏览一遍,了解一下这类书籍的套路也好。
“这位姑娘,请问这是何处?”
“啊,公子,这里是阳明山。”
这两句对话突然让徐玫的目光凝聚起来,皱眉越皱越紧。
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