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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姐姐正在祠堂里。”徐玫对宝瓶淡淡笑道:“她说,贵客留她侍奉在侧,让我告诉母亲一声。”
宝瓶闻言面色有些不好,微微迟疑一下,恭敬地向徐玫道:“如此,婢子送玫小姐到梧桐苑。”
她是听到消息之后出来找徐惠的。
只可惜,来晚一步。
而在许多年间,徐夫人已经将梧桐苑这几个院子的琐事交由她负责看顾,她却在这个时候被徐惠摆了一道!没能拦住徐惠到其不应该去之处,肯定是她的大失职!
就像徐玫所做出的选择一样。
既然徐惠已经到了洪光道长近前,宝瓶也不能再闯进去当着洪光道长的面,将徐惠给请出来。
所以,她立即放弃了继续去找徐惠,选择了同徐玫一起回去见徐夫人。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需要徐夫人决断。
宝瓶向着祠堂的方向望了一眼,向身后的两个丫头低低吩咐一句,走到了徐玫面前,为她引路。
☆、238 两点
徐夫人一身素白,站立梧桐苑的亭子里。
她面前的小池塘里,睡莲已经枯萎,枯叶败茎早已经被清理了出去,只剩下了一池寒水,和懵懂不知季节转换的锦鲤。
晨光终于大白。
太阳尚未升起。
徐玫随着宝瓶走进亭子,向徐夫人默默行礼。
“惠儿让你回来的?”徐夫人淡淡问道。
“是,惠姐姐心疼我受苦,让我回来了。”徐玫轻声回道。
徐夫人仿佛轻嗤了一声,又问道:“你那么听她的话?”
“她是姐姐。”徐玫顿了顿,还是说出了自己想法:“总不能在贵客面前争执起来。再说,女儿也确实觉得十分辛苦。”
所以,她很痛快地就随了徐惠的意。
“那位可是世人眼中的活神仙。”徐夫人似乎不解,又似乎在为徐玫没有得到机缘就离开而惋惜,道:“当年,我遇见了他之后不久,就得到了那一份海图,而后才有了今日的徐家和徐夫人。”
若不是洪光道长讲解,徐夫人并不能那般清楚的知道,关于徐师和《浮世经》的旧事。若不是他有意无意的指点,她也不会在救了何老之后,很快就追查到那份海图的下落,让其从一位不知名的小官员的墓室之中重见天日。
自然,也就不会有如今依靠海船立足四方的徐家,和声名赫赫的徐夫人。
可以说,徐夫人是从洪光道长那里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就像是徐惠。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家中隐秘接待的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单单就因为其是“大人物”,所以,她就冒着被母亲责罚的危险,主动上前,将徐玫给替换了下去!
因为徐惠心头很清楚,她可以从那样的“大人物”身上得到些什么!
然而,这样的大好机会,甚至可以说是人的一辈子最重要的机缘,却被徐玫轻易地舍弃了。面对徐惠的“争抢上前”,她轻易地就退却了。
徐玫听懂了徐夫人的言下之意,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惋惜。她沉默片刻,轻声道:“道长一见我,就提出要收我为徒……我拒绝了。”
徐夫人猛然转头,打量着徐玫。
徐玫没有动。
徐夫人收回目光,脸上有些不好,轻声道:“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去收惠儿为徒?你在怀疑,他在图谋徐家什么?”
“道长似乎并不在意那本书。”徐玫很需要徐夫人的智慧来应对接下里的局面,所以她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道:“他似乎更关系徐师的来历和去处。”
所以。
“我想不懂,他提出收徒的用意。”
若是洪光道长肯收徒,哪怕是在他已经成为“妖道”的今日,也有无数人想要排着队等着他能多看一眼!
洪光道长可是活神仙!
别的不说,天下之人,谁能做到容颜近四十年丝毫不变!
“徐家有什么?”徐夫人坐了下来,吩咐了宝瓶两句,大约是让流苏替换了小麦,加强戒备之类,而后示意婢子将早食就摆在这有些寒凉的亭子里,再次向徐玫道:“一是那本不知真假底细的经书;一是金钱,许多金钱,花不完的金钱。”
“你说了,他对经书本身不在意,那就是想要徐家的钱了。”徐夫人淡淡地道:“二十多年前,整个徐家都是在朝廷在太上皇的掌握之中,徐家的金银他们是想要就能来取……所以,他不必在徐家人身上费心。”
现在不同了。
徐家已经是还在大夏的土地上还在姑苏不错,但徐家已经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徐家,徐家的金银也仅仅是徐家的金银,徐家不想给就不给,所以,洪光道长那样的高人,也只能想迂回的办法了吗?
徐玫闻言,微微抿唇,却是开口问道:“娘,大兄不来吗?”
她希望徐夫人能将这些话,也让徐立前知道。徐夫人想要让徐立前真正成长成熟,就必须要供给徐立前足够的消息和隐秘知晓,而后才能让其形成大局观,而不是局限于天真!
徐夫人突然一笑,笑容如同朝阳初升,开口道:“我已经让人去喊他了。”
徐玫明白了,也笑了笑,道:“那娘,我们等等大兄一块儿用饭吧。”
有什么话,待徐立前过来,再一起说不迟。
徐夫人微微颔首,道:“依你便是。”
徐立前很快就到了。
早食也被摆了上来,摆满了一张石桌。
石桌太小,一盘盘的早食样式繁多分量却小。所以,徐夫人也不忙着说什么了,招呼一儿一女开始用饭——上了几道,一个人一筷子的分量,光掉的盘子立即就被清理了下去,再换上了新的。
用了饭,漱口之后,太阳已经照进了亭子,笼罩在人身上,赶走了了深秋清晨的寒意。徐夫人和徐玫都慢条斯理地捧着茶水品着,徐立前却是忍不住了,问徐玫道:“贵客是不是离开了?”
“没有啊。”徐玫笑着道:“贵客还在祠堂里呢。”她见徐立前不解,也不让他开口询问,直接就道:“慧姐姐一早过去,把我换下来了。”
徐立前有些惊讶,不禁看向徐夫人。
徐夫人淡淡地道:“惠儿一向心大胆大。是她自己找过去的。”又道:“那一组护卫有重大失职,我罚了他们三十鞭子,再开船,就送他们去岛上呆十年。”
三十鞭子不重要。
因为徐家的责罚,要么是关黑屋饿几天不给饭;要么就是鞭子。鞭子是特制的,又用了药水,打在身上的时候皮开肉绽足足能疼上好几日,但却绝不会伤了人的根本。
被送到岛上呆十年,才是重点。就如同律法里的流放一般。
徐玫走神了一阵,就又听到徐立前惊讶不解地道:“惠儿怎么会……”
“她为自己争取,不难理解。”徐夫人并不因为徐惠此举有所恼怒生气,她面容平静,看向徐玫,道:“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你给立前讲一遍。”
徐玫应了声,快速地想徐立前交代解释了一遍:“……大兄,你心中要有数。”
徐立前抿了抿唇,似乎在用心消化徐玫的话。片刻之后,他向徐夫人问道:“娘,您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吗?”
☆、239 可能
“徐师来历成迷。”
“洪光道长亦来历成迷。”
徐夫人言辞格外谨慎,轻声道:“这是他们的共同之处。”
“徐师去向成迷,在所有记录之中,都没有确定他的去向。与其说他葬身某个隐秘之处,倒不如说徐师更像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徐立前和徐玫都动容。
通常,世人说某某“离开了这个世界”,是指他的生命不再,死掉了。但此时徐夫人口中的“离开这个世界”,却并非如此。
更像是最纯粹的,字面上的意思。
“那怎么可能?”徐立前喃喃。
“这世间,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有许多许多,所有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徐夫人淡淡看了徐立前一眼,见端坐的徐玫正在若有所思比徐立前镇定多了,又有些意外,却也没有提,继续道:“从这一点想下去的话……这两人似乎都不像是此间生人,而徐师似乎找到了离开此间的办法,但洪光道长却尚未能够找到,所以才再来徐家寻找痕迹……这就解释的通了。”
“那他替太上皇修建陵寝,真正的目的,也是想要离开此间么?”徐玫想到洪光道长在余荫堂时候与徐夫人所说的那几句话,越来越觉得,这是最可能的。
“多半就是了。”徐夫人道。
徐立前一直默不作声,似乎是觉得他们此时的话题格外荒诞滑稽。子不语怪力乱神……他一时间实在接受不了!
徐夫人也没有点醒他。
徐玫也一样没有打扰他。
徐立前就算一时间不能接受,但只要将一切都听在了耳中,再回去难免就会反复思量,不论思量的结果如何,他在将来行事之时,尤其是关系到洪光道长之时,总会多想一些,多顾忌一些。
“娘,我们要提醒父亲吗?”徐玫低声问道。
一个不属于此间世界的人,为了不老死在这“异乡”,那么,他为了找到能离开的路,定然是不遗余力的。若他无法从徐师这里得到足够的帮助,那么皇陵他是一定要继续修下去的!
那就是说,他一定会帮助太上皇复辟!抑或干脆蛊惑了新帝!
而若是以“长生”为诱饵,寿元将尽的太上皇显然会比正值壮年的新帝“长生”愿望要迫切的多!那么,太上皇会选择疯狂不遗余力地去支持他修建皇陵!新帝却更加顾忌大夏江山传承,就算要“长生”,因为他还能活几十年,所以在往皇陵的投入上会理智许多!
但似乎,洪光道长无法细雨筹谋,慢慢等待下去了。他已经露出了焦急之色,虽然并不是太明显。
这般一分析,洪光道长还是更愿意与太上皇合作……
那么,夏长渊又是想要与洪光道长作对的……徐玫觉得,夏长渊他们一定会低估了洪光道长之能。
夏长渊会有危险。
徐玫回想前世,似乎在她与胡不为定下婚约回到徐家居住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夏长渊这个父亲了?成亲之时,他也并未到场?她只记得,她并未得到过夏长渊去世的消息……那夏长渊那会儿到底怎么样了?
徐玫心中难免流露出一丝懊恼,随即又回过神来。
前世早已被她当成一场梦。她实在不必陷进前世的情绪之中。
“我已经提点了。”徐夫人轻声道:“只是他未必会放弃。”
似乎气氛有些沉重了,徐夫人有些不喜,打发徐玫道:“行了,你也累了几日,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吧。立前陪我去风雨楼。”
徐家的一切,仍要继续。
徐玫回到了集雅苑。
小麦已经回来了。大麦和小红正在围着她,打听些什么。见徐玫回来,都围过来见礼。
徐玫摆摆手,吩咐道:“我要沐浴,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几个人散去。
徐玫回到屋里,何妈妈迎向她,眼睛红红的。
徐玫心头一惊,忙问道:“何妈妈你怎么了?是小武出事儿了吗?”
何妈妈摇头,比划道:小武很好,正好好地待在家里呢。她是担心小姐。
徐玫心头一暖,露出笑容,道:“我也好好的呢。这是我家,能出什么事儿。妈妈不必担心。”见何妈妈眼泪要出来了,她又道:“倒是连累了小武,受了一场惊吓。一会儿妈妈你带点儿好东西回去陪陪他,也是为他压惊。”
何妈妈闻言,连忙比划道:小武一点儿事儿没有,自己就是担心小姐……
徐玫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但待到朱燕朱雀进来服侍,徐玫立即吩咐她们去库房找了些笔墨纸砚和一些好药材打包了,不由